“生意?沒了命怎麽談生意?”哈裏蒙的眼睛和手指頭還在不斷地跳躍,示意卓爾汗趕緊穿上防護服,


    “哦,不好意思,”卓爾汗伸出胳膊,在防護服的袖口間比試了一下,“嗯,我最近沒變胖。”


    “好吧,”上校打開儲物冰櫃,兩隻手伸進去,進行了一番吸引卓爾汗的鼓搗之後,各自拿出一瓶陳釀美酒,“既然你能誠心跟我談東西,那我就不能在這些小事上虧了你不是麽?”


    “據我所知,這酒是森他國窖吧?”


    “嘿,行家,”


    哈裏蒙緊實了一下護目鏡,兩隻手有序地穩在酒瓶的蓋子和身子上,


    “歘——!”隻見從酒瓶子內噴出一道碧白的酒花,撒到一旁的魚缸裏,魚兒和龍蝦竟然打起架來,騎在對方頭上品嚐美酒的滋味。


    “哦,好啊,”卓爾汗身姿顯示出的享受,由內而外散發出來;在街區裏聽到的悠揚音樂,似乎在這一刻才發揮出了它們的作用,


    “沒聞錯的話,3156年的吧?”他的鼻子明明自小到大都浸泡在各種佳肴美酒的按摩之中,卻在軍爺麵前像沒見過世麵一樣,不爭氣地動了動,好像在證明自己不像眼睛一樣,隻有一半能用。


    “鼻子挺好使啊,是56年的,”哈裏蒙這才注意到卓爾汗的眼睛,“怎麽?造物主給你開了一扇窗,又給你關了一扇門?”


    “屁話!”卓爾汗攥緊鐵拳,砸著本來不大的圓桌。


    隻見門口的士兵努著嘴,立馬端起一直上著膛的戰鬥步槍,對準卓爾汗的右眼,“敢這麽跟上校講話?信不信給你另一隻眼睛也打爛?!”


    哈裏蒙輕蔑一笑,“哈!”之後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同彎腰鞠躬,示意小卒退下。


    若不是長官和武器的雙重掩護,此刻卓爾汗定會把這名小卒子掛起來,當成練手用的麻袋。


    “行了,一句玩笑話而已。”


    卓爾汗即將放出閃電的目光,也懂事地收了起來,回到了哈裏蒙身上。


    “嚐一嚐,”上校將左手瓶子中的酒倒進了遞給卓爾汗的酒杯中,而另一杯酒則倒入了自己麵前的酒杯,“看什麽?這瓶是54年的,這麽好的酒我可不會輕易給客人喝,那是我的!”


    卓爾汗似懂非懂、半信半疑地看著兩瓶酒,好像並沒有任何色香味上的差異......


    “怎麽?不敢動杯?”哈裏蒙看到卓爾汗並沒有注視著酒杯,而是自己,“我先幹為敬!”說罷,上校一眯眼,將自己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啊——!舒坦,喝了吧!兄弟,我喝不慣56年的,”


    哈裏蒙再次拿起離卓爾汗更近的酒杯,遞到了他麵前。


    他仍然用疑惑的眼神瞪著哈裏蒙,紋絲不動。


    看到這,哈裏蒙低下頭、彎下腰,將自己的一雙犀利眼睛從護目鏡中展現了出來,慢慢的說道,“不想——喝嗎?”


    ...


    “那好吧,你很聰明,”上校又直起了腰,“至少,”他看著手中搖晃的酒水,“比你三妹聰明一點。”


    一句旁人看來簡單無比的話,對於卓爾汗·卡迪斯來講,卻是點燃怒火的打火石。


    “你說什麽?”卓爾汗終於在沉默了一陣子之後,張開了此時此刻不得不張開的嘴,“你聊笛許卡幹什麽?”


    “哼哼,”哈裏蒙皺起眉頭,“你這姐們兒剛進軍區的時候,比你的囂張氣焰更多了一絲桀驁不馴,”


    說著,哈裏蒙點起了腰間煙盒中的一根雪茄,坐在了轉椅上,


    “嗯——,”一邊吐著煙霧一邊眨著眼,“我哈裏蒙最討厭的新兵就是你妹妹這樣的,穿上軍裝前認真背著軍規,穿上軍裝後認真挑撥上級底線的生瓜蛋兒,”


    卓爾汗猛的站起來,“少廢話,你趕緊告訴我你對她怎麽處罰的?”在聽到越來越不對勁的語氣之後,他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於是乎,我把她帶到了這裏,”


    卓爾汗瞪大的右眼盡量壓製著閃電之力,隨著哈裏蒙按下的機關摁鈕,他看到了辦公室另一側的牆上,漸漸落下了一扇拖地門------原來,在上校辦公室的內部,還隱藏著一間惡臭無比的審訊室,但由於防護服的密閉效果良好,審訊室外的任何人都聞不到絲毫氣味,


    他努力地打量著漆黑的裏麵,總感覺有一個人,


    “看不清嗎?”


    哈裏蒙瞬間打開了密室的燈光---


    蒼蠅蚊子飛來飛去,牆上掛滿了讓人看了一眼就三頓飯吃不下去的七彩糞便,連地板上都是清晰可見的血跡,


    而坐在糞堆和尿液之中的、披頭散發的,是一個穿著肮髒軍服軍靴的弱小女子;沒錯,哥林頓·卡迪斯的三千金,也是四個孩子裏唯一的一個女孩,笛許卡·卡迪斯!!!


    “畜生!”


    卓爾汗定睛看著自己的親生妹妹,泡在蚊蟲裏肆意叮咬卻被困住四肢動彈不得、口中還不斷地嘔吐著粘稠的胃液,暴怒難忍的他忘記了自己的閃電眼,竟掄起鐵錘揮向哈裏蒙的鋼盔,


    “邦!”隻見鐵球彈飛了起來,紅頭盔絲毫無損,“怎麽樣?結實嗎?定製的呢!”


    “哇呀呀呀呀呀!老子電死你!”


    卓爾汗散發出一道驚人的閃電,一時間點亮了整個地下基地!


    正當快要出眼之時,卻被一旁的護衛,掄圓了槍托、正中後腦勺!


    “噗通!窟叉!”


    卓爾汗生硬地摔在了地上,儲物櫃、水族箱、桌上的酒杯和諧地攜手跳起圓舞曲來,震動不止,


    在最後的知覺裏,他看到一臉詭笑的哈裏蒙和漸漸模糊的妹妹...


    “混蛋——!爺壓你祖宗!啊!!”


    笛許卡那與自己長相截然相反的、本來就像男人的粗獷嗓音,即使在這一刻混合著嘴中大量的嘔吐物和糞便,也仍然能夠清晰展示出歇斯底裏的姿色。


    “呸!呸!呸!”


    笛許卡清了清多半年隻能當飯吃的糞便、甩了甩髒到擀氈打結的長發,


    “惡魔,人麵獸心!你也配當你娘的軍官?喪盡天良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那快要瞪出來的眼球,


    那帶血的犬齒,


    那青筋暴露的麵孔,


    如果不是哈裏蒙在自己脖子上套了個拴狗用的沉重鐵鏈,她真的能夠活生生吃掉這個惡魔上校,以解一解饞、大半年來沒有吃過人類吃的飯。


    “哦?這樣啊,”哈裏蒙一臉憤怒,“那你先替我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說罷,他惡狠狠地摁下噴火器摁鈕,


    隻見刑訊室裏包圍住笛許卡的噴火器,一同噴發出了熊熊烈焰---


    “啊啊啊——!!”


    那慘絕人寰、無法停歇的痛苦哀嚎,響徹整個地下基地,


    這無比刺耳紮心的慘叫,使得就連旁邊的所有值班士兵也下沉了眉毛,


    隻有哈裏蒙一人在享受著,這使自己心神愉悅的折磨。


    “感受感受你父親大人的噴火烈焰吧,嘿嘿嘿,”


    哈裏蒙指著暈厥在地上的卓爾汗,


    “給我找個絕緣眼罩,戴在他右眼上,看他那運作半天發射不出來的閃電我就來氣!白人怎麽有你這樣的鐵廢物?!”


    “是...是!”士兵結結巴巴地答道。


    說來話長,


    去年年底,笛許卡剛滿成人禮,在家人的鼓舞下,她加入了紅頭盔部隊,到蘭兒加單戍守首都安全,可誰曾想----


    在進入部隊後,她的大小姐脾氣,給哈裏蒙的下屬們造成了難以忍受的痛苦:


    在軍營裏隨地大小便,


    女兵所有能夠用到的私密用品,竟被她甩在牆上、天花板上到處都是,有一段時間,搞的整個地下基地都彌漫著惡臭無比的氣味,


    每晚十一點熄燈之後,笛許卡都因為自娛自樂而震得所有士兵宿舍無法安然入睡,


    由於高貴的出身,所有小兵都不敢說啥,隻是軍營中,大家都喚她作“腐爛仙女”;


    直到今年三月份,心情不爽的她,把自己用過的私人用品,塞到了哈裏蒙上校最常用的茶杯中...


    經過兩個月的專家團隊絕密治療,哈裏蒙才勉強能夠蘇醒過來,從呼吸及耳鼻喉消化係統重症監護室,轉移到普通病房。


    “出於此,我就利用下有蒙汗藥的假酒,把熟睡之中的她,帶到了這裏,”


    哈裏蒙給剛剛蘇醒卻被綁在地上、戴著絕緣眼罩的卓爾汗講到這些,至今仍然心有餘悸,不斷地幹嘔著,


    “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我無法想象我還能活多久,”


    卓爾汗的嘴被封住了,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渾身顫抖難以抑製的怒火,


    “所以,讓她感同身受,這事兒我做的過分嗎?嗯?!這麽想來,我倒是履行自己的分內之事呢?別人怎麽欺負我的、我怎麽還回去,也是每個軍人必備的素質。”


    旁邊的士兵紛紛點頭,眼含熱淚鼓起掌來——有這麽個能說會道的長官,此生無憾啊!


    “畜生!”


    笛許卡近乎被燒焦的臉,仍然允許自己的嘴皮子動一動,


    “當人一套背人一套,你對我這麽不滿,你憑什麽不跟我說?把老子關這裏,吃了大半年的公廁產物,你也算是個英雄好漢?”


    她留著淚罵道。


    或許是父親擅長駕馭火焰的基因遺傳吧,笛許卡竟然沒有被燒得毀容,清秀的五官依然明朗;


    隻是,恢複萬人傾倒的氣質,恐怕這輩子也不可能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鬥士風格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時詞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時詞窮並收藏鬥士風格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