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嘴巴撕開吧,”哈裏蒙示意手下列兵,撕下了卓爾汗的口條。


    “哇,噗噗!”卓爾汗露出一臉苦澀的表情,艱難噴吐著嘴中的膠帶殘渣,“就這質量的膠帶,還往我嘴上粘?自己吃夠了還得請別人品嚐!”


    “哈哈,話說的不要這麽刁鑽嘛,”


    哈裏蒙上校再次點燃了一根雪茄,


    “你知道我為什麽敢確定,你一定會來基地跟我談生意麽?”


    他兩根手指頭一夾,拿掉嘴中的雪茄,


    “因為我能夠看出來,你對那黃人姑娘的痛恨,不僅僅停留在嘴巴上!”


    笛許卡看到大哥的眼神是那樣的吃驚、那樣的焦慮、那樣的精確,又歪頭看到那邊的哈裏蒙是那樣的自信,於是忍不住打斷問道,


    “什麽?大哥,你居然------”


    二人看向天真的笛許卡,


    “噓!”哈裏蒙左手拿著雪茄,並將右手食指豎在了嘴巴上,“不要激怒他!”


    隻見卓爾汗眨了眨眼睛,深歎一口氣,低下了沒用的頭,頭上的小發箍也帶著露出的發髻,一同埋了下去,


    不顧笛許卡的滿臉匪夷所思,哈裏蒙又抽著煙說道,“以坨坨的性格和行事風格,我知道,他一定會利用你,借我之手,動用合法手段之外的辦法,來除掉她;到頭來,你我兩方主從犯,還要遭受死刑的眷顧,瓦解紅頭盔和卡迪斯家族,他坨坨·約頓再坐收漁翁之利。”


    笛許卡睜大了失望的眼睛,無奈地搖著頭,“這樹真的太壞了!”


    “哼,壞?不壞的人,前身能指揮金獅突擊隊?”哈裏蒙似乎也對坨坨的行事風格極其看不慣,“但---”


    他拉長了說話的聲音,吸引住了卓爾汗、再次抬起頭看著自己,


    “人家既然讓你跟我聯手,”


    哈裏蒙前傾著身子,伏到卓爾汗耳旁,嘀咕道,“那,咱們就假戲真做啊!”


    卓爾汗一愣,看著上校古怪的笑,不由自主問道,“怎麽..假戲真做?”


    “首先,你要把你的妹妹徹底洗滌幹淨,這副模樣不是去做任務去了,這是去送戰利品去了,”


    “之後呢?”


    “嗯,你聽我說就好,”哈裏蒙壓著手心,示意卓爾汗和笛許卡不要打斷自己的思路,


    “不知道二位、以及令尊有沒有過耳聞,明年的新年慶典上,森他大公要舉辦一場其上任曆史上,最為隆重的表彰大會,以此獎勵今年的法律模範;不出意外的話,到時候商界、政界和軍界等各派精英都會悉數參加,我也受命陪同金獅突擊隊最高長官,拉斐爾中將,出席活動,


    我會留下三百名精兵在蘭兒加單,一是保衛首都邊界安全,二是堵住坨坨、防止其做出不軌不臣行為,


    剩下基地的所有士兵都會跟著我到場,或者說是配合貴宅,來捉拿那個黃皮姑娘;別忘了,整個莫納裏的全體居民都要參加,包括國家監獄的所有黃人和白人罪犯!你懂我意思吧?整個首都的角落裏,可都藏著坨坨的樹苗之眼呢,我們不能太過放肆,否則會觸怒他和大公,到時候至少有幾萬人會遭殃,你我都跑不了,


    我想,她艾克小姐再能上天入地,莫納裏離任何城市、任何行省,也都相隔至少百裏之遠,然而還有不到兩周時間,活動就會降臨;艾克和那姑娘即使易容成任何鳥樣,到時候也會水落石出;


    但凡她露了頭,我就鳴槍以誡全場、居然有未帶刑具的自由黃人出現在社會外界,全場必定大亂,底下的士兵會煽風點火;這時,你們家族再順勢出擊,將叛國先哲艾克和那女孩,一同捉拿起來,二人心術不正,必定一死一刑,


    到時候,我們再把坨坨近些年來的所有暴行、和其慫恿他人製造蓄意凶案的證據,全部稟報給大公......


    我想,到時候你我才是最終的勝者,坨坨、艾克、黃人姑娘,都將是戰利品!”


    一頓詳細的激情解說,笛許卡和卓爾汗,以及在場所有列兵,都感到十分驚訝——


    一名上校,居然擁有如此縝密的策劃能力,在這一時間內確實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


    “您真的,哎,”如果笛許卡的手沒有被拴住,她真的會給哈裏蒙鼓掌個不停,“這麽聰明的腦袋瓜子,用到正地方多好啊!以您的智慧,別說中將了,集團司令都得是您的!”


    “哦?這還有個人呢?我都忘了,快,給三小姐解開!”哈裏蒙拍一拍自己的頭盔,並示意列兵去給笛許卡解開所有的鐐銬,


    隻見那兩三個列兵,戴好了自己的防毒麵具,死活不願意地、踮著腳尖地,小心翼翼地蹭進審訊室...


    “行啦,要不要這麽誇張,”


    她那輕蔑的眼白和嘴唇,都相似地向上45度傾斜,


    “幾個大老爺們兒這麽墨跡呢?老娘在這裏蹲七八個月了,我說過一句話嗎?還當兵呢,當地主倒是有股勁兒,服了!”


    “哈哈,”


    哈裏蒙聽到這話,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地主不地主的,有個嬌生慣養的女孩在府上,倒是真的妙啊,”


    說著又看向卓爾汗,


    “家裏有這麽個愛拌嘴的大姑娘,給家裏添了不少樂子呢!可別像我,獨生兒子,養時間長了,爹媽都膩歪了,嘿嘿!”


    聊到這,哈裏蒙所有五官的角度,卻都向下看齊了...


    他摘下頭盔,使勁撓著頭皮。


    “噓,噓!”卓爾汗向著笛許卡擠眉弄眼,“閉嘴吧!話密也不是這麽密的啊!”


    她打量著哥哥複雜的表情,瞬間秒懂了意思,“噢,哈哈哈!上校,您今天沒怎麽洗頭吧?”邊說著,那雙蔚藍的眼球,亦是在上校和哥哥之間跳來跳去,


    待到哥哥露出了滿意的相貌,才繼續說道,


    “嘻嘻,頭皮屑都掉一地了,咳咳,嗯。”帶著吃麽糊的睫毛,悠悠閃閃地眨著。


    “哎呀,我的天呢!”


    笛許卡一搖一擺地、從蹲坐到站立起來,花了差不多十幾秒的時間,“我去,臭死我算了!”


    她看到仍然略帶傷感的上校,也還在逗樂地說道。


    直到哈裏蒙注視著牆壁,連續呼出了三四下深氣,他才肯開口說道,“行了,”


    他擺著手,讓列兵把卓爾汗和笛許卡的衣服,簡單整頓了一下,哪怕笛許卡的衣服很...


    聽到這,卓爾汗和笛許卡走到了上校麵前,


    “來,”哥哥把三妹叫到手邊,伸出左臂、搭到她的右肩上,“給上校鞠個躬!”


    “嘻嘻。”笛許卡笑著答道。


    “哎呀呀,”嘴上和手上都在遺憾自己沒有站起來,但直到卡迪斯兄妹二人的腰胯、從彎下到直起來,他也沒有上前去攙扶一下笛許卡...


    “好了好了,你說說,嘖,”哈裏蒙摳著自己的眼角,笑著說,“笛許卡中士啊,”


    “到!”她立正起來,昂首提胸地吼著,


    “事成以後呢,我晉升你為紅頭盔副隊長,並且軍職升到少校!”


    “真的假的?”聽到這,笛許卡開心得像個兒童節宴會裏的寶貝一樣,就差跳起來了,


    “咳咳,成熟點,還不敬個軍禮?”卓爾汗抿著眉毛,並拿左手懟著妹妹的褲腿,


    說罷,笛許卡運用自己嬌小而內力無窮的手,做出了其他男性士兵都尚且未必能夠做到的標準軍禮,


    “行了,我還能騙你不成,”哈裏蒙笑著並拍了拍她低矮的肩膀,


    “就是有一點呢...”


    “嘻嘻,知道了,不要再耍家子氣了嘛!”


    笛許卡露出了兩排沾滿汙漬、但卻不難發現底子優良的牙齒,


    “切,知道就好,”上校幫助笛許卡撣一撣軍裝上的、糞垢較少的地方,“再來這麽一次,我可能連手術台都下不來了哦!”


    “哈哈哈哈哈哈~!”


    隻聽得基地大門外傳來一陣轟轟烈烈的、發自內心的大笑,此起彼伏,會心如意,


    這聲音,哪怕是身處地麵之上的市井街道,也能清晰地聽到底下傳來的轟隆巨響;在火紅的晚霞、閃光的冰雕和熱鬧的街區呼應下,顯得格外美好。


    卡迪斯兄妹二人在彼此攙扶下,一步一步地登上圓圈台階,準備找一家酒店來暫時過夜;


    “那麽,上校,”


    辦公室門口的一名列兵在駐足台階底部、觀察到二人走遠之後,方返回到長官身邊,問道,“您真的打算給中士加官進爵?”


    “哼哼,加官?進爵?你覺得我和坨坨有什麽相同點?什麽異同點?”


    那哈裏蒙的臉上,瞬間凝固出了世間所有的邪惡,


    “相同點在於,我也喜歡抹除別人,”


    說著,這會功夫他再次輕鬆地點起一根雪茄,放到嘴中,“不同點嘛,哈,”


    他吐出幾圈愈來愈大的煙霧,惡狠狠地盯著一旁的列兵,“我喜歡抹除更多的人------哪怕是曾經的友人!或者是未來的敵人,我喜歡斬草除根的!”


    聽到這裏,身邊的四位列兵都嚇傻了,


    有一位竟然直接坐到了地上——噗通,窟叉!


    “長~~官~,請您,放,放,放過我!”那顫顫巍巍的聲音,好似坐在三蹦子上、體驗城市繁忙的老農所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


    “哼,這麽膽小如鼠的士兵,不是我不留你,而是紅頭盔必將淘汰你!”


    說罷,哈裏蒙從腰間的槍套裏,拔出手槍,


    “啊——不要!”還沒等最後一個字喊完,那士兵便倒在了血泊裏...


    剩餘三名士兵看著倒下的同伴,都紛紛抑製不住發自內心的恐懼,


    “我希望他是極少數!”哈裏蒙指著死去的屍體,“三位,麻煩幫我把他扔到審訊室裏吧!”


    上校起身,給他們三個留出了道路,“請吧,我扔不動你們四個的!”


    這句話一出來,列兵們哪裏還敢猶豫和恐懼,生怕自己咳嗽一聲...


    “退下吧!”


    那三名士兵一瘸一拐地,回到了門外繼續站崗;


    “太好了,”


    哈裏蒙再次把雪茄放回嘴裏,咬著它說道,


    “審訊室裏又多了一具屍體!”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鬥士風格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時詞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時詞窮並收藏鬥士風格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