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秦若明連忙賀喜道:“師叔身為宗門四大長老之一,修為與掌門不分伯仲,可由於他老人家職責所在,須終日奔走於朝堂和宗門之間,無暇收徒傳道,所以時至今日也隻收了一個徒弟,你如今成了他老人家關門弟子,還真是福氣不小呢!”


    李道元繼續道:“誠如若明所說,為師身為外事長老,常年在外,少在宗門,故而收徒之事一看緣分,二看資質,非資質上佳者不收,畢竟為師授業,隻能偶爾點撥,無法常在身邊。”


    梁羽雖然不知自己這副所謂靈根靈骨究竟有何妙用,但自認為總好過凡夫俗子,至於李道元說的無法常在身邊,他也並不介意,畢竟隻要進了宗門,便是自己穿越修真之路上,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一步!


    梁羽謝過李道元後,便立刻忙前跑後地伺候起師父來,李道元象征性地享受了一會徒弟的殷勤之後,微笑道:“你師父並非貪圖享樂之輩,將來你好生修行,也就夠了。天色已晚,你且近前來,我傳你個呼吸吐納的法門,今夜便可開始修習了。”


    良久…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夜風微涼,月光皎潔,斑駁的樹影下,隻有幾簇野草隨風輕擺,而這個荒涼的村落中唯一的燈火也終於熄滅了…


    次日早飯過後,李道元帶著梁羽和秦若明走出村子,在一處空地上站好後,他對梁羽道:“徒兒,為師現在要用些小術帶你們趕回宗門,你和若明抓緊為師,閉緊雙眼,沒我命令,不許睜眼,切記切記!”


    梁羽看看秦若明,後者已按著李道元說的照做,並解釋道:“師叔是要用縮地成寸之法,帶咱們一程!途中萬不可睜眼,否則便要被摔死了!”


    “縮地成寸!?”梁羽心中一陣狂喜,心想自己這師父果然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居然連這傳說中的神仙法術都會!


    梁羽由於折了一隻手腕,隻好用雙臂將李道元的腰部環住,而秦若明則隻用單手緊緊抓住了李道元的肩膀。


    “你二人均已抓牢?”李道元再次確認之後,高呼一聲道,“隨貧道去吧!”


    李道元話音剛落,梁羽隻覺得師父將他猛地向前一帶,使他不由得雙臂更加用力,同時又聽見耳邊一陣風聲驟起,臉皮也被吹得又緊又涼,甚至連呼吸也被風力壓得有些吃緊!


    梁羽正覺得有些憋氣,忽然聽見李道元在他身前說道:“睜眼吧,咱們到了!”


    梁羽迫不及待地睜眼後,立刻大吃一驚,前一刻他本來還在荒涼的扶順城郊,此時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山林!


    山林中氣候宜人,百草豐茂,蟲鳴鳥叫不絕於耳,周遭一切無不盡顯生機盎然,而用鼻子一嗅,草木的芬芳中,竟然還有一絲帶著腥鹹的海水氣息!


    “師父,師兄!這是哪?”梁羽驚喜地問道。


    “這便是咱們東仙宗的外庭山麓。”秦若明略顯驕傲地指著不遠處一條蜿蜒在林中的石階甬道,繼續說道,“沿著這甬道一路上行,便是這東萊山之主峰——臨仙峰!到了那才算是到了宗門的外庭山門!”


    梁羽也曾是個驢友,自然知道那位於東海之濱、綿延二百裏的道家名山,而那臨仙峰他也是去過的,隻不過在現代,這臨仙峰已經被開發成了旅遊景點,但印象中,“東仙宗”的名字卻並沒在景點出現過,不知是宗門名氣不大,還是由於什麽曆史原因…


    難道東仙宗隻是個不值一提的小門小派?……


    梁羽想到這裏,心裏雖稍有失落,但畢竟師父和師兄的手段自己是見過的,再不濟也非常人能及,如今既然已經拜入師門,當個啟蒙老師也好,總比無門無派要強些…


    雖說是故地重遊,但梁羽當初所見的東萊山,畢竟是它經曆了近四百年風雨後的樣子,而此時所見,無論山上的植被,還是一些亭台樓榭,比四百年後要完好得多,甚至很多景致在四百年後都已經不複存在了。


    此時甬道上偶有些來此遊玩的遊人香客,所以李道元也放慢了腳步,一路上帶著梁羽如同遊山玩水一般,甚至連胡小筱也現身出來,蹦跳著跟著湊了熱鬧。


    幾人大約走了半個多時辰,便見甬道兩旁各有三根精雕細琢過的漢白玉石柱,六根石柱上方擎著盡顯莊嚴的青色琉璃門楣額坊,而那門楣上懸著的,則是一塊金字匾額,上書“太清宮”!


    “這便是咱們東仙宗的山門了!”秦若明介紹道,“平日宗門裏都會安排門人到外庭誦經、祈福、做法事,以及接待香客,因此這東萊山上一直香火不斷,遊人不絕。”


    穿過山門,甬道上的遊人更多了些,遠遠的已經可以看見一座碧瓦青磚的玄門宮觀!宮觀圍牆裏煙氣繚繞,仙韻唯美,一陣陣抑揚頓挫的誦經聲,更彰顯著玄門大派之威儀!


    “這山上如今的香火可比千年前旺盛多了!”胡小筱背著小手,悠哉地道,“走,進去瞧瞧!”


    李道元笑道:“小筱道友見笑了。此處不過是麵向世人之外庭,真正的太清宮另在他處…隨我來吧!”


    梁羽在一旁聽得不清不楚,胡小筱卻像個小大人似的點點道:“果然如此,倘若真在此處,你這宗門,與那些騙香火錢的假道場也就無二了。”


    李道元笑而不語,和梁羽、胡小筱一起,由秦若明在前麵引領著,圍著那院牆向東走了半圈,來到一處下坡土路,沿著土路繼續東行,大約又走了半個時辰,風中的腥鹹之氣愈濃,不遠處已經傳來了陣陣的海浪之聲,循聲望去,透過一片不甚茂密的樹林,隱約可以看見一個石坪。


    石坪之上寬敞平整,秦若明先眾人一步來到石坪跟前,單手在胸前掐了一個手訣,口中念念有詞,之後用另一手向旁邊緩緩一抹,在他麵前便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門”,門中微波粼粼,隱約可見一片不同於門外的碧海藍天。


    李道元此時已緩步上前,正色道:“徒兒,如今你將隨為師同入這洞天之境修行,臨行前為師尚有一事叮囑:你既拜我為師,便是東仙宗第十八代弟子,與秦若明同輩,在你二人以下,尚有第十九代弟子,年紀普遍與你相當,卻均是你的晚輩,如此必然有人不服。你初來乍到,當謙遜低調,此時你羽翼未豐,不可逞強好勝。”


    梁羽聽罷,立刻畢恭畢敬地抱拳施禮道:“徒兒謹記師父教誨!”


    李道元滿意地點點頭,背過雙手,信步邁進了那半透明的門中,秦若明則在門旁邊讓了梁羽一下,兩人客氣了一下,梁羽便緊跟著李道元走了進去。


    秦若明稍稍伸手,攔住了跟在梁羽身後的胡小筱,微笑道:“胡小筱,你等下最好還是先回到那小牌子裏去,免得…”


    “哎呀!我知道啦!”胡小筱不耐煩地打斷了秦若明的提醒,“你們這些所謂名門正派就是麻煩!”


    胡小筱說完,立刻化作一道紅光,趕在梁羽步入那門中之前,回到柳木牌裏,而秦若明進去後,反向再一揮手,那門便憑空消失了。


    隨著眼前一片柔和的亮白,一股清新的海風正輕拂著梁羽兩頰,此時在他腳下是一片細軟的沙灘,身子兩旁直到無限遙遠處,是一望無際的金色海岸,而最令他瞠目的,莫過於在他正前方那海天相接處的半空中,竟懸浮著一座巨大的島嶼!


    秦若明向那空中浮島遙遙一指道:“瞧,那島上便是東仙宗太清宮之真實所在!”說完,他繼續在前麵領路,而李道元則在其後麵緩步而行。


    李道元的步子看上去慢悠悠的,但梁羽卻跟得有些吃力,幾乎要小跑起來似的,而隨著離那浮島越來越近,更加神奇的一幕也出現在了梁羽眼前:


    一條近十丈寬的巨大彩虹,飛架在海岸與浮島之間,走近時,但見虹橋上七彩流動,氤氳微浮,使整座虹橋看上去亦真亦幻。


    “過了這虹橋,便是太清宮門庭。”李道元一邊向梁羽介紹著,一邊和秦若明一起登上了虹橋,“踩上來試試!”


    梁羽早在各種傳說中聽說過這種虹橋,此時得以親見,早就躍躍欲試,所以剛一得到師父允許後,他便一躍而上。


    腳踏虹橋,如履平地,而站在虹橋頂端,浮島山林中那錯落有致的一幢幢殿堂樓閣,則盡收眼底。在那殿堂樓閣之間,時常可見仙禽掠過,它們和海風一起,將太清宮上方的氤氳攪動得如絮如絲,使得那一縷縷縹緲海霞僅能略顯點綴似的,牽掛在樓角和浮島內的一簇簇樹冠上!


    虹橋末端果然是與太清宮正門相連,而所謂的正門,亦如外庭所見的山門一般,同樣是六根並排而立的漢白玉石柱,精雕細琢的柱身上,還都縈繞著零星的彩色氤氳,而中間的兩根石柱上還寫有對聯:“碧空滄海一派東庭神仙島,紫府金闕千年仙府玄陽宗”;再看正上方的金瓦額楣下,則懸著用小篆文書寫的“太清宮”的金字匾額。


    下了虹橋,從那石柱後方,立刻閃出四個與秦若明年齡和穿戴都十分相似的男子,都是一副精幹模樣,各個器宇不凡。


    四人中,一個唇上留著青須的男子,一見李道元,立刻施禮道:“師叔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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