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冷笑道:“我隻說人員尚未到齊,又沒說要你等!”


    兩人盯著對方,趙修誌忙上前一步道:“哎!不如由三茅宗二位帶百姓先行一步去沈陽,我留下和梁師兄接應秦師兄等人,如何?”


    楚淩風笑道:“如此非常時期,能兼顧各方各麵已是難得,那就有勞趙師兄關照東仙宗兩兄弟了…”


    趙修誌皺了皺眉,並沒接話,梁羽則一轉身背對楚淩風道:“你們走吧,我一人斷後,足矣!”


    楚淩風又要再說,他那位一直不曾開口的師妹忽然道:“既然如此,師兄不必多言,你我謹遵師命,把百姓保護好也便是了!”


    見自己師妹如此說,楚淩風輕笑了一下,然後宛如領袖一般,號令百姓隨他向南方去了,而李修陽則被馬午通和舒子業用擔架抬著,一同向梁羽道了聲小心,也隨著百姓走了。趙俢誌來到梁羽身邊,彼此點了點頭,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兩人麵北而立,一直等了將近半個時辰,才終於看見遠處跑來兩匹軍馬,正是秦若明和般若寺的廣度!幾人見麵,未及多說,梁羽和趙俢誌便紛紛上馬,四人兩馬絕塵而去!


    秦若明在路上告訴梁羽,巴克什本就並非自己一人能敵,而那景顧勒也絕非尋常薩滿巫師,落敗時,請來神明附體,竟比巴克什還要難纏,若不是以多打少,有孟夏在秦若明和廣度兩邊策應,恐怕沒等馬真一趕來,便被後金軍拿住了!


    梁羽道:“師兄言重了,那些薩滿請來的無非是些得了道行的精靈…”


    他說完這話,秦若明身上忽然傳來孟夏從玉佩中傳來的聲音:“薩滿法師每次能請不同靈體降臨…這次他請來的的確是擁有神格的後金神祗,神威對我等精靈有天然的壓製,絕非尋常精靈可為!”


    四人騎著戰馬自然要比逃難百姓快上許多,很快便追上了楚淩風等人,眾人見麵後,將一匹馬讓給了重傷的李修陽,又讓馬午通以毛文龍部下的身份騎另一匹馬先往沈陽報信,好讓沈陽城準備接納難民。


    看著馬午通遠去,廣度憂心忡忡地道:“隻盼那沈陽守將是個盡忠職守之人,否則隻怕沈陽也要像蒲河那般平添幾堆枉死枯骨…”


    梁羽一聽此言,忙問道:“廣度師兄言下之意,那董輝瑉莫非也如當年的李永芳,投敵獻城了?”


    秦若明無奈道:“那董將軍見大勢不好,趁著我等與後金法師交手時便逃之夭夭了!”


    ……


    正午過後,百餘難民經過沈陽守軍一番盤查,俱已進入沈陽城中,而總兵賀世賢、副將尤世功對梁羽等人一番禮遇之後,便開始研討退敵之策,如此積極態度不能不讓梁羽他們另眼相看。


    經過一夜修整,除了李修陽斷腿無法複原,已由人護送回了龍虎宗,其餘人都已整裝待發,馬午通和舒子業則自知修為太低,又有護送幼主之重任在身,用過早飯之後便向眾人請辭,而此後僅過兩天,便有敵情傳到:努爾哈赤親領大軍已掠過蒲河,直奔沈陽而來!


    沒過多久,八旗兵已兵臨城下,遠遠看去,幾萬大軍陣列嚴整,幾位領軍之將更是威風八麵!


    雙方弓弩均已拉滿,後金戰馬在城外焦躁地發出一聲聲嘶鳴…大戰一觸即發!


    梁羽隨眾人登上城牆,憑著修行者特有的眼力,這些玄門中人能夠清楚看見後金大軍中重兵圍護著後金大汗努爾哈赤!


    “後金勢大,各位高人不如先讓我等見識一下玄門神通?”總兵賀世賢回身看看梁羽等人,“所謂擒賊先擒王,諸位若能施展神通直接將那努爾哈赤攝來,便可一戰成名,立下不朽之功!”


    楚淩風笑道:“賀總兵此言甚是!諸位道友,楚某去去就回!”說完,他便一縱身朝著後金那千軍萬馬中滑翔而去,而他那師妹則緊隨其後!


    賀世賢按住城牆,驚歎道:“楚淩風、陳淩素,果然奇人也!”


    三茅宗搶了風頭,其他人怎會甘心,梁羽立刻施展飛狐縱一躍而上,秦若明、趙俢誌和廣度則緊隨其後!


    後金將士一見城上飛下這許多奇人,頓時一陣騷動,弓弩朝著他們一番亂射,卻形成不了絲毫阻攔!努爾哈赤身邊衛隊立刻收縮防線,而在那衛隊之中也有幾人立刻衝上半空!


    “轟!”


    半空中一道閃雷直接便將一馬當先的楚淩風從半空打落,後金兵將則如嗜血螞蝗一般朝著剛剛落地的楚淩風撲了上去!


    沒等那些後金人靠近,楚淩風身邊卷起一陣飛沙走石,四個黃巾力士便將他圍在當中,而那些悍勇的後金兵在這些黃巾力士麵前,竟如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


    正當楚淩風麵露得意時,隻見一條兩丈高的血紅色旋風朝著他迎麵掃去,沿途竟直接將兩個黃巾力士衝散成了飛煙!


    “師兄小心!“陳淩素一邊高聲呼喊,一邊甩出一道靈符,那靈符遇風即長,瞬間化作一道巨大屏障攔在楚淩風和血色旋風之間,而楚淩風則趁著那巨大靈符被旋風攪碎的空當向旁閃開,卻正看見後金法師巴克什掐著手訣朝他和陳淩素走來!


    “巴克什絕非兩位能敵,貧僧來助二位一臂之力!”廣度從天而降後,立刻將項上佛珠甩向血色旋風,那念珠迅速長大,如同緊箍般將那旋風套住,使其在原地不能再動一寸!


    巴克什麵色陰沉地看著廣度道:“又是你這胖和尚…前日沒能殺你,今日又來送死?”


    廣度空手抓出一柄禪杖,正要說話,楚淩風卻不屑道:“此處不用你幫忙,有我和我師妹足矣!”


    “哼…這個巴克什很有些手段,此前我和秦若明曾與他交過手,秦若明特意要我來助你!”廣度不悅道,“別不識好歹!我勸你亂軍之中莫要逞強好勝!”


    “又是東仙宗的人嗎…”楚淩風向另一邊看去,隻見一隻烈火鷹隼剛剛直奔天空飛去!正是秦若明在施展形意自在功!


    此時八旗兵在幾個後金巫師的掩護下已經繞過楚淩風等人,對沈陽城發起了猛攻,好在孟夏被秦若明留在城上。


    這個三百年的樹妖在城樓上張開雙臂,渾身被青色籠罩,?陽城下很快瘋長出無數粗大藤蔓,將衝上來的後金軍攪了個人仰馬翻!


    賀世賢見狀大喜,立刻下令出城迎敵,結果他剛衝出城門,越過城防溝壑,便有一道白影從萬軍叢中竄出,直接朝他撲了上去,竟是一匹半人多高的白狼!


    兩名護衛持刀攔在賀世賢身前,一個被撞得墜馬,另一個則直接被咬斷了脖子,濺了賀世賢一身血!


    白狼落地後,火銃槍聲四起,它卻毫發無傷地全部躲開,眼看它弓著身子再次竄起,卻被趙修誌斬出的一道劍氣傷得哀嚎一聲,狼狽跑開了,而賀世賢被這一嚇,也趕緊調頭回到了城中!


    趙修誌剛剛連殺兩名修為稍低的後金法師,又將那奇異白狼斬傷,戰意正濃,而景顧勒一見那白狼受傷,則大喊了一聲:“穀沃賀!我的孩子!”一句喊完,他便舍了梁羽和秦若明直奔趙修誌而去!


    梁羽料定景顧勒如此心煩意亂,正是可乘之機,於是聯合秦若明迅速夾擊,而景顧勒畢竟老練,縱然心中悲憤,但怎能因小失大,回身一記重刀勉強逼退秦梁二人後,他立刻將手劃破,又用血在臉上塗了幾下。


    景顧勒臉上的血跡便是一道薩滿符文,秦若明提醒梁羽道:“上次他便是如此寫下的血符,從而召喚了他們後金的巫神附體!十分難敵!”


    梁羽回想當初在蒲河,景顧勒劫走寧安格格時,兩人曾經有過一次惡戰,當時景顧勒引靈入體時並未用到血符,可那時若不是自己用了震魂鏡恐怕也是難以脫身!


    “嗬嗬,既然如此…”梁羽盯著不遠處渾身如篩糠般抖動的景顧勒,“一不做二不休!看法寶!額爾德裏烏西哈!”


    梁羽手中一麵銅鏡隨即放出一道強光,景顧勒在被照到的一瞬間僵立在原地,而那亮銀色的雪麟寶劍僅在這喘息之間已便將景顧勒的胸膛刺穿了!


    這一劍看得秦若明目瞪口呆,畢竟自己不久前剛剛與景顧勒交過手,巫神附體的景顧勒,即使是自己和孟夏、廣度聯手也無法打到其要害!而此時梁羽那法寶一出,竟能一劍正中要害!


    “不錯…”景顧勒冷漠地看看插在自己胸前的雪麟,汩汩的鮮血正沿著劍刃不斷流淌著,“你那法寶當真是稀罕之物,隻是如今本座降臨,豈能被你這連仙品都算不上的劍傷了弟馬?”


    景顧勒的聲音隨著突變的語氣有了明顯的變化,他說完之後也不顧身體被刺穿,朝著梁羽直接轟出一拳!


    這一拳太過突然,梁羽離得又近,秦若明旁觀者清,眼見自己師弟來不及躲閃,他及時打出落霞掌,橘紅色的光團打在景顧勒手肘內側,使景顧勒一掌稍偏,梁羽則趁機緊握劍柄,雪麟劍帶著一道血光猛地被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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