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終究是血肉之軀,縱然有那所謂的神明在,也難抵胸腔被再次切割的劇痛!景顧勒渾身為之一顫,跟著就是一聲巨獸般的怒吼!


    梁羽本欲在抽劍之後伺機強攻,卻突然像是被這震人心魄的怒吼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其實莫說是梁羽,即使是正要上前夾擊的秦若明和趙修誌也在半路不得不停了下來!


    景顧勒雙眼赤紅,手握長刀迎麵就砍,梁羽大叫一聲,在那刀鋒將要落到麵門時,一道乳白色光華從天空之上灑落,籠罩梁羽周身的同時,也硬生生地將那長刀磕開了!


    在太乙十二秘術.神佑的加持下,梁羽果斷以天極紫微劍直接殺上,秦若明也同時結了手印祭出“先天震象.藤沼”!


    景顧勒周圍立刻鑽出許多仿佛有生命一般的荊棘向他身上纏去,腳下也很快化為一大片泥潭,而梁羽以天極紫微劍.朔風斬出的數道劍氣連同雪麟劍則已將景顧勒各個方向的退路全部封死了!


    如困獸一般的景顧勒在這絕境下突然振臂一揮,梁羽和秦若明同時感到一陣空間的強烈震蕩,再看那些荊棘瞬間從內部被裂解,而梁羽斬出的劍氣也散作幾股軟弱無力的氣旋,化為虛無!就連雪麟劍的劍身也發出了震動產生的哀鳴,仿佛它也要被震毀一般!


    與此同時,秦若明和趙修誌都陡然覺得胸口發悶,氣血上湧,頭昏腦脹,反觀梁羽則因為有“神佑”加持,反倒隻是一招朔風沒有奏效而已!


    “嗬嗬,剛才就看你這副身軀非比尋常,居然能抵擋住我這轟天震!”景顧勒明顯有些難以置信,但卻依舊語氣淡定地道,“不如把你這身子交給我虎神吧!”


    景顧勒說完,一手持刀,另一手屈指成爪直接朝梁羽抓來,梁羽則以馬真一所傳的龍門派混元太極拳接下這一爪後,突然飛起一腳將對方長刀踢了出去!


    秦若明看準機會,在景顧勒身邊將曦皇劍舞動如飛,正是天極紫微劍法中一個圍困對手的劍招——困獸!


    隻是這招困獸並未將景顧勒困住,而趙修誌連甩三張火符在景顧勒身上炸開,卻令這白狼薩滿愈發無畏,景顧勒身上不斷湧現濃烈的青黃之氣,雙臂雙腿均如鋼鐵般堅硬,連之前的劍傷都奇跡般地止住了血,結上了厚厚一層血痂!


    梁羽、秦若明和趙修誌共戰景顧勒,久攻不下,險象環生,而在努爾哈赤指揮下的八旗軍已繞開他們和北城門的孟夏,對另外幾個方向的城門發起了猛攻!


    孟夏縱然擁有三百年修為,卻終究無法兼顧那麽多方位的守禦!而沈陽守軍雖然還有火銃等先進武器,也僅僅與八旗軍拚了個勢均力敵。


    梁羽看看被廣度和三茅宗二人纏住的巴克什,又看看遠處被近衛軍保護著的努爾哈赤,對秦若明和趙修誌說道:“兩位師兄先小心應付著,我又有了退敵之策!”


    雖然尚不知景顧勒身上是哪路巫神,但起碼他胸膛剛被刺穿,威力已非當初在蒲河城外所比,所以秦若明和趙修誌總還是能抵擋一會,紛紛點了點頭道:“小心點,快去快回!”


    梁羽留下一句“放心吧!”,便又朝景顧勒打出一道火鐮,跟著一轉身,施展飛狐縱,淩空直奔重重護衛的努爾哈赤而去!


    梁羽在途中已將雪麟抽出,隻是沒等他出手,卻另有一個青衣人,如同一枚炮彈一般轟入了努爾哈赤的近衛軍中!


    近衛軍中頓時一陣騷動,而梁羽一眼便看出剛才那青衣人正是三茅宗的楚淩風!


    楚淩風雖然是攻其不備,衝勢又猛,但努爾哈赤的近衛軍也並非尋常兵勇,一個個都是後金的頂級勇士,一看便都是有一身橫練功夫!所以楚淩風這次偷襲很快便陷入了重圍,縱有一身玄功妙法,在這些死士一般的重裝衛士的圍攻之下,一時也都無法施展出來!


    “謝楚兄幫忙!在下這就要亂中取利了!”梁羽在半空中略帶嘲諷地道,然後在一名近衛軍的背上輕踩一下,繼續前縱,並對著努爾哈赤斬出一道劍氣!


    努爾哈赤本以為剛剛來偷襲的青衣道人被近衛軍壓製住也便無事了,哪成想驚魂未定,迎麵又劈來這麽一道寬大的半月形劍氣,這一下驚得急得他幾乎墜馬!


    “梁羽莫要猖狂,明真來也!”隨著這霸氣外露的一句話音,努爾哈赤戰馬側方射來一顆被紫光包繞著的念珠,砰的一聲便將劍氣打散了!


    梁羽落在地上,眉頭緊鎖,迎麵走來的正是渡厄教的明真!兩人多次交手,此番沙場相見,省去許多客套,出手便都是殺招!


    麵相和善的明真,一招一式都帶著狠戾,身披袈裟,卻形同魔神!梁羽此前與其遭遇乃是強弩之末,而此時此刻卻正是全盛之時!


    梁羽完美施展著畢生所學,幾種絕妙劍法配合著形意自在功,一時間與自己這宿敵拚了個旗鼓相相當!


    努爾哈赤由一撥近衛軍保護著,連同自己的正黃、鑲黃和正白旗大軍趁機立即改去攻打沈陽西城門!


    大軍未及遠走,包圍著楚淩風的人群中突然轟隆一聲炸響,那一隊近衛軍已被一道雷光轟得七零八落!


    衝出重圍的楚淩風一看梁羽被人纏住,那對手又是個修為極高之人,他遠遠地嘲諷道:“辛苦梁兄替楚某牽製了強敵!楚某這就去生擒了努爾哈赤!”


    “想得倒美!想立功,先過了老夫這關再說!”一個黑袍人從努爾哈赤身邊緩緩走了出來,用一種少見的沙啞嗓音說道。


    黑袍人的頭臉也都被黑布遮住,但梁羽卻在與明真的打鬥中隻掃了一眼便認出了那人,他正是已化作蠱屍之身的鄭連壽,而梁羽此時也第一次對鄭連壽有了些好感!


    換作別人,梁羽一定會好心提醒他當心鄭連壽一身蠱毒,但這個楚淩風…就自求多福吧!


    “看來是小看了你…”明真忽然微笑道,“端木先生授意我再見你時,要抓活的,但此時若太過執著,恐怕我反倒要被你討了便宜!”


    梁羽此時用一招“地湧”硬撞在明真身前一個巨大血拳上,將兩人都震得連退幾步後,才顧得上回應道:“那你就盡全力試試看!”說完,他立刻步罡蹋鬥,同時緊盯著明真的舉動。


    明真幾乎同時也將雙手扣在一處,開始結印,梁羽見此,悄悄掏出震魂鏡,那鏡子的的邊緣此時已變成了暗紅色,他高呼一聲咒詞,鏡麵上登時射出一道金光,明真幾乎毫無準備就被那鏡光照到了!


    梁羽怎麽能錯過此良機?當下一躍而起,仗劍殺去——“先天乾坤象!天誅!”


    十六道劍光如晴天霹靂,在明真醒轉的瞬間,已將他身體刺穿,白色袈裟瞬間成了破敗的血袍,但最後直奔心髒的一劍卻被明真身上突然浮現的金光神像抓住了!


    這尊曾被明真稱作血身明王的金光神像,全身被一道道黑紅之氣纏繞著,一臉怒容,讓人不敢直視!


    “舵主!”一身綠漿的鄭連壽朝明真大呼道,在他對麵,楚淩風已半跪在了地上,顯然已經中了蠱毒!


    “沒想到你添了如此逆天的法寶!”明真含著血沫,雖然臉上滿是血汗,嘴角卻反而微微向上翹著,“那日在蒲河為何不見你用?”


    梁羽攥著雪麟劍,暗自在與血身明王較力,沉聲道:“當時體力不支,萬一殺不死你,豈不要被韃子抓了?”


    “嗬嗬嗬…”明真笑得一陣抖動,“你以為你今日就能跑嗎?”


    明真發狂地吼出這句之後,血身明王突然一掌拍下!這一掌凶猛至極,梁羽不敢用手硬擋,隻能鬆開血麟,向後疾退,沒想到這一退卻正中明真下懷,明真額頭青筋暴起,大喝道:“血煞雷暴!”


    霎時間,天空中突現一片血色,暗紅色的電弧在梁羽周圍毫無預兆地衝出地麵,形成一個巨大的囚籠,而這電弧囚籠上空則在同一時刻轟下一大蓬被血光染紅的雷火!


    “梁羽!”秦若明驚呼一聲,與趙修誌互相攙扶著朝梁羽走去!他剛剛與景顧勒戰得兩敗俱傷,此時後者已被白狼馱走,而若不是之前景顧勒被梁羽一劍洞穿胸膛,又有趙修誌在旁照應,勝負就很難說了!


    血煞雷暴很快隻留下些許電弧和彌漫其間的血霧,而梁羽卻仍站在當中!


    “不可能!”明真瞪著眼睛呼喊著,而他身上那血身明王的影子已經褪去,“咳咳!你居然沒死?!”


    梁羽一身血汙,隻有腰間忽閃著一小團金光,則又是那碧霞元君令牌護了他性命!


    他一個箭步竄到明真身邊,撿起掉在地上的雪麟,而明真已盡顯疲態,僅與梁羽拆了兩掌,便被雪麟劍架住了…


    “嗬嗬…當真是世事無常,今日竟敗於你手…”明真苦笑道,“今生執念深重,乃至誤入歧途,唯有去無間地獄消除罪業了…”


    梁羽看著這位昔日如高僧般儒雅的男子,此人做的盡是荼毒生靈之事,已是罪無可赦,於是他淡淡地道:“枉你還叫明真…誠不明真也!”


    一劍橫斬,一劍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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