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沒,公主要和徐府那呆子訂下婚約。”上京街頭麵攤上兩個大馬金刀客光著膀子喝了口茶水聊的熱火朝天。


    “當真?”


    “那可不,他老爹鎮北侯估摸著今個下午就到上京了,皇帝老兒在禦花園設宴訂親,這事都傳瘋了。”


    “昨個在郊外,俺還瞅見公主和那廟裏的和尚私會呢,怎麽今個就要訂親?”


    “皇帝老兒是她爹,天下都是她家還不是由著性子來,徐府那個呆子整日讀書,估摸著現在還瞞在鼓中,就算知道了怕也是不敢言語。”


    那漢子歎了一口氣。


    “直賊娘的,老子聽著真是不得勁!”


    “那鎮北侯也是屍山血海裏趟過來的,怎麽生了這麽個癟犢子玩意,連自家女人都管不住。”


    “還世子殿下,俺看是軟柿子還差不多!”


    那漢子一拍木桌震得碗裏的湯水飛濺,全落到了隔壁桌的食客身上。


    “瞅俺做甚?”


    那漢子瞪了一眼起身少年郎模樣清俊,可身子板太單薄了些,一拳頭下去,非得揍得他四仰八叉倒地不起,所以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小子不才,正是好漢口中那個被綠了都敢怒不敢言的軟柿子。”


    徐閑麵露笑容拱了拱手,拍在桌上三文錢,也不計較。


    留下驚愕的兩人,獨自往人潮中走去。


    ……


    公主府外,


    三個偌大的金字牌匾,在陽光下耀耀生輝,晃得人眼睛生疼,徐閑站在石梯上,伸手擋住著陽光,陷入了沉思。


    自己不過地球一朝九晚五的普通人,本想著平平淡淡過完這了無波瀾的一生,卻沒想到穿越了,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不過短短幾天便走到了眼下的局麵。


    自家老爹鎮守邊關十餘載,手下鐵騎三十餘萬,屠城滅國的事也沒少幹,按理說也是個葷腥不忌的主。


    大不了扯旗子造反,不受他娘的這窩囊氣。


    可偏偏這老爹不知道被那皇帝老兒灌了什麽迷魂藥,死忠於這大慶朝廷。


    往前朝堂上的奸臣一口一個莽夫,匹夫也就罷了,畢竟又不掉二兩肉,朝堂諸公逞口舌之利算不得本事。


    可如今這次借自己與公主訂婚召自己那便宜老爹入京,還不知道那皇帝老兒打的什麽算盤。


    徐閑,徐閑,


    多半那便宜老爹給自己取這個名字時就希望自己做個閑散侯爺。


    還不如那許仙,能做個草莽英雄。


    可如今倒好自己世子做不成,還要受那公主的鳥氣,做那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實在晦氣。


    收回思緒,徐閑往前走去。


    “公主有令,進出者需搜身,身無長物方可入內。”門口的禁軍長刀出鞘,看向徐閑的目光很是輕蔑。


    感受著刀身上森森寒意,徐閑的心沉了下來。


    其餘幾個禁軍同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禁軍大多本就出自高門大戶來軍中鍍金,自然對於這呆子很是看不上眼。


    除了會投胎了些還有什麽拿得出手?


    何況陛下對這侯爺的態度比不得以往。


    “有必要嗎?”徐閑的聲音有些發冷。


    “即便是那鎮北侯來了,也要卸下刀兵!”


    “眼下是世子你與公主訂婚的大日子,你更應該以身作則才是。”


    那禁軍頭子步步緊逼,自己隨行的一百多禁軍是陛下賞給公主牌麵,公主不喜此人,自己也沒必要對他客氣。


    兩個兵卒走上前來,在徐閑身上胡亂摸了幾把,蹭了蹭手上的汗漬後這才放行,一襲白衣上幾遝汙漬很是顯眼。


    府中,


    “徐世子,公主殿下外出了,還請喝杯茶稍做等候。”進門後一中年女官便迎上前來,談不上冷淡,也說不上熱絡。


    “世子請隨我來。”


    一炷香後,


    偏廳中,兩杯粗淡的茶水端了上來。


    一個小廝湊到女官耳邊言語了幾句,後者點了點頭走進偏廳。


    “世子殿下,公主去廟裏上香為陛下祈福去了,可能晚些時候直接去皇宮參加宴會,世子若是等不及可自行離去。”那女官行了個禮抬頭看向徐閑。


    “廟裏?”


    “莫不是個還有個俊俏的小和尚?”徐閑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茶輕聲問道。


    “世子慎言!”


    “這公主府內,有違禮法的事,切勿開口。”


    那女官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語氣卻很是強硬。


    “能做,不能說?”


    “好一個禮法。”


    “徐柿子幾日不見,背地裏灌了什麽黃湯,膽子這麽大了!”一個倩麗的丫頭站在偏廳外,對著徐閑怒目而視。


    “公主的事,你管不著,陛下賜婚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癩蛤蟆吃著了天鵝肉,你就偷著樂吧。”


    那丫鬟年紀不大口氣不小,進門時那女官都微微低頭,畢竟是從小陪在公主身邊的丫鬟,身份自然不低。


    “公主殿下出門前說了,這門親事不管你願與不願,陛下既然說了,便是定下了。”


    “可公主的性子,也是從小定下的,以後也斷然不會更改。”


    “前幾日前陛下提起此事時,公主便托我在民間物色了幾個良家女子,完婚過後便在你的院子裏住下,公主平日也不會召你入寢。”


    “這事你自己省得便好,不要與外人言語。”那丫頭拍了拍手,四五位很是標誌的女子走進廳中。


    “過了吧。”


    徐閑抬頭,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那刁蠻的丫頭。


    “這是公主的意思。”


    丫頭愣了愣倒是沒想到一向軟弱的徐閑居然會有如此冷冽的眼神,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徐柿子你不要給臉不要臉,非要撕破臉皮誰都不好過!”


    “你爹鎮北侯不過北地一匹夫,你不過一書呆子,能娶上公主是你徐家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你還想得寸進尺不成?”


    那丫頭平日裏也沒少欺壓徐閑,此時壯起膽子來嘶聲力竭的吼道。


    “普天之下還有此等荒謬之事?”徐閑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步步緊逼。


    “這……”


    “你要幹嘛?”


    “來人啊!”


    那丫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徐閑驚叫出聲,不知為何這清俊的臉龐在她眼中比起擇人而食得巨獸還要還來得恐怖。


    片刻後,十餘名黑衣黑甲的禁軍擋在徐閑身前,抽刀的聲音響徹整個偏廳。


    “世子殿下請自重!”


    那禁軍頭領眉頭微皺,這世子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平日裏一杆子打下去放不出個屁來,如今這般凶狠。


    “你過來。”徐閑眯著眼對著那人勾了勾手。


    “啪。”


    一個清晰的掌印出現在那人的臉上。


    “你……”


    “唰……”


    徐閑一把抽出那人的長刀。


    動作不快,可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冷冽的刀光甚至能倒印出那丫頭驚恐的麵孔。


    刀終歸還是落下了,那丫頭的脖頸間出現了一道血線,那倩麗的身影倒下了,噴出的血濺了徐閑一臉。


    “殺人原來這麽簡單。”徐閑低聲道。


    “你……”


    那禁軍頭領指著徐閑說不出話來,聽到動靜圍在門外的禁軍越聚越多,黑壓壓的人頭看著地上的聲影,目瞪口呆,心涼了一片。


    叮,


    檢測到宿主符合條件,召喚係統正式激活。


    腦海中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


    宿主;徐閑


    驚歎值;1008


    初級抽獎;1008/10000


    中級抽獎;1008/100000


    ……


    “宿主可自行在本世界獲取驚歎值,滿足條件便可以參與抽獎,抽取武俠人物。”冰冷的提示音繼續在腦海中響起。


    驚歎值顧名思義,讓人驚歎便可,做出天下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能得到。


    果然穿越者都是有福利的,看著腦海中的光影麵板,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劃過,徐閑嘴角掛起了輕笑。


    畢竟是俠以武亂禁的世界,如果能召喚出前世映像中登頂的俠客,未必不能破掉眼前的死局。


    ……


    心緒退出係統時,周邊的禁軍已經圍了上來。


    “怎麽你要殺我?”


    “你敢嗎?”徐閑直勾勾盯著禁軍頭領的眼睛。


    算起來兩世為人,自己還是第一次殺人,可心中並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很是快意。


    老子受不了這窩囊氣!


    “還請世子殿下稍做休息,等公主回來給個交代!”話音落下身後的禁軍嘩啦啦的圍了上來,拿出繩索便要捆綁。


    “滾!”


    “你要知道老子現在還是世子!”


    “老子老爹鎮北侯還沒有踏進這上京城門!”


    “這北地還有我徐家三十萬鐵騎!”


    “爾等莫非要試試這鐵騎的刀,利否?”


    徐閑提著刀,半步不退。


    我徐家三十萬鐵騎,這句話在禁軍頭領腦海中轟然作響。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怎麽敢?”


    聽著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這還是以前那個軟弱的“柿子”說出口的話嘛。


    “有何不敢?”


    “我不說難道陛下就不會這麽想嗎?”


    徐閑湊到他耳邊輕聲道,用刀背拍了拍他的麵,語氣很輕就像再說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可他依舊顫抖不止。


    徐閑提著刀往門外走去,無人敢攔。


    “髒了。”


    走到門口時,徐閑拍了拍守門的兵卒,低頭看了一眼沾著血的刀,輕輕的在那人的黑衣上擦了擦,刀身明亮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謝了!”


    徐閑提著刀,咧嘴一笑,滿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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