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聽到不等百家興回話,鄭夫人就用潛移默化的方式,把親閨女給提到正妻的位置,不禁直伸大拇指:“小寶,你娘咋就沒這口才?”


    小寶很想揍楚元,不過楚元說得還真對,娘親是沒這本事。


    “嶽母這提議很好,”百家興讚同鄭夫人的話:“盡享齊人之樂,多謝嶽母體貼!


    小婿成親以來,還未孝敬過二老,正好,我們青瓦台新聘來一位周大家,芳齡二十四歲;


    有沉魚落雁之貌,身段圓潤修長,精通古琴、擅長舞蹈,唱得一手好南調,尚未婚配;


    有相師給批過‘旺夫、興家、益子’,嶽丈尚無子嗣,小婿正想把周大家孝敬給嶽丈大人;


    屆時,小婿與嶽丈同時納妾,也算是一段佳話,也給嶽母添個幫您分擔生育之苦的人。”


    說完還朝門口喊:“四兒,去把周大家請來!”


    能被稱作“大家”的,通常是精通一門或多門技藝的能人,不過周大家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能人,而是清倌人,賣藝不賣身的“藝伎”。


    周大家確有其人,青瓦台聘來做演出的女子,不過相師給批過命數什麽的,都是百家興順嘴胡謅的。


    不過,這套說辭,倒是為周大家後來嫁人起了不小的作用。這是後話。


    “呃……不必了!”鄭夫人急道。


    “看不出來,百家興這個老實人,竟是個宅鬥高手啊!”楚元都感歎了。


    “嗯,我覺得這是天賦,沒準兒百家興是哪家的高門貴子,流落在外了呢。”肖思寧也讚同,“不然這小話一套套的,不是高門貴子哪有這天賦?”


    就聽樓下百家興又說話了:


    “嶽母不必客氣,不過是個姬妾,嶽丈大人三品高官,可納四妾呢,讓嶽丈大人給小婿也提個官,不然小婿可沒納妾的資格;


    嶽丈去年不是請大夫查過身體沒毛病嗎,那把周大家納回家去開枝散葉,很快就能添丁進口了;


    還有啊,我讓我們家主給調查過了,周大家出身清白,沒有不堪的過往,也潔身自好,一直保持著處子之身;


    您也知道,我家家主在密偵司,什麽人都能查個底兒掉,你可以轉告嶽丈,不必有顧慮。”


    鄭夫人瞪著眼說不出話來。


    去年老爺確實偷偷從外地請了大夫檢查身體,也給自己檢查了,就為了生不出孩子的事兒。


    也確實,生過鄭小嫻後,鄭夫人倒也懷過兩胎,都流產了,再就沒懷過。


    可是這件事是老爺偷偷進行的,百家興怎麽知道?難道是楚清把老爺也給查了?查了多少?


    楚清為什麽查老爺?難道是密偵司的動作?那密偵司又為什麽……難道……


    鄭夫人像條溺水的魚,瞪著眼睛張著嘴,感覺吸不進空氣,憋得厲害。


    百家興看著鄭夫人的樣子,就知道她已經充分感受到自己的威脅:你若再敢出幺蛾子,我們是有能力把你家沒事兒也調查出事兒的!


    不過他沒想到鄭夫人領悟得更深刻。


    “唔……家裏還有事,我先回了!秦媽媽,秦媽媽!”鄭夫人把著椅子扶手站起身,喊了兩聲才想到秦媽媽已經被轟下樓了。


    百家興笑看著鄭夫人:“嶽母,家裏什麽事兒?可要小婿幫忙?……哎,您慢點兒,小婿扶您啊?”


    鄭夫人已經沒有心思再跟他周旋,她現在隻想回去找老爺商量對策,下樓的腳步急迫得很。


    秦媽媽在樓下坐了半天,麵前連杯水都沒有。


    見到夫人急匆匆下樓,趕緊過來攙扶,小聲問道:“夫人,可是說好了?”


    鄭夫人肅著臉,並不答話,秦媽媽也不敢再問。


    百家興踱著方步跟出來,對正在爬馬車的鄭夫人高聲說道:“嶽母,小婿何時帶人上門好啊?您代小婿問問嶽丈大人,能幫嶽丈納妾,可是給了小婿孝敬的機會!”


    “走,快走!”鄭夫人不等坐穩就吩咐道,車夫趕緊趕車,秦媽媽跟著馬車一路小跑,走了。


    小寶早就從三樓跑下來,在夥計身後扒拉出條縫,看向駛走的馬車,道:“慌不擇路啊!”


    又捅咕百家興:“你怎麽想起來給你老丈人納妾的?”


    小寶覺得百家興是個人才,腦回路清奇啊!


    “你娘講的故事啊!”百家興可不覺得這有什麽好問的,老大跟黃蓉她們聊天時說的故事,比這彎彎繞得多。


    “我這是錯過多少故事啊!”小寶哀歎。


    “你給我放手!”楚元突然一聲大叫,就衝了出去。


    眾人就看到甘來和偷包賊摟脖抱腰的走在一起。


    聽到楚元的喊聲,甘來原本還有些笑模樣的臉就垮下來:“我餓!”


    “喂!我說,你們家就不能給她帶些錢嗎?”偷包賊就知道楚元這小子得犯渾,所以先發製人:“她什麽德行你不知道嗎?一餓就癱、一餓就癱!”


    哪知楚元根本不理這一套,當胸先給來一拳:“你不能給她買點兒吃的?”


    偷包賊一下子把甘來推給楚元:“狗咬呂洞賓啊你!我要有錢不就買了嘛,我自己還餓著呢!”


    楚元不得不收拳,總不能讓甘來挨上自己的老拳吧?扶住甘來:“你啥時候跑出去的?怎麽不叫我一聲?”


    甘來垂頭喪氣地說:“吃飯!”


    看來是餓得就隻夠力氣說這兩個字了。


    還好後廚灶上已經都開了火,各種難熟的肉類都得一早就燉上才行。


    甘來一進門聞到香味直接就癱地上了,走到桌子邊的力氣都沒了。


    楚元沒辦法,一個公主抱托起來,就聽偷包賊在身後懶洋洋地叫喚:“非禮呀!放開那姑娘!哎喲喲,成何體統!”


    肖思寧搭上偷包賊的肩膀:“你進去幹嘛?”


    偷包賊一腳都踏進門檻裏了:“吃飯哪!”


    肖思寧:“跟我們這兒混吃混喝沒完了是不?交錢!”


    偷包賊:“我有錢我還能來?”


    四兒在邊上笑罵:“艸!窮橫窮橫的哈!”


    四兒是掌櫃媳婦的外甥,一身好功夫,父母都沒了,窮小子一個,掌櫃媳婦怕他沒人照應,接了過來,百家興看這小子功夫好,給了個看店的活兒。


    四兒倒是從不閑著,自己把菜譜背下來,客多的時候,夥計照顧不過來就幫著端盤子,晚上看店,早上開門,幹些雜活。


    當初楚清幫楚一到十改戶籍的時候,覺得名字用數字不好聽,改成楚義、楚雙、楚山、楚嗣、楚武、楚陸及楚祺、楚霸、楚久和楚實。


    這樣分開叫,好像都挺像樣兒的。


    楚嗣那時候也被百家興他們叫做“四兒”,為了名字的歸屬權,兩個“四兒”還打了一架,四兒一隻手就把楚嗣幹趴下了。


    練過的和沒練過的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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