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拿著包尋了張舊木椅坐了下來,抬手接下求笙遞過來的茶。


    “謝謝。”


    “你可以說了。”


    “不過,我接下來說的話,如果你們不信就當做我說了個鬼故事吧。”


    “鬼故事?”


    肥仔立即拍了拍求笙的胳膊,故作輕鬆地扯著嘴角。


    “大師,你的強項。”


    “姑娘請說,我們可以先當做鬼故事聽一下,要點蠟燭嗎?”


    “哈?”


    雨晴愣了愣,看著求笙神奇地捧著蠟燭,按下偵探社的開關,燭光映著她滿臉的驚訝。


    “大師,你是懂行的,雨晴,你可以說了。”


    肥仔首肯地點頭。


    見狀,雨晴揉著手指,眼睛不斷地望向燭光,開始回憶起那樁奇奇怪怪的事。


    “我有個朋友是在鬼屋工作的,前天晚上,他被同事惡作劇反鎖在密室裏,等到12點才在紅色鬧鍾裏找到開門的鑰匙,回到家附近的時候,他看見一間破舊的木屋裏傳來了光。”


    “啊啊啊……”


    “大師,不要叫了。”


    肥仔一臉冷漠地看著演技一流,張口就喊的求笙。


    “你確定不用加點音效嗎?”


    “不用你的法術加持了,大師,已經夠恐怖了,雨晴,你這個確實像鬼故事,請用正常點的語調,天氣……本來就有點冷。”


    肥仔假裝不經意地扯了扯外套。


    “好,我試著調整調整。”


    雨晴深吸一口氣,再次回憶了起來。


    “我這個朋友平日裏就喜歡嚇人,所以膽子也很大,他走近窗戶突然看見一張發光的臉,像手電筒照臉的那種。”


    “那不是賊嗎?”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後來朋友報了警,半夜叫醒了睡在木屋的老伯,搜了整個屋子什麽都沒有發現,還被罵了一遭。”


    “那間木屋是不是有後門,或者破洞之類的。”


    “應該沒有,後來我朋友道了歉,回家了,可是第二天再經過的時候,重複的事再次發生了。”


    “好玄,真的好玄。”


    胖胖的手忍不住抓緊了求笙的衣袖,肥仔一緊張,直接把求笙拉了過來,被衣領勒緊的求笙感覺自己要喘不過氣了。


    “肥仔,放鬆一點,放鬆一點,我就要升天了。”


    “哦,我是想扯張紙巾擦汗的,扯錯了,扯錯了。”


    肥仔洋裝鎮定地扯了張紙巾擦著額頭不存在的汗。


    “咳咳咳,雨晴姑娘,你這位朋友連續兩天都看到一模一樣的發光臉嗎?”


    “嗯。”


    “那張臉的表情沒變嗎?”


    雨晴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麽回答求笙的追問。


    “應該沒有吧,我也不清楚,他想拍照的時候,窗戶閃了一下光,那張臉就消失了。”


    肥仔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滾滾的青煙升上天空,掌心觸摸到的玻璃杯傳來了安心的暖意。


    “等等,整間屋就老人一個,是不是他在嚇人?”


    “!”


    聽著肥仔的推理,雨晴和求笙同時望向了他。


    “幹嘛,幹嘛這樣看著我不說話。”


    “肥仔,人家是老人家,很早就睡了,哪裏有這麽閑?”


    “他也可以不嚇人啊,他上個廁所沒開燈,拿個手電筒不行嗎?”


    “可以啊。”


    肥仔想都沒想到求笙肯定了自己的推理。


    “大師,你也覺得是這樣?”


    “老人家拿著手電筒上廁所,剛好見到晚下班的年輕人路過以為是賊,所以拿著手電筒向外照,後來年輕人往門口看,他就移到窗戶戒備,沒想到兩個人……”


    “迎麵對望?這個推理聽起來就很不合常理。”肥仔猛地搖頭。


    “好像有點道理。”


    “雨晴,你信了?”


    “我……不應該信嗎?”


    “可是你朋友後來不是報警了嗎?如果是擺烏龍了,老人肯定會出聲阻止的,你的故事裏老伯不是被叫醒的嗎?”


    “對,肥仔你說得也有道理。”


    雨晴後知後覺地傾向了肥仔的看法。


    不願服輸的求笙舉起了兩根手指。


    “現在可能性有兩個,要不,發光的臉是老伯,要不就是其他人搞得鬼。”


    “說不定又是個79。”


    “79?79是什麽?”


    雨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眼睛圓滾滾地看著肥仔和求笙。


    求笙聽著雨晴懵懂的疑問,避重就輕地提了幾句。


    “為了獲得某種東西,嚇唬別人的人。”


    “聽起來像……恐嚇。”


    雨晴的話讓在場的兩個男士愣了一下,求笙忽然笑了。


    “誰知道呢,是不是79,去木屋查一下就知道了。”


    肥仔直打哆嗦。


    “現在去?這個點……不被嚇死,也要被冷死了。”


    “可是,恐怕隻有今晚才能求證,這件事是不是79引起的。”


    “哦,‘狼來了’!今晚是第三次了。”


    “可是我朋友已經回家了,他怕再遇到這樣的怪事,所以今晚特意換了一條路。”


    “那我們更要去看看了,我想看看,這些怪異的現象是不是隻有特定的人才能看到。”


    “大師,你認真?今天多少度啊,現在外麵冷死啊,對了,那個老人家夠暖嗎?要不要順便給他買兩張新棉被帶過去。”


    “肥仔……”


    雨晴低垂的眉眼微妙地抬起,看著肥仔的時候,有了某種莫名的崇拜。


    “好啊,如果老伯沒事我就放在門口。”


    肥仔伸出手,搖了搖。


    “我們去就行,你還是留在家裏等消息吧,再不回來,你父母該擔心了。”


    “對,我忘記了。”


    剛說完,雨晴就接到父母要報平安的電話。


    “我要回去了,馬上,不好意思,兩位,那我先走了。”


    “回家記得報平安。”


    “好的,我把老伯的地址帶給你。”


    通紅的手指握著冰冷的手機,雨晴走出偵探社的時候,抬起頭,夜空下的飄雪令她覺得非常驚訝。


    這裏幾乎不會下雪,上一次見雪還是好幾年前。


    “下雪了。”


    她驚喜地伸出手,觸碰到這種意外的浪漫,隨著通明的燈光,慢步回家。


    偵探社中的求笙和肥仔陷入了某種僵局。


    “天氣太冷了,而且開著車停在別人家裏,不是更可疑嗎?”


    “你說得對,不如……”


    肥仔萬萬沒想到,一個小時後,大師會帶著他名正言順地在對方家裏喝茶。


    “謝謝你,不是你們,我剛剛在家跌倒都沒人看見。”


    “沒關係,就是你家的門被肥仔撞爛了,幸虧有工具修理。”


    “救人心切,我明白,你們認識前天報警的那個年輕人吧。”


    林伯拿起杯吹了吹冒起的熱氣,沉著一張臉。


    “額,你真聰明,我有事想問你,當時會不會是你拿著手電筒站在窗邊,遇見了這個年輕人。”


    “應該……不記得了,年紀大了,好多東西都不記得了。”


    眼睛通紅的林伯捂住臉,眼淚晃在眼眶裏,突然激動得要哭不哭。


    “林伯,沒事的,也許是他眼花看錯呢。”


    肥仔伸手搭了搭林伯的手背,求笙從小凳子站了起來,他將手電筒照在玻璃窗前,發現透明的玻璃起了層霧氣。


    交疊的白霧依稀覆蓋在窗上,手電筒的光輕輕地掠過所有的不成型圖案。


    良久,他蹦出一句話。


    “林伯,你這個窗戶該擦擦了。”


    “大師,你有發現嗎?”


    “沒有。”


    求笙誇張地笑了笑。


    “林伯,我能不能借個廁所?”


    “可以就在裏麵,不過最近燈壞了。”


    “沒關係。”


    求笙剛打開燈,那種昏黃和黑色交織的閃光燈立即引起了肥仔的注意。


    “肥仔!”


    正當肥仔感覺有些不舒服的時候,求笙的一句話喚醒了他。


    “我又中心理暗示了嗎?”


    “回去再說吧,我想今晚我們可能還要幫老伯換個燈泡。”


    這間木屋堆積了很多雜物,很多東西都放在地上,他踮著腳來到廁所,冷風隨著木屋漏風的洞吹了進來,光也跟著斜斜地打在水桶上。


    求笙在洗手間洗了個手,水冷冰冰的。


    木屋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叫,求笙立即衝了出去,剛出去一隻飛蟑螂在林伯和肥仔的左右夾攻下,左右逃竄。


    眼看著那隻東西鑽進櫃子裏,求笙隨手拿起一支圓珠筆紮了進去,把蟑螂死死地釘在地板的縫隙裏,整隻飛蟑螂不動了。


    “大師,原來你真的會點功夫,還以為你真的,隻會老年太極。”


    肥仔的臉誇張地表達自己的敬佩。


    “這不是人人都會的嗎?”


    “不行,你這話不要隨便亂說,外國友人該誤會了。”


    林伯簡直雙眼放光,抓著求笙就捏他的手臂。


    “武俠小說就見多了,還是第一看見有人給我表演飛針……飛暗器的絕技。”


    求笙被他的話逗笑了,整想說什麽,窗邊再次閃了一下。


    他警惕地轉過頭看去,發現一張發光的臉很快地在玻璃窗上閃了一下。


    速度很快,很快就消失了。


    那張臉還有些……不對勁。


    “大師,有發現?”


    肥仔轉頭看去的時候,什麽都沒有看到。


    “沒有,剛剛有隻蒼蠅飛過,時間很晚了,我們不要打擾林伯休息。”


    “那我們先走了,有空喝茶。”


    肥仔搭了搭林伯的手背和求笙一起揮了揮手,出了門。


    走到車邊,他拿著鑰匙停了下來,臉色有些沉重。


    “大師,你老實說,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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