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冬生這麽說,小姑娘咿呀一聲,不情不願的鬆開雙臂,陳冬生登時獲得自由,他大口呼吸,隻覺這裏雖然沒有綠樹,但是空氣質量是說不出的優質,呼吸之下,渾身是說不出的暢快。


    陳冬生將肺裏濁氣緩緩吐出,嚴肅看向立在他手掌上的小姑娘,隻見小姑娘乜斜雙眸,也正冷冷看著他,見他視線襲來,登時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去理他,隨手掰下一塊金色蛋殼,咯吱咯吱的吃了起來。


    吃了片刻,小姑娘忽然抬起頭來,將手中已經吃了半截的蛋殼遞給陳冬生,咿呀道:“媽媽,你吃。”


    陳冬生見那蛋殼上還有兩個小牙印,而小姑娘雖然伸手遞給他蛋殼,但是雙目眼巴巴的望著他,滿臉的舍不得,當即微笑道:“媽媽不吃,你吃吧。”


    小姑娘登時大喜,又抱著蛋殼,咯吱咯吱吃起來。


    圍在陳冬生周圍的那些人,看到眼前一幕,都有些呆滯,怎麽……金色蛋裏,竟然孵化出一個小姑娘?而這小姑娘生來就會行動說話,並且竟然認了眼前這青衣少年為娘?


    不過此女既然是金蛋中孵化出來,當然要有神秘之處。


    日月神教陣營之中,先前那滿口黃牙,唇上兩道八字胡的精壯漢子,咳嗽一聲,邁步而出,手中提著一把鋸齒鋼刀,血光凜然,他咧嘴笑道:“少年,俺是神教銳金旗下人屠郭屠,你乖乖交出異寶,俺可以讓你安然離開,否則,俺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人屠!”


    “就憑你?”陳冬生冷冷道。


    郭屠仰天長笑,揚了揚手中鋼刀,道:“看來你這少年還不是很了解俺,俺給你說一件事情,你就知道俺是什麽人了——話說三天之前,俺在附近村落裏,見到一個美貌姑娘,正是豆蔻年華,饞的俺下腹灼熱,堅挺如鐵,口水嘩嘩直流,俺便來到這小姑娘身前,想要用她泄泄火,哪知這個小騷貨,非但不肯,還罵俺是流氓,打了俺一巴掌。”


    郭屠冷笑道:“想俺人屠豈是區區凡人能夠隨便打罵的,當即揮舞鋼刀,一刀砍下她腦袋,鮮血噴出一米多高,俺沐浴鮮血,一樣把這小騷貨給上了,非但如此,俺還把整整一村莊的人,都給屠了。所以,少年,俺再問你一遍,你要不要乖乖交出異寶,跪在地上,叫俺三聲爺爺?”


    陳冬生心中一凜,他是從另外一個時空而來,對正邪的分辨,並不是十分清晰,也從沒聽過如此惡劣、惡心的事情,然而,這一些並不妨礙他心中燃燒起熊熊怒火,雙目冰冷,狠狠盯住郭屠。


    那郭屠被少年盯著,心裏沒來由的打了一個突,驀地遍體生寒,但他兀自不知進退,惡狠狠望著陳冬生,催促道:“快快跪在地上,叫俺三聲爺爺,說不定爺爺心情好,就會饒恕了你!”


    “這-個-郭-屠-必-須-得-死!”陳冬生在心中一句一字道。


    倏~


    郭屠原本盯著陳冬生,哪知眼前一花,瞬間失去了陳冬生的蹤影,而他也驚奇的發現,視野中的景致、事物、兩撥人馬,不知為何,居然調轉了個,又調轉回來,又調轉了個,又調轉回來,最終他的眼前出現了紅光閃閃的蒼穹。


    這時,郭屠才知道,他的大好頭顱是給人砍了下來,但是到底怎麽砍下來的,卻一概不知,他想要說句話,卻覺的喉嚨裏冰涼透氣,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發出咕咕響聲。


    然後,眼前一黑,再無意識。


    圍觀的人群中,也隻有寥寥數人,修為高深,才能看見剛才,青衣少年陳冬生,施展絕世身法,倏然之間,橫渡5丈空間,一手托著小女孩,另一隻手從郭屠手中,搶下鋸齒鋼刀,揮刀一砍,砍下了郭屠的人頭,頸間鮮血噴湧出2米多高,撒了一地。


    砍下郭屠人頭之後,陳冬生身形再動,回到原來站立地方。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倒是陳冬生手掌上托舉著的小女孩,掰下一塊金色蛋殼,塞在嘴裏,呱唧呱唧的咀嚼起來,同時手舞足蹈,含混說道:“咿呀咿呀,媽媽好棒!”


    除此之外,寂然無聲。


    良久,當陳冬生暗暗懊悔,心想應該趁大家都癡癡呆呆愣住、偷偷逃走才是的時候,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樓聽雪:“陳兄他……這般身法,這般刀法?”


    王師姐偷偷戳了一下樓聽雪,小聲道:“樓師妹,你的這位相好……是什麽來頭,實力如此高絕,莫非是五品、四品……甚至前三品的高手?”


    樓聽雪搖搖頭,“我亦不知。”


    王師姐明顯對這個答案不甚滿意,哼哼說道:“你這小浪蹄子,現在學的警醒了,不過也不用連我也瞞著吧?”王師姐這是錯怪了樓聽雪,事實上,樓聽雪心中也是極為納悶,依照陳冬生在此地斬範姓老者、殺人屠郭屠的快捷程度來看,在與馮雷過招時,怎會給馮雷打得那般狼狽。


    她卻不知,此地乃是無法天地,對修真者的壓製,是修為愈高,壓製愈強,最終結果是,大家的境界,基本上是相同的。然而在同一境界是,各人的天賦不同,資質不同,經曆不同,反應到實力上,也是不同。


    趙健雙目冷冷凝視陳冬生,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握住長劍的手,滿滿都是汗水。


    昆侖劍派中的其他人,也都是暗暗驚懼,咋舌不已,這少年,身法快捷,心狠手辣,可不是輕易能得罪的主兒。


    日月神教眾弟子,看到他們其中一員,被殘忍殺害,登時群情鼓噪。


    忽然一人推開身旁諸人,邁步而出,卻沒有上前,而是豁然轉身,麵向徐英雄,他悲憤道:“徐判官,在此地的諸多教中兄妹之間,以徐判官的修為最為精深,實力最為強橫,眼下咱們的好兄弟,郭屠被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活生生將腦袋砍下,可謂是揭人揭短、打人打臉,算是血海深仇了,而這報仇雪恨的事情,就煩勞徐判官做主了!”


    他身前的一眾神教弟子,轟然說道:“煩勞徐判官做主。”


    徐判官臉上變色,倒吸一口涼氣,罵道:“直娘賊,你們這群雜碎,是要害死我……”先前的時候,我叫你們不要胡亂行事,統一聽我調度,那郭屠卻罵我是以權壓人,想要獨自侵占寶貝;現如今,你們一個個看著陳冬生心狠手辣,下手無情,卻想起來讓我老徐做主了。……隻是這主可不好做啊,郭屠奸/淫少女,並屠了少女闔莊老小,按律當斬,倘若死於我手也就罷了,可是偏偏死於外人之手,而這外人武功高的出奇…..唉,該當如何是好?


    他眉頭皺起,忽然縱聲長笑,大聲道:“錯了,錯了。”


    先前說話那人問道:“徐判官,何事錯了?”


    徐判官滿臉笑容道:“你說我是此地咱們神教諸多兄妹之中,修為最為精深,實力最為強橫,這句話錯了!”


    那人麵色一變,道:“徐判官,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兄弟,給人砍下大好頭顱,而什麽事情也不做麽?”


    徐判官眼中精芒閃動,森然道:“你算什麽東西,也敢用大義來壓我?我來問你,我教全名是什麽?”


    “自然是日月神教。”


    徐判官冷冷道:“是呀,你也知道咱們神教全名乃是日月神教,帶了一個神字,自然要懲惡揚善、除暴安良,可是你們這些坑髒賤貨,又做了些甚麽?壞事做盡,抹黑我神教名稱,卻讓外人給了咱們一個魔教的名聲,單從郭屠的外號是人屠來看,就知道此人不是禍害了多少平民百姓,這樣的人,早就該死了,就算陳冬生不殺他,我也要執行教規,取他性命!”


    那人怒道:“你!”


    徐判官道:“你什麽你,你這廝在教中是甚麽身份地位,竟敢說此跟我說話?”徐判官見那人滿臉通後,一臉怒容,譏誚道:“怎麽,你不服?”


    那人遲疑了片刻,道:“雖是如此,但是郭屠要殺,也得咱們執法堂下手,眼下……他畢竟是死於外人之手。還請徐判官仗義出手,維護我教威嚴!”


    徐判官嗬嗬冷笑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說了錯了麽,此時此地,修為實力,最為高深的人乃是白判官。”


    白潔遽然變色道:“姓徐的,一路之上奴家可是給足你麵子了,怎地到了這裏,別人害你,你卻不找害你之人報仇,卻要害奴家,而且你是知道的……”說到此時,白潔驀地俏臉飛紅,雙手捂臉,嚶嚀說道:“奴家早就深深愛上了陳公子,怎麽還能跟陳公子動手呢。”


    此時此刻,陳冬生一手擎著鋸齒鋼刀,鋼刀上麵血跡未幹,刀尖上的血跡,還在一滴一滴的往地上滴落。


    陳冬生冷冷道:“圍而不散,戰又不戰,意欲何為?”陳冬生說的這句話,雖然不甚響亮,但是殺氣森然,字字直指人心,眾人聞言,心中無不凜然。


    陳冬生說出這話來,無異於當眾打眾人的臉,而且還打得啪啪作響,然而眾人畢竟見了少年剛才殺人的幹脆手法,一時之間,竟沒有人敢上場。


    寂靜之中,忽然有一人越眾而出,嗬嗬笑道:“某雖不才,願意領教道友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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