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陳冬生精神力凝結而成的拳頭,來到井超頭頂,眼看著就要砸到那道真炁盾牌上。


    井超龜縮在真炁盾牌之下,心驚膽戰。


    卻在這個時候。


    “嘭!”


    那個精神力凝結而成的拳頭,發出一聲輕響,竟然就這麽……消散在空中。


    與此同時,陳冬生施展“一葦渡江”身法,身形悠忽之間,就來到井超近前,掄圓了胳膊,狠狠打了井超一個耳光。


    還能有這種操作?


    眾人都呆了,說不出話來,癡癡傻傻的看看打著旋兒飛出去井超,再回過頭來看看陳冬生……如此往複。


    井超也給打懵了,他摔在地上,一時沒有爬起身,頭上的高冠,也是跌落地上,麵頰高高隆起,那消片刻,就腫成了豬頭。


    直到這個時候,井超才反應過來,他勉強從地上爬起來,戟指指向陳冬生,數次想要開口---但他也不是傻子,雖然摔的頭腦昏沉,卻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陳冬生對手,就收回手指,轉身向張守偉道:“張長老---嘶---您可得為我---嘶---做主啊……”


    因為臉頰腫了,說話的時候,都疼的嘶嘶吐氣。


    聽到井超這麽說,眾人的眼光,盡皆注視張守偉。


    事情到了眼下這個地步,張守偉若是不能盡快施展鐵血手段,將陳冬生鎮壓起來,隻怕……這天工門第一大勢力、第一強人的名頭,就要換一換了。畢竟此刻的陳冬生,名義上乃是何向弟子,何向的師尊,卻是唐三。


    “咳咳。”張守偉咳嗽一聲,看向唐三。


    哪知道唐三此刻猶自目瞪口呆,沉浸在震驚之中,不能自拔。


    他就悠悠歎了一口氣,道:“小冬生---我這麽稱呼於你,你沒甚意見吧?”


    “沒意見。”陳冬生搖搖頭,他能感受到,張守偉的氣勢,正在緩慢的增加,當然,這緩慢卻是一種錯覺,實際上,張守偉在開口的瞬間,氣勢就已經攀升到頂點,如威如獄。


    圍觀眾人,很多修為不濟的,都覺得眼前一花,仿佛置身於汪洋大海,大海之中,波濤洶湧,海浪滔天,而他們身在海中,隻不過是乘坐一艘小船,說不定什麽時候,一個大浪翻滾過來,就會將小船打翻。


    就是唐三這個級數的,身為一脈勢力的首領,也是感覺到陣陣心塞,如同給一頭凶猛的野獸盯上。


    “那就好---我就要出手了,不過……這次出手,跟你壞掉我的續命果子沒有關係,跟你打傷了雲千裏,也是沒有關係。”張守偉此刻身居上位的威勢,盡皆顯露出來,哪裏還是一個慈祥老人,就如慣於衝鋒陷陣的將軍,霸氣說道:“我收手,是因為你打了井超,他不過是提出了一個建議,又沒執行,何錯之有?你卻重傷了他,我身為天工門的大長老,就有責任,替他討還公道!”


    “嗬嗬。”陳冬生聽了張守偉的說話,未語先笑,笑畢,這才冷冷道:“憑他說出那番話來,就是齊心可誅。”


    “噢?願聞其詳。”


    陳冬生耐心解釋道:“我這麽說,可不是瞎說八道,理由有三:第一,取我之血,治療大長老神魂之傷,於我來說,沒有什麽,不過,這件事情若是傳揚出去---相信我,這件事情一定會傳揚出去,給外麵的人知道,到那個時候,天工門就會名聲大損,外人不再視我們天工門為名門正派,反而是洪水猛獸,甚至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第二,這個舉動,也會破壞我們天工門的內部團結,致使諸多弟子,人人自危,俗話說,同心同德方能百戰百勝,倘若不能同心同德,猶如一盤散沙,就隻能任人拿捏;至於第三麽,嗬嗬……”說到這裏,陳冬生意味深長的一笑,卻不再說話。


    張守偉聽他之前話語,也是頗為在理,就想聽聽這第三條原因,於是問道:“那這第三個理由,又是什麽?”


    陳冬生眼中精芒一閃,看向張守偉,一字一句的道:“張長老,你覺得我實力如何?”


    “很強,說句實話,跟你對上,我也不敢說能夠輕而易舉的取勝。”張守偉沉吟道。


    “正是。我如此之強,況且一直到現在,你們也沒有真正見識我的全部實力,我還有諸多底牌沒有使用……擁有一戰之力的時候,豈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抽取我的鮮血?到那個時候,我與整個天工門,勢必就有一戰,這一戰之後,我或者身死,或者遠遁,這些都是未知之數,但有一點,我可以保證:那就是整個天工門,一定會死傷慘重。”


    “唉……”


    陳冬生悠悠歎息道:“想必,這副悲慘畫麵,不是大長老願意見到的吧?”


    張守偉目光閃動。


    陳冬生又道:“這就是我的第三個理由了。井超提出的這個解決辦法,無疑會激怒於我,讓我大開殺戒,而這後果……”


    張守偉細細思忖,倒吸一口涼氣。


    陳冬生接著道:”不過,我也有諸多疑惑,並沒有想明白……比方說,這個井超,是不是別的門派,派來的奸細,或者本來是我們天工門的弟子,卻給別的門派,給挖了牆腳。”


    “胡說八道!嘶……”卻是井超聽到陳冬生說他是奸細,憤然起立,喝罵陳冬生。卻不想在喝罵之時,又牽動了臉頰上的傷口,嘴角都流出血來,隻好放低聲音,惡狠狠道:“你莫要含血噴人……”


    陳冬生,眼中流露出嘲弄的意味,嗬嗬笑道:“飯可以亂吃,但是這話可不能亂說---此刻你我兩人,是你的嘴裏有鮮血,我的嘴裏沒有,所以……是你含血噴人,我可沒有。”


    “你……”井超被氣得心裏難關,有很多話想要說,但是因為臉疼得厲害,都說不出來,所以,他隻能戟指,狠狠的指點著陳冬生,並在心裏痛罵他。


    但是陳冬生卻不再理會他,陳冬生麵對著張守偉,繼續道:“我雖然是出來,也沒人跟我說,但是已經知道天工門跟靈鷲宮的關係不怎麽好。甚至隱隱約約知道兩派之間有一個約定。不過,這個約定具體內容是什麽,我卻不知道。不知……張長老是否可以為我解惑?”


    寂靜無聲。


    良久之後,張守偉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一般來說,武士境界之中,練至上三品,成為練氣士後,呼吸就已經細密悠長。等到了先天之境,一呼一吸之間,呼吸的都是天地靈氣,極少會出現呼吸變得粗重這一現象。更何況是張守偉這等老牌先天境界高手?


    但是,事情畢竟是發生了……這說明,此刻的張守偉,心情十分激蕩。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不過,有些時候,在強大的實力麵前,龍之逆鱗、老虎的屁股,都有可能跟花貓的腦袋一般,可以任人撫摸。


    張守偉的呼吸漸漸平複,他道:“正是,我們天工門跟靈鷲宮,確實有一個約定……這件事情,起源久遠,卻還是在很久很久之前,領袖峰那個時候,還是被稱之為靈秀峰。當時,此峰之上,並沒有靈鷲宮,也沒有天工門,而是隻有楚姓兩家兄弟,老大名為雲龍,老二名為雲飛。這兄弟倆,以打柴狩獵為生。卻在偶然的機會,遇到了一尊神人,這尊神人,身披鎧甲,施展無雙劍術,與一妖魔交戰,大戰良久,終於將妖魔斬殺。


    那神人將妖魔斬殺之後,見到了草叢之中瑟瑟發抖的楚家兄弟。卻也是楚家兄弟兩人時來運轉、福至心靈,一見那神人眼光瞥見他們,就搶身出來,匍匐在地,求那神人教授他們神通。


    神人斬殺了妖魔,自己也是受傷,見這靈秀鋒景色優美、風景不錯,就起了在這養傷的念頭,他看了看楚家兄弟,在他神眼之下,一切無所遁形,他見楚家兄弟天賦不錯,又都是心性純良之輩,就答應傳授給兩人一些本事,但並非是收錄門牆。


    就這樣,楚家兄弟,老大學得了神人的機關製造之術,老二學得了神人的無雙劍法。當然了,楚家兩兄弟也都是學得一些皮毛罷了,不過饒是如此,卻也是驚天動地的大神通了。


    後來,神人養好傷勢,飄然離去。


    神人離開的時候,曾經言道,機關一道也罷,劍術一道也罷,都是通天大道,至於兩人能夠有什麽成就,就看兩人的造化了。


    是以,兩人就在這靈秀鋒結廬修道……慢慢的,也是有一些天賦出眾之人,給他二人看中,收為徒弟。就這樣,隨著時間的推移,天工門跟靈鷲宮就這麽出現了。可以說,天工門跟靈鷲宮是同宗同源的。”


    聽張守偉說到這裏,陳冬生對天工門跟靈鷲宮的關係,也就大致有數了,不過,他還是疑惑問道:“既然……咱們天工門跟靈鷲宮,乃是同出一源,甚至兩位創派祖師,都是有著血緣關係的兄弟,怎麽兩派之間的關係,竟會落到如此境地?”


    “唉!”


    張守偉苦笑道:“這就是拜貪婪所賜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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