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嘩又熱鬧的宴會,優美的舞姬在台上翩翩起舞桌上擺著各種美味佳肴,但伽羽無心關注。


    她心裏一片沉重,感受著心口隱約的刺痛感,無不在告訴著她,司翎已經受傷了。


    她捏住桌角,緊緊抿著嘴唇,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受了傷,那代表著現在行動一定不便,今夜各處都安排了巡夜的兵子,受了傷的他,身份隨時都有被暴露的危險。


    伽羽越來越心慌意亂,坐在位置上如坐針氈,她抬眼看了一眼一直安靜不動的九璉。


    九璉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目光。


    實在等不了,她咬著牙,猛地站起身,對上首一直與霜將交談的北廷拱手道:“族長,屬下關於宮中巡夜的事務還需要親自去查看一番,請允許屬下先行告辭。”


    伽羽突然起身,立馬就引來了大部分人的注目。


    一聽她說的話,這下,喧鬧聲倒是漸漸平息下來,紛紛朝她看去。


    自然也引來了木忡的審視,霜將的凝視,九璉微愣了一下後露出的不解目光,還有北廷微冷的俯視。


    身後傳來一道道稀稀疏疏的議論聲。


    “這胡將軍當真是盡職盡責啊。”


    “我看啊,可不是吧,胡將軍一直都很想要族長的重視,這不會是看到霜將回來了,產生危機感了,不會是想在霜將的回歸宴上出一下風頭吧?”


    “嗬嗬,你這麽一說還真覺得有這個可能。”


    “那這裝得盡職的樣子還挺像那麽一回事的。”


    “可不是挺像的。”


    這些細碎聲音一一傳入了她的耳際,當下心裏也無法去理會這些閑言碎語,隻一心想著如何趕緊離開宴會找司翎。


    那些議論聲雖小,不過修為高的人肯定都聽到了。


    類似木忡、霜將、九璉還有北廷肯定也是聽全了。


    聚集在她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


    “胡將軍,我見你一整夜都心神不寧的,怕不是根本就沒有好好安排宮中的巡夜職務吧?”


    此時,不知哪位突然發言,問出了這麽一句犀利的話。


    頓時,整個大殿都開始紛紛議論起來,那些議論聲中大多都是在議論胡哈肯定是為了邀功,突顯自己,在這裏博取族長的重視才會說什麽離席去查看巡夜安排。


    聽了那些議論聲,木忡對伽羽的窺視倒是淡了一些,霜將的目光也收回了些許,北廷的視線更是略帶不屑。


    麵對這些質疑聲,伽羽不想辯駁什麽,若是他們是這麽誤會的話,就讓他們誤會好了,反正胡哈本就是一個急功近利的性格。


    一直沒開口的北廷終於發話了,他微抬手擺了擺,語氣悠悠道:“既然胡將軍一心擔憂宮中安危,也是我族的榮幸,強留你在宴會上倒不能讓你盡興,你便下去吧。”


    伽羽一聽,眉目微喜,倒鬆了口氣,本以為北廷不會放人,倒是沒想到如此容易,她對北廷拱手,語調擲地有聲地道:“是!”


    早就按捺不住要去找人的伽羽剛要轉身往大殿門口走去,便聽到北廷突然又出聲了,雖然語調慵懶,但令她那剛放鬆的神經瞬間又緊繃起來了。


    “慢著。”


    她微微一擰眉頭,平複了緊張的心緒後,對北廷再次拱手,恭敬地詢問道:“不知族長還有什麽吩咐嗎?”


    雙手不自覺地微微收緊,跳動的心髒在一點點加快,有些忐忑不安起來,北廷起疑了?突然有些後悔衝動了。


    北廷支著側臉,一雙黑眸幽深眸子,斜視看了看伽羽半會兒,再把目光移開,接著輕聲道:“木忡,你也隨胡將軍一同去吧。”


    一聽木忡也要跟來,她的神色微凜,嘴唇緊抿,這下不好找司翎了,看來北廷果然是一個多疑的人。


    “是。”木忡起身,對北廷拱手道。


    見伽羽一直未動,北廷微眯著眸子,語調又冷又涼地問道:“胡將軍怎麽不動了?”


    趕緊回神的伽羽連忙抬了抬雙手,扣緊著雙手,恭謹回應道:“屬下這就行動。”


    隨後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木忡,不忿氣地沉步往大殿門口走去,走得每一步都帶著怒火的風。


    對於伽羽的怒瞪,木忡目光微淡,而後再對北廷行了一個禮後,才慢慢地跟上了伽羽,不過他那窺視的視線又一次直視伽羽的背影。


    兩位將軍的離場,並沒有給宴會帶來多大的影響,不過一瞬,宴會又開始歌舞升平,喧鬧非常。


    坐在上首的北廷將那遙望的視線收回後,轉向一旁,看向靜坐在他身邊的霜將,見她神情微淡,她的目光也看著殿門,看得似乎入了神一般。


    能夠令霜將多看的人,除了他,還有其他人,這個念頭令他有幾分不悅。


    “小葉,今晚你似乎格外地留意胡將軍。”北廷端起了酒杯輕嘬,微白的臉龐慢慢染著些許醉醺醺的紅光,語調略帶冷幽,那直視的目光更是帶著一絲嗜血的紅。


    緩緩將目光收回的霜將,把視線移到北廷臉上,看到他那略含陰鬱的神色,單手執起了酒杯放在唇邊飲了一口,聲音略淡地回道:“是啊。”


    隻回了兩個字後,她話鋒一轉地淺聲道:“一切都已部署好了,隻要你一聲令下,很快就可以開戰。”


    本還為霜將關注胡哈而心生怨怒,但一聽她說了那些話後,北廷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


    他不禁勾起了一抹笑容,愉快地開聲道:“果然還是你不會辜負我的厚望,等此事結束,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包括族長夫人的位置。”


    霜將輕輕看了一眼北廷那雙被權欲遮蓋的黑眸,移開後,聲音很輕很淺:“嗯。”


    就坐在兩人不遠後座的九璉,對於伽羽突然離席不解,同時在聽到了北廷和霜將之間的對話後,垂落的眼眸裏劃過一陣陰鬱,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微微收緊。


    果然,霜將回來肯定是對魔狐族做了一些什麽,現在被困東殿,她根本無法回族,把一切情報告知族長。


    九璉心底越加地急躁不安,更有一股鬱氣漫上了腦海,必須要想辦法離開東殿,她不能隻靠著伽羽和那個神族了!


    “哎呀,小夫人!你怎麽了?”


    突然一個小侍女看到九璉滿臉蒼白無色,神情慌張地攙扶著她,慌了神地喊著。


    後座傳來的動靜,很快就引來了北廷和霜將的注意,兩人朝九璉這邊看去。


    霜將在北廷發怒前先開了口詢問道:“什麽事大呼小叫的?”


    見霜將已經發問了,攙扶著九璉的小侍女急忙回道:“回稟霜將大人,小夫人似乎不舒服,臉色突然有些蒼白。”


    聽了小侍女的話後,她朝九璉看了一眼,那臉色的確很是蒼白,神情也很不舒服的模樣。


    “知道打擾宴會的後果嗎?”北廷滿臉陰鬱地用目光鎖定了九璉,聲音透著滿滿的不愉快和冷意。


    九璉捏緊了衣裙,略帶蒼白的臉上染了些許畏懼之色,顫抖著聲音道:“抱歉。族長。”


    她說著話,身體一直都在打顫,柔弱難受的神情都布滿了那張豔麗絕塵的小臉上。


    “族長,讓小夫人回東殿休息吧。”看了幾眼九璉後,霜將緩聲說著。


    抬手掩唇的九璉,手不禁微微一頓,眸中閃過一絲不解,這個女人竟然會幫她解圍?


    霜將的話剛落下,北廷渾身的怒氣倒是收起了一些,揮著手,語氣帶著滿滿的厭煩說著:“把她給我送回東殿!”


    那小侍女一聽,立馬連聲應道:“是!”


    九璉掩著嘴唇,垂下眸子淺聲道:“那奴家先行告退。”


    在小侍女攙扶著她往大殿門離開時,她掩下了眼底的陰狠之色。


    ——


    夜色漸深,晚風很冷,即便穿著沉重的鎧甲,依舊會穿透層層鎧甲,鑽進衣服,刺著溫熱的皮膚。


    耳際是踏噠踏噠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夜裏格外的響亮。


    和木忡一同離開了大殿後,伽羽一直都在轉動著腦子,要怎麽擺脫一旁的男人,有這個家夥在,她根本沒辦法找人!


    一直沉默的兩人走了大概有一小段路後,伽羽嗤笑著開口道:“木將軍,想來你也有要務在身,我的事情也就不勞煩你了,畢竟這是我的職務。”


    她的話裏意思就是,有事你就趕緊走,沒事也不要跟著我,也不要搶我的事務!


    可惜此人根本聽不懂伽羽的話中話,而是用著冷硬的聲音道:“我是在執行族長的命令。”


    說著,那幽冷的眼神一直緊盯著伽羽,就好像要穿透她的身體去探究她的秘密一樣,那眼神十分的犀利。


    垂在腿側的手漸漸收攏捏緊,她微微眯起眸子,也用冷然的目光回視著木忡的眼神,語氣狠厲又帶著幾分怒意,對他說道:“既然木將軍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好拒絕了哈!”


    聽著伽羽飽含怒火的聲音,木忡依舊用不變的深沉目光直視著她,兩人之間突然升起一股對峙的氛圍,好似有一道強烈對戰的火花在他們之間濺起一樣。


    冷風掀起了一陣冷意,空氣中瞬間冷凝下來。


    剛好有事稟告的真剛突然從不遠處趕來,卻看到了兩位將軍一直站在不遠處對峙著,雙方毫不相讓的氛圍讓他躊躇不前地站在原地,又是抓臉撓腮的,又是抓後腦勺的,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踱步了幾個來回後,真剛急忙朝喊道:“見過兩位將軍!胡將軍我有事要稟告!”


    其實伽羽不想和木忡大眼瞪小眼的,但就是不想輸人一等。


    一聽到真剛有事來報,立馬擺著一副惱怒的模樣,朝他大喝一聲:“那還不快說!”


    真剛看了看木忡後,猶豫了半會兒後才彎著腰恭敬地回道:“宮中發現有入侵者!”


    伽羽一聽,手不自覺地捏緊了,司翎!


    一旁的木忡則眼睛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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