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伽羽想著他們兩人身負傷勢,打算一個人前去的,但司翎和九璉一致不同意,實在拗不過兩人,於是,她便帶著他們一同前去見木忡。


    伽羽帶著他們往牢獄大堂走去時,心裏還擔心九璉會引起其他人的疑心,但發現似乎根本沒有小兵子敢朝她這邊看,於是她也就安下心來了。


    等到她還未踏進大堂,便聽到裏麵傳來了一陣陣咒罵聲,還一句比一句狠厲。


    “木忡!你這北廷的狗,就算你殺了我又如何!你和北廷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呸!北漠少爺當年就不應該救你的!讓你死在魔獸口中才是!”


    “嗬嗬!死了我一個又如何!還有千千萬萬個看不慣憎恨北廷的魔狼族人!總有一天,北廷一定會死的!北漠少爺一定會回來的!”


    伽羽的腳步就停在門檻邊,轉頭看了一眼九璉還有司翎,他們對她微微點頭,而後她的神色瞬間變得惱怒,抬腳往裏走,亮起了大嗓門,朝裏麵狂吼一聲:“放肆!”


    頓時裏麵的怒罵聲一停,緊接著看見伽羽的小兵子恭敬地朝她彎腰行禮:“見過胡將軍!”


    伽羽狂肆一笑,抬眼朝裏一看,看到木忡一身黑色鎧甲,神情肅穆冷厲朝她看來,而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被法術束縛著,在看到她後,眼底盡是怒火。


    “好大的膽子!竟敢咒罵族長!”伽羽眼中一凜,大步就走到賊子麵前,對著他的胸膛踹了一腳,語氣中透著一股凶惡。


    “呃!”被踹倒在地上的賊子,猛地抬起那雙飽含怒氣怨毒的眼睛,好像要衝過來咬死她,要把她碎屍萬段一般。


    站在一邊的木忡神情冷然,直勾勾地緊看著伽羽,黑眸裏劃過一絲疑慮的暗光。


    似有察覺的司翎,餘光裏看到了木忡那略帶審視的目光,慢慢收回視線的餘光,微垂眸子,暗暗沉思著。


    木忡見那賊子又要破口大罵出聲,抬手一揮,一道術法瞬間就將賊子的嘴巴給封住了。


    他而後看向伽羽,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試探的意味道:“胡將軍,我曾經可是勸說過你,做好你的分內職務,如今宮中頻頻出現了賊子,族長十分惱怒,你可想好了如何交代?”


    她皺起了眉頭,看向木忡冷笑了一聲,粗聲粗氣地說道:“那還真是感謝木將軍的關心了,我的事情還是不勞煩你擔心。既然木將軍幫我抓拿了賊子,我胡哈還是要在此感謝你的,剩下的事情,就不再勞煩木將軍了。”


    她的話語之中滿滿的是在趕人了,他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以為他最多再冷眼諷刺一兩句她而已,哪知木忡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對屋內的幾個小兵子道:“都下去,我要好好地和胡將軍談一談族長的交代的話。”


    此話一出,伽羽微愣,站在她身後的司翎眉頭蹙起,九璉更是眯起了眼睛。


    在場的兵子們自然是順從地離開了屋子,就剩下了司翎和九璉一直站在伽羽身後一動不動的,木忡目光移動到她身後,冷肅著嗓音,再看著伽羽道:“胡將軍,也該讓你的人出去了吧。”


    一時之間不知木忡究竟在打什麽主意,司翎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動,垂下的眼睫毛一翕動,他為什麽要把人都趕出去,有著什麽目的?


    一下子沉默下來,良久,伽羽抬眼憤懣看著木忡,她隻是按照胡哈大概是不會那麽不容易妥協的性格在演著,頓時怒氣衝衝地朝木忡大喝道:“木將軍!知道此處是哪裏嗎?你休要拿族長的名頭在這裏威嚇我!”


    聽了伽羽那怒喝聲,以及惱怒的態度,木忡嚴肅冷厲的麵容頓時對她勾起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司翎一看,眸色微變,此人在試探伽羽!


    九璉緊緊攥著拳頭,陰沉地用目光緊鎖著木忡。


    對於突然對著她笑的木忡,伽羽皺著眉頭,這人幹嘛突然對她笑了,笑得也太恐怖了吧!


    緊接著,木忡抬手一揮,司翎和九璉看到他的舉動,都不約而同地上前幾步,擋在了她的身前。


    木忡見司翎和九璉的動作,眸子倒是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幾眼,隨後身後的大門緊緊地關上,門上還突然浮現了一層法陣禁錮。


    這時意識到木忡的不對勁,伽羽垂在身側的手指都準備凝聚出火絲了,耳邊傳來司翎特地壓低的清冷嗓音,好像給清泉附上了一段如古鍾般深沉的樂聲一樣悅耳:“先靜觀其變。”


    聽了這話,她指尖的幽光漸漸消失,凶著一張粗狂的麵容,瞪大那雙像是銅鈴般的大眼睛怒瞪著木忡,朝他高聲怒喝起來,滿臉的凶悍之色:“木忡!你不要欺人太甚!不要以為我胡哈會怕你不成!”


    麵對著伽羽一副窮凶極惡的模樣,木忡嘴角那抹笑意漸漸不見蹤影,隻見他手微動,以為他要動手了,伽羽戰略性地警惕地緊緊盯著。


    司翎和九璉嚴正以待,就在九璉手中都已經顯出了匕首,司翎似發現了什麽,抬手道:“慢。”


    他的話音落下,跪在地上的那賊子瞬間變成了一根樹枝。


    望到此場景的伽羽和九璉紛紛露出了驚異的神情,司翎神色嚴肅地看著木忡。


    緊接著,木忡看了一眼地上靜躺著的樹枝,他抬起那黑眸看著伽羽,聲音沒有什麽過多起伏和掩飾,冷聲開口道:“我也不掩飾了,我也知你不是胡哈。”


    頓時,空氣冷凝得可怕,伽羽的手微微收攏,如此看來,木忡是在試探她,利用一根樹枝,以賊子為由頭,還用到了掩人耳目的法陣。


    都做到這個份上,究竟他什麽時候就懷疑她了?


    見伽羽眼底的滿是戒備,還有跟著她來的那兩個小兵子也是一臉警惕,木忡不禁笑了,那笑容就好像是在說他們的警惕並沒有什麽用一般。


    她就算不是胡哈,看著木忡也是極為不爽的,這種背叛主子的人,哪裏值得她好聲好氣,想著就要朝木忡攻擊去。


    司翎察覺到伽羽要動手了,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後看向木忡輕聲道:“木將軍,既然懷疑我們,卻並沒有對我們動手,想來你是有事情要與我們相談。”


    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的語氣,木忡不禁把目光朝司翎看去,黑眸微微一眯,此人看上去平平無奇,但那雙眼睛卻異常冷靜沉著,有種不會為任何事慌神的泰然氣質。


    此人倒是與先生有幾分相似,不,應該說此人那種坦然冷靜的架勢比先生要來的更深沉,能讓他看不穿的人除了先生,眼前的這個人,他竟也完全看不透此人。


    木忡盯著司翎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雖然不知你們是如何混進的魔狼城和魔狼宮,也不知你們又是用了什麽方法瞞天過海的。”


    伽羽眸子帶銳利,和九璉一副隨時開戰的架勢。


    他看了兩眼伽羽和九璉後,頓時明白他們之間,誰的話語權更高了,對著司翎用冷淡的聲調道:“這些都不重要。你們隨我去見一個人,等見了那人之後,我們再細說。”


    “憑什麽你讓我們見人就去見人!”九璉是帶著任務而來的魔狐族人,自然不可能會聽從魔狼族人的話,更何況此人還是魔狼族的第一將軍,還是殺害過成百上千位魔狐族戰士的人!


    聽到九璉憤懣又氣哄哄的話,木忡眼神一厲,聲音宛如悶雷一般的深沉冰冷起來,對上九璉陰狠的目光道:“原來,你在這裏,魔狐族派來的殺手。”


    感覺到木忡身上散發出劇烈的殺意,伽羽猛地擋在九璉身前,九璉姐的傷勢還未好轉,她指尖顯出了火絲,對著木忡一副嚴正以待的戰鬥模式。


    九璉捏緊匕首,更是已經對木忡呲牙咧嘴,顯出了獠牙,黑眸閃爍著暗芒。


    屋內的空氣瞬間凝固成了殺氣滿滿的氛圍,好像隻要有一個人動了,這場戰役就會一觸即發。


    雙方都已經陷入了敵對模式,但在場隻有司翎一人是冷靜的,他緩步走到雙方中間,清冷的嗓音低沉冷靜,用著清淺的語氣,但話語卻異常的可以令人平靜下來了。


    “在這裏打起來,我認為不是木將軍明智的選擇。”


    此話一落下,木忡猛地從怒氣的情緒之中冷靜下來,捏住劍柄的手慢慢放下,沒錯,他怎麽可以一下子忘記了自己的目的呢?肯定是因為這魔狐族的殺手,一時觸怒了他。


    見木忡周身的殺意漸漸褪去,司翎側過臉來,抬眸看了一眼九璉,淡聲道:“暴露了身份,對誰都不會有好處。”


    這下子,再怎麽不服氣和憤怒,九璉都忍住了,引起了北廷注意,那就真得麻煩了。


    “伽羽。”司翎看了看伽羽手中一閃一閃的火絲,語氣不冷不淡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聽見司翎叫了她,伽羽努了一下嘴角,最終還是收起了火絲,但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敵對的場麵得到控製後,司翎正視著木忡,徑自說道:“若木將軍答應我們一件事,我們便跟著木將軍去見人。我想我們要見的人一定是有不得不見我們的原因。”


    木忡深深看了一眼司翎後,此人若是敵人定很危險,他還是點頭答應了:“好,我答應。”先讓先生見到人再說。


    “我們要離開魔狼城。”司翎語氣平靜,似很理所應當,也不怕木忡會回拒一般。


    這令木忡不禁有幾分佩服感和他談這種條件的司翎了,但要放他們離開,此事,斟酌半刻後道:“好。”


    伽羽和九璉一聽不禁都詫異起來,竟然這麽容易就答應了?


    既然木忡答應了,他們便隻能隨他去見人了。


    他把他們帶到了牢獄深處,一直到穿過那道法陣,走進了暗道,木忡一揮手,一道法術掠過牆壁,暗道亮了。


    伽羽微微眯眼,看著牆壁的燈火。


    離遠看到盡頭有一個男子坐在地上,他原本模糊不清的臉漸漸清晰,她回想起之前和真剛所談論的人物,恍然大悟,果真是用了術法,看來就是這位了。


    那人幽幽的聲音傳來:“看來我的客人們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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