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剝—畢剝——’最後一絲火光湮滅。


    晚秋的曙光,接踵而至,灑落在沉睡的眾人身上。


    “唔,好沉~”道一微掀了下眼皮,隻感覺胸口巨石壓著。


    道一深深的吸了口氣,卻沒有新鮮的氣息,而是一撮毛茸茸的東西,被吸進了她的鼻子裏,堵住了她的呼吸,還癢癢的,她打了個噴嚏,也睜開了眼,“九娘,你都吃了些什麽,沉死了”


    九娘掀起眼皮,碧藍色的眸子,鄙視的看了她一眼,昨晚入睡前,她可不是這樣說的。


    “哎呀,九娘你這身皮毛可真白,如果不是與你相識,我一定要扒下來做披風的.”


    “但這身皮毛長在你身上,最合適不過了,秋轉涼的天氣,比抱著湯婆子還管用”


    “好九娘,就讓我抱著你睡吧~”


    道一言辭‘懇切’,九娘被其‘誠意’打動,最後決定,犧牲自己。


    結果呢,這家夥醒來就翻臉不認人了。


    許是想起來,昨晚都說了些什麽。


    道一再厚的臉皮,也經不住被人抓了包,她拍了拍臉,“我去梳洗了。”


    九娘踢了一下,睡著旁邊樹下的小畢方,“都怪你,生得沒老娘可愛,毛發也不順”


    被踢醒的小畢方:“.”,它隻是羽毛不一樣,又不是真的醜,這也能怪它?


    紫芝和齊安從馬車上下來時,眾人都已經陸續梳洗完畢。


    道一拿出了地輿圖,像模像樣的掃了一樣,便交給了王玄之,反正她看了,也沒什麽用處,指不定原本幾個月便能到太原,因為她的緣故,估摸得花上一年功夫。


    倘若一頭撞死在南牆,幾年都到不了。


    她對自己是有非常正確的認知的,哼,才怪。


    如若不是因為安道的身體,她才不著急呢。


    關於道一不識路這件事,一路走來,眾人也對她有了一個清醒的認知,打定了主意,在這件事上堅決不會聽她的,不管她怎麽說都沒有用。


    所以,就算道一自己看輿圖,也不會有人聽她的。


    “接下來,我們往這邊走.”王玄之在輿圖上指了指,邊上湊了好幾顆腦袋。


    “咦,我們會路過東都呀!”道一有些高興的指著輿圖上的東都,“據說東都有不同種類的花,到了開放的時節,整座城市,宛若在花海當中.”


    道一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中,待她說完,卻發現沒人應她的聲。


    她轉頭,就對上了好幾雙憋笑的臉。


    “.”


    道一將輿圖塞回給了王玄之,哼了兩聲,端起錢小羊熬的粥,本想淺嚐一口,卻發現好喝得不行,“哇,小羊,你這廚藝也是一絕呀!”


    她攪拌了一下粥,裏麵還有青菜,隨著木勺的攪動,淡淡的青香傳出來,似與道邊的自然相和,令人心曠神怡。道一不止肚子飽了,便是心境都穩了許多。


    “嘿嘿,你喜歡喝就好。”錢小羊心中卻在默默流淚。


    哎,想他們羬羊一族,當初縱橫整個錢來山,何等的瀟灑快意,如今為了五鬥米折腰,用上看家的本事,就為了煮上一鍋粥,真是墮落了呀。


    “確實不錯,小羊,你這青菜,是從哪裏找來的?”王玄之淺嚐了一口,發現粥裏的青菜,確實有股淡淡的青香,比家中廚上還做得好。


    錢小羊腳在地上刨了幾下,這才指著自己的鼻子,驕傲的說道:“就是用聞的,我們這一族,別的不提,關於青草、青菜這一方麵,比旁的種族要出色幾分。”


    眾人:“.”,那到底是人吃的,還是羊吃的啊!


    王玄之麵不改色的,喝完了一碗粥,擦了擦嘴,這才道:“小一,如果你想去東都的話,也可以繞一點兒道的。”


    謝靈均瞪圓了眼:未來姐夫啊,那是繞一點兒路嗎?


    齊安都撇了撇嘴:哄三歲小孩子還差不多,輿圖上的那點兒距離,估計得跑斷他們的腿了。


    林二白默默喝粥,甭管人吃羊吃,隻要不讓他參和,再來一碗也沒問題。


    紫芝倒是想參和,可惜被林二白端來的一碗粥,給吸引了目光。


    蠻達則是一麵喝著粥,一麵仰望著藍天,他的悅兒,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呢。


    但轉念想到,蠻悅如果是從天上飛過,就代表她有新的蠻蠻鳥了。遂,立即將目光,移回了地麵,可,在見著王玄之和道一兩人時,他對蠻悅的思念,又濃了幾分。


    道一張了張嘴,想立即應下來。


    他們此行要查的事,一時半會兒也查不清楚,繞道東都好像也沒什麽關係,可是看到眼前,什麽事都依自己的人,她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


    “不用了,我們早些趕到太原,待回程時去看看,也不急。”道一萬分不舍的開口。


    “好!”王玄之輕輕的應下。


    深感不應出現在此的眾人,默默的喝完了碗裏的粥,便開始收拾行李。


    待他們整裝待發時,日頭也從雲後,探出了整顆腦袋,高高的俯瞰著。


    “根據輿圖所示,我們出了薛關鎮,再行一段路,便會路過東都附近,跟著再走上幾日,便到晉州了.”王玄之在馬車上,同眾人說了接下來的路。


    “晉州位於河東道,而平陽郡郡守與蘇家向來有交情。”王玄之看著道一,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道一愣了下,她眨了眨眼,“蘇清河的蘇?”


    王玄之點頭,“我們去晉州,最快的路程,便是走水路,但水路是汾水的支流,而汾水的各個碼頭,蘇家都能說得上話。”


    道一不解,“我們應該沒得罪蘇家吧。”


    “確切的說,是他們沒有得罪!”王玄之糾正了她的話,“當初蘇清河的事,被你查了出來,蘇家旁支一位庶出子弟失蹤,三言兩語便能搪塞過去,可是,咱們不止替他們找到了人,還查出了事情的真相.”


    “身為世家子弟的蘇清河,與朱氏相戀,這件事,令蘇家丟了顏麵.”


    聞言,紫芝愧疚的說道:“此事都是小芝的錯,如果不是來接我.”


    “呀,小芝,你說什麽呢?”道一可著勁兒揉著她的腦袋,“這些事本就是咱們該做的,咱們又沒有做錯,怕什麽蘇家,安道,咱們就走水路!”


    眾人: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先一章,一會兒我要出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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