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它被王玄之的血引走了注意力。


    道一的火球瞬發而至,燒毀了捆住陳夷之的‘鞭子’,他拿著長槍腰肢向後,長槍也在頃刻間伸出,直刺那妖怪的身體,刺出了一個小口子。


    妖怪怒喝一聲,就要撥出銀槍。


    隨著銀槍而來的,是道一的雷符咒。


    通過銀槍鑽入了它的五髒六肺。


    趁它病。


    道一又一個火球,解開了王玄之身上的‘鞭子’。


    陳夷之早就已經淩空一躍,飛到了道一的身後。


    王玄之被解開了,他側身閃避發狂的妖怪,又一次跳到了陣法裏,那裏有他的笛子,拿好笛子之後,使出驚鴻,又飛出數尺遠,悠揚的笛聲再次響起。


    道一再次使出了束縛術,隻是捆住了對方的雙手,使其不能撥出銀槍。


    雷符咒才好順著銀槍,接二連三的灌進去。


    皮毛既然這麽好用,那便留著給有用的人。


    不止如此,雷符咒加了許多的東西。


    畢方火流淌在每一條符紋裏,虎蛟之刃的鋒利程度,她試過在有它的情況下,與陳夷之的銀槍對仗,紋絲不傷,其鋒利程度可見一斑。


    再加上豪豬彘,雖然不具備毒性,但是它主傷、殺,其破壞力不可預估,還有橐蜚能增強雷符咒的力量,已經不再是最初的雷符咒了。


    這隻妖怪隻比她高一個高級,皮毛厚實燒不透,打不穿,是它們種族的天然特性,但內裏有如銅牆鐵壁的妖怪、人類,世間罕有,除非他們今夜特別的不走運,剛好遇見了。


    妖怪的哀嚎聲,在不歸林裏驚起了一片動靜,這次可不比先前的虛晃一招,是實打實的痛到了心底。


    被火焰包圍的妖怪,別說維持那張儒雅的臉了,身形已經不似方才高挑的人形,長風玉樹,身姿飄然,如今隻有一個彎腰駝背,渾似一隻狗樣的曾類。


    道一仍不停的往妖怪的體內放雷符咒,每回都是幾個術法合在一起,有針刺、爪抓、畢方火燒、小型雷擊,兼之王玄之笛音不停,雷符的威力是她此時修為鼎盛。


    這些同時在妖怪的體內動作,光聽它的聲音,不停的變幻著,便能知曉有多慘了,夜鴉已經不從上空路過了,遠遠的便繞了路,連不遠處聞腥到王玄之血味而來的野獸,也繞道走了。


    妖怪被束縛術困在原地,想要掙紮都不得。


    它隻能像一條火蛇舞起,又宛若風吹湖水,掀起的皺紋。


    風遠行,水漸平。


    道一輸出的靈力,感受不到一絲活物的氣息,她又燒了一會兒,才中斷了靈力持續輸出,束縛術也隨之退去,現了原形的妖怪皮毛仍如原樣。


    她走過去撥出銀槍,槍身經過火煆,變得更加閃亮,一雙眼睛在槍身都映照得分外清明,她眨了眨了眼,不著痕跡的摸了摸長槍杆,真是一把絕世好槍,好想據為己有怎麽辦。


    王玄之自遠處歸來。


    一身內衫白衣,也能穿得瀟灑,他翩然落地,其形,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這一切都映在了長槍裏,教道一看了個分明,她的呼吸下意識的就放輕了些許。


    長安城裏那些話冊子上,寫的驚鴻一瞥,不外如是也。


    王玄之為了要配合道一靈力控製吹笛,十分精力有十一分都在她的身上,此刻仍有十分在她身上,這番變故自然沒逃他的雙眼,他不禁展顏搖頭失笑。


    那一笑,雙眼盯著銀槍的某人,呼吸幾乎要停止了。


    陳夷之見用不著銀槍,便走過去從道一手中直接抽走了,他看到了某人的‘覬覦’,那‘色眯眯’的眼神,同登徒簡直是一模一樣,還是早收回自己手中安心些。


    銀槍鏡像的古怪氣氛,也隨之不見了。


    三人圍繞著已經沒有氣息的妖怪。


    陳夷之終於想起了,方才在陣法裏兩人的談話,那妖怪興許也狗有關,此刻看著與狗的長像區別真不大,“這是什麽妖怪,長得與狗幾乎沒什麽兩樣?還有你們怎麽知曉杜康是妖怪的?”


    問的是兩人,看的卻是道一。


    道一蹲下身去背對著王玄之,夜色下的她臉還有發燙,方才她竟然看著呆了,每日都見過的人,竟然有一刻垂涎,此刻她有點兒不敢直視對方。


    就著這熱頭,她去摸了摸妖怪的皮毛,“之前我還有些不確定是妖怪,隻覺得惠蘭耳熟,後來我們在與你匯合的路上,我想起來了,此花是這個妖怪山頭很尋常的種類。還有方才它脫身進陣之後,我才真正確定的它的真身,幸好你們聽到我的喊話,配合得那麽默契,否則今日有得頭疼了。”


    “此妖怪的皮毛鋪在身下,可以免受毒熱惡氣的侵襲。”


    “你們可曾聽過,《百妖譜》上有的記載,【有山名曰天帝之山,上多棕、枏,下多菅、蕙。有獸焉,其狀如狗,名曰谿邊,席其皮者不蠱。】”


    “這隻像狗的妖怪,叫谿邊呀,它們不是應該在天帝之山嗎?”繼明白為什麽叫它狗東西之後,陳夷之又不懂了,好好的山頭不待,它下山做什麽?


    在山頭指不定是個山大王,多麽的自由自主,它跑人群裏做什麽?是因為同類長得不好看,所以隻看得上人類的小娘子?可這也不對呀,那豪彘在長安待了兩年,都沒個後代。


    它們這是為哪般?


    王玄之卻將他帶到了一邊戒備了,這種情況他看過很多次了,這是要看妖怪的過往,或者說殘存的意識,也可以是它的執念,答案便在其中。


    由於時機不對。


    此事目前隻他二人知曉,他認為知曉的人越少越好,有這種能力的人,都會為人所忌憚,也會被人覬覦,對道一來說並不算是好事。


    隻要將‘查出來’的事,告知夷之,無須告訴消息的來源,對他們雙方來說都一件好事,道一的秘密能保住,夷之也不會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道一屏氣凝神。


    眨眼之間,天地驟變。


    濃鬱的黑幕,換成了傾瀉似銀河的瀑布。


    瀑布聲勢浩大,一泄千裏。


    她不費任何力量,便飛到了瀑布的源頭。


    上麵什麽也沒有。


    不得已,複又返回原地。


    順著瀑布而下。


    直到聽到不同於水聲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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