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有這等事,那小仵作不是大理寺的人嗎,王寺卿此言何意?莫非這小仵作,使了什麽小手段?”阮中書似是頗為吃驚,渾似第一回聽到這些人和事。


    王玄之若非知曉內情,隻怕也是要被他蒙蔽過去的,他拱手道:“非也,隻是道一從來不曾在官府中入籍,隻是照陛下之命,從旁協助下官查案,從不曾拿大理寺一個銅板,一年下來,發放給她的銀錢,皆是王家所出。”


    “諸位若是不信,自可去大理寺賬簿一查便知。”王玄之坦坦蕩蕩的說道。


    又問那盧尚書,“戶部這一兩年,大理寺弄壞屋舍之類的賠償,可有多添一份俸祿支出?”


    盧尚書不經書每項細節,但最後都需要他指示,增多或是減少,曆年的賬對比一下,便知一二,是以,他點點頭,“並未增加。”


    “怎麽會!”選部司郎中太過吃驚,以至於呼出了聲兒。


    王玄之坦然道:“曹郎中若是不信,自可去查證,屆時便明白本寺卿所言非虛。”


    查就查,曹郎中張口便要說,卻看到同行的人,有人衝他眨了眨眼,他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閔郎中的前車之鑒,才過去不到半個時辰。


    “下官哪敢。”是不敢,並非是信了。


    王玄之並不在意他話中的陷阱,反而下跪,鄭重叩頭道:“陛下,下官有罪,因下官有私心邪。”


    正想出列的幾人,頓時懊惱起來,他們的女兒(孫女)好不容易回家了,難得求他們這麽一件事,想幫她們的恩公,結果他們還什麽都來不及做。


    王玄之認罪了,他們應該怎麽?


    求聖人寬恕,輕罰嗎?


    好些個人見他認罪,開始神遊太虛。


    聖人高坐在上,將下方的一切盡收眼底,此時他神色淡淡,語氣平平的說道:“王安道,你好大的膽子!”


    張德在一旁,偷偷的捏了把冷汗,隻暗祈禱他能夠領悟到聖人的意思。


    他也不忍王家後輩折了去。


    當初李家大軍臨於都城下,是王父將人放了進來,免生災難,又是王父求情,免他們這些老人的死罪,還讓他重新混到了新帝身邊,可謂是一波三折也。


    “陛下容稟!”


    王玄之敏銳察覺到冕服微動,又伏首再拜道:“那道一確是女子無疑,她原本是下官的未婚妻,幼時得蒙高人批命,是以,自小便交到九霄觀撫養,待得及笄之前接回家,謝家的一對雙生花,才可平安順聞逆一生。”


    謝瑨嘴角直抽抽,他不想要這未來女婿了怎麽辦。


    王玄之一張嘴將前因後果,全放在一起說,沒有一件是假的事,但經他打散重組,用所有的真相,組出了一個假假象來。


    他這個從到到尾,都知曉真相的,險些都信了。


    他軟軟糯糯的閨女嫁過去,會不會被騙得骨頭都沒有了。


    “王寺卿的未婚妻?”刑部尚書狐疑,“昨兒個春明街上,不是有一女子,當街與你摟抱,聽當時的路人說起,你也承認那女子是你的未婚妻”


    能進小朝會的,沒一個傻子。換平日裏,他們隻會以為王玄之坐享其人之福,學那商人作派,弄個平妻來哄人,少不得要被他們嘲笑的。


    經刑部尚書提點,眾人恍然醒悟。


    道一是女子,也是王玄之未婚妻。


    王玄之與謝家是姻緣,在街上親口承認昨日的女子,乃是謝家嫡次女,自下便許了王家。


    道一是謝家女。


    李尚書摸了摸被搖得發酸的胳膊,想到乖巧可愛的孫女,他正要出列,便聽王玄之又道:“謝家與王家,百年清貴,又豈會做那等失禮於人前的事。”


    “昨日下臣的未婚妻在街上遊玩,梁王世子、邢大郎君等人不知何故,如惡狼一般,在後緊追不舍,嚇得她見了下臣,這才猛然找個地方躲起來的。”


    “此為人之常情也。”


    不是,這些我們都懂,關鍵是,昨日的事,他們好歹也知曉不少,甚至有目睹者,到底誰欺負誰,還是個未知之數呢,聽說梁王世子都被氣得,咳咳,多吃了兩碗飯呢。


    “王寺卿的未婚妻,既非絕色之人,又何至於弄得一行人追趕,莫不是王寺卿臆想的吧。”邢尚書摸了摸胡子,邢有餘的異常,他不是沒看見,絕不能讓王玄之查到。


    王玄之神色淡然:“蜜蜂采蜜,卻要讓花兒證明,那蜜並不香甜可口,豈非是為難了那鮮花。”


    他說罷,再叩首:“道一之事,委實是件小事,卻因下臣之過,被抬到了朝會之上,令諸位同僚爭得麵紅耳赤,甚至連累了戶部司郎中,實是下臣之過也。”


    眾朝臣:“.”


    聖人道:“王愛卿,你先起來。”


    王玄之站起了身,又聽聖人道:“去取道一入京之後的所有文書來。”


    還有人要說什麽,被身邊的人眼神凶狠的攔住了,要死啊,沒見聖人對王玄之的稱呼嗎。


    在文書來之前,誰也沒心思再奏其他的。


    倒是聖人開了口,“齊王去了獲嘉,秦王早已及冠,因,為國四下征戰,如今還未成婚,朕已經下旨,令秦王早日回京成婚,諸部先著手準備秦王的大婚。”


    望穿秋水的朝臣,被聖人的消息砸得七葷八素的,開始小聲探討起來,聖人並未製止。


    直到取文書的人去而複返,張德拿著不比一張折子厚的文書,也不由得汗顏。


    聖人接過文書一瞧,嘿,樂了。


    他將文書看完,交給張德吩咐道:“交給那曹郎中。”


    曹郎中顫抖著手接過,這時候越過諸臣,交到他的手中,直覺告訴他,並不是件好事,他看完之後,麵色登時白如紙,渾身漢如雨下,複跪在地,“陛下,陛下”


    聖人不怒反笑,“一個小小的道人,任她來去如何,也是我大周子民;爾等身為朝臣,不思國事,反而揪著一些兒女情長不放,朕的大周,便是交給你們這樣的人去治理嗎?”


    眾臣齊齊下跪,“陛下息怒!”


    “可”又一個傻子,差點兒出頭。


    “好好好,既然如此,今日朕便陪著你們。”


    聖人怒極反笑,“謝司業,何在?”


    謝瑨應聲出列,“陛下,下臣在。”


    “道一與你有何幹係?”聖人問他。


    其實仵作和匠人一樣,得的是工錢,並不是俸祿,因為他們沒有官職文書的。


    前麵的我說禿嚕了嘴,用的是俸祿,後麵的也不改了,和大家說一下,我這裏用錯了。


    是我錯了,我不嚴謹。


    身世這塊兒,還有兩個點,然後就換地圖了。。。。。。


    莫急,怪都在後麵,案子也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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