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瑨叩首道:“乃是下臣的次女。”


    “有何憑證?”聖人再問。


    謝瑨從容道:“當年高人算命之時,贈了下臣兩個女一雙玉佩,皆掛在脖子上,若是有人不相信,盡可派人去拓印了圖形對比。”


    李尚書是真好奇,他冒出個頭來,“為何不能取來一觀?”


    京兆尹見慣了人情世故,他猜想,“那玉佩,由謝家兩佩戴多年,算是貼身之物,怎可示與眾人前,若非今日聖人開口,隻怕謝司業都不會提出,讓人拓印了去的。”


    “再則,高人所則之玉,恐,其中另有玄機。”


    李尚書白了他一眼,就你腦子轉得快。


    然,身為禮部的尚書,他還得有禮的說一句,“謝周京兆解惑。”


    謝瑨疑惑的他一眼,“確如周京兆所言。”


    有了謝瑨的話,道一的身份是沒有疑惑了,再有方才的文書,有眼尖的瞥到一眼,就夠他們眉眼跳起來的,上麵寫著道一,哦不,謝道依,乃是謝家女,到京城省親的。


    下方批示給過所的,還是吏部人員,簽名的,正是曹郎中。


    嘖嘖,這王玄之坑死不償命呀。


    謝家嫡次女,可不就是謝家女,回家,亦是省親中的一種嘛。


    書讀得好的,除了武將,都在朝會上了,皆是玩文字的高手。


    曹郎中此刻心中隻想罵娘,鬼知道那道一,就是謝道依,要是早知曉,他就一個字也不給批了,弄到最後人家王玄之什麽事也沒有,失察的反而是他。


    有心和他站一邊的,也暗暗罵曹郎中是個蠢貨,文書是他發的,怎麽能一點兒都不知道,還讓對方給牽著走,本來十拿九穩的事,被他弄得烏煙瘴氣,自己人反而搭了一個又一個。


    真是蠢頓如豬,有人暗罵。


    兵部司郎中此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王寺卿接未婚妻回家,這事兒無可厚非,但他當初接到道一時,正好是濮縣水患,他身為朝廷官員,見百姓有難,不思與劉尚書共進退,反而與未婚妻在災難之地,卿卿我我,可真是.”


    他說著搖了搖頭,似是十分的傷心。


    王玄之從容再叩首,“下臣方才說的私心,便是在此,聽聞水患,卻在當地遇上九霄觀派來幫忙的弟子,下臣與她一見但覺眼熟,一問來路,便已知她底細。”


    兵部司郎中笑容突然變得詭異,且猥瑣,“聽聞不思作為的劉縣令,曾將你的未婚妻關進了大牢,與從囚犯在同一所監牢裏,且她還與一具屍首同眠呐。”


    王玄之垂眸,複又抬首驕傲的說道:“下臣的未婚妻,除了會捉妖魔鬼怪,她於醫術、驗屍一途精通,成郎中若是將來有需要,她可以做到,並不會避諱任何人。”


    他擲地有聲的說道:“道一問心無愧,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多思無用。”


    “你,下官聽聞王寺卿向來溫文爾雅,今日與君一席話,也不外如是!”成郎中似嘲似弄道。


    王玄之:“本寺卿向來對事不對人。”


    言罷。


    王玄之複又叩首:“陛下,此為下臣的一點兒私心,今日卻勞陛下,替下臣處理家事,此為下臣之過一;方才言道一此人管不了,此為過二,大周土地上,隻有聖人不想管之事,但道一無罪無過,下臣確實無從管起;前往濮縣,乃假借口查水患一事,行迎未婚妻之舉,此用過三也。”


    “請陛下治罪。”


    滿朝寂靜無言。


    以男裝混入大理寺的沒事兒,反而是王玄之有罪。


    曹郎中被這巨大的驚喜衝昏了頭腦,以至於身邊的人拉不住他這個,豬一樣的同僚,他箭一樣的衝在了前頭,“陛下,這王寺卿犯了三大罪過,理應受罰。”


    聖人看了他好幾眼,這才頷首,令他喜不自禁。


    一直看著他的臣子,捫心自問,莫非他們才是會錯意的那位?


    聖人瞥了張德一眼,“有事啟秦,無事退朝!”


    又道:“王寺卿留下!”


    眾朝臣陸續退出。


    謝瑨憂心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他家阿妹將他當親兒子對待,若是知道他今日沒幫忙,會不會帶著找他家雲兒告狀,他的腳步遲疑了一下。


    他絕不是擔心,道一夫婿沒了。


    阮中書正好路過,“快走罷!”


    李尚書也想說些什麽,被許左郎中拉住了。


    他本想替王玄之說話,但奈何自己嘴笨,生怕弄巧成拙,是以,此刻攔住了李尚書,“李尚書,你說王寺卿他會有事嗎?”


    李尚書很想給他腦袋敲一下,你一兵部的拉著我禮部的做甚。


    禮部哪裏會管這些,沒瞧見你們尚書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嗎?


    天曉得,他李懋絕沒有王玄之那番精力,跑其他衙門裏挖人。


    奈何這人不止人莽,力氣也不小,他一時還掙不開,無奈說道:“此事還要看陛下的意思,但天恩難測,我等又如何揣測,與其在此擔憂,不如做好手頭上的事要緊。”


    “若我們因此忽略了手上的事,反而連累了王寺卿。”


    許左郎中點點頭,“李尚書說得極是。”


    李懋剛要鬆口氣,又被他抓牢了手,“你說咱們做好手裏的事,王寺卿當真沒事罷?”


    他隻得胡亂的點點頭,“是了是了,你快鬆開,大庭廣眾之下,成什麽樣子了。”


    許左郎中嘿嘿傻笑,“多謝李尚書。”


    傻子!見狀的人有誌一同的評價。


    他們關心的王玄之此刻,仍跪在朝堂中。


    “張德,你出去守著。”


    待門關上之後,聖人從高處走了過去,“王家小二,腿麻了麽,需要朕扶你嗎?”


    王玄之笑道:“不敢勞煩陛下。”


    聖人趁機拍了一下他的肩,“長結實了不少。”


    王玄之笑:“多虧了朝廷的米糧。”


    聖人又替他拍了兩下,“可惜有些人,始終不知足啊。”


    王玄之躬身一揖,“下臣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聖人擺擺手,“王家如何,朕一直明白,朕始終是相信王家的,況且小二也算是朕看著長大的。說說罷,今日為何認罪如此幹脆,朕需要一個治罪的理由。”


    中午好呀!


    忘了感謝笑著心碎的月票,你名字中間那個符號手機沒辦法打出來,抱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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