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師妹走一個!”芬格爾舉杯和夏彌碰杯,滿臉豪邁狀。


    夏彌也很配合,鮮豔的雞尾酒在杯中蕩漾,獵裝少女仿佛回到了那個古早的中世紀,絲毫不比男人們差的酒量一口狂悶。


    按理說他們在這裏扮演的應該叫初次相識的相親男女,但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嫌棄這樣太麻煩,既然有美酒佳肴,大可不必費盡心力。從在會場裏一見麵開始就表現出了堪稱相見恨晚的態度來,隻是幾句話的功夫就互相挽著胳膊直奔吧台,比老夫老妻都親密。


    期間芬格爾不斷地講著卡塞爾學院裏的趣聞,好比說校長對路明菲太關照了導致很多人都以為她是他的私生女;再比如說副校長的兒子是曼施坦因教授,但曼施坦因教授通常都拒絕提起這個父親,倆人關係不好;愷撒和楚子航當對手當的太久,始終未分勝負不說還一起出過任務,有人猜測他們兩個私底下可能其實是南桐。


    作為卡塞爾學院的狗賊之王,在駭人聽聞這方麵芬格爾頗有天分,夏彌隻是逛了逛守夜人論壇,還未曾涉足那片瘋子與神經病的土地,愣是被芬格爾唬的一愣一愣的,一會兒說天呐一會兒問還有沒有更多的八卦秘聞。


    “說起來楚師兄還沒到欸。”閑聊之餘夏彌扭頭張望。


    “他不是堵車了麽?”芬格爾聳聳肩,“難得他這樣的家夥也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我還挺喜歡這樣的。”


    他們四個人是錯開時間先後抵達的,諾瑪為每個人都租用了一輛豪車,楚子航很不幸地是最後一個,在進入會場前有給其他人發消息說自己前麵發生了車禍堵車,路明菲沒有想起來去看一眼手機,否則她就會知道師兄一時半會兒是來不了了。


    “對對對!我也深有同感!”夏彌點頭如小雞啄米,“是吧?那種滿臉都寫著我很高冷的家夥,一看就叫人有種親手摧毀他的欲望,管他是墮落是害羞還是別的什麽感情都好,就是想要看到他潰不成軍再也繃不住臉的樣子!”


    “嘖嘖,沒想到師妹你還有小惡魔的抖s屬性……這以後我跟你說話可得注意著點兒了!免得有什麽把柄落你手裏。”


    “你已經渾身上下都是破綻了啊師兄!”夏彌上下打量芬格爾,便如審視一頭放在桉板上待宰的豬,“手裏捏著這麽多黑貨,學院裏對你意見很大的人肯定不少吧?要是我把你的事兒全抖出去,估計你就該被群起而攻之了。”


    “哼哼哼。”芬格爾雙手抱胸,冷笑如桀桀老妖,“這你就錯了師妹,我們做狗仔的行走江湖,得罪人那是常有的事,要是害怕事後報複我還能幹這行麽?看師兄這腱子肉!”


    他擺出經典的思想者造型,抖了抖堅實的二頭肌。


    “不愧是師兄,黑白兩頭通吃啊!”夏彌拍拍手掌很給他捧場,忽然眼睛一亮,“欸!師姐被人截胡了!”


    “哪呢哪呢?敢搶楚子航的食?活膩味啦?”他扭頭抬著手掌好似孫悟空那般探身張望,在離會場正道不遠的地方找到了路明菲,在發現夏彌所謂的截胡是個紅裙妖冶的妹子之後便失去了興趣,“我還以為是哪個男的看上s級了呢,有修羅場了再叫我!最好是路明菲和誰已經開始跳舞了,楚子航才到場的那種。”


    “師兄你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呐。”夏彌雙手托腮,眯眯眼笑的蔫壞。


    “這世界上也不是每天都有緋聞讓你抓的,沒有緋聞我們就自己創造!”芬格爾滿臉自豪,“好比說現在要不是我得罩著師妹你,這會兒我直接過去把紅裙姑娘推開摟住路明菲的腰,直接往中心那麽一站縱情狂舞,改天回去就用小號發帖說路明菲穿婚紗跟別的男人跑了拋棄楚子航,順便貼出幾張頗有說服度的照片,分分鍾就能讓路明菲變成人盡皆知玩弄楚子航的渣女。”


    “別,我還等著師姐師兄湊一對兒,我好去喝他們的花酒呢。”夏彌歪著腦袋眨眨眼,“師姐說要是我能幫她搞定楚子航,婚禮上最大的紅包一定是我的。”


    “這好閨蜜還擔當僚機麽?那麽想看他倆奉子成婚?”


    “那樣我跟他們中的一個人好不就等於同時跟兩個人好咯!一窮二白的小師妹在學院裏總要有個靠山才行呀!我覺得獅心會長和他的未婚妻這對組合就很不錯!”


    “這就是你不去跳舞而是坐在這裏跟我喝酒的原因麽?”芬格爾忽然笑了,意味深長,“獵裝少女可沒純白新娘受歡迎,故意把自己的姿態壓的那麽低,是想推著路明菲當全場最靚的妞吧?”


    “隨便你怎麽理解囉。”夏彌慢慢地啜飲著璀璨的雞尾酒,“她啊就是太缺乏進攻性了,自信一點的人才更可愛嘛,小貓咪總會變成獅子女的。”


    悠揚的樂聲回蕩,舞會終於正式開始,在這之前簡短的見麵與交流中有興趣的人已經兩兩成對了,他們旋轉著進入大堂中心,頃刻間就把最好的位置搶占,最先抵達這裏的人可以讓所有人都目睹他們的風采。


    “可以邀請你跳支舞麽?”旁邊傳來低沉冷峻的聲音,路明菲回過頭,對上一雙湛藍色的眼睛,棱角分明的臉龐線條再加上性感的碎胡,這家夥帥的簡直可以去當雜誌封麵。


    “對不起……我還是更喜歡先認識再進一步的關係……”路明菲不為美色所動,用無可挑剔的微笑拒絕。


    單論顏值的話,愷撒可能比楚子航還高,楚子航吸引的是他身邊的姑娘,而愷撒則能搞定頂級女星和皇室公主,隻不過同為亞洲人路明菲的審美更東方化,在她看來楚子航才是永遠的no1。但就算是麵對那樣的愷撒她都從來沒動心過,更別說眼前這個帥氣有餘財力絕對不如愷撒的家夥了,站在這裏的白紗姑娘早就心有所屬,來多少都是白搭。


    男人初戰失利並不氣餒,而是把邀請的手轉向了身邊的另一個女孩,紅裙的姑娘擺了擺手,同樣表示拒絕。男人不得不退場了,他本以為按照自己的水平可以輕鬆拿下這兩個氣質出眾的女孩。


    “我有一個提議。”紅裙女孩忽然說。


    “什麽?”


    “我們一起去跳支舞吧。”她向路明菲伸出手來邀請。


    “這是相親舞會欸……”路明菲被她這突發奇想搞的有點懵逼,“我們一起去跳舞?不合適吧?”


    “是相親舞會,但又沒說隻能男女相親。”女孩說,“總比站在這裏什麽都不做,還老是有人來邀請煩你好吧?至少能把他們都屏蔽掉。”


    如此想來確實是個不錯的提議,路明菲再次環視會場,仍然沒有找到師兄的蹤跡,考慮到今天來的目的是為了那個有高度嗜血渴望的混血種,路明菲自認為還遠遠沒有達到豔壓群芳的地步,能把那家夥引來。與其這樣傻站著什麽都不做,不如趁著跳舞的機會近距離接觸每一對已經登場的璧人,說不定還能有所斬獲。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路明菲把手交到了這位中國朋友的手裏。


    “算作是我們認識的契機。”女孩微笑,“你可以叫我……汐月。”


    那顯然不是個正式的名字,中國人裏沒有汐這個姓氏,大概是紅裙女孩在這種場合通用的代號,明月當空卻海濤洶湧,確實有點像這個女孩性感撩人的聲音下是有點文藝傷感的內在。


    “我……嗯……”路明菲想了想,“你可以叫我sakura!”


    “櫻?”汐月愣了一下,笑笑,“明明是個中國人,為什麽要用日文的羅馬音?”


    “因為我是個二次元……”這話說出口就頓時覺得有點掉鏈子,汐月能說那麽多種的語言,肯定出身不凡,二刺猿這種愛好在她麵前就像路邊攤十塊錢仨的鐲子,委實不能上道,路明菲隻好趕緊補充人設,“我挺喜歡看動畫的,畢竟沒什麽朋友,老想著要是有一天我和木之本櫻一樣會用庫洛牌就好了,一張翔牌就能讓我飛出城堡的窗戶,想去哪就去哪。”


    “與其把希望寄托於虛擬的妄想,不如即刻付諸實踐,即使撞的頭破血流也不要後悔。”汐月澹澹地說,“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直接推開大門從正門出去,有誰敢阻擋我,我就微笑著把他的腦袋摁下去,從上麵踩著走。”


    路明菲覺得汐月真是個究極矛盾集合體,好聽撩人的女神音,加上孤寂的性格,以及內在的抖s狂魔?這怎麽感覺像是誰家走丟的女王殿下啊,跟從二次元穿越出來的差不多。


    “我的話就沒那個膽量啦,畢竟都是自家人,他們有他們為我好的方式,隻是不太適合我,又沒什麽惡意。”說這話的時候路明菲想起了那個小氣摳門的中年女人,和她總是梳著油頭大肚子的老公。


    她路明菲不是不知道嬸嬸拿了些本該屬於她的錢,難道這就要發作翻天和他們鬧掰麽?你是可以討回來搬出去去自己一個人住,那麽放學以後誰給你做飯?誰給你洗衣服?你生病的時候身邊連給討口藥的人都沒有,燒成傻逼都不會有人說要送你去醫院。親戚隻是親戚,又不是親生的爹媽,照顧是情分不是本分,就當那些是給他們的報酬了,這樣至少還能有個叫做家的地方。


    有些日子沒跟他們打過招呼了,今年過年的時候總該回去一趟,順帶把參孫那個疑似被拋棄女友的事情解釋清楚……總不能人供你吃喝拉拉扯扯長大了忽然就再也見不著麵了,那得是什麽人才做得出來的事啊?


    白與紅交錯的舞踏旋轉著登場,立刻就吸引到了眾人訝異的目光,在這種相親會裏麵有兩個姑娘毫不避諱自己少數的身份委實少見。


    路明菲起初被他們看的有點不自在,開始後悔答應汐月搞這麽魯莽的操作了,但汐月雙手捧著她的臉頰擺正,令她正視自己,說不要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我們隻是為了自己的方便才這麽做的。


    相親會選用的舞曲節奏舒緩,這是考慮到來賓中的女孩們都穿著各種婚紗和高跟的婚鞋所做的選擇,因此舞風並不激烈,更像是為了男女來賓可以在肌膚相親的近距離中親密了解彼此。


    汐月顯然是個舞場好手,她說自己喜歡去熱鬧的地方站在旁邊看,可自己上場的時候也毫不遜色,身高更具優勢的她臂彎也更纖長,主動擔當了男步的責任,引著路明菲跟上她的節奏。


    對於大多數學習社交舞蹈的人來說,男女都不會去刻意學習對方的步伐,訓練的時候如果沒有合適的搭檔,那麽老師會來配合你,所以能跳男步的女生和能跳女步的男生都頗為少見,這意味著要和自己的習慣做完全相反的步調,還要記住對方的節奏,能夠掌握的人必然是舞會翹楚。


    路明菲配合著汐月做了一個後踢高腿的動作,白紗裙裾飛舞如雲,但她的心思卻在每個擦肩而過的舞伴們身上,師兄遲到就遲到,任務還是要做的。她努力試圖從其中的某個人身上感覺到所謂嗜血的基因,但這種貨色顯然沒有當初諾頓那種連菜鳥都能感覺到的殺意濃重,任何人在路明菲眼裏都是一個模板,長相帥逼疑似有錢跳舞不錯……除此以外感覺都沒差。


    “你好像心不在焉。”汐月注意到了路明菲的小動作。


    “啊……抱歉。”路明菲隻好老實承認,和新朋友一起跳舞還在想別的事情確實有些不禮貌。


    “在找人?”汐月問,“也許我可以幫你。”


    路明菲心說得了吧姐們兒,雖然你精通八國語言人美聲還甜,可你又不是混血種,我說我要找的是會嗷嗷叫吃人的小白龍您能受得了嗎?語言學校可不會交給你龍文。


    “好意我就謝咯,但還是我自己來吧。”路明菲說。


    “很少有人會拒絕我,難道我說我想幫你,這樣……還是不行麽?”汐月的那句話甚至有點撒嬌的意味,以她那誘惑到了極致的女神音,殺傷力簡直1000%,就像你在酒店裏和一位美女共枕,而美女躺在你的胸口對你低聲耳語。


    路明菲本想說不是這個問題很難跟你解釋,但她忽然發現自己說不出拒絕的話了,心裏像是有道看不見的陰影,伴隨著汐月的聲音小蟲子似的使勁往裏麵鑽啊鑽,鑽啊鑽……


    巨大的恐懼在心中炸開,路明菲抬頭看見汐月的童孔深處有一抹豔麗到極致的暗金色,一閃即逝。


    “好啊……”她隻能茫然地說出應答的話語了。


    汐月澹澹地笑了,那是從容的笑意,也是知道結局的得意,她指尖輕輕拖著路明菲的下頜,側頭咬向纖細白皙的脖頸,獠牙悄然從紅唇邊透出尖尖細細的鋒。


    執行部從一開始就出現了嚴重的紕漏,因為受害者都是女性,他們就想當然的把那個未曾謀麵的混血種認定是男性施暴者。可他們從來沒想過,大多數女性天生都是對美好的憧憬者,她們在和男孩談戀愛的時候也不會忘記欣賞身邊的美女,去跟她們打打鬧鬧,經常搞的男朋友吃閨蜜的醋還要生個氣什麽的,回過頭來還得安撫忠犬小八似的醋壇子男友。


    如果那個混血種打從一開始就是有這種傾向的女孩,如此大量的女性受害者不就更說得通了,容易接近女孩得手的可不就是她們身邊的另一個女孩麽?一個男人忽然上來搭訕,大多數女孩都會有戒備心,可要是另一個漂亮女孩上來說什麽我的手機丟啦借用一下,或者一起喝杯酒跳個舞什麽的,幾乎沒什麽人會特意去防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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