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龍鷹為之動容,他感應到法明的這番話,字字出自肺腑,絕不僅是得天花亂墜,事實上卻沒有絲毫誠意的虛言妄語。


    法明凝神看著他。


    龍鷹回敬他銳利的目光,道:“我為的卻是中土的和平安逸,待我從西域回來後,再找僧王話。”


    一句“告辭了”,往前飆出,離開長廊,沒入風雨裏。


    閃電以樹根狀在廊外裂破虛空,一時睜著眼也完全看不到東西。


    “轟!”


    龍鷹閃入車廂裏,渾身濕透。


    馬車和馬兒們正躲在廟宇主殿的簷篷下避雨。閔玄清見他回來,道:“雷雨這麽大,怎走得動?”


    拉車的四匹健馬不住跳蹄驚嘶,隻有雪兒仍安然自若。


    龍鷹拉著閔玄清的,走下馬車,湊到她耳邊道:“玄清請道長留在這裏,直至雨散。由弟載閔大家回。”


    閔玄清擔心的道:“不怕給雷劈中嗎?”


    龍鷹想起虎跳峽,笑道:“老天爺會保佑我們的。”


    閔玄清拿他沒法,和守一道長話。


    龍鷹向雪兒打個勢,雪兒乖乖的來到他身旁,與他親熱。


    閔玄清回來了,歎道:“希望你沒看錯老天爺的心意。”


    龍鷹抄著她腰肢,將她送上雪兒馬背,向立在一旁的兩個和尚道:“請大師開門。”


    兩個和尚忙念佛號,冒雨開啟大門。


    龍鷹躍上馬背,一控韁,另一按到閔玄清腹,摟她個結實。


    閔玄清嬌吟一聲,倒入他懷內。


    龍鷹在她耳邊道:“若給劈中。我們便是同命鴛鴦了。哈!”


    罷策雪兒風馳電掣的奔出大慈恩寺的正樓門。


    “轟!轟!轟!”


    雷暴肆虐施威,鞭撻大地。雷震電閃充天塞地,掛在各戶人家門前的風燈全被吹滅,長街行人車馬絕跡,巡城的兵衛也不知躲到哪裏。天上烏雲疾走,風勢短促疾勁,植在街道兩旁的樹木狂擺亂搖,數丈外的景物已模糊不清。


    “砰!”


    左後方閃電直劈而下,在離地丈許處爆成一團電火。險至極,接著轟雷咆哮,天地煞白,不但看不見,還聽不到任何其他聲音。


    雪兒盡顯其神異領。左衝右突,有時更奔上行人道,總能趨吉避凶。龍鷹憑感應曉得雪兒能先一步偵知能量集中處,遂放開韁索,任牠縱情狂奔,隻調節大方向。


    龍鷹和閔玄清,再沒法辨認出眼前所見便是帝皇之都的長安。仿如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天像崩塌了下來,雨箭從四麵八方shè至。


    在這個被水主宰一切的天地裏,龍鷹感到無比的刺激和痛快。荒穀石屋的五年。令他愛上了與大自然結為一體的生活。大雨來時,別的人會躲進屋裏,他卻朝外闖,直至渾身濕透。抵不住寒氣才歸家。


    但目下的情景卻有別於從前,因為緊靠懷中的是敢愛敢恨、風格獨特的絕sè美女。此時她由頭濕至腳,全身曲線暴露無遺,嬌聲喘息。想起即將要和她共赴巫山,兼之又因雷暴催化,引發魔xìng,龍鷹怎會客氣,又吻又摸,弄得風流女冠縱然在寒氣入侵的情況下,身體仍滾熱起來,chūn心大動。


    龍鷹想起一事,咬著她耳朵道:“玄清在長安的寄居處,是否貴門的宮觀?”


    閔玄清昵聲道:“不!我們在長安有物業,名字叫‘天一居’。”


    龍鷹哈哈一笑,立即給雨水灌入口裏,連忙運功逼出,否則定給嗆個半死,道:“天一生水,難怪下大雨。嘻!亦令弟想起個水的玩意。那處有浴房嗎?”


    閔玄清聞弦曲知雅意,嬌羞的道:“不單有個大浴房,還有個丈許見方的浴池,她們還會燒好熱水等人家回沐浴。”


    龍鷹大喜道:“安置好雪兒後,我們直入浴房,來個鴛鴦戲水。哈!記得嗎?第一天到玄清的如是園,弟便是濕漉漉的,還由玄清領弟直入你的私浴房。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其前因後果。”


    閔玄清勉力睜開一直閉上的美目,喜嚷道:“快到哩!該不到二千步的距離。”


    龍鷹道:“玄清到浴房等弟來和你合體交歡,弟收拾了席遙後,便來尋你。”


    閔玄清大吃一驚,坐直嬌軀,駭然道:“你在甚麽?”


    龍鷹騎速不變,輕鬆道:“我仍未找到那老子在何處,他是來行刺你的。好險!他該等了很久。”


    閔玄清道:“是否錯覺呢?他不怕惹人懷疑嗎?”


    龍鷹道:“他會嫁禍法明,亦代表他自恃武功,故有恃無恐,現在由你控馬。”


    畢,側翻滑入雪兒腹下。


    雪兒還以為龍鷹和牠玩耍,長嘶一聲,非常興奮。


    閔玄清勒馬收韁,雪兒逐漸放緩蹄步。


    “轟!”


    天地被強烈的電光充塞,使人睜目如盲。


    就在此時,一股龐大無匹的勁氣,從左方狂轟而至,迅疾至令人難有思考的空隙。


    閔玄清自然而然扭身雙掌迎,發出凜冽真勁,對抗來敵。


    龍鷹雙足落地,魔勁爆發,施展彈shè奇技,箭矢般往來人投。


    一個全身裹在黑布和夜行衣裏的刺客,正從三丈的高空撲往閔玄清,哪知忽然殺出個龍鷹,且是後發先至,可在他和閔玄清隔空硬撼前,早一步命中他。


    刺客悶哼一聲,竟來個淩空換氣,驀地橫移,神奇至令人非是親眼目睹,定然不肯相信。


    龍鷹哈哈笑道:“黃天,確是超凡入聖的奇功絕藝。”


    一掌拍出,攻向席遙。


    龍鷹終於明白到為何以無姤子的高明,仍要在三數式內栽在席遙中,明白到因何法明對席遙的“黃天”如此顧忌。


    席遙與雷轟電閃的天地融合了,消失在他的感應網上,眼前見到的似是個沒有實質的影子和殘像,他沒法再憑靈銳的感覺捕捉他,把握他。


    “砰!”


    龍鷹的拳勁,被如牆如堵的黃天真氣徹底封擋,反震得飛退墜地。


    席遙卻是四肢箕張,往另一方向飛退。


    一道閃電在兩人間作蛛網狀裂破虛空,龍鷹忽然又回複對席遙的感應,一掌擊地,借力淩空續往倒飛的席遙追。


    “轟!”


    驚雷爆響,一時間耳朵像失了作用,聽不到任何聲音。


    雨勢助威似的,忽然轉大,無情地狂灑下來。


    席遙直退至一所宅院的圍牆上,單足往牆頭,來一個空翻,改變方向,反往龍鷹迎來,黃天真氣挾著漫空風雨,天羅地網般朝龍鷹罩。


    龍鷹又失了已與天地渾成一體的對的感應。不過他卻不驚反喜,曉得席遙的“黃天”仍未功行圓滿,隻能斷斷續續的晉入的境界。


    “砰!砰!砰!砰!”


    兩人在離地三丈的高空交鋒,剎那間交換了三、四招。


    龍鷹悶哼了一聲,被他左腿掃中右肩膊,幸好席遙也占不到便宜,被龍鷹一指在胸脅處,這一指的勁力雖被席遙的黃天真氣硬卸一旁,未能戳實,仍有他好受了。


    龍鷹噴出一口鮮血,應腳往左拋飛,黃天真氣破開他的魔氣,貫經脈而入,霸道至令他難以相信,一時間失反擊能力。


    席遙亦比他好不了多少,遇上未想象過的奇異魔氣,慘哼一聲,朝後拋跌。


    “轟!轟!轟!”


    激電不住照亮戰場,忽明忽暗,不論明或暗,都令人睜目似盲,看不到任何東西。


    龍鷹掉往地上,還不住翻滾。長街變成了一道河,水流衝奔。


    席遙又來了,不過今次龍鷹已完全掌握他的來勢,知他因負上內傷,沒法進入“黃天”應有的境界,又以為他龍鷹失了反擊的能力,故而乘勢追擊,務要置他於死地。


    龍鷹感覺著周遭的能量變化,繼續翻滾,拿捏時間、速度和位置,同時憑魔種的特xìng,迅速複元,還不住積蓄魔氣,從散亂重歸整合集中。


    席遙離他已不到一丈,猛虎搏兔的淩空撲來,黃天真氣宛如崇山峻嶺般壓體而至。


    “霹哩啪啦!”


    一道電火從天而降,在席遙後方丈許處裂開,席遙被電擊餘波所及,全身劇震,完美無瑕的厲害招式,立即現出不應有的破綻空隙。


    龍鷹從地上彈起來,箭矢般朝這可怕的對投。


    席遙再度消失了。人當然不會倏失倏現,但席遙的黃天,配合他的速度,確予龍鷹如此感覺。


    就在龍鷹命中席遙前的當兒,席遙融入了雷電交加的夜空裏,完全脫出龍鷹的氣機感應,而下一刻他以驚人的高速,改變撲來之勢,像有個無形大錘從上而下般,把席遙像根釘子那樣,釘往雨水騰奔的街道上。


    龍鷹不敢追擊,猛提一口魔氣,橫越長街,落在另一所宅院的牆頭。席遙如影附形的從後方殺至,一柱鋒銳的真氣直搗龍鷹背心。


    龍鷹施展彈shè奇技,覷準能量集中處,激shè而。事實上他是要冒上生命危險,因為被電火擊中的可能xìng,與席遙無分軒輊,可是他再沒有另一個選擇,因為他已落在下風,若倉卒回身應戰,以席遙深不可測的黃天,配上jīng妙絕倫的法,一旦給他纏上,他肯定捱不過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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