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確實慌了,雖然他不知道死人的事情,但是這畢竟是他同意了的,他跟黃師奎的合作,也擺到了明麵上,可謂是人盡皆知。


    那開采白雲土,也算是有他一份利益在裏麵,可他們為何要無故殺人,搞出這麽大的事情來,這不是連累自己嗎?


    黃師奎有靠山,自己可不能跟他比,縣令之所以給自己出謀劃策,支持自己分家析產,還不是因為自己可以為他們一家人帶來利益,但是自己什麽分量,他心裏還是清楚的,這事兒不被告發還好,要是告發了,那多半是要自己來背鍋。


    胡秀背心直冒冷汗,這不行,自己沒撈到好處,反而有可能陷入死地,果然,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


    他有些後悔了,連忙問胡錦:“那些人,都是因為什麽被打死的?”


    “因為什麽,因為挖的土不合格,因為耽誤你們掙錢了!”


    胡錦絲毫不給麵子,直接挖苦胡秀。


    胡秀麵色痛苦道:“大哥,你要幫我,這事兒真的跟我沒關係,我完全不知情,若是知道,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他們來開采白雲土的,你想想辦法,救救我吧,我怕事情真的發了,他們肯定會讓我背鍋的。”


    胡秀是真的膽戰心驚,不得不低聲下氣求胡錦。


    胡錦反問道:“我要怎麽幫你,這事兒,不是你自己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嗎,最好能撇清關係,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他們已經去報官了嗎?”


    胡秀問出了關鍵問題,他這才反應過來,縣令大人肯定不會讓此事公之於眾,雖然用自己抵罪,能讓他們擺脫嫌疑,不受影響。


    但是他們看重的,不就是自己可以給他們提供源源不斷的收入嗎?


    他們不會讓自己這條經濟線斷掉的,所以即使那些人越級告官,縣令大人也會想辦法化解這事兒,頂多賠些錢了事,對,一定是這樣,不要慌。


    胡秀想通了,頓時鎮定起來:“大哥,事情真的和我無關,我是清白的,我沒什麽好害怕的,就算是家法,也要有證據。我犯下的過錯,是損害了兄長的財產,這事兒就算是鬧到族長那裏,也是賠錢認錯就行,所以大哥你就別嚇我了!”


    胡秀心裏暗罵自己愚蠢,差一點就讓大哥毀了自己的好事,要是衝動之下跟黃師奎劃清界限,那自己不但掙不了錢,還會寸步難行。


    好險啊,大哥看上去儒雅隨和,沒想到手段也厲害得很,自己還是低估了大哥的本事啊,以後得重視起來。


    胡秀雖然跟胡錦做了很多年的事情,但是對胡錦的了解,其實沒那麽透徹,自從覺得大哥毫無野心,做事情畏首畏尾之後,就越發輕視起來,也就不能客觀看待胡錦的為人處世。


    胡錦見他這樣,徹底心寒道:“你不知情就算了,我也懶得管,你自己掌握分寸,至於開采我地裏的白雲土,就到此為止吧!”


    胡錦虎頭蛇尾,反而讓胡秀摸不著頭腦了。


    不過他心裏還是覺得可惜,大哥地裏的白雲土,燒出來的瓷器是絕佳上品,這位大客商,就是因此慕名而來,若是斷了原料,燒不出來這麽好品質的瓷器,人家也不會滿意,自己沒法跟客商交代,也沒法給縣令交代,可如何是好。


    胡秀一陣頭疼,責怪麻五他們愚蠢笨拙,怎麽就讓人給逮住了呢?


    胡錦沒有理睬他,轉身走出大門,看看天色,山雨欲來。


    走到自家大門口,胡四幾人風風火火趕來,胡錦停下腳步,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胡四見老爺在等他,趕忙加快了步伐,一路跑了過來。


    “你們查看得怎麽樣了?”


    胡錦當先問道。


    胡四激動道:“這黃師奎真不是人,山林到處都被挖得坑坑窪窪,還盡挑好的白雲土下手,實在是可恨。”


    胡錦皺眉道:“我是問你被挖了多少?”


    胡四摸了一下額頭上的漢,不太確定道:“估摸著得有上萬方了吧!”


    胡錦驚駭道:“這麽多嗎,他們胃口還真不小,也怪我,完全把這事兒忘了,許久都不曾去查看此地情況了。”


    “老爺打算怎麽辦,小的怕他們賊心不死,趁我們不注意,還會繼續盜挖!”


    胡四是真的很心疼,這些哪裏是土,分明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啊,憑空被人挖走,誰不心疼?


    因此他表現得比誰都急切,這可是關係到大房的利益,哪怕是賣原土,也有錢可拿啊!


    胡錦擺手道:“此事我自有計較,下去吧!”


    “是,老爺!”


    胡四雖然聽話,但還是擔心老爺太過仁慈,會縱容二爺胡作非為,他為胡錦打抱不平。


    已經到了晚飯時間,因為胡錦沒回來,一家人都沒動,等著他來才開飯。


    胡嫻已經跟塗妍說了要開窯的事情,塗妍對此不置可否,認為這不太現實,但是對自家地裏的白雲土,倒是比較看重,一定不能再讓胡秀禍害下去了。


    胡錦看到幾人正說著話,立馬調整了心情,入座開飯。


    “老爺談的怎麽樣了?”


    塗妍當先開問,這可是關係到自家的收入,她是持家有道的婦人,自然會關心這些事情,家裏有多少產業,能創造多少收入,都是要了如指掌的。


    胡錦點頭道:“放心吧,此事跟二弟無關,咱們地裏的白雲土,也不會有人盜挖了!”


    他為了轉移塗妍的注意力,夾了塊雞肉放嘴裏,品咂出聲:“這雞肉鮮香嫩滑,是夫人自己養的那些雞可以吃了嗎?”


    塗妍沒好氣道:“瞧你那德行,我難道還會不依不饒追根問底嘛,不想說就不說,找什麽借口。”


    “沒有借口,確實如此。”


    胡錦擠眉弄眼,隨後問戴冠:“你真的想要讓咱們開窯燒瓷,有多少把握成功?”


    戴冠正色道:“小婿這不是看著嶽父大人最近損失慘重嘛,就想著適當彌補一些回來,這燒瓷秘方,確實非比尋常,咱們地裏的白雲土,又是絕佳,此事可說是十拿九穩,就看嶽父大人是不是要合理利用那片山林了!”


    戴冠這話,說得圓滑,也很給胡錦留有餘地,畢竟他是一家之主,如此大事,當然隻有他能拍板,戴冠拿主意,就有些越俎代庖了。


    胡嫻看出其中蹊蹺,急忙表態道:“爹,女兒很想試試,既然條件允許,就不要浪費了吧!”


    “看看你們,夫唱婦隨,這還沒成家呢,就開始算計了,說吧,這窯開起來,你嫁過去要帶走幾成分紅?”


    塗妍果然是當家知柴米油鹽的,一下就點破了胡嫻的心思。


    胡嫻頓時不好意思道:“娘,你怎麽這樣啊,女兒這不是為了你們好嘛,多掙點錢,也好多一份底氣不是,弟弟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你不為他考慮。”


    塗妍笑罵道:“就你想事周全,麵麵俱到,倒是為娘不會做人了?”


    “不是這個意思啊娘,你知道我這不是為了自己的。”


    胡嫻果真還是太年輕,跟自己老娘玩心眼,火候還差得遠。


    實際上,她確實有自己的心思,這窯開起來,確實會分到不少錢,以後戴冠注定是官場、修行兩條路齊頭並進,這花錢的地方,就不可估量,沒有有力的經濟支持,恐怕會舉步維艱,那不管是戴家,還是胡家,要出人頭地,就難了。


    戴冠有正事要做,不可能還指望他掙錢,那兩家人的希望,不都要自己來操心嘛?


    “好了好了,吃飯吧,此事我決定了,就按冠兒說的,咱們開窯燒瓷,但隻批貨,不開店,否則你二叔那裏又該有怨言了!”


    胡錦沒了心理負擔,變得果斷無比。


    “那就聽爹的,我這就著手準備。”


    胡嫻興高采烈,之前的鬱悶一掃而光。


    “也別過多折騰了,瓷窯就建在那山林邊吧,取土方便,還能照管山林,到時候多派些人過去。你也不要太過操勞,明兒就去把胡開叫回來,以後瓷窯就讓他負責,他這些年學了很多本事,能搞得懂這方麵的事情,還能挖來一些人才。”


    胡錦做出了自己的安排,胡開休息的願望要落空了。


    一家人吃過飯,心情都好了不少,短短一天時間內,搞定了兩件大事,胡家非但沒有因為這次陰謀沒落,反而要崛起了。


    “食鹽加工坊,就選在西市,那裏還有一塊地,剛好可以用來建房屋,此事,讓胡同來打理!”


    胡錦注定還是要當甩手掌櫃,繼續修行他的儒家大道,也該提升自己的修為了!


    胡嫻毫無意見,胡同一直是油鹽鋪子大掌櫃,這方麵的事情,他更拿手。


    事情得到解決,戴冠也該回家了,說好回去吃午飯,結果晚飯都吃過了,還沒能回去,也不知道誰會有怨言?


    戴冠告辭離開,天色還沒有全黑,微風和煦,消散著烈日餘暉。


    遠處路口,出現了一群身影,男男女女,大大小小,拖家帶口,小心翼翼。


    戴冠見狀,會心一笑,看來是成功了。


    他也不想過多表現,從另一邊巷子快速離開。


    麻五帶著幾十口人,成功來投奔胡家。


    現成的找土挖土人,全部到齊,他們的作用,同樣巨大。


    胡嫻的瓷窯,萬事俱備。


    戴冠回到家裏,沒想到有客人前來拜訪,看清來人,戴冠心裏咯噔一下,果然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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