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來到了吳蔓竹的身邊。


    她那完美到找不出一絲瑕疵的麵孔上,沒有任何血色。


    反而,她的嘴角處流出了縷縷紅豔的鮮血!


    我伸出手摸向了吳蔓竹的臉,但像是冰塊般的溫度讓我馬上又抽了回來。


    我開始慌了!


    我雖跟吳蔓竹更像是敵人,而不是朋友,可至少現在我們是合作的關係!我真不希望她現在死!


    我很想救吳蔓竹,可她是因為走陰而變成這般模樣的,我卻對此沒有任何的經驗!一時之間,我杵在邊上,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然而,就在我著急到一籌莫展時,床上吳蔓竹的手突然動了!


    我一驚。


    緊接著,吳蔓竹的眼睛緩緩打開,她撐起身體坐了起來!


    “你、你、你沒死!”


    我驚呼道。


    床尾那兩雙鞋底朝上的紅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又翻了回來。


    “你很想我死?”吳蔓竹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了我一眼,隨後她又小聲的嘀咕道:“我沒那麽容易死。”


    原來是我虛驚一場,我鬆了一口氣道:“你這次走陰怎麽用了這麽長的時間?我看你的紅鞋都是底麵朝上,還以為你被困在下麵永遠都上不來了呢。”


    “在下麵遇到了點麻煩。”吳蔓竹淡淡的道。


    我心頭一跳,在下麵遇到了點麻煩……


    看她說的倒是風輕雲淡,可下麵是什麽地方?那是陰間啊,在陰間遇到了點麻煩,這能是小麻煩?


    不過我也沒有多問,我知道,就算我問了,她也不一定會說,對於走陰人而言,陰間的任何事情她們都是諱莫如深,不會跟第二個人多言下麵的事情。


    每一個行業都有每個行業的禁忌,尤其是我們這個圈子。


    “那你找到這個青年壽命將盡的原因了嗎?他還能不能救?”我開口道。


    吳蔓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走下床,道:“我救不了他了。”


    我驚住,救不了?


    “閻王讓你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我沒這能耐跟閻王手上搶人,他最遲今晚,就會死。”吳蔓竹歎了口道。


    我並不懷疑吳蔓竹話中的真實性,她肯定是去陰間驗證過了。


    但同時,我卻擔憂道:“如果救不活他的話,那苗嬸手上的祖傳之物怎麽辦?”


    “如果這件東西拿不到,也全是怪你!”吳蔓竹突然瞪了我一眼。


    “怎麽又怪我了?”


    “你小子有辦法救他,但你卻不出手,不是怪你那怪誰?”吳蔓竹冷聲道。


    我也不知道吳蔓竹為什麽會這麽信任我,然而事實是,就算沒有薑師兄的話,我出手幫忙了,恐怕我也沒這能耐救活這位青年,我連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都弄不明白,怎麽救?


    吳蔓竹說完後,就準備下床,可她身子骨似乎虛弱的很,搖搖晃晃連床都下不了。


    “過來!”吳蔓竹對我喊道。


    “幹什麽?”


    “扶我下來。”吳蔓竹盛氣淩人的命令我。


    我給吳蔓竹這理所應當的話給氣壞了,但看她這半死不活的樣,如果我不扶她,她肯定是站不穩,最後,我隻好壓下心中的氣。


    將吳蔓竹扶下了床後,我開口問道:“那現在怎麽辦?看著他死?”


    “要不然呢?我沒辦法救他,你又不出手,不看著他死,難不成你要跟著他一塊去死?”吳蔓竹道。


    “那你怎麽跟苗嬸解釋?”我沒在乎吳蔓竹這不饒人的嘴,而是問道。


    吳蔓竹沒理會我,而是走出了這個房間。


    苗嬸性格淳樸,她老老實實的站在門外,著急的等著我們。


    見到吳蔓竹平安的出來後,苗嬸鬆了一口氣道:“小姑娘,我還怕你出啥事了呢,還好,仙家保佑,你們都沒事。”


    “苗嬸,這次可能要讓你失望了,你的兒子我救不回來,抱歉。”


    吳蔓竹絲毫沒有在乎苗嬸感受,直接開口將真實的情況說了出來。


    苗嬸一聽,兩眼一黑,整個人都站不穩了。


    我眼疾手快,趕緊抓住了苗嬸。


    我還真沒想到這吳蔓竹直接將事實說了出來。


    “你說話不能夠委婉點嗎?”我沒好氣的看著吳蔓竹。


    吳蔓竹又道:“早點將親戚朋友都喊來,今晚就可以準備喪事了。”


    苗嬸滿臉的失魂落魄,但她開口道:“我明白了小姑娘。”


    也虧是這苗嬸的性格的好,要不然換一個脾氣暴的,早就打吳蔓竹了。


    “小夥子,我沒事。”苗嬸說了一聲後,讓我拿開了抓住她的手,而她什麽話也沒說,慢慢的走進了房間,她兒子的房間。


    我看著苗嬸的背影,心中有種說不清的滋味。


    短短一天的接觸下來,我對這位友善熱情的大嬸還是很有好感的,一個人最痛苦的事情,莫不是少年喪父,中年喪偶,老年喪子。


    我不知道苗嬸的父母還健不健在,但看她家中的情況,恐怕父母很有可能已經過世了。


    如果這樣的話,人到中年的苗嬸,已經將人生三大悲劇占完了。


    她的丈夫,已經十來年沒回來了,就算還活著,對於苗嬸而言,我認為跟死了沒多少差別。


    這會,我怒目瞪著吳蔓竹道:“你這女人會不會說話,不能說的委婉點?苗嬸就這麽一個兒子,你突然讓她今晚就準備喪事,她承受的了?”


    吳蔓竹平靜的看了我一眼道:“要不然呢?你是讓我騙她嗎?他兒子今晚就會斷氣,這件事我就算想要瞞著,也根本瞞不住,還不如早點說。”


    我不知道該怎麽跟吳蔓竹爭論,便道:“算了,反正幫忙的人也是你,我不該瞎操心。”


    吳蔓竹沒說話,而是管自己回到了房間。


    我卻是去找苗嬸。


    我怕她心理承受不住,幹出一些自尋短見的事情來。


    進了屋後,我就見到苗嬸趴在她兒子的身上哭。


    我默默的歎了一口氣,站在了她的身後。


    此刻,我動搖了。


    如果我有救苗嬸兒子的辦法,說不定我很有可能會出手。


    我實在是見不得這種場景。


    但遺憾的是,我也救不活她的兒子。


    過了好一會,苗嬸不哭了,她小心翼翼的給她的兒子蓋上被子。


    “小夥子,我其實早有心裏準備,我家大娃命薄,這是命……”苗嬸看向我,悲戚的道。


    我嘴中苦澀,找不到話來安慰苗嬸。


    苗嬸擦了擦了臉上的淚,她又道:“雖然我家大娃救不活了,可我還要謝謝你們,那裏的血是小姑娘留下的吧?我知道她也盡力了……我沒什麽親戚朋友,也就跟村裏的鄰裏鄰居有來往,等會辦喪事,可能需要你的幫忙。”


    “有什麽用的著我的地方,苗嬸你盡管說。”我點了點頭,這種僅僅隻是出力的事,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可半響後,我忽地問道:“苗嬸,出了這麽大的事,不跟叔說一聲麽?再怎麽樣,也是他的兒子。”


    我認為如果苗嬸的丈夫沒有死,他有義務為苗嬸一同分擔這些痛苦。


    “算了,等大娃的喪事辦完後,我再慢慢的找機會跟他說。”苗嬸低聲的回道。


    我皺起了眉頭。


    但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我也沒有權力去要求苗嬸怎麽做。


    很快,這一天過去了。


    但夜幕降臨,一如吳蔓竹說的那樣,苗嬸的兒子沒了呼吸,也沒了心跳,徹底的失去了生命跡象……


    吳蔓竹因為白天的那次走陰,她似乎傷的不輕,整整一天都躺在床上休息,我也沒有去打擾她。


    我幫著苗嬸忙裏忙外,到了早上天蒙蒙亮的時候,我看見苗嬸還沒有睡,而是坐在他兒子的棺材邊,正翻閱看著什麽。


    我有些好奇,便走過去看了下。


    隨後,我發現苗嬸竟然在看一張張信封。


    “小夥子,你怎麽還不去睡啊?忙了一個晚上,你也很累,快去睡吧。”苗嬸看見我後,出聲道。


    我則是走到苗嬸的邊上,道:“這些信封都是叔寄給你的嗎?”


    苗嬸點了點頭道:“對,都是他寄給我的。”


    看來苗嬸的丈夫並沒有死,要不然也不會真的有信封寄回來。


    至於為什麽他十年都沒有回來,恐怕就像我當初猜測的那般,他在外麵已經有了別的女人。


    隻是可憐了苗嬸,她已經相思成疾,夜晚拿著電話在自言自語,被她潛意識的當成了她的丈夫每天都跟她通話。


    然而,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苗嬸手上的信封似乎有點奇怪。


    “苗嬸,這些信封能不能給我看看!?”我急忙問道。


    苗嬸並沒有拒絕,她道:“小夥子,你拿去看吧。”


    說著,苗嬸就將手上的信封遞給了我。


    但就在這些信封交到我手上,我將這些信封打開後看見裏麵一塊黑乎乎的皮時。


    我徹底的傻眼了。


    我連忙將打開所有的信封,每一封信裏頭都有一塊黑乎乎的皮!


    我一開始還沒看清楚,可這些信真正的交到我手上,我看了個明明白白。


    我可能知道苗嬸的兒子是怎麽死的了。


    他是被苗嬸的丈夫害死的!


    也就是被他的親生父親所害死的。


    鬼皮青紙信。


    這厚厚一疊竟然都是鬼皮青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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