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陳文許諾投資拍電影,陳配斯表情驚喜道:“真的呀!那感情好!陳文,你有什麽要求嗎?”


    陳文問:“陳老師你指的要求,是什麽呀?”


    陳配斯說:“片尾廣告,片中植入廣告。”


    陳文微笑道:“我在帝都有一家曆史文化民俗賓館,叫‘福王府’。我提兩個請求,第一,片尾字幕打一個,第二,假如哈,你的電影裏有豪華四合院的場景,拜托你來我的‘福王府’取個景。”


    陳配斯說道:“片尾字幕沒問題,劇中情節嘛,回頭我再構思一下。”


    陳文說道:“這事陳老師您盡力,我不當作強行規定。回頭我會給唐姐去個電話,你們回帝都以後,找她拿錢。藝姐你有我唐姐電話的,你回頭聯係她。”


    付藝偉眼睛裏閃著光:“沒問題,我能辦。”


    陳配斯意外拿到了自己下一部電影的讚助,整個人都變得更有精神。陳文知道,這部電影在前世夭折了,他非常想看看拿到經費的陳配斯能拍出什麽來。


    氣氛更融洽了。


    眾人吃喝,暢談。


    陳文琢磨到另一件事。


    陳配斯現在不缺拍電影的錢,至少不缺下一部的錢,那麽這人還會不會去找央媽討薪呢?


    找央媽打官司,這事陳配斯得到了全國擁躉的讚賞,但是導致他失去了平台。在陳文看來,屬於勇氣可嘉的傻事。


    與擁有巨大平台的資方打交道,作為勞方的小角色吃點虧,這是很正常、很尋常的事情,陳文從不介意自己吃這種虧,因為他有辦法借助平台,從其他地方弄到更大的收益。


    比如,他免費寫歌送給歡哥、振姐和宋姐。陳文拿到了這幾個歌唱界大咖的人脈資源,他從其他地方獲得的利益更大,遠遠大於幾首歌的費用。


    說個提氣的,陳文通過歡哥和振姐,認識了馬老師,地板價抄著了“福王府”,這玩意到了2019年值至少三十億。


    陳文覺得,今天投了30萬給陳配斯拍電影,等於是投資在這個人身上了,可不能由得他繼續耍脾氣找央媽的麻煩。


    想到這裏,陳文問道:“我知道一件事,想與你印證一下。”


    陳配斯很客氣地說:“陳文,你請說。”


    陳文便把央媽那攤子錄像帶和磁帶的事說了出來。


    陳配斯重重歎了口氣:“這事確實有,我和好幾個演員都不滿。”


    陳文心想,這個耿直男果然盯上了央媽這件事,必須勸勸他。


    於是陳文杜撰了一件事,以伊蓮娜-霍萊那條線為引子,瞎編了一個法國導演的經曆,編排了這個虛構導演與法國電視台和電影公司鬧版權費的故事,得出結果是這個虛構導演被電視台和電影公司封殺,連續十來年沒人投資給他拍電影,不得不在法國南部種石榴。


    陳文這番杜撰,等於是把前世陳配斯的經曆,嫁接到了一個虛構的法國導演身上。


    至於“種石榴”這個梗,還真是陳配斯自己在前世的真事。被央媽封殺的頭一年,1999年,心灰意冷的陳配斯跑到帝都的郊縣深山承包了萬畝荒地,在那裏種植起了石榴,聲稱要把種石榴當作將來的生活寄托。


    陳文說假話基本上不會臉紅的,除了騙許美雲的時候他會難以心安,麵對其他人,包括蘇淺淺和唐瑾在內,乃至他自己的爸媽,陳文假話說得都很溜。


    聽完陳文瞎編的故事,陳配斯沉著臉思考了好半天。


    看著陳配斯凝重的表情,陳文覺得特別有趣,很可能石榴這個植物在陳配斯心裏具有某種特殊的意義,否則前世這人幹嘛偏偏跟石榴較勁,一弄還是一萬畝。


    陳文認為自己如果要弄植物,肯定不會玩石榴,他應該會選擇葡萄。


    為什麽呢?釀酒呀!


    假如將來更有錢了,不妨去波爾多買一個二級酒莊,幾千萬美刀嘛。


    陳文是一切向錢看的人,陳配斯是個理想派的人。陳文覺得,跟理想派的人打交道、搞合作,確實是一件挺累人的事情,你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為了理想犯驢脾氣,你還沒辦法拿東西去約束他。


    想著自己和陳配斯對於葡萄和石榴截然不同的視角,陳文愈發覺得人與人之間精神層麵的差距挺大的。


    陳配斯思考了好一會,終於開口:“陳文,謝謝你!”


    陳文微微一笑,心裏明白,陳配斯想通了。


    陳配斯說道:“央媽那個事,有好幾次我差點忍不住,想去找他們理論。幾個朋友勸我不要去吵,老茂也勸我。現在我拿到你的投資了,我不去想央媽那邊的事了,我得抓緊時間回去整理劇本。還要準備參加春晚。爭取明年春節能把電影拍出來。”


    陳文趕忙勸道:“陳老師,我的陳老師,咱們千萬別當工作狂!俗話說得好,慢工出細活,您先把央媽伺候好,春晚的小品是第一位的,您保持年年上春晚,才能在全國觀眾心目中留下最深刻印象,您拍的電影才能有市場!切記啊切記,央媽春晚是在給您打免費廣告啊!《新聞聯播》前後的廣告費多少錢,不用我提醒您吧?”


    陳配斯笑道:“我54年的,比你大二十


    歲,被你這麽個小老弟教育,我一點也不難受。你說得很對,而且你是我電影的投資方,我必須聽你的。”


    陳文聽出味道了,自己是投資方,陳配斯才把他的話聽進去,陳配斯的倔脾氣不是他陳文一兩句話就能給改了,這人隻是暫時不打算去找央媽的茬,至於將來,天曉得了。


    陳文心想,道理我已經給你講了,曆史未來走勢我也編了個故事給你劇透了,你下一部電影的錢我也給你投了,這你要是還像前世一樣辦傻事,我就真沒辦法幫你了。


    心裏雖然仍有些許不滿,但陳文嘴上不會泄露任何他的情緒。


    不再聊電影話題,陳文主動與眾人談他在凡爾賽大學的經曆,他親自當翻譯,將中村雅子和茂木美樹也拉進了談話圈。


    兩個彬彬有禮的日本女孩,為這頓晚飯增添了許多風采,陳配斯和兩個女明星不停地誇她倆。


    吃完飯,陳配斯提議:“咱們回酒店,我找其他劇組的人商議一下,看看能不能勻倆房間給你們三個。”


    陳文趕忙謝絕:“謝謝陳老師的好意,我就不給各個劇組添麻煩了。騰一個房間都費勁,更何況是倆呢。我開了車來,可以帶著兩位同學去附近小鎮找民宿。”


    付藝偉問:“行嗎?”


    陳文說:“我經常自駕遊住民宿,上禮拜唐姐過來法國,我倆還住過一次呢。”


    陳曉藝立刻接話:“我不住酒店了,陳文,我跟你走,明天一塊回巴黎。”


    六個人離開餐廳,步行回到酒店。


    陳配斯拉著陳文的手,一個勁地謝謝陳文投資他的電影。


    陳文說道:“我現在是文瑾經紀公司幕後老板,在商言商,我必須說,作為一名華夏文藝界的從業人員,與央媽和各級電視台搞好關係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們的平台就是我們的廣告牌,哪怕是花錢請他們幫忙,都不能得罪他們。陳老師,我言盡於此,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陳文又對付藝偉說道:“我在後海買了一個酒吧,付姐你如果有空,帶朋友經常去坐坐,幫我拉點人氣,你可是咱們華夏現在最火的漂亮女明星。”


    付藝偉笑道:“你酒吧我一定去,但我要更正你的話,曉藝現在比我火。”


    陳曉藝說:“喲~我火的是廠妹形象,哪能跟娘娘你比啊!”


    聽見陳曉藝的詞鋒,陳文心裏笑了一下,嘴上沒吭聲。


    眾人道別。


    陳文領著陳曉藝和倆日本女孩,找回了三廂車,駕車離開了南特,朝著東南方向的海邊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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