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雲府大小姐領了一名魔修孽債回府的事傳遍了整個雲府上下,因為雲府對於消息控製十分嚴格,沒有向外界透露一絲訊息。家族中幾大長老召開會議,商議該如何處理這魔修孽障。


    “我們雲家雖不敢自稱仙家卻也能是天下大家,小家主此舉著實讓他人白白等著看咱們雲家笑話啊。”


    會議堂上,個個長老正襟危坐,臉色難堪,如今雲家有著半步仙人的老祖宗撐腰,已經能在整個下界說得上話了,卻被下代家主搞了這麽一出,這不是犯眾怒嗎?很不利於雲家在下界建立威信啊。


    “莫非,小家主是故意捉這小魔物回來斬首示眾建立威信?”


    有長老靈機一動,側身問到身旁的長老,對方直搖頭。


    “不可能的,據說這孩子是老祖宗一個朋友的遺願,小家主是看在老祖宗的麵子上才答應的。”


    “什麽?這事和老祖宗都有牽連?”


    “那就難辦了呀。”


    眾人泛起了迷糊,陷入兩頭為難,坐在首席的中年男子打破之前的沉默,說到:“行了,各位長老,此事再這麽爭論下去也沒有個說法,解鈴還須係鈴人,我會去找清兒談談的,看她能不能放棄這孩子。”


    “家主所言極是。”


    區區幾字便讓困局解開,眾人也鬆了口氣,有他說話就好辦了,畢竟坐在首席的這位男子正是當代雲家家主,也是雲清兒的父親雲逸。


    正在大家都鬆了口氣時,會議堂的大門被推開了,雲清兒走了進來,麵無表情盯著最遠處的家主。


    “清兒不必勞煩家主大駕,若有什麽事隻需現在開口便是。”


    議堂上嘩然一片,紛紛詫異當事人居然敢主動走過來,而且曆代家主定下來的規矩是會議堂啟用時外人禁止踏足並會設下結界,用於隔絕外界幹擾還能抵禦外人侵入,這可是能抵禦大能入侵的結界,她怎麽敢進來?又是如何進來的?


    為首的男人歎了口氣,家族的規矩中還有隱晦的一條,凡是到達尊者以及以上境界者,可隨意進出任何場所,看來自家女兒滯留了那麽久的大能境界終於突破了,這本該是一件很高興的事,隻因之前發生的事和現在發生的事讓他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清兒你既然來了,就先談談你是怎麽想的吧。”


    “謝過家主,首先就如同三長老所言,薑仁是我答應的一位老前輩的遺願,而且這位老前輩正是我們雲家老祖宗的摯友,我想單憑這點,我們這裏大多數人遇到也得答應吧?其次,我受了這位老前輩天大的饋贈,他也為老祖宗指點了一條通天之路,我們雲家還有什麽道理不幫這位老前輩實現遺願。最後,逝者為大,就算沒有前麵這兩個理由,麵對這麽一個無辜的孩子我也下不去手,薑仁和他的父母從頭到尾隻是受害者,我已經從那老前輩口中知曉他們的往事,這對夫妻根本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雖為魔界修士卻與人族修士一般。”


    雲清兒醞釀一番後一吐為快,聽得周圍長老眼皮直跳,嘴角露出不以為然的笑意,小家主真是編得一個好故事啊,還一位老前輩呢,誰能給一位半步仙人指點迷津啊?就是當今下界第一人也隻是半步仙人境界大圓滿,他尚且還不能通天,還能有誰啊?看來小家主是把老祖宗口口念叨的傳說當真事了,但不得不說想象力還是蠻豐富的。


    “那老前輩此刻身在何處啊?清兒小姐。”


    有長老似乎在拆穿謊言一般笑言,眾長老紛紛看向雲清兒,隻有首席的家主默不作聲看向別處。


    這反應不出她所料,雲清兒嗤笑一聲:“諸位長老可曾記得那位贏老?我說的老前輩正是他。”


    “哈哈哈哈,清兒小姐講笑話的水準真是長進......”


    “清兒小姐你怕是聽老祖宗講故事聽得入迷了,分不清......”


    一陣寒意襲來,這兩位長老瞬間收聲,原來是雲清兒手中長劍已出鞘兩分,再配合她若隱若現的威壓,兩位長老麵部漲成了豬肝色也運轉不了靈力。還是家主輕敲扶手解開了壓迫感,這兩位長老才如釋重負,不禁膽戰,這小家主出去一月不到怎麽變得如此可怕?


    “清兒,不得對長老們無禮,議堂是講理的地方,不是動武的地方,你若是再這般無禮,即便你是尊者也隻能出去等待了。”


    端坐在首席的雲逸家主慢條斯理地說著,同時暗示並提醒眾人雲清兒已踏入尊者境,人人目瞪口呆,尊者?豈不是說小家主已經和當今家主和前任家主一個境界了?她這才多少歲啊?


    “清兒明白了。”


    說罷,雲清兒行了一禮道歉,長劍再次入鞘。


    “你說那贏老是真的,還是老祖宗的摯友,對嗎?”


    “是的,千真萬確。”


    家主倒吸一口冷氣,雖然自家女兒境界突破是真,但讓他去相信一個活在傳說中的人物還是很難辦到,而且還和老祖宗有關聯,萬一是這孩子被騙了怎麽辦?


    “他說他姓鍾。”


    雲逸心中響起一聲神識,看向雲清兒無比驚訝,雲清兒毫不躲閃其目光,他不覺得一陣脊背發涼,那個傳說看來確實是真的,而且還活在世上,他們竟然還和這些個怪物活在同一個時代。


    “好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清兒你信得過我就先回去吧。”


    “謝過家主,清兒告退。”


    在眾人目光下,雲清兒慢慢走到門外,沒有一點多餘動作。完全看不到身影時,會議堂又恢複成一片嘩然。


    “什麽?小家主已經是尊者了啊。”


    “恭喜家主,小家主年紀輕輕便已是尊者境界,堪比曠世奇才,半步仙人唾手可得。”


    “雲家新添一名尊者,實屬家族大幸啊。”


    之前還為薑仁感到頭疼的眾人現在完全被這個喜訊包圍,得到處響起祝賀,一掃之前不快。被祝賀的家主雲逸,隻是微笑著一一回應。他傳令下去,為慶賀雲清兒晉升尊者,七日後,雲家會廣發請帖,宴請八方來賓。在會議堂裏一片喜悅中,他悄然無聲地起身離去。此時,他心中還有另一份疑惑。


    ......


    恬靜的月色透過窗戶投射在地上,床上的孩子又一次陷入夢魘不斷顫抖著身子,口裏念念有詞,恍惚間,他看見一位婦人坐到他的床邊猛地起身抱住,大聲哭喊:“媽媽,仁兒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那婦人也沒作反抗,倒是一聲不響,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腦袋,把他哄入睡後又靜靜坐在床邊看著孩子帶著甜甜的笑容進入夢鄉,一會兒便離去了。


    門外院子裏,雲清兒正坐在石桌旁等候婦人歸來,看見了她後很激動的起身。那婦人掩嘴一笑,讓她坐下,自己也尋了一方石凳坐下。


    “瞧你這番急切,倒不像是當作弟弟,像是當成道侶一般了。”


    “母親,你就別打趣女兒了,薑仁今晚還是那樣嗎?”


    提到這裏,婦人輕聲歎了一口氣,說到:“這孩子一睡著就好像著了魔,這也難怪,畢竟父母在自己眼前死去的,他這輩子都忘不了啊,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夜間清風徐徐,兩人無言,雲清兒抿了抿嘴唇後終於忍不住開口:“那母親喜歡薑仁嗎?”


    “嗯,這孩子看著確實討喜,將來定是個俊男子,我就說你看上人家了不是?嘿嘿嘿。”


    “拜托你老人家能不能嚴肅點啊?你再這樣我就不讓你看薑仁了啊。”


    婦人立馬笑著搖頭擺手,連忙給女兒消氣:“開個小玩笑啦,清兒別和雲逸那個老頭子一樣死板嘛,娘當然喜歡薑仁啊,娘同意你把他留下來。”


    “哇,我就知道,娘你是疼我的。”


    雲清兒哇嗚一聲撲在婦人懷中,盡情撒嬌,完全沒了一點尊者的架子,把夫人樂得不可開支,連忙叫她停下來,怎麽和個半大孩子一樣撒嬌。


    而在雲府另一處,房屋內擺滿了靈霧飄繞的奇花異草,正中央由精金鍛造的丹爐正燃著熊熊火焰,丹爐前一位兩鬢染霜的老者穿著樸實無華的道袍盤坐,爐火照得他的臉龐明亮紅潤。


    “大半夜不休息來我這兒幹嘛?”


    老者頭也不回,繼續觀望中爐火和爐內丹藥的成型。身後,雲逸畢恭畢敬站立著行了一禮:“父親大人,清兒回來了,她還突破到了尊者。”


    “哦,是嗎?我知道了,還有沒有其他事?沒有就退下吧,我正在煉丹。”


    “還有一事。”


    “說。”


    老者漫不經心地回複了一個字,接著調動體力靈力控製爐火,漸漸丹藥開始成型,房間裏浮現出縷縷異香。


    “清兒說她遇到了贏老了。”


    老者的手顫抖了一下,卻很快恢複正常專心煉製丹藥。


    “她說贏老說了老祖宗和他是摯友,並且是贏老幫她突破了瓶頸,還最後給老祖宗指明了通天路。”


    “他說沒說他姓什麽?天底下想冒充贏老裝神弄鬼的可多了去了。”


    老者嗤笑一聲,從那個傳說流傳至今不知多少個“贏老”出現了,清兒可能隻是剛好要突破了卻被這人撞見罷了,畢竟雲家在下界家大業大,錢財還是應有盡有的。


    “清兒說,那贏老姓鍾。”


    爐火突然失控一般湧出丹爐,房間內的異香瞬間消失,老者很快回過神來重新控製住火焰,好好的一顆丹藥都煉了兩個時辰了,這就廢了。不過,天底下知道贏老姓鍾的屈指可數,早就老死得沒剩幾個了,這幾個包括自己父親在內全是偽仙,沒必要會去冒充別人。隻有一個可能,那是真的贏老。


    “贏老現在在哪兒?你有問過清兒嗎?”


    “回父親大人,據清兒口述,贏老已經仙逝了,而且......”


    雲逸麵露難色,吞吞吐吐。這表現讓老者有些納悶,雲逸是靠著計劃周密當上了家主還能服眾,在他這裏應該不存在為難的問題。


    “哦,贏老已經仙逝了啊,還有什麽都說出來吧,老頭子我還有什麽沒見過?”


    老者起身收拾好丹爐裏的殘渣,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細細慢飲。


    “清兒帶回了一個魔修後人說是那贏老的遺......”


    聽到魔修二字,噗的一聲,老者口中茶水盡數噴出,打濕了雲逸的臉龐。


    “願。”


    老者放下茶杯,難免會有尷尬,清了清嗓子喊雲逸擦幹淨臉上的茶水。


    “魔修之子啊,還是帶回來了點小麻煩。”


    “父親大人,那我們該怎麽做?”


    雲逸看著老者起身在房間裏踱來踱去,一會兒低頭,一會兒仰首,走到窗邊望著一輪皎月,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你知道嗎?魔界的月亮和咱們這兒的是一樣的。”


    這像是給了雲逸當頭棒喝,他恍然大悟,行禮向著門口離去。


    “孩兒明白了,告辭。”


    “嗯。”


    東方天邊泛起魚肚白,山下傳來陣陣雞鳴,城中打更的喊完最後一次也打著哈欠往家裏走去。慢慢的,家家戶戶屋子裏有了聲響,煙囪中升起縷縷炊煙,人間就是這麽有了人情味。


    雲府中,穿過幾處亭台水榭到達一間屋舍,房中孩子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被陽光刺得又鑽進被窩最後慢慢再次露出來小腦袋。坐在一邊桌子旁的婦人瞧見了滿心歡喜地把他的頭埋進自己的一片溫香軟玉中,薑仁不住發出求救聲。


    “啪”


    房門被雲清兒一腳踹開,房間中響起女人的怒吼:“老女人,說好不準對薑仁動手的,我才讓你來叫他起床。”


    還有不服氣的爭辯聲響起:“人家也沒對小可愛動手啊。”


    爭吵許久,一聲肚子“咕嚕”叫喚澆滅了兩人的戰火,小小的薑仁怯生生看著桌上的美食不敢說話。倆女人像是變臉一般滿臉笑意,把薑仁領到桌子上入座,一個勁給他的碗裏夾菜,薑仁卻沒有動筷子反而下凳子幫她二人挪去凳子坐下。


    “姐姐嬸嬸也一起坐下吃吧。”


    婦人看著他陰沉著臉,渾身不住顫抖,引得薑仁疑惑不已。


    “好可愛!讓嬸嬸抱抱。”


    “你給我適可而止啊,老女人。”


    雲清兒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很有先見之明地拉住了自己興奮的母親,倒是把對麵的小薑仁嚇得都不敢吃飯了。


    “沒事,小薑弟弟你接著吃,我小時候她一直都這樣。”


    “哦,那好吧。”


    薑仁乖巧地點了點頭,給婦人和雲清兒各夾了一個菜,便開始大快朵頤起來,還邊吃邊哼著小曲,他已經很久沒這麽發自內心的開心過了。


    “咦?這是發生什麽事了這麽開心啊?”


    薑仁停下筷子,一臉幸福地笑著:“我昨晚夢見媽媽了。”


    此時此刻,另一洲上,那處戰火已經連綿幾十天的廢墟上,符文光芒不時閃耀照亮戰場,一聲聲戰吼震散雲層,晴空萬裏,各種法術寶具層出不窮,目標卻隻有一個,那個如戰神一般屹立不倒的流著金色血液的男人,贏老。


    “你已經殺了我們四名尊者,也該消氣了吧?再這麽撐下去,你連轉世的機會都沒了。”


    從一開始撐到現在的僧人尊者滿臉血汙灰塵,喘著粗氣,朝地上怒吼著。在他身下的大山深處,麻衣尊者筋骨斷裂,靈脈崩碎大半,正趴在地上苟延殘喘,他的口中不斷咳出鮮血,眼裏盡是不甘的淚水,他的大道算是徹底被毀了,就算治好可能連尊者都保不住了。


    該死的老東西,就算我打不過你,那個小崽子我也要宰了,兩百年一到誰也別想保住他!麻衣尊者麵容猙獰怒極反笑,恐怖的笑聲在林間久久回蕩不絕,好似夜叉惡鬼從地獄爬出。


    “前輩就不想多活幾日,多陪伴那孩子幾日?非得和我們鬥個魚死網破?”


    忽而,僧人尊者眼神一凝,祭出已經千瘡百孔的袈裟擋住這淩空一拳,袈裟轟然炸成布條碎片悠悠落地。僧人尊者向後飛掠,恨得咬牙切齒,千佛洲的鎮洲之寶就這麽完了,當初自己可是向那位偽仙大人允諾過會絲毫不損地帶回去啊。


    “我就不信你這老不死的還能撐。”


    同樣狼狽不堪的一位青袍尊者抹去嘴角的汙血,啐了一口,終於取出自己最後的壓箱底,六張巨大的青色符籙卷軸將贏老圍在中間展開,無論贏老如何奔走都無法擺脫。符籙上的朱紅色符文閃亮起來發出刺目的光芒,贏老見逃不開索性擺開拳架,幾勢走樁踏下,空間塌陷,對麵青袍尊者如受重創又一次噴出一口汙血,他死命撐住完成最後一個法印後被崩飛了幾十丈開外。


    “哈哈哈哈,老東西,你完了,你完了,這斬魄殺陣一旦啟動,即使半步仙人也休想死得痛快,哈哈哈哈......”


    剩下的大能尊者個個聽著膽戰心驚,這青袍尊者居然還留著這般手段,莫不是從一開始就打算對付自己人的?越想越是流下一身冷汗,原來不止自己留了一手,從另一方麵來說還得謝謝這老不死的幫忙除去這些競爭對手了。


    多麽肥碩的一塊肉啊,整個魔宮的珍寶還有那兩具即將半步仙人的屍體,再加上眼前要死不活的殘仙,換作那位下界第一人的家夥來也會發瘋的。


    “啊啊啊!”


    青袍尊者剛剛還在放肆大笑時忽然痛苦叫喊,身上如同瓷器一般出現蛛網狀的裂紋,血液不斷從裂縫處湧出,原來是遠處符籙殺陣中贏老出拳了,每一拳飽含武夫拳意精髓,每一拳似乎揉合了世間百種拳,沒有各式浮華,僅僅隻憑雙拳便能破萬法除殺陣,這便是一力降十會。


    截止到目前,這場戰鬥已經持續了二十三天,戰場擴展近千裏,雙方損傷慘重,尊者死亡了五位,麻衣尊者雖未死卻不能再參戰,大能更是隻剩了一個下來,贏老自己也隻是靠著僅剩下的一縷仙道氣息強撐。


    “咳咳”


    連續大戰二十多天的贏老再也支撐不住咳嗽起來,那一縷仙道氣息在頭頂若隱若現,一名尊者眼瞅著贏老快要不行了想著先下手為強直接飛去動用大殺招,贏老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這尊者察覺時已進入贏老暗中設下的結界範圍,他被嚇得痛哭流涕求救於眾尊者,這一次卻沒人幫他眼睜睜看著他被贏老的結界碾成齏粉。


    救你?那可算了吧,與其兩個都死倒不如麻煩你幫忙再消磨一絲這老不死的仙道氣息。


    “你又要幹嘛?”


    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贏老直接擺開拳架,開始燃燒最後這縷仙道氣息,從這場戰鬥都現在他第一次露出這般緊迫感,而且周圍尊者都看得出這次不再是演戲,這是凶獸被激怒或是受到生命威脅才會做出的殊死一搏。


    到底是誰?這周圍還有誰在嗎?為什麽自己會看不到他。諸位尊者呼吸也變得急促,驚魂未定地一遍遍環視四周。


    在贏老的視野中,更高處天空崩塌出一大片黑暗的虛空,這裏似乎連大道都消失了,一條金色河流慢慢延伸而出,金色河流上不斷有虛影浮現隱去細看卻是一個個生靈的生命曆程。這個場麵每晚如同夢魘一般糾纏著他,這是他第二次遇到它了,上一次出現就終止了他的傳說,那麽這一次出現呢?


    他苦澀地一笑,凝視著這金色河流輕聲呢喃:“這次是來終結我的一生吧?”


    “道友何必對凡塵有如此多的牽掛?這近千年的歲月你還是沒有參透大道,按照千年前的約定隻有請道友與我一同修行了。”


    這緩緩流淌的金色長河上,一位麵容姣好的白衣女子亭亭而立,身體周圍雲霧繚繞,她揮動玉指向著贏老一勾,贏老便向著她緩緩升去。空中那些看見贏老身體紋絲不動卻飛向某處的尊者們大駭,不過有人用心神交流猜測這贏老是要逃跑,剩下幾個尊者和那個大能集合自己壓箱底的寶術法器,一同向贏老攻擊。贏老未作出反應,更加讓眾人欣喜若狂,看來自己猜對了,這老不死的已經放棄抵抗了,這三具仙體歸他們了。


    “嗯?原來還有幾隻蟲子糾擾,那就當最後做個順水人情好了。”


    立於金色河流上的白衣女子用手一拂,眾人發現那些攻擊和法器像是被什麽磨成粉末,震撼不已地看向對方,更加嚇得麵如死灰,他們彼此的身體也在緩緩化作齏粉,無論如何掙紮,無論如何耗盡靈力一瞬千裏,或是用法術轟擊周圍,這種現象都停不下來,靈力能夠調用,靈脈也是完好,但就是人在慢慢消失,一種比麵對仙人境贏老更強烈的的絕望降臨,終於,最後一刻他們選擇了坦然,放棄了抵抗被從世間抹去痕跡。


    大山深處,親眼目睹這一切的麻衣尊者被嚇得下麵一陣溫熱,身體不斷顫抖,嘴皮哆嗦,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至始至終沒敢讓自己發出一聲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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