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一住處?魚白先前選擇住在此間,就是想著此地租憑錢財賤些,今時她們主婢三人落魄至此,又哪裏來的錢財去換一住處?


    李默看著泫然欲泣的青鸞,說道:“無妨,你家姐姐養病為先,長安城這麽大,找間向陽的宅子又不是甚難事,錢財小事,我來解決。”


    青鸞看著李默直點頭,心中卻是暗自下定決心,今日李郎君的一番恩德,等著姐姐病好,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報答。


    隨著錢禦奉的施針,氣息斷斷續續的魚白呼吸順暢了少許,不多時,她輕咳幾聲,緩緩睜開雙眼。


    看著麵前長相和善的老丈,她心中焦急頓生,都說了自己命裏該有此劫,二女怎麽還花錢財去請醫師,且家中早已無錢,難道她們去求花江樓的主家了?


    可當她無神的美眸看到那個自己心中念想了無數日夜的李郎君,聰慧的她瞬間明了,心下既是感動又覺得眼前極不真實……


    不禁淚如雨下,想問下郎君近來如何,可連番重病之下又昏迷兩日的她,此刻剛一醒來,口舌幹燥卻說不出話來,


    青鸞趕緊去塌前抓主姐姐的玉手,本想要與姐姐說明今日發生的一切,可看著姐姐在哭,自己也不爭氣地隨著姐姐哭了起來。


    錢禦奉收起銀針,場間主婢二人的真情流露讓他感觸良多,隻是這般場景,他自覺自己身在屋中礙眼,在行醫箱中拿出紙筆很快寫下一張藥方,給了一臉複雜的李校尉,說道:“李校尉,人之得病,無非就是三分靠醫七分靠養,某這三分醫已盡,病患接下來便隻能是養了,這是藥方,有固本培元與驅除風寒之效,具體煎藥方法已是寫明。”


    李默聽出錢禦奉話中想要離去之意,也想到錢禦奉今日是去秘書省查閱藥書,估摸著思考某個病理,遇見青鸞這麽一耽擱,還真是罪過。


    “錢禦奉,今日這事某欠您一個人情,日後定當還上,某去送你。”


    ……


    ……


    送走錢禦奉後,李默走回魚白所居小院,聽著正屋裏主仆二人還在哭訴,止住腳步,坐在院子中央的石磨上,想著青鸞在先前回答錢禦奉問話時的舉動,心道魚白心中思事成病,莫不是因為自己?


    “李郎君,怎麽是你?”


    李默抬頭,見是一臉詫異的朝雲不知何時站在自己麵前,暗道自己真是隨著寶琦在一起多了,怎麽也如他一樣自戀了。


    “是朝雲啊,聽著你家姐姐重病,來看看。”


    朝雲聽著他提到姐姐,麵色一黯,卻是再未言語。


    雖然不知花坊間的主仆三人是如何處下這如同姐妹的情誼,但李默心中無論如何都是佩服讚歎的緊,眼見這個丫頭也要掉眼淚了,說道:“我請了宮內醫師為你家姐姐診過病了,她此刻已是醒來,快些進去看看吧。”


    朝雲聽了,當下便拋下李郎君推門而入,見著姐姐果真醒來,與先前的青鸞一樣,撲在魚白身邊哭了起來。


    ……


    臨到主仆三人哭聲不顯,李默才是進了屋中。


    在剛剛的哭訴中,青鸞雖未說到自己在東市賣身索錢一事,可也斷斷續續地講完了與李郎君相逢之後的事情。


    魚白不知要如何償還郎君恩情,硬是起身在二女的攙扶下給郎君行了一禮,話音虛弱但卻聽著倔強道:“郎君今日……恩情,奴家今後做牛做馬……都要抱得。”


    李默坦然受了她這一禮,心知她出自花坊那等煙花之地自身還潔身自好,性格定是執拗,若不受她這一禮,她心中定是不安。


    “魚白大家不用客氣,今日天時不早了,朝雲留下來照顧你家姐姐,青鸞隨我去看家宅院,剛剛錢禦奉可是說了,此處院子長久不見陽光,可不適合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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