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立政殿遇刺的事情自然是大事,幾乎是在次日,這件事便傳遍了整個後宮。


    除了讓人更是心惶惶之外,人們在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總是覺得不對勁兒。


    刺殺皇帝陛下的第一批刺客有七人,而前些日子潛入大安宮的刺客也有七人,這未免太巧合了些。


    大安宮因為是太上皇陛下的寢宮,當中的宮衛不受整座宮城的護衛體係轄製,潛入刺客之後,大安宮宮衛統領給出的答案是刺客一經被發現,便直接以刀毀容自殺去了,可具體如何,除了太上皇陛下與那個統領知道,誰又能清楚?


    自武德九年至今,有不少宮女太監都見過太上皇陛下指著皇帝陛下怒罵逆子,如此看來他老人家是忘不了當年的事情。


    據說當年太上皇陛下是笑著將皇帝陛下按在了皇位上的,而後還很是灑脫地退居到了大安宮養老,一國之君變成了隻知**的孤寡老丈,這事哪能灑脫?


    而且當年東宮的湖水都被染紅了,齊王府那麽大,沒有一個活口走出。


    都說天家無親情,這句話絕對沒有錯,說不定這場刺殺就是太上皇陛下安排的。


    ……


    流言在宮中四起,不過對於如此挑撥皇帝父子親情的流言,宮內自是不可能放之不管,宮澤將陛下的口令傳在宮廷,如有人再是閑言碎語,無論是誰,一經發現查證,直接杖殺。


    可還未過去一日,又有一條消息傳遍宮裏。


    大安宮禁衛統領因病亡在家中,宮城禁衛統領宮澤暫管大安宮安防。


    對於大安宮的禁衛統領病死家中,或許隻有那些不諳世事剛入宮的小太監、小宮女才會相信,這下,流言反而不是流言,成了鐵證俱在的事實。


    ……


    ……


    李默做了一個很美妙的夢,在夢裏,他成了大唐最年輕的國公,也將一眾賊人接來了長安。


    家裏嬌妻美妾如雲,一大堆胖小子整日圍著自己叫耶耶。


    老李他們每天都睡得很好,吃的也好,尤其是禿爺,自己給他做了一頂假發,他帶上後,竟還將親仁坊賣片湯的葉寡婦給勾搭上了。


    ……


    “錢禦奉,快看,十二笑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體內的餘毒清了?”


    話音就像是打雷一般洪亮,也隻有頗有其父風骨的程小公爺才能道出。


    “二哥,你小聲點,別影響了李郎君休息。”程芷荷瞪了一眼程處亮說道。


    程處亮可不敢得罪自家二妹,且他也意識到自己不妥,連忙向著二妹賠罪笑道:“這不是見十二狀態好些,二哥高興嘛。”


    錢禦奉滿是笑意地看了一眼程家兄妹,走在還是昏迷著的李默近前,伸手翻開他的嘴仔細看了看後,說道:“程小公爺,李校尉的餘毒確實是散的差不多了,真乃奇跡。”


    這奇跡二字,可不是錢禦奉的虛言,五日前李校尉中毒倒下後,不多時他便被幾個宮衛帶著皇命請到了立政殿。


    當給李校尉查看毒傷之時,他就大呼了一聲奇跡,毒箭上的毒他與孫道長行醫時剛好見過,是取自南疆一種毒蠍之毒,毒性之烈足以讓常人見血封喉,而李校尉身中此毒良久,竟是還有呼吸。


    對於如何醫好此毒,他也沒有多少辦法,畢竟當年他與孫道長在遇到身中此毒之人時,那人早就沒了呼吸,故隻能用一些解毒的常用辦法,刮傷吮血,事後又煎了幾記常時的解毒藥湯,李校尉就此是扛了過去。


    程芷荷聽著錢禦奉所言,麵上一喜問道:“錢禦奉,那李郎君何時能夠醒來?”


    錢禦奉人老成精,哪看不出這程家的寶貝疙瘩將一顆心都拴在了李校尉身上,心中對李校尉是更加欽佩。前有都城名妓魚白傾心,現又有著程家小娘子,李校尉這桃花運勢,不知要羨煞多少長安城郎君。


    “小娘子放心,李校尉應該會在今日醒來。”


    說罷,錢禦奉整理了下著裝,與屋內兄妹告退而去,這幾日皇帝對李校尉可是關心的很,每日都會差人來詢問自己李校尉的情況,現在李校尉身體已無大礙,自己可得將這個消息稟告回去。


    ……


    就在錢禦奉出門不久,接管了長安城東市醉仙酒坊的魚白拎著食盒來了李校尉家中。


    自從拿了李郎君一首詩後,程家小娘子情竇初開,且隨著時間推移,對於李郎君慢慢地喜愛極了,她剛聽二哥說李郎君身中毒箭昏迷不醒時,二話不說就騎馬來到了李默家中,結果恰好看到了照顧李郎君的魚白。


    女子對臥榻郎君的情意一看便知,再去看對方長相,身段長相都高了自己不止一籌……那時的程家小娘子心中是各種酸意委屈頓生,差點一氣之下回家撕了那首被自己好生藏起來的詩。


    事後,她在魚白隨行的兩婢女口中探聽到李郎君與其之間的事情,才是鬆了一口氣,心下對魚白的所作所為不禁佩服起來,她不是一個善於嫉妒的女人,且李郎君日後注定不凡,總得是三妻四妾才不會被人說道,便也認可了魚白的存在。


    “魚白姐姐,你來了。”程家小娘子沒有出身貴族的架子,在這幾日與魚白的相處,兩人卻是有了姐妹相稱。


    魚白知曉自己出身低賤,剛開始程家小娘子與自己姐妹相稱時,她極是推脫,可程家小娘子硬是要堅持這般,這幾天便就慢慢習慣了。


    “芷荷,今日李郎君氣色可有好轉?”


    “錢禦奉剛走,說李郎君體內的餘毒已清,而且還說,郎君今日就能醒來。”


    魚白聽聞,心中也是一喜,說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隨即,兩人就像是旁若無人一般,將食盒中專門為李校尉昏迷後準備的飯食拿出,互相幫著給李校尉喂了起來。


    盡收這樣一副畫麵的程小公爺心中滿不是滋味,隻覺著這屋中雖大,可難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屋中有點憋悶,某去院子裏坐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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