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小五馬路27號,警察廳秘密監獄裏,寬城警署署長陰路飛想要槍斃祝雲鵬,來掩蓋他和張霖佑的陰謀的時候,一隊關東軍闖進了牢房。


    領頭的是一個魁梧的軍官,留著絡腮胡子,濃眉大眼,滿臉殺氣,操著一口生硬的漢語,“哪個是祝雲鵬醫生?”


    陳允先多精明,心想,我的大夫哥你哪怕死在關東軍手裏也比死在漢奸手裏要英雄得多,“這個就是祝雲鵬醫生——”


    趙歐心裏暗罵,小兔崽子,日本人哪有好東西,你這嘴也太快了!瞪大眼睛死死地看著陳允先。


    陰路飛一看來了日本人,他的肥碩的麵容立刻變得諂媚起來,“太君——我正要處死這個殺害泛亞大都會的凶手,他企圖越獄,我怎能放過他?”


    “八嘎——祝醫生的不能殺!我是關東軍司令部的副官秋村次郎,奉植田大將命令,特來邀請祝雲鵬醫生!”


    穀茂林和陰路飛表情怪異,支支吾吾,不知所雲。


    穀茂林終於鼓起勇氣,“秋村中佐,他可是我們關押的要犯,是不是履行一下手續?”


    “什麽?植田大將要的人還要什麽手續。”秋村抽出了佩刀,直指穀茂林的腦門。


    “啊……啊……一切聽您的……”穀茂林語無倫次地說道。


    “祝醫生對不起,讓您受驚了。植田大將在騎兵第一聯隊時就接受過您的‘神針’治療,現在他命我來接您。”秋村畢恭畢敬地解釋著。


    祝雲鵬想起來了,那是他在日本學醫期間,曾用針灸救治過患有嚴重頭疾的騎兵第一聯隊的聯隊長植田,難道他所說的關東軍司令官植田就是那個植田,這可是滿洲國真正的“皇帝”呀,不管別的,有了他,就是我的“護身符”了,“啊——我知道了,您說的植田司令官就是大阪精英,曾經是帝國騎兵第一聯隊聯隊長,後來率領第九師團擊敗十九路軍的英雄麽?”祝雲鵬的表情顯得沉穩而敬重。


    “是的,看來您和植田大將真的是老朋友了!將軍近來可能是勞累過度,頭疾發作,寢食難安,他非常想念您,需要您。”秋村微笑著說。


    “說來我和將軍自從1922年春天一別之後,就再也沒見到。想不到十多年過去了,他還記得我。我的銀針都在我的家裏,煩請您陪我去家裏取一下,然後隨你們去給將軍看病,可以不?”祝雲鵬的話語中肯而坦率。


    “好,您請——”秋村躬身做了一個手勢。


    “秋村中佐,您還需要我們做什麽?我們把祝醫生照顧得很好的。”穀茂林像哈巴狗一樣在秋村身後絮叨著。


    “沒用的,我不管你們什麽原因,這個祝醫生以後就可能是司令官的親隨醫官了,你們以後膽敢做出任何打擾他的事,我隻有要你的腦袋了!”秋村惡狠狠地說。


    陳允先聽了一蹦三尺高,“祝醫生,您家裏的鑰匙在我手裏呢,等等我——”


    穀茂林明知道陳允先是怎樣進來的,可是這小子如此會拉關係,他在此情此景,再想想陸黎的身份,也隻能啞口無言,眼看著陳允先蹦蹦跳跳跟著祝雲鵬出了牢房。


    “那我……”趙歐心情複雜,心想都走了,我也不能走,我走了,這軍火誰看著?可一個人困在這裏是怎樣的難熬,“小子,記得每天給我送飯!”


    穀茂林所有的氣都撒在趙歐身上了,“你呆著吧!啥時候混的這麽熟了?”


    陰路飛憋氣帶窩火,大步也走了出去,“走了!晦氣,有你小穀,啥事也整不好!”


    “唉——怎麽都朝著我來呀!老陰大哥——等等我——”穀茂林也跑了出去。


    看守們也多少看出了門路,一個瘦看守說:“咱們頭看來要觸黴頭了,他和那個老陰沒少折磨這祝大夫。誰知道人家是關東軍司令要的人,這下子可夠他喝一壺的。”


    一個矮個子看守說:“這年頭,還是少做壞事,多積德,哪裏知道那個弱不禁風的大夫是關東軍司令的人,幸虧咱們沒得罪他。那個姓陳的小個子,不是廳裏陸副總的親隨麽,最近總是給這兩個人送飯,咱們對這黑大個也客氣點兒吧,有朝一日,陸副總來,你我別沒話說,都聽穀隊副也不中。咱得知道誰大誰小。”


    “那是……我說黑大個,安心待著吧,估計您也就是待個幾天,就能出去了,我們哥們也知道您不是一般人,有啥需要的盡管提,哥們不難為你。走了……”瘦看守笑嗬嗬地對趙歐說。


    趙歐一個人看著半開的牢房,呆坐在破木床上,想著自己的婆娘,想著自己的未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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