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凝冷眼怒斥,木執事臉皮卻是頗厚,嘿嘿一笑:“薛執事,本座都不明白你說的什麽?下作?誰下作了?本座動手了麽?你哪隻眼睛看見本座對小輩動手了,還是不要胡言亂語,傷了咱們兩峰之間的和氣……”


    木執事說到這裏,見薛冰凝一臉忿然的想要插口,跟著就擺了擺手道:“好了,薛執事,本座這次來是要人的,多說無益,趁抓人的小輩既然已經來到這裏,還請薛執事趕緊發話吧,先放人,然後給我噬魂峰一個說法!”


    “放人?抓人的是我執法殿首席執法使,本座雖是執法殿首座,但以我縹緲峰的規矩,本座也無權幹涉,你找我放人,卻是找錯人了。”


    “哦,你的意思是,本座需得向這小輩要人了?”木執事目光閃動,瞥了眼被薛冰凝護在身後的沈清,這小子是首席執法使?


    隻聽薛冰凝冷聲道:“木執事,還請注意一下你的言行,我執法殿首席執法使修為雖不如你,地位卻不比你低,不要小輩小輩的掛在嘴上。”


    薛冰凝此話一出,木執事哈哈一笑:“哦,哦,薛執事說得不錯,是本座失言了,那麽,本座現在可以和首席執法使要人了麽?”


    木執事臉皮的確是厚到極點,陰了沈清兩次,此番侃侃而談,就跟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


    薛冰凝對這卑鄙無恥的木執事很無奈,木執事冠冕堂皇的前來要人,不管所發生之事的對錯,沈清作為始作俑者,不能不麵對。


    唉,還希望這小子能頂得住這老狗的壓力才是,薛冰凝心裏一歎,微微側開嬌軀,轉目向沈清道:“沈清,木執事前來要被你抓的噬魂峰弟子,放不放人,你自己拿主意。”


    薛冰凝嘴裏說著,眼角餘光卻警惕著木執事,以免這卑鄙老狗暴起傷人。


    薛冰凝心裏緊張,沈清卻是神色淡然的瞧向木執事:“你是來要人的?”


    這不明知故問麽?木執事臉色一沉:“不錯!”


    “給我個放人的理由!”


    理由?木執事一聽,麵色愈發的陰沉:“本座讓你放人,你放了就是,還需什麽理由?你真要理由,那本座告訴你,我噬魂峰的弟子豈是你能抓的?哪來那麽多廢話!趕緊放人!”


    木執事麵色陰沉,語氣桀驁,沈清隻當沒瞧見,依然淡淡道:“如此說來,放人一事那就免談了。”


    “大膽!”木執事這一次雖然沒施展音攻,卻是眼露殺機道:“小子,你可要想好了,得罪我噬魂峰的後果是什麽?”


    木執事出言威脅,沈清毫無懼色的搖了搖頭:“沒什麽好想的,在下隻是知道宗門有宗門的規矩,門規不可廢,如果你真要以噬魂峰的強勢來威脅在下,無視宗門門規,那麽,在下也沒什麽好說的……”


    沈清搬出門規,木執事倒是為之一呆,要說宗門門規,可以無視,但不能輕視!門規森嚴,能夠讓強勢的峰脈更加強勢,也能讓弱勢的峰脈得以生存,不至於灰飛煙滅。


    十年前,縹緲峰一脈一名築基女修一怒擊殺近百名低階弟子,違反了門規,而縹緲峰前任峰主不但沒保住這名築基修士,反而為此隕落,這就是門規的威懾力。


    同樣,宗門各峰,完全可以讓弱勢的縹緲峰就此滅亡,但也礙於門規,讓縹緲峰苟延殘喘至今。


    如果沒有門規約束,以各峰都有好幾名金丹修士坐鎮的實力下,縹緲峰恐怕早就被連渣都不剩了。


    至於低階弟子之間的競爭、衝突,甚至強勢的峰脈欺淩弱勢的峰脈,隻要在門規範圍之內擦邊,不搞出人命,弱勢的一方往往吃了虧,也隻能往肚子裏吞。


    不但如此,低階弟子之間的爭鬥和矛盾,高階修士卻不能出手相幫,擅自對低階修士出手,這也是宗門門規的約束。


    要不然,低階弟子一出事,高階修士就出手擊殺,估計要不了幾天,整個天星盟也就剩不了幾個低階修士了,而爭鬥,自然也會延續到各峰高階修士那裏,到頭來,宗門內訌,就是滅宗之禍了。


    不過,即便有宗門門規約束,依然不能杜絕高階修士對低階修士下殺手,當然,前提是得做到毫無痕跡,讓宗門查不出絲毫的真相。


    沈清麵對築基修士,直接搬出門規來堵木執事的嘴,自然對門規做出一番細致的研究。


    縹緲峰再弱勢,也在門規的保護下,噬魂峰再強勢,也不敢冒大不諱當眾違反門規。


    而高階修士不能隨意對低階修士出手,這也是沈清的一大依仗,即便眼前這位木執事對自己下陰招,也沒盡全力,無非是想把自己弄殘而已,並不敢真個要了自己的命。


    至於同階修士想報複,以沈清目前的實力,再加上擁有築基實力的魔寵傍身,他連築基修士都不怵,他還有什麽好怕的?


    “小子,你要怎樣才放人?”木執事心裏又恨又怒,卻偏偏拿沈清無法。


    “做錯了事,就得付出代價。你噬魂峰弟子敢在我縹緲峰地盤上設卡敲詐,調戲我縹緲峰女弟子,在下沒有當場擊殺,已經很給噬魂峰麵子了,所以,還請木執事回去吧,一年禁閉期滿,在下自會放人。”沈清淡淡回道。


    “不行,你所抓的弟子當中有一名是核心盟衛弟子,你必須放人!”


    木執事語氣強硬,陰聲說道:“小子,得罪我噬魂峰的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本座勸你,還是趕緊放人,如此,本座答應你此事揭過,既往不咎如何!”


    木執事語帶威脅,但他隱隱感覺,這小子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姿態,能要回人就不錯了,還想討個說法,怕是萬萬不能。


    木執事前來索要被抓的弟子,也並不是真要給門下弟子一個說法,而是和噬魂峰麵子有關。


    這些年來,噬魂峰一脈囂張跋扈,時常欺淩一些排名落後的峰脈,縹緲峰是其一,紫霞峰、千葉峰這些排名落後的峰脈同樣也是噬魂峰欺淩的對象,但不管門下弟子在外如何的胡作非為,還從來沒哪個峰敢抓人扣押,更別說把門下弟子給廢掉。


    昨日門下二十餘名弟子被扣押,其中還有一名練氣大圓滿的核心盟衛,噬魂峰高層震驚之餘,還覺大掉麵子,如果今日再要不回人,那跟打臉沒什麽區別。


    而更令噬魂峰高層不能忍受的是,如果連排名墊底的縹緲峰一脈都敢肆意扣押門下弟子,那其它弱勢峰脈效仿的話,就不是麵子問題了,而是噬魂峰一脈麵臨所有弱勢峰脈聯手打壓的問題。


    “既往不咎?”


    沈清哂然一笑:“木執事,在下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人,我是不會放的,不但如此,在下還要請木執事回去轉告其門下弟子,以後別犯在在下手上,如果再敢跑到我縹緲峰來胡作非為,那不僅僅是關押那麽簡單了!”


    沈清此話一出,木執事聽得麵色陰沉到極點,身旁一直沒吭聲的薛冰凝卻是異彩連連,而一眾弟子更不用說了,首席大人麵對噬魂峰築基前輩毫無懼色不說,還敢當著築基前輩的麵警告其門下弟子,膽大!強勢!有擔當!


    木執事怒極反笑:“小子,你真是幼稚到極點,竟敢大放厥詞,你就不怕本座收拾你麽,哦,對了,你有門規依仗,當本座不敢對你下手是吧……嘿嘿,嘿嘿,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木執事笑得陰險,沈清也笑了:“嘿嘿,不錯,在下就是依仗門規,那又如何?”


    “好膽!小子,本座很佩服你有如此膽量,你說得不錯,本座的確不能對你動手……不過,你不要忘了,本座要收你一條小命,有的是手段和方法,嘿嘿,你也無需害怕,你隻需永遠縮在宗門裏不出去,那樣的話,本座倒是對你毫無辦法了……”


    木執事的話再明白不過,除非沈清從今以後不離開宗門半步,隻要敢離開,不用說,死期將至。


    一旁的薛冰凝聽不下去了,美眸一凝,寒聲道:“姓木的,你這是威脅我門下弟子麽?”


    “威脅難道也犯了門規?薛執事,你要是擔心這小子的安危,可以貼身保護啊,嘿嘿,最好是睡覺都在一起…….”


    木執事這番話不但無賴到極點,也猥瑣到極點,可謂誅心!


    薛冰凝俏麵一紅,眼露羞惱,神色跟著就冰寒到極點,一股強大的氣勢陡然釋放而出!空氣中的溫度瞬間降到冰點,那冰寒的氣機瞬間鎖定了木執事,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一般。


    木執事也不甘示弱,冷哼一聲,氣勢爆發,渾身黑氣繚繞,一股屍臭頓時彌散開來,那氤氳黑氣隱隱還透出鬼哭狼嚎之聲,一時間陰風慘慘,死氣縈繞,其冰冷死氣的絲毫不亞於薛冰凝的冰寒之氣!


    魍魎屍氣!


    這是一種邪惡的功法,以吸收剛剛逝去的死屍殘魂凝煉而成,以木執事身上散發的濃厚屍氣,也不知吸收了多少死屍的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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