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師長!」商震敲了敲門進屋了,可也就在他推開門的瞬間,迎麵一道雪亮的光便把他照了個正著!


    有誰試過在黑夜裏被雪白的手電筒的光柱就懟在眼前的感覺嗎?或許也隻有在連夜審問犯人時那雪亮的不讓人睡覺的大燈才能與之相比吧?


    而就在那燈光在眼前一亮讓自己已經無法視物的刹那,商震就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種純粹的曆經沙場的戰鬥本能讓他直接就往後倒下!


    而當那束光隨之向下再次捕捉到商震的時候,卻也照亮了商震手中盒子炮那烏洞洞的槍口!


    「你咋才來?」


    幸好有人及時說話了,盡管用的是責問的口氣,屬於劈頭蓋臉的那種,那是583團團長趙鐵鷹。


    可商震終歸是及時反應了過來,否則不管是屋子裏黑暗之中看著他的人甚至商震本人都不知道下一刻他是否會扣動扳機!


    光柱之下的商震便如把自己的臉置於了聚光燈之下,他臉部表情的每個細節都在黑暗裏的人們的眼中分毫畢現。


    商震伸出左手去遮擋那手電筒的光芒,而這時所有人便都看到了商震的臉上現出了明顯的厭惡!


    自己入門前已經敲門了,盡管喊的隻是師長,但是屋裏的人應當能聽出是自己的聲音


    「為什麽用手電筒照我?為什麽剛才不打著?」商震的左手動了一下,不是及時醒悟到了什麽,他差點一巴掌把就那個手電筒扇飛了!他根本就沒有回答趙鐵鷹的問話。


    「為了師長的安全。」趙鐵英回答。


    「為了師長的安全嗎?」商震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揶覦,「為了師長的安全,整個營地都燈火通明的,就這裏不亮燈?為了師長的安全,就拿手電筒照別人突然弄出亮來了,我差點就開槍知道嗎?我剛才喊話了,你為什麽不回答?」


    平素不喜歡說話的商震,這回卻像連珠炮似的接連發問。


    為了師長的安全,這個屋子裏漆黑一片。


    為了施展的安全,卻又突然打開了手電筒。


    所謂的是與不是商震都替趙鐵鷹說了,一時之間,本來想以商震來的晚為由對商震進行貶低的趙鐵鷹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好了,把手電筒挪開把燈點著。」劉成義的聲音響起,不過聽聲音卻是在裏間傳來的。


    商震與趙鐵鷹之間的不快終究因為劉成義的話而暫時告一段落。


    「你怎麽來的這麽晚?」這時參謀長李想的聲音響了起來。


    「報告師長參謀長,我的住處也遭到了襲擊,被人扔了手榴彈。


    現在外麵已經被控製住了,這裏安全了。」商震連忙報告。


    「啥?」驚訝聲同時響起,那是師長劉成義和參謀長李想同樣的驚訝。


    「叭嗒」一聲,有打火機的脆響。


    而到了這時,趙鐵鷹才將手電筒指向的地麵,商震接著那打火機的光亮才發現打火機竟然是在參謀長李想的手中。


    李想就那樣拿著打火機點燃了一盞帶玻璃罩的氣死風燈時,商震才又注意到屋子裏竟然還躺了兩個人,一個在炕上就那麽直挺挺的躺著,炕上已是一大灘血了,顯然那人已經死了,那是劉成義的一個貼身衛兵姓高。


    而地下躺著的那個竟然是劉成毅的另一個貼身衛兵——欒正武!


    饒是商震身經百戰我心裏也是「咯噔」了一下,今夜師長的兩個貼身護衛都死了,這證這明就這個屋子也遭到了襲擊!


    商震震知道這個屋子可是師長劉成義和衛兵住的地方。


    這個屋子的格局與自己先前所住的那個屋子是一樣的,一個裏屋一個外屋,師長住裏


    間衛兵住外間。


    「老欒這是——」商震俯下身去。


    他想看一下欒正武,可是這裏的光線終究還是暗了,也隻是看到了欒正武頭上有血而已。


    「欒正武陣亡了,被手榴彈要不就是炸了。」李想在旁邊說道。


    竟然和自己那頭一樣,這說明凶手不隻一人哪。


    到了這時商震才來得及審視這個屋子,那個窗戶紙有破的地方,手榴彈或者手雷應當是從外麵塞進來的。


    可為什麽師長就沒事?商震心中疑惑,不過隨即劉成義就給了他答案。


    「我睡覺的那個屋子窗戶裏麵放了隔板,應當是手榴彈塞不進來,這個屋子並沒有,所以這個殺手才把手榴彈塞進了這個屋子。」出現在裏屋門口的劉成義說道。


    商震應了一聲,他這才明白為啥劉成義不肯從裏屋出來了。


    他往前走了幾步蹲到了欒正武的屍體旁邊,那是想看看欒正武的致命傷到底在哪裏。


    可是人體受創之後,就是在白天那傷口都會被血漬模糊,更何況現在光線昏暗的很。


    商震遲疑了一下起身就想去拿那盞氣死風燈。


    這個時候倒是李想說了一句「快拿手電筒照著。」


    有了李想的話,趙鐵鷹這才把手電筒放指向了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欒正武。


    商震的表情已經恢複如常,嘴裏卻說道:「別麻煩趙團長了,還是我自己來。」


    說完他便順勢接過手電筒,蹲在那裏對著欒正武身上有血跡的地方仔細檢視了起來。


    從一開始爆炸發生到現在那也就是將將半個小時,欒正武死了,現在他流出來的血那還是熱乎的呢!


    商震微微閉了一下眼睛又睜開,他在這一閉眼的功夫裏是努力將平素裏欒正武的音容笑貌從腦海中排遣開,


    就是那句話,死者已逝,可商震既需要給死者一個交代,也需要為活著的人著想,總是要檢視一下的。


    欒正武身上的傷口不止一處,這個都可以理解,不管是手榴彈還是手雷爆炸後會有很多塊破片,擊中欒正武的也不可能隻是一塊。


    商震檢查的很細,甚至他還用手直接就抹開那血跡再看傷口。


    「仵作大人看出啥沒有?」趙鐵鷹在旁邊不陰不陽的問。


    商震並不理會趙鐵鷹,有時他還要看欒正武後背是什麽情況,好在他力氣大也不勞煩趙鐵鷹。


    「鐵鷹啊,你過來的早,你快來說說,當時是個啥情況?」李想在旁邊說。


    這回沒等趙挺鷹說話呢,劉成義不滿的話語聲卻傳了過來:「昨天晚上是手榴彈先響的。


    然後有槍聲,聽槍聲就在跟前,應當是小欒開槍了


    。


    等他來了,黃瓜菜都涼了!」


    昨天晚上參加宴席的軍官都沒少喝酒,商震就知道趙鐵鷹也沒少喝。


    昨晚上,趙鐵鷹又沒和師長住在一起,所以他趕過來的時候肯定也是晚的。


    對這種事兒商震並不想評論,也輪不到他評論?


    既然師長劉成義提到了槍,他這才知到昨天晚上欒正武竟然還開槍了!


    商震心中一動,拿著手電筒往地照,並沒有看到欒正武的盒子炮,他幹脆跪了下去,低頭往桌子裏頭找。


    這時他便看到了那隻盒子炮,忙伸手把盒子炮夠了出來。


    想來這應當是欒正武在被那殺手擊中後手槍便掉到了桌子下麵。


    你說為什麽那槍會掉到下麵,這種情況根本就無法推測。


    戰鬥出來都是瞬息萬變的,就是本人還活著都未必能夠複原出當時的情形。


    商震再細看拿槍,槍還頂著火呢!


    再看那快慢機,確實處於慢機的狀態,也就是說這種情況下,手機處於半自動狀態隻能打短點射。


    商震忙把那彈匣抽了出來,把裏麵的子彈摳了出來一數,果然子彈少了。


    隨即他又把手電筒對向了那窗戶。


    隻可惜由於手榴彈的爆炸氣浪的衝擊,那窗戶紙已經破爛不堪了,根本就看不到他所要想找的彈孔。


    商震拿著手電筒就出了屋子。


    外麵已經安全了,依舊是通燈火通明,警衛連的士兵已經把整個房子都圍了起來。


    「你們都站在原地別動!」商震高喊,然後他就拿著手電筒在窗外尋找了起來。而所尋找的範圍也隻是窗外幾米。


    不過讓商震失望的是,他拿著手電筒一寸一寸的在地上搜索了半天,也未能看到一絲血跡。


    可以就在他抬起頭又將手電筒照向了窗旁的牆壁時眼睛突然亮了。


    他就用手電筒照著窗邊的某個位置,然後還伸著手捏了一下放到眼前細看。


    這時同樣跟著他出來看的李想和趙鐵鷹在那雪亮的手電筒光下也看明白了,商震食指尖與大拇指一撚,那上麵分就是血跡。


    「那家夥受傷了。」商震若有所思的說道,隨即他就大聲說道,「搜查整個駐地和旁邊的村子說不定能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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