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世事的發展總是不順人意的,就在陸塵剛鬆了口氣的時候一顆腦袋從木板的縫隙中探進來。


    “找到你了。”


    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陸塵用力將簽子紮向男人的眼睛,但草鞋男人隻是眼睛一閉就擋下了這一擊。


    陸塵:不可能的吧,以我的爆發力就算是木板也應該刺穿了。


    “真是個不乖的孩子呢。”


    陸塵往院子內衝去,但被草鞋男人給抓住了腳踝。


    “老七,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快點跟我回去!”草鞋男被陸塵的攻擊給激怒了。


    陸塵哪裏聽得懂他在說些什麽,就是聽得懂也不會就這麽放棄掙紮,他用手指直襲男人眼睛,男人下意識的用手一擋,陸塵直感覺手指戳在了一塊鋼板上。


    但他也算是身經百戰了,身子向下一沉就是一招猴子偷桃成功脫身。三兩下爬上槐樹躍向牆壁,同時掰斷一根樹枝作為武器。


    嗖!


    陸塵才跑出去兩步就是有一顆石子從他的腦袋右側飛射而過,勁風甚至在他的臉上劃出來一條細線。


    陸塵驟然停下了腳步,這一下的威力簡直比他當初自製的(shou)弩還要大,若是還不停下,他必死。


    “這就對了嘛。”草鞋男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陸塵老實走去草鞋男人的身邊,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是這個男人應該不是來殺他的。


    一記膝擊頂在陸塵的肚子上。


    “咳,咳,嘔……”


    陸塵給這一下直接打倒在地上,跪著幹嘔著。


    “跟上,不然就殺了你。”說完,男人就是轉身離開。


    陸塵雖然不知道男人說了些什麽,但是知道他一定不會輕易放自己,思考了一下自己逃跑的可能性後他選擇了跟上。


    陸塵:左轉100米,然後右轉500米穿過一間酒館,繼續直走兩千米在裁縫鋪左轉,五百米後過橋……


    陸塵跟著草鞋男人走了足足兩個時辰,終於是到了一間破落的古廟,裏麵站著一個獨臂老者和十一個小孩。


    獨臂老者:“找到了?”


    草鞋男子:“找到了。”


    說完揮了揮手,陸塵從後麵走了出來。


    “老七,回來了啊。”獨臂老者一臉“慈祥”的看著陸塵。


    “怎麽又回來了。”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男子十分不滿的說。


    “每次都這樣,害我們也要跟著受罪。”一個長相略有妖豔的少女隨即附議道。


    “又害的我們沒飯吃。”一個長相溫柔但是臉上有很大一塊疤痕的男子說。


    “別這樣說嘛,大家都是同伴。”這是唯一一個幫陸塵說話的,是個長相清純的少女。


    “同伴?我們把他當同伴,他把我們給當同伴了嗎?每次犯錯都是由我們來承擔後果,師傅就是偏心!”一個身材高大但卻滿臉稚氣的男孩怒斥道,眼底暗藏著幾絲妒意與憤懣。


    陸塵雖然聽不懂話,但是也是知道原身在這裏並不討喜,自己找了個角落鋪上點約莫是稻草的東西就是往上麵一躺,取出饅頭啃了一口再拿起水囊灌了一口,三兩下吃飽後就是眯著眼睛休息了起來,言語不同的話那就隻能通過對肢體語言和情緒的解讀來分辨對方想要做什麽了。


    “這一批的血子也太差勁了,除了老七全都沒到及格線。”草鞋男子突然開口道。


    “小玄,不要著急,當年你不也是這樣子的嗎。明明是那一屆裏麵最不被看好的,但笑到最後的不還是你嗎?現在都已經能掌管半個滄茫洲的血衣衛了,等我這把老骨頭散架了,這滄茫洲的地下霸主就是你了。”獨臂老者笑嗬嗬的勸解著草鞋男子,全然不見昔日殺名震懾一洲的風範,而更像村頭見誰都和和氣氣的守門大爺。


    草鞋男子輕飲了一口壺中美酒道:“鬼老前輩,您開什麽玩笑呢,您正值壯年,哪能這麽早就退下來啊。”


    “這話我愛聽,嗬嗬。”


    “啊,哈哈哈哈……”


    草鞋男子的後背已經被冷汗給浸透了,不愧是當年被稱作暗殺之鬼的男人,渾身上下沒有散發出一絲殺機,要不是他知道鬼老爺子動殺心時會下意識的滑一下食指上的指環他都要被騙過去了。


    他要是敢順著老爺子的話往下接的話,明天各大教派組織的檔案冊上就要少上那麽一卷了。


    別看他已經是洞府境的修士,跟老者是同一境界,但是老者隻要想殺他,不出五招他就會被收掉性命。


    老者扔了條毛巾過去道:“擦擦汗吧,沒出息的東西。”


    “您發現了?”草鞋男子並沒有感到特別驚訝。


    “你在緊張的時候手臂會不自覺的放在胸口,就像老夫殺人前會滑動指環一樣,這些都是很不好的習慣。不一樣的是,我已經能夠完美控製這種行為,而你還沒察覺到。”老者說。


    “為什麽。”草鞋男問道。


    “前後五個血衣衛副壇主,隻有你小子從來沒想過怎麽殺我,當然要是你是能耐大到我都察覺不到你的殺意的話那本座也認栽了。血衣衛能在你這種人手底下至少不會衰亡。”老者說。


    “鬼前輩幫過我一次,沒有鬼前輩就沒有我齊玄的今天。”齊玄說。話語中充滿了感激。


    陸塵有點疑惑,那兩個人明明說話那麽大的聲音,並且還在各種亂動。但是周邊那幾人卻毫無察覺,視若無睹的談著話。


    “給發現了。”老者突然說到。


    “怎麽可能……老七!”


    陸塵知道他在呼喚著自己,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沒有選擇裝傻,老實的走了過去。


    “明明還沒有正式修煉,居然能不受障眼法的迷惑,小玄,你這回怕是撿到寶了。”


    “啊,差點忘了說了,小七這一回還對我發起了意料之外的襲擊呢,要不是他手上沒武器,要不是我反應及時,要不是實力相差懸殊,我現在應該已經瞎了。”齊玄說。


    話語中並沒有多少的氣憤,反倒更像是在欣慰。


    “當殺手可不應該有多餘的情感的,這會成為你的負累。就因為你隻願意去尋找棄嬰和通過買賣來獲取血子,我們滄茫洲分壇才會一年不如一年。”


    齊玄搖了搖頭,這是他始終堅持著的事情。


    “我沒說你的方法就是錯誤的,雖然收益變小了但是也隻有我們滄茫洲分壇被大元給承認為半合法組織了。從長遠來看,這樣子的行事方式也許會更好也說不定。”老者說。


    老者說完不理會正在沉思的齊玄,而是轉頭看向了陸塵,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道:“小子,你挺不錯的嘛,居然是天生的破障眼。根骨也是尚佳,將來步入上三境超過我這把老骨頭也不是不可能啊。”


    陸塵完全一個字也聽不懂,但大致猜出來這個獨臂老人在說他的習武天賦之類的,這種時候隻需要說幾個是字就能糊弄過去了。


    過了一會,老者給敷衍的不耐煩了,忍不住罵了陸塵幾句卻見他還是是是是的說個不停。


    “喂,這家夥腦袋有毛病嗎?”老者轉頭詢問齊玄。


    “額,不知道……絕對沒有!這一群人裏頭最聰明的就是老七了,不然也沒辦法從我們的看守下逃脫出去二十多次。”齊玄說。


    這個老者最是厭煩手下人用可能之類的修飾詞,他差點就犯了這個錯誤。


    “那你倒是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他好像完全聽不懂我在說些什麽。咳咳。”老者自覺失態,輕咳兩聲掩飾尷尬。


    齊玄:“他這次逃出去了五天,回來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難不成是失憶了?可是光是失憶的話應該也還是會說話的吧,失去的應該是常識。是奪舍嗎?”


    到後麵完全就是自言自語了。


    “不管怎麽樣,直接查探一番就……”


    “不行!直接查探靈魂的話會有很大可能讓他直接變成白癡的!”齊玄驚叫出聲,將陸塵給護在身後。


    “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我隻是查探他的靈魂壽命,要能奪舍至少得是金丹境的修士才能做到,而整個滄茫洲曆史上最年輕的金丹境修士也有23歲,小七今年骨齡才十三歲,就算稍有出入也最多十五歲。”老者解釋道。


    也就是齊玄了,要是換了別人膽敢這樣子,他絕對已經是一劍刺去了。


    齊玄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讓開,鬼前輩雖然殺人如麻性情多變,但是可能是職業的關係吧,最是講信用守承諾。


    而且就算他要阻攔也攔不住鐵了心要查陸塵魂的獨臂老者。


    但最重要的還是,親疏有別。陸塵不過是隨手撿來的,用來當作殺人機器的,不聽話的野孩子罷了,剛才隻是站出來他就已經是非常後悔了,現在自然是順著台階往下走了。


    老者僅剩的一隻大手往陸塵腦袋上一拍,一股黑紫色的氣體從老者的手掌侵入陸塵的腦海之中,搜查著。


    這就是這孩子的靈魂嗎,如此的晶瑩剔透,如此的強壯!年輪,年輪……14,看樣子不是奪舍了。等等,那邊還有一個……兩個靈魂?!


    是一體二命嗎?現在操控著身體的應該是這個渾身冒著金光的,而原本的那個就是冒著暗淡的銀光的了吧。據說一體二命的家夥都有主副兩個靈魂,平時是主靈魂來操縱身體,在主靈魂受到傷害後或是昏迷時才是能蘇醒。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就都能解釋的通了。


    原小七的靈魂已經暗到都快看不見了,而陸塵的靈魂則光彩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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