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忠是見過赤魑的,實際上,他不僅見過,而且還和那赤魑打過很多年的交道,畢竟楊忠一直跟隨老太爺,那赤魑又是老太爺的愛物。


    但是,陸良放出來的這個東西,顯然出乎他的意料,因為完全就不是當初他見到的那條赤魑了。


    當初他見到的赤魑,也算是幼者,老太爺去世這麽多年,它一直被封在玉匣之中,經過了這麽多年的修煉,赤魑早已經不是之前的那條小蛇了。


    玉匣雨來,紅霧噴薄而出,幾乎將周圍都彌滿了起來。那霧色在紅色之中,隱隱顯出五彩來,光彩炫目,空氣中竟然飄蕩著一種淡淡的幽香,這香氣,雖然並不是很濃厚,卻讓眾人頭腦為之一震,內心喜悅無比。


    更奇妙的時候,原先順著階梯進攻的那些僵俑,在這紅霧和香氣之下,竟然停止了騷動,慢慢退了回去,滿身是血疲憊不堪的不戒和王開,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差點昏死。


    “大哥,為什麽那些僵俑會退呀?”鄭光有些想不明白。


    “這些僵俑,生前被害,怨氣極重,但是即便他們的怨氣極重,又有幾個能夠比得上赤魑的,有赤魑在,他們自然退卻了。”陸良微微一笑,雙目卻僅僅頂住了那團紅霧的中心。


    紅霧中間,盤踞著一條蛇!


    不錯,是一條蛇,一條全身上下漆黑如墨的蛇!


    不是赤魑嗎,為何變成了黑色!


    “少爺,看來這麽多年這家夥已經得道了。”看著那條大蛇,楊忠笑了起來。


    一條大蛇盤踞在紅霧之中,高昂著腦袋,雖然是背對陸良,但是陸良能夠從那背影之中看出來其中的不同。


    最大的不同,就是腦袋了。脖頸的上方,不是一個蛇頭,而是一顆飄著濃密頭發的腦袋,人的腦袋,佩在蛇的身上,一切都是那麽的詭異。


    那赤魑盤踞成一團,背對著眾人,對著那個巨大的彩棺,一動不動,仿佛木雕泥塑一般。


    眾人都萬分的驚奇,不敢說話,周圍一片寂靜。


    誰都沒有見過這麽奇怪的東西,都不知道它到底想幹什麽。


    而那赤魑,沉默了好大一會兒,然後才慢慢地蠕動了起來。


    是的,蠕動。那粗粗的身體,圍繞著彩棺轉了一圈又一圈,在轉的過程中,眾人終於看到了它的臉。


    而這張臉,幾乎讓所有人都驚愕了起來。


    那是一張和人臉別無二致的臉!


    尤其是楊忠,看著赤魑,不由得阿地叫了一聲。


    “怎麽可能!?”楊忠一把抓住了身邊的陸良。


    “忠叔,怎麽了?”陸良被楊忠抓得一咧嘴。


    “老太爺!老太爺呀!”楊忠看著那赤魑,老淚縱橫。


    “忠叔,你的意思是,這赤魑長得像老太爺?”陸良叫道。


    “何隻是像!?那張臉就是老太爺的臉!”楊忠看到故主的臉,百感交集:“少爺,老太爺當年就是這張臉,隻不過,現在看到的這張臉,乃是幾十年前老太爺和我在雙龍山時候的長相,一點都沒有蒼老罷了。”


    陸良被楊忠說得很是吃驚,問道:“楊忠,那現在這個,是赤魑還是老太爺?”


    楊忠抹抹眼淚,道:“老太爺仙逝的時候我是在場的,人死不能複生,斷然沒有再活的道理,眼前的這個,一定是赤魑了。”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那赤魑卻停止了動作。它移動到那棺材的前頭,對著那個巨大的彩棺仿佛在凝視著什麽。


    所有人都安靜了,等在看赤魑到底要做什麽。


    梆梆梆,梆梆梆,彩棺裏麵的那種悶響一陣陣地傳來,但是先前的咳嗽聲卻聽不見了。


    赤魑似乎對裏麵的東西很感興趣,那顆碩大的腦袋貼近棺木,雙目微眯,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絲若隱若現的神秘笑容。


    “忠叔,這是……”陸良沒有看過這陣勢,自然不知道赤魑在幹什麽。


    “看來,彩棺裏麵的那位似乎也知道外麵有一個難對付的主了。”楊忠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場對峙,看起來十分的枯燥,那棺材裏麵一直傳來梆梆邦的敲擊聲,而赤魑,則幾乎矗立不動地站在那裏。


    “大哥,怎麽沒有動靜呀?”鄭光是個急性子,已經完全等不及了。


    就在陸良想說什麽的時候,突然邦的一聲從棺材裏麵傳來了一陣巨響,仿佛裏麵有什麽被撞破了!


    與此同時,原本安靜的赤魑突然半身直立,嗤地一聲張開了血盆大嘴,仿佛凶神惡煞一搬,腦袋上麵的黑色毛發根根炸起,如同雄獅一樣威武無比,尤其是那脖頸之上,就如同眼鏡蛇一樣扁立起來,顯得十分的凶惡,而在脖頸的背麵,出現了一個花紋,那花紋,純白斑點構成,在黑色的蛇皮之上越發明顯。


    “鬼臉!”楊忠叫了起來。


    是的,那赤魑脖頸上麵的花紋,分明就是鬼臉的形狀!一個張開大嘴,五官俱全凶惡無比的鬼臉!


    “這家夥,終於修煉成了鬼魑了!”楊忠讚賞地說道。


    赤魑,得道而成鬼魑,法力巨大,幾率卻很小,沒想到,這赤魑竟然在玉匣之中有了這樣大造化。


    而說時遲那時快,楊忠驚呼的同時,彩棺裏麵傳來了第二聲悶響,這一聲悶響,讓眾人聽得十分的真切。


    “不好!大哥,好像是彩棺裏麵的內觀被什麽東西頂破了!”張靈的聽力最為敏銳,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少爺,裏麵的那位正主似乎要出來了!”楊忠冷冷地說道,一邊說,一遍把手裏麵的包裹拿在了手裏麵。


    “奶奶的,所有的賬,現在一起算吧!”陸良孩子棺材裏麵的是最終的正主,換句話說,眼前的將是自從眾人進入這個大墓以來最為凶險的異常惡戰了,如果消滅了這位,那基本上就算是成功了。


    所以,這將是最關鍵的一戰,到了這個時候,陸良已經徹底拚上了!


    其他的人,一個個都知道形式,也不管那麽多了,呼啦啦全都圍到了棺材上麵。


    “看我朱砂墨!”楊忠彈起墨鬥,雙手並用,在那棺材之上打上了一條條的墨線,似乎是要把棺材裏麵的那位給捆在裏麵。


    “祭!”陸良不敢怠慢,一揮手,九枚破軍錢懸浮在棺材周圍,發出了嗡嗡嗡的淒厲響聲,如同龍吟虎嘯一般,完全把那棺材收入了法陣之中。


    “忠叔,這樣似乎還是有些沒有把握,用九龍翻天印吧!”陸良大吼一聲。


    “少爺,真的用真個!?”楊忠聽到陸良這句話,嘴角抽動了一下。


    看起來,今天老太爺留下來的法寶似乎都要一一登場了。


    什麽是九龍翻天印?


    不管幹什麽的,都要有身份的證明,當官的有官印,當兵的有腰牌,幹這一行的自然也有。且不說什麽摸金校尉之類的,就算是龍虎山的那些道士,身上都有證明身份的玉牌。


    而風水界,尤其是形勢一派,每一個人身上都會有一方印,這印,材料不同,大小不同,鐵、銅、金、銀等等,不一而足,而最為高級的印,乃是玉製而成。


    玉中分五彩,以羊脂白玉為最高級,能夠有資格擁有羊脂白玉印章的人肯定是絕頂高手。而羊脂白玉的翻天印,也有級別,那是根據印上麵的龍的數量來斷定。數量越多,等集自然越高,而等級最高的,是九條龍,是為九龍翻天印!


    在這個行當裏麵,說起翻天印並不稀奇,說起白玉翻天印那就有些讓人震驚了,如果上麵雕上一條兩條龍,基本上這樣的人完全有資格憑借著那印到京師去當個大明朝的國師,而且備受尊敬。


    至於九龍翻天印,隻是一個傳說,因為幾乎人人都知道有這樣的翻天印存在,但是極少極少有人親眼看到過。


    這方翻天印特殊的地方在於,千年來,這樣的翻天印,隻有一個!


    當年楊筠鬆楊老太爺在世的時候,曾經擁有第一枚翻天印,這枚翻天印也是唯一的一枚九龍翻天印,乃是皇帝親賜,乃是少有的法器,後來楊公遇難之後,這枚翻天印就在傳人中間輾轉漂流,一直不知道流落誰手,人人都知道這幾乎是最厲害的法器,卻沒有人知道在什麽地方,更沒有多少人親眼看到過。


    陸良在《楊氏三元山水秘術》中看到過九龍翻天印的記載,原本以為這個真的已經丟失了,但是當楊忠告訴他,這枚九龍翻天印在老太爺的保管之下最後傳到他的手裏麵的時候,陸良就不得不承認,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天意!


    這翻天印,輾轉了千年,最後還是落到了楊氏傳人的手上!


    但是《楊氏三元山水秘術》上對於翻天印的使用有著極其苛刻的限製,對於道人來說,別的法寶毀掉了沒有關係,但是翻天印乃是自己身份的證明,這個要毀掉了,整個人的身份、道行也就沒有了,這個行當裏麵的人,愛惜翻天印比自己的生命更甚,翻天印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隻有兩個結果,要降妖除魔,要麽化為灰飛,絕對不可能存在打不過在收回來的可能。


    也正是因為這樣,這枚傳說中的翻天印,陸良根本就沒有讓楊忠拿出來過。


    而現在,真得顧不了這麽多了!


    老太爺,保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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