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難料,自從那天三人聯合起來揍了那姓徐的之後,非雲煙時刻都在為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做著準備,豈料接下來的三個月學校裏風平浪靜,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那姓徐的真的這麽乖嗎?還是他根本沒認出咱們?”一到放學時間,戰龍、鵬輝就和非雲煙就偷偷地聚在一起,商量著屬於他們三人的軍國大事。


    “不可能,那天他有沒有認出你們兩我不好說,但是我他是很明顯認出來了,隻是不知道這老小子是自己認慫了,還是……”非雲煙背著書包,雙手交叉搭在後腦勺上邊走邊憂鬱地說到。


    “還是什麽呀?”鵬輝雖然是這三個人中個頭最大的,卻也是三人中最不喜歡讀書又喜歡充當大尾巴狼的,而且還是最膽小的一個。


    “還是他們正在醞釀著一個驚天大陰謀呀?”戰龍順著非雲煙的意思往下猜著說。


    “怕什麽,有事情的話也是咱哥兩頂著,你就置身事外吧。像我們這些不愛學習的人在那些臭老九眼裏本來就是多餘的,你就不一樣了。不要說那老徐天天找你茬,你還手反抗是天經地義的,而且你成績那麽好,學校也舍不得把你怎麽樣呀?”鵬輝一邊上了路旁的一輛汽車上,一邊向兩人揮手致別。


    “但願如此吧!隻是我可沒有你那麽的樂觀!”非雲煙繼續走著,直到停車場裏那輛嶄新的凱迪拉克使了出來……


    又過了兩個月,洛河中學一年一度的年末大測驗又要開始了。這天心裏的忌憚漸漸消失了的非雲煙正摩拳擦掌,準備好好發揮一場的時候,校園廣播台的喇叭裏傳出來了一陣呼喊


    :請學生會主席、高一三班班長非雲煙同學來校長辦公室一趟,你家鄰居有事情要找你,請聽到廣播之聲之後立刻來此報道。


    正在審讀畢雨燕給他修改過的作文的非雲煙這才抬起頭來,很迷茫地望向校長室的方向:哎,怪了,那些從來不跟我家交往的臭鄰居們今天怎麽突發奇想來這看我,莫非有哪家姑娘嫁不出去要找我們幫忙?我非雲煙雖然人見人愛,可也不至於那麽隨便吧?何況,我已經對畢雨燕——


    多想無益,非雲煙放下作文本,收拾了一下課桌麵,又理了理桌麵上厚度早已經超過了他做下來時候的身高的書本,拿起一麵鏡子,對著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發型之後走出班級、走出教學樓,往校長室的方向走去。不能不說,這條路有點曲折,盤桓,卻也是洛河中學乃至洛河鎮風景最好的地方了。剛走出教學樓,你就能在你的左手邊發現一簇簇熱情似火、紅豔豔的月季,而月季的對麵則是一個舞榭歌台的亭子,亭子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張圓桌子。而幾百米之外,又是一番美景(洛河中學由於是靠山而見,平坦的地方被改造成了教學、實驗、學生住宿區,而風景優美的地方都改做了學校行政辦公、教師居住區了,因而校長辦公室並不在洛河中學的校內):川流不息山近似小瀑布的小河上假設著一座將近1000米的小橋,而橋的那頭,各種花花草草、鶯歌燕舞卻又不失寧靜的花園式,不,是別墅式的房子就是校長辦公室了。


    “我靠,這班人真他媽的會享受,這種桃花源式的地方,不隻是頤享天年的天堂,也是殺人滅口的最佳巢穴呀!”一想到這,非雲煙不禁皺了皺眉頭,心裏一時七上八下,“不至於……”


    “是非雲煙同學嗎?趕快過來吧,有重要事情要跟你商量商量!”就在非雲煙躊躇滿懷、進退維穀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對麵傳了過來——沒錯,這位就是洛河中學的現任校長遲建了。


    “遲校長說笑了,什麽事情需要跟我商量商量呀,您拿個主意,我們直接執行就可以了!洛河中學的事情您乾綱獨斷就行了呀!”對於遲建這個校長,非雲煙是很複雜的,因為這個人是他到目前為止最欣賞非雲煙的人,非雲煙之所以能夠在洛河中學風生水起固然有著他自己學習成績好因素,但若不是遲建這個校長對他的另眼相看他非雲煙也走不到如今的地位——就拿那個文學社的主編來說,以非雲煙目前的那幾斤幾兩根本擔待不起。但是,自從無疑中知道了某些關於遲建的秘密之後,非雲煙對他就產生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情懷……


    那天因為自己的文章被無情批判而哭泣,碰巧認識了畢雨燕之後,他跟畢雨燕之間就書信不斷了,偶爾也會約出來見見麵,談談理想,規劃規劃未來。這兩人都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所以也是有很多共同語言的。


    “雲煙,姐要你答應我兩件事情好嗎?”梨花帶笑的畢雨燕很美,一本正經起來的畢雨燕也很美,她隻手間就能將男人弄得神魂顛倒的本事也是很不一般的,至少非雲煙就已經為她神魂顛倒了。


    “說吧,不要說是兩件,就是二十件、兩百件我能做到的事情我都答應你!”非雲煙很享受畢雨燕用她那芊芊素手撫摸著他的頭發,被風吹過來的香水味道以及女子體香都讓非雲煙很陶醉。他多麽喜歡這一刻,多麽希望時間就此停頓,停頓在隻有他和她的那個時間段、那個世界裏。要醒來做什麽,世上最愜意的事情不就是跟自己最愛的人廝守嗎?要聰明幹什麽,在她麵前我願意做世界上最卑微的奴仆?要計較做什麽,就算她此刻要我去死,我眉頭也不會眨一下……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以後不管受了多大委屈、糟了多大的罪,不要輕易地哭泣,好嗎?”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天生就具備那種叫人難以抗拒的能力,畢雨燕隻是輕輕一瞥,被風吹過的三千發絲,蓋住了她傾國傾城的容顏,也蓋住了非雲煙本來就迷離的眼睛,更蓋住了他本就已經不太清明的心了。


    “好,雨燕姐,人生中不會再有任何事情值得浪費我非雲煙的眼淚的了!”聽畢雨燕所要求的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自己堅強,非雲煙不由得感動的一塌糊塗,心想:這種既漂亮、有才華還這麽疼人的姑娘誰要是娶回家,那就是祖墳上燒了高香了。我非某人幾世修來的福分,能得到她的垂青呀!


    “第二件事嘛,有點難度了,我畢雨燕雖然算不得奇女子,可是我也有著所有不讓須眉的那些巾幗們的追求——我畢雨燕的男人就算不是大英雄大豪傑,也要是能轟轟烈烈的真男兒,決不能隻是隻會讀死書的書呆子,你懂嗎?”畢雨燕撫摸非雲煙的手停了下來,異常正經地說到,“如果這一生沒有能遇到這樣的男子,我畢雨燕寧願終身不嫁、孤獨終老。”


    非雲煙似懂非懂,他雖然很聰明,學什麽東西都比一般人要快、要好、要深,可是一旦碰上了人世間最至情至性的愛情,也是立刻束手無策了。


    “要怎樣才能成為雨燕姐你眼中那樣的大英雄大豪傑呢?生在這和平年代,想要那樣的出人頭地不容易呀?”非煙雲也沒有傻到什麽不懂的地步,他隻是偶爾會因為自己太偏執、太沉迷而吃虧上當而已。


    “現下就有一件事情可以證明你是英雄還是狗熊?”畢雨燕微然一笑,像是很隨便卻異常嚴肅地說到:“你可知道,我為什麽好好的北京不待,跑到這偏遠的洛河鎮來?”


    非雲煙又不是神,當然不知道了——這本來是在正常不過得事情,可是他卻偏偏要自責起來:雨燕姐啊,對不起啊,我一門心思都撲在學業上了,對你關心的不夠呀,你要是怪我我也不怨你,誰叫我這個缺心眼的傻漢子一點都不解風情:“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呀,我居然連這種大事都沒有認真計較,實在是該打,該打!”一邊說著,一邊自己扇了自己幾耳光。


    “沒關係,不要打了,打了會疼的,這件事根本怨不得你,因為如果我不想告訴你,你就是追著我問,我也不會告訴你分毫的。現在之所以告訴你了,是因為我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畢雨燕一把抓住非雲煙正要揮向他自己臉龐的手,怕他再這樣傷害自己,順手又將另一隻手抓住了,牢牢地拽在一起。


    “你可知道前不久紛紛攘攘的畢華拾案?”畢雨燕環顧四周、確定周邊的確隻有他們兩人之後才小心翼翼地說到,“我就是畢華拾的女兒。


    “啊——”非雲煙剛要大叫一聲,就被畢雨燕一把蒙住了嘴。


    “小心點,隔牆有耳!”


    “這個案子當時挺轟動的,聽說畢華拾代表中國的一些地方政府向世界銀行申請了5億美元的貸款,可是後來他竟然私吞了一個億美元,由於事情做得巧妙,東窗事發之時已經是十年後了,聽說這個畢華拾後來因為自覺顏麵掃地,自殺了!”非雲煙一麵極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一方麵小聲地說到,“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你的父親,這麽些年後你還提此案,莫非此案是什麽案中案嗎?”


    “你可知道當年該案是有誰辦的嗎?”畢雨燕問到。


    “我當然知道那,那件案子都已經被寫進了專門供各大學學生會主席學習的思想政治教材當中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那個剛剛也出事了的曾康永辦的辦,他可是曾經當過公安部部長的人物呀!”非雲煙嘴上這麽說,心裏想的卻是:那些倒台的大人物中,哪一個當年不是叱吒風雲,又有哪一個沒有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呢!你要是希望我為你父親翻案的話,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們非家不過是做一些運輸生意的平民百姓,而且三代單傳,沒靠山不說,就連這個小小的洛河鎮的鎮長都得罪不起,要是因為幫你而弄得我老非家絕後就不好了。除非,雨燕姐你能我們老非家生的一兒半女呀,嘿嘿,想想都美!”


    “你可知道,我老畢家雖然比不上民國時期的四大家族,可是憑著幾代人的努力,也攢下了幾分基業,家裏不敢說家財萬貫,過的比一般人生活要好得多還是很容易的,誰會稀罕那1億美金呀!而其中的真相是,當年委托父親代理他們申請的那些地方領導幹部們私下扣留這部分錢然後分了其中的8000萬美元,而剩下的2000萬美元則被曾康永獨吞了,貸款到期之後還款卻用了國家的錢。我父親發現其中的貓膩,正要向上級有關部門反應,卻被他們提前下手冤枉,就此被拘押,知道十年後的某一天我才見過他。”畢雨燕一邊回憶著往事,一邊流著淚。


    這世界上最厲害的武器不是什麽狗屁原子彈。,而就是此時此刻當著你的麵前流下的滴滴沒人淚,它能讓所有的鐵石心腸轉眼變成繞指柔,能讓所有的自不量力瞬間刀槍不入,也能讓你日夜牽掛的人兒為你心碎。


    “你要我怎麽做,盡管說,為了嶽父大人——哦,不,你的父親早日獲得自由,你就算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幹,老子豁出去了。”非雲煙見畢雨燕哭的梨花帶淚,心裏一時不忍:算了,算了,死就死了吧,為你拋頭顱灑熱血,跟為你精盡人亡本來也沒什麽區別。哎,我老非家祖宗果然不積德,要在我這一代手中絕後了。


    “噗嗤——”畢雨燕見他這個一向喜歡插科打諢的人這種半吊子似的嚴肅實在是滑稽,不由得笑了出來,然後從自己身旁的手提包裏拿出一包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淚水,然後四周環顧一圈之後才發現四周一隻垃圾桶都沒有,隻好放進了褲子上一隻不常用的口袋裏,然後回到非煙雲的身邊之後,說道,“這件事呢沒有你想想的那麽嚴重,因為增康泰已經被查了嘛,現在主持該案的人就是對此案質疑聲最大的關古蓮——這十年當中要求對我父親一案重查呼聲最大的人,而他如今已是國務院第一副總理了,所以來自高層的明的阻力可以說很小,你所要注意的是那些至今依舊逍遙法外藏得特別深的那些人。而且閻王易躲,小鬼難纏!,現在我們差的就隻是一些證據了而已。”


    “這不跟大海撈針似的嘛!”非雲煙聽說原來此案已有最高層的人物注意到了,那就是沒什麽打的危險了,正要一喜,可是轉頭一想,一想到這種盲幹的事情還是有點不靠譜,不禁又眉頭緊湊起來,接著心裏一沉,忽然又明白了一件事,“雨燕姐,放著北京那種大都市的生活你不享受,你非要跑到這幾乎窮山惡水的洛河來,不會是因為洛河的某些人就是當年涉及你父親案的人吧?”


    “嗯,有長進,有長進,一點就透,正是這樣。我看過我父親案子的卷宗,發現了一奇怪的事情,原來當今的洛河中學的校長也就是你的‘恩師’遲建的嶽父廖鍾男正是當年洛河鎮申請世界銀行貸款的簽字人之一。”畢雨燕見非雲煙果然聰明,不禁大喜:如此看來,雲煙果然聰明,就算今後真要向他托付終生也不是不可以呀!


    “所以,你是要我憑借自己在洛河中學的待遇,暗中收集遲建以及他嶽父當年貪汙納賄的各種證據?那然後呢?非雲煙暗想:這麽偷偷摸摸得,跟個賊似的,別到時候什麽事情沒做成,反而搞得自己像個間諜似的。你說這雨燕姐,真像個打入到敵人內部女間諜似的。


    “對,本來呢我是想你收集到證據以後直接交給我,讓我帶回去北京去,可是我現在想送你一個特殊的禮物——那就是,你自己去相關部門直接憑證據實名舉報。你想啊,你身上政治光環已經不少了,沒有什麽能幫你更進一步了,如果你再有一個舉報貪汙案的行為,將來進什麽清華、北大就隻是小菜一碟了。”畢雨燕見他眼光閃爍,有點徘徊,又有點憂鬱,於是再下一劑猛藥,“如果真有那麽一天,這世界上在沒有人能質疑你有沒有資格跟我在一起了,來自我家裏的反對就會偃旗息鼓的了。”


    “好,我幹了——”


    “非雲煙,你在想什麽呢?”一句話把非雲煙從回憶中驚醒了,他這才發現他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校長辦公室了,不由得心裏一驚:這山清水秀的地方自從那時候開始,他沒來一趟就心驚動魄一會,再也沒有了那種心馳神往、流連忘返的感受了,雨燕姐呀雨燕姐,為了你,我可真是受盡了冷風吹呀。


    “不好意思啊,遲校長,我突然發現自己有長時間沒到這兒來了,一時之間對這兒出現的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新東西感到好奇,看著看著,不覺就癡了。”其實這句話那絕對是真心話,隻是這個時候,雙方都沒有什麽誠意要好好說話,都當做應付的話聽了。


    “今天找你來呢,不是為了學生會或者文學社的那些對於你來說都已經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看到非雲煙見到自己時已經沒有了敬重的表情,遲建不由得就一股氣來:媽的,真是一個喂不飽的狼崽子,不把老子這些年對他的栽培放在心裏也就算了,還敢吃裏扒外跟別合著夥來對付我,讓老子逮著機會不扒你幾層皮才怪。也是這些年管的嚴了,不然弄死你都可以。


    一個人的情緒不管他涵養再高都無法完全地掩飾,非雲煙是聽出了他語言那些諷刺的意外,知道自己跟這個昔日的恩師已經到了隻差撕破臉的地步了,不過見到他還能如此地信口開河,不由得對他倒是產生了一點點的佩服:媽的,幹了那麽多年的壞事,他居然可以毫無心理負擔、道貌盎然地當了洛河中學校長這麽多年,即使麵對自自己弟子的背叛還能做到這樣的輕描淡寫、風輕雲淡,臉皮之厚可笑而知,實在是卑鄙無恥、下三濫的人群中一大厲害人物呀!


    “這兒有兩份文件,你需要看看,一個是好消息,一個是壞消息,你選擇先看哪個呢?”遲建是一個168左右、體重卻達到200多斤的胖子,一張又瘦又尖的臉,顴骨突出,留著典型中國男性八字胡子,搭上一副厚重味氣息特別濃厚眼睛,第一眼看出,絕對是個老實巴交而憨厚的長者。隻見他一手一份文件,不分先後地遞給了非雲煙,眼珠子轉了一轉之後,右手縮了回去,“我建議你最好還是先看看這份好消息的吧,對你有好處哦。”


    非雲煙一麵伸手接過那份文件,心想:這個時候還有什麽好消息呢?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一年一度的高中優秀學子保送北大的工作又開始。


    “按道理說,你學習成績一直全年級第一、社團活動也很活躍,你完全有這個資格從此前途一片光明的。就算要走民主道路讓全校師生投票選擇,以你如今在洛河中的威望,必然也會占有一個名額的,隻不過……”遲建頓了一下,一邊環顧了一下辦公室的周邊,完全確定沒有人之後,才說到:“隻不過康莊大道你不走,偏偏選擇荊棘叢生的泥巴小道,毛都還沒長全,就喜歡當救世主,當英雄,你可知道這世界上所有當英雄的都要首先委屈自己成就別人,別人才會可憐地分你一杯羹呀?你要知道,如果我不在推薦書上簽字,又或者我根本不提名你,你是根本沒有任何機會的。”


    非雲煙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他本來沒有什麽要跟誰死磕的想法,不想為了任何人得罪任何人,可是這一段時間收集證據以來,他發現那個整天滿口仁義道德高中校長居然在背地裏幹了那麽多壞事——難怪隻要有他女兒參加的比賽自己就從來沒贏過、就連自己當學生會主席也是他遲建收了非雲煙爸爸的黑錢之後暗箱操作的。從他知道這些事情的真相之後,非雲煙就知道他已經不可能跟這個無恥至極的人妥協了,不是為了對畢雨燕的承諾,也不是為了所謂的錦繡前程,而是為了自己的驕傲和心中那口永遠不服輸的氣——


    看到非雲煙陷入了沉默,臉色忽明忽暗的,遲建覺得自己的話打動了他,不由地暗暗得意:“所謂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年輕人嘛,哪有不犯錯的,犯了錯不可怕,隻有及時偃旗息鼓,回歸正途,大家夥還是可以接受、可以理解的嘛!我可以想你保證,如果你做出正確選擇,北大的報送名額必定有你,不會像當學生會主席那麽麻煩的!不會像當學生會主席那麽麻煩的!”他怕非雲煙不能完全明白他說什麽,特意把最後一句話重複了一遍。


    非雲煙聽出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那就是說,你他媽的之所以能當上學生會主席,全是老子看在你爸爸孝敬的那些錢的麵子上的,你小子這樣都不知道感恩戴德,還處處跟老子做對。現在,隻要你不再跟老子對著幹,老子就把這保送北大的這塊香餑餑免費送給你啦!


    非雲煙正伸手向另一份文件,可是遲建卻閃到一邊避開了非雲煙的手:“你還沒有做出決定呢,說出你的選擇。如果你的選擇是正確的,這另一份文件你就沒有繼續看下去的必要了。”


    “可是我真的是非常好奇另一份文件是什麽,也就是如果我沒能讓你如願,你打算如何對待我。”這時候的非雲煙心裏卻是暗自鄙視他:枉他也算是知識分子,原來不過也隻是一個弄權的人而已。他以為自己作為一校之長就能掌握全部的上升渠道呀,他根本就是老古董,不知道如今大學錄取尤其是那些名校都有自己額外的招生渠道,你不讓老子在這兒順順利利地進入北大,老子隻好更賣力幹到你們這一班貪汙犯立個大功,猜著你這老小子的棺材本鯉魚躍龍門了。這可是你逼的,隻可惜你到時候,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了!


    “你不一定要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呀!”顯然遲建是不打算輕易讓非雲煙知道自己的底牌。


    “虧你那麽有學問,好詞信手拈來就是一堆,怎麽就沒有好好地做人,好好地育人子弟,造福一方呢!”非雲煙覺得那另一份文件一定是一個大殺招,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能將自己置於死地呀,“如果我非要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撞南牆不回頭呢,你能奈我何?”


    遲建頓時一愣:“我還真沒想過你會拒絕!那好吧,隻好讓你看看我的殺手鐧樂了。”正當他剛要把那份文件遞給非雲煙,突然又縮了回去,“不應該這麽早看到的,不過有一件事倒是不煩讓你知道。”隻見遲建把那份文件放到桌子上,然後又迅速地將其重新拿起來,折了幾折,塞進自己的內衣口袋裏,還用手輕輕地拍了幾拍,然後打開他自己辦公桌的抽屜,從裏麵拿起了一份設計精美、小巧玲瓏的物件起來,向非雲煙搖了搖。然後讀了起來:


    “雲煙小弟,你好,自從高中畢業之後再也沒有見到你,常常會在夜不能寐的時候想起你,想起你口水鼻涕混雜的樣子,想起你不服輸的樣子,想起你忘我的正義感。有時候,思念太濃,恨不能立即再回到洛河中學那些有你陪伴的日子。不過想到不久你就會出現在你身旁,心裏才有些許安慰。兩年不會太長,我會一直等你來北大相聚,而雲煙你如果身邊有讓你滿意的異性的話,你完全不用顧念我,我知道孤軍奮戰的日子的痛苦的。不要完全的忘記我哦!”


    “遲建,你個老混蛋,你敢截留老子的私人信件!”這世界上有一種人能頃刻間叫你幾十年間的涵養付諸東流,非煙雲從馬建手裏狠狠地搶回了畢雨燕送給自己的賀卡之後,終於忍不住想揍那欠揍的一頓。


    “別急嘛,你好好看看那賀卡上寫得東西,你難道不能看出一些什麽東西嗎?”麵對非雲煙極強的反彈,遲建居然沒有勃然大怒,“你再把內容仔細看幾遍呀,你文學功底不會真差到這種地步了嗎?”


    “你就算讓我再看一千遍一萬遍,我也隻能看出雨燕姐——噢,畢雨燕對我的思念。”非雲煙一時不習慣在多少也算是個長輩麵前如此親昵地稱呼一個異性,變扭了老半天渾身的雞皮疙瘩才消失。


    “她說她會一直等你對吧!”


    “對呀!”


    “她還說要是你覺得孤獨,而身邊又有了好女孩的話就別等她了對吧?”


    “那當然是因為她愛我,愛到無法自拔的無私的地步了!”


    “錯了,雲煙,你完全沒有明白這些話中的意思麽?”遲建一副很是揪心的樣子,對此刻正暈頭暈腦的非雲煙表示出了無限地同情,“你這人,智商中等偏上,情傷卻低的可憐呀!你想啊,這世界上有哪一個真正愛著你的人願意跟別人分享自己的愛人。她那麽說,隻不過是安撫你,好叫你專心致誌地、死心塌地地為她的目的服務呀!”


    非雲煙,覺得遲建說的話不無道理,又仔細地把賀卡中的一些內容看了幾遍,果然,這其中真有這種可能,非雲煙一時覺得天旋地轉,自己怎麽都站不穩了“我隻是她的工具——我隻是她的工具——我隻是她的工具。”


    遲建好生得意:哼,殺招還沒有出來,就這麽個小伎倆就叫你不知所謂了,還想跟我鬥,心智如此不堅毅,還當什麽學生會主席、文學社主筆,要不是看在你老爸money的份上,老子早就撤了你了。


    非雲煙飛也似的朝洛河山山頂奔去,一時間不禁喧囂塵上,林子裏亂哄哄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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