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盤曲,山色卻俞深入俞迷人,當非雲煙滿頭大汗地爬到洛河山876米的頂峰已經筋疲力盡了。平時一心隻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他,越是喘氣越是冷靜了下來,不禁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隻見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沿著那天盤旋的鄉間小道蔓延開來,有紅如火的月季、映山紅,有甜如美人的春鵑——人工種植的那一排排不知名樹,說不算參天,但能給人一種安全感。那橫豎交錯的樹林深處大概還有什麽看不到的美吧,如若不然,怎麽會有一群接著一群的不知名的、知名的鳥兒在那兒安營紮寨,開枝散葉了……


    “大概這世間隻有此時的我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吧!”自從跟校長遲建撕破臉皮之後,非雲煙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就在剛才他想要預定清明節去北京的機票、火車票甚至隻是汽車票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所有證件都被凍結了,所有跟外界溝通的聯係方式都已經被人掐斷或者監視了,“不知道雨燕姐要是知道我現在的這個情況後,會不會向我要見她那樣急的火急火燎呢?”


    “她一定會的!”這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出現,頓時就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


    “誰?是誰在脫褲子放屁——多管閑事?”被嚇了一跳的非雲煙語無倫次,心想:我居然這麽粗心大意,這麽安靜的地方,有人走近我都沒有發現,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要取我的小命的話,那我不是要死翹翹得了。


    “哈哈——真是搞笑,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那個暫時還沒有出現在非雲煙的視線裏的聲音又是傳來,“放心吧,有我在這兒,天王老子也傷害不了你。”


    “你說脫褲子放屁是多此一舉,那多管閑事前麵是什麽?”非雲煙腦子急速轉動,快到自己都難以想象。


    “自然是狗拿耗子了——”那聲音短暫地嬉笑了一聲之後就戛然而止了,“好呀,拐彎抹角地罵我呀,待會兒有你的苦頭吃。”


    “切,我非雲煙吃的苦頭難道還不多嗎,還差你給的嗎?對了,你是什麽人,不像是洛河中學的學生。”終於,當非雲煙從自己顧影自憐得心慌意冷中走出來的時候,終於又恢複了他平時應有的沉穩,很快鎖定目標了。


    遠遠一看,原來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身穿初春皮夾,裏麵套著一身格子調的連衣裙,腳上則是深紅色的飛耐運動鞋,慢慢地朝非雲煙走去。可是等到距離不過百米的時候才發現,她最耐看的還是她那張任誰乍看都有上前捏上一把衝動的臉——圓圓的臉蛋、長長的鼻子,淡淡的柳葉眉、淺淺的雙葉皮,嫩嫩的臉蛋、巧巧的嘴唇。


    “我靠,老天爺竟然如此巧奪天工,居然能造出這樣的美人物,我要死了,我要死了!”非雲煙一向覺得自己在女人麵前能把握得住,你看他如此風流人物在美女如雲的洛河中學也隻一個畢雨燕的念想,其他的女人非雲煙不僅不放在心上,而且還是有多遠躲著多遠,“她要是我老婆的話,我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我真是你老婆哦!”那個姑娘仿佛會讀心術似的,非雲煙剛生出的念頭她就一清二楚了。


    “真的?你真是我老婆?不會吧!我今天才是第一次見到你呀?”非雲煙又驚又喜,剛要雀躍起來,很快卻又自慚形穢起來:我非雲煙雖然在洛河中學算個人物,可那都是人造的假象,有才華沒才華,要財力也不過剛溫飽,她這樣的美女怎麽會喜歡我這樣的臭小子呢?


    “不要自慚形穢嘛,你雖然人緣不是很好,但到底還不算人神共憤;你雖然調皮搗蛋髒亂雜,可是那也是腦袋瓜子靈活的表現;你雖然長得有點醜,可是離天下第一醜還遠得很哦!”那姑娘一邊不停地搖著腦袋,一邊朝非雲煙坐的地方擠了下來,“快,好老公,給你未來的漂亮媳婦挪個位子,不然她可要跟別的男人跑了哦!”


    非雲煙無奈了:難道我非某人真的是的上天垂青,天上接連掉了兩會餡餅,一個畢雨燕,一個這莫名其妙的姑娘。看來那老東西遲建說的恐怕是真的了。雨燕姐根本就不是喜歡我,她就是個騙子,老子他媽的無緣故無故被個娘們耍了——


    “那你可錯了,你心裏的那個畢雨燕可是真心喜歡你的,而且,我跟你保證,她將來一定也是你媳婦。”那個奇怪的姑娘一邊剝著從口袋拿出來的棒棒糖,遞給非雲煙之後,一邊向非雲煙身邊擠,弄得非雲煙不斷地後撤,“而且,就你這樣不解風情的腦袋、被動的性格,假如沒有異性主動找你,你恐怕非得孤獨終老、斷子絕孫不可了,老天是可憐你,才叫我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來找你。”


    “你既然知道我心裏想什麽,你能不能給我一些好的建議,讓我盡快地擺脫困境呀?”非雲煙見她真有當別人肚子裏蛔蟲的能耐,不由地鄭重起來,不再躲著了,而是正麵迎上去,希望能從她的眼裏、口裏看到一絲絲的希望,“難不成我真的能取兩個老婆嗎?”


    “你現在心理活動太激烈了,我隻能告訴你,對於你的人生,我們隻會在你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助你一把,其他的事,還是你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得自己走完。至於你心裏那點小曖昧嘛,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一定會是你老婆,那個畢雨燕也一定會是你老婆,但是你是不可能有那種二女共侍一夫的好運氣的。今天就到這兒,其實我是來找你索要欠債的哦,看你現在這麽狼狽於心不忍了,下次你一定要還我哦!”


    “姑娘,芳名幾何呀?”非雲煙要斯文起來一點都不用裝。


    “不能告訴你?”


    “為什麽呀?”


    “因為你對我不夠真誠!”那姑娘抱著吃定這小子的想法了。


    “該進的禮數我都敬了呀,我不覺得我很唐突或者荒唐呀!”非雲煙百思不得其解。


    “問題,就是出在你禮數太多了,以我對你的了解,你這個越是講求禮數的人你越是疏遠,你平時要是想認識個朋友會這麽問嗎?”那姑娘胸有成竹地說到。


    “那好,那就請姑娘留下個萬兒再走吧?”麵對古靈精怪的姑娘,不隻是非雲煙,天下所有的好漢都沒折。


    “記住了,本姑娘大名叫姚芊柔,走了啊——”


    “等一下,我還有事情要問你,等——啊喲!”非雲煙腦袋一痛,醒了過來,原來自己剛剛在一塊兩人長一人寬的巨石睡著了,一不小心摔了下來,就被驚醒了,“原來隻是一個夢呀,看來我非某人也——哎”。


    就在這個時候,非雲煙的手機響了,接著紅彤彤的夕陽餘輝一看,原來是老媽。非雲煙一想:老頭這時候恐怕已經知道我跟那個遲建鬧翻了,遲建那老東西自然已經把我已經知道他通過行賄的手段為自己的兒子某了一個所謂的學生會主席的職位了,怕我惱他不肯跟他回家了,隻好讓老媽來了!哎,我這對父母呀,隻會閑操蘿卜淡操心,把正統的學校教育看得比性命還重要,他們怎麽就不明白了,現在的正統學校根本就不教真東西了,隻會一天到晚地給你洗腦,再這麽鬧騰下去,哥們早晚要學那孫悟空反了他!


    “媽——我這就過來啦!”非雲煙不慌不忙地走下了山頭。沒有人煙之後的洛河山沉浸到夜色中,被一層層霧氣所籠罩的洛河山,不知是太靦腆,以至於不想讓人一下子就看透了它所有的美呢,還是也跟人間的某些蠅營狗苟一樣,不想讓別人看到那些攪得江湖上山雨欲來的謀劃呢?


    十幾天以後,始終無法聯係到畢雨燕的非雲煙似乎打算放棄了,可是等待他的厄運卻遠遠還沒有結束。這一天,他又被遲建請到那世外桃源般的校長辦公室裏,這次跟上次不同的是,辦公室旁邊的屋子裏居然坐著五個彪形大漢。。


    “非雲煙呀,跟你那北京的朋友取得聯係了嗎?”遲建一邊喝著他自己剛泡好的茶,一邊躺在沙發上,兩隻腳搭在一張幹淨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見非雲煙朝他走來,隨腳就踢了一把椅子給他,“坐,坐下來說!”


    非雲煙這個人呢,什麽都好,就是人太隨和了,即使要他跟他的殺父殺母的大仇人活在同一屋簷下,他也不會立刻把別人大卸八塊,而是先給別人分辨的機會,等到別人給不出能令自己滿意的答案的時候,他不隻會把你大卸八塊,就連你家的蒼蠅、蚊蟲、螞蟻都逃不了淩遲1000刀的命運。所以這個時候的非雲煙沒有拒絕遲建踢過來的椅子,隻不過從口袋裏掏出了一袋衛生紙,很隨意的抽出一張,然後再被遲建踢到過的地方使勁地擦了擦,然後還彎下腰來又吹了一陣子,才不慌不忙地坐了下去。


    “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多將就,這房子裏連空氣中都有灰塵,有種你先把它淨化了再呼吸呀?”遲建一臉的不屑。


    “這世界上髒的東西太多,我呢,隻介意那些能被肉眼看到的最肮髒的東西!”非雲煙這人本來不太愛說話,可是有例外的情況——那就是遇到特別討厭、憎恨的人與物的時候,平時一句話都沒有的他能句句都讓你堵得慌,偏偏有拿他無可奈何——哪個人不是恨得牙癢癢的?


    “圖個口舌之利對你沒有好處的,非雲煙!”事發之前,遲建見到非雲煙的時候都會特別親切地喊他“雲煙,雲煙!”現如今終於又回到“非雲煙”這個程度了,可知這世上有太多的東西一直都是在“不進則退”中,人的感情也不例外:你這個龜兒子,養不熟的白眼狼,忘恩負義的小畜生,別人的學生會主席老子向來不收幾十萬也收百八十萬,你那跑運輸的老子我隻是收了他幾萬塊錢就把學生會主席賣給了你,結果你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勾結外人來造老子的反。弄出人命這種事老子做不出來,但是讓你生不如死,還是信手拈來的。


    “有一件事情,本來是小菜一碟的事,不值一提,但是看到你現在這麽受上頭青睞,要是不告訴你呢就是不尊重你,要是不跟你商量,顯然是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遲建聞了聞一下茶香,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又喝上合上了蓋子,很隨意地放在桌子上之後,拿起一份紅頭文件朝非雲煙遞過去了。


    “這就是你口口聲聲所說的最後的殺手鐧嗎?”非雲煙有點不屑又有點好奇地接了過來,一看。


    “經查,洛河中學學生會文化部部長戰龍、體育部部長鵬輝兩人長期性騷擾洛河中學的女學生,收到檢舉並已查證核實。本來應該移交派出所等司法機關嚴懲,但念起初犯,悔罪態度也良好,經過校黨委紀律監察委員會的研究決定,撤銷他們在學生會一切職務並開除學籍,由其父母領回家教育。簽字人:校長遲建。2010年7月4日。”


    “我可告訴你,這還不是我的殺手鐧哦!”遲建很滿意地看到了非雲煙臉上溜出的又驚又恐的表情:媽的,老子這回不治得地口吐鮮血三千丈就跟你姓。


    “可是,以我對他們的了解,他們根本不是這種人,你這完全是栽贓陷害!”非雲煙氣的手都顫抖了,眼睛裏都快冒出火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要朝遲建的方向撲過去,就有五個彪形大漢衝了進來擋在了遲建跟非雲煙之間。


    “好漢不吃眼前虧,媽的,你狗日的遲建總不會天天帶著保鏢吧,總有你落單的時候,那時候要揍你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現在更重要的事,是看看這件事還能不能挽回、能不能爭取。早知道那天直接把那姓徐的弄死得了,現在被他出賣,真是氣死人了!”當非雲煙終於將自己控製住了時候,腦袋也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清醒些了。


    “你說戰龍和鵬輝性侵了洛河中學女生,到底性侵了誰呀?”非雲煙一本正經地問道。


    “無可奉告,隻要這兩個小混蛋還在洛河中學的話,每一個女生都可能成為受害者,而且你身為他們的老大,需要避嫌,我又充分的理由懷疑如果告訴你舉報人的詳情的話會遭到你的打擊報複。”遲建滿不在乎地說到,一邊還在用叫在辦公桌上蹬了幾下好讓自己正躺著的搖椅晃起來,完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那你有什麽能令人信服的證據嗎?”此時的非雲煙實在是克製得太痛苦,牙齒咬得蹦蹦響,嘴唇上已滿是鮮血。


    “也許有吧,不過那些東西根本不重要,我的話就是證據!”看到遲建不停地克製壓抑自己,遲建很是享受,“連他們自己都認命了,你幹嘛狗拿耗子——短管閑事呢?”


    果然,那張開除通知書上有著兩個大大的簽名,非雲煙就納悶了:為什麽他們自己都放棄了呢,一定是因為受到了什麽要挾,那就跟那個姓徐的有關了。可是光憑他一麵之詞誰也無法做出立刻開除他們的決定呀,難道這老遲建手裏有什麽能讓戰龍、鵬輝他們一點抗辯的勇氣都沒有了的東西嗎?會不會就是他口口聲聲所說的那什麽“大殺招”呢?


    “你都已經開除了他們了,何必多此一舉還要告訴我呢?”一時間很多問題縈上心頭,多得非雲煙都沒有時間憤怒了,反而垂頭喪氣地沒了主意,隻是知道他遲建之所以如此地“多此一舉”完全是為了打擊自己。


    “今天就是為了免費給你上一課,告訴你什麽是權力,什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已。知道你無欲則剛,誘惑不了你,那就隻好滿足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下賤品格了。”遲建這時候沒什麽得意心情,反而是一本證地說,“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子,跑都還不穩,就像學人家飛,學人家造反。你有本事再去舉報、再去告呀,你看看你現在還能不能翻出我手心!實話告訴你,要不是由於中央本來就有你的信息,不能讓你忽然消失滅跡了,老子早就弄死你了,誰他媽的有那麽多多餘的時間陪你玩!你這要記住一句話就行了,我就是權力,絕對的權力,在這兒,在洛河鎮,在洛河中學,要想混的好,先把老子伺候好吧!”


    那天下午,天氣本來是風和日麗的,可是突然遭遇西伯利亞寒流,整個洛河鎮都冷了下來,狂風暴雨更是一陣接著一陣,突然遠方出現了個人眼:一個穿著羽絨服的少女由遠而近,由模糊變清楚地出現在正百無聊奈的依靠在自己家窗口前的非煙雲眼裏,不覺得脫口而出:“她要是雨燕姐該多好!”可是在他靈魂的某個地方卻隱隱地希望,要是那個善解人意地姚芊柔就更好了。此刻他之所以如此思念這兩個女孩,是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洛河中學中的那些以前嘰嘰喳喳地圍繞在自己身邊的那些女生們已經開始有意無意地躲著自己了,就算那些還沒有像對待瘟神一樣對待自己的那些男生一遇到自己也開始在背後指指點點了。


    “雲煙,好久沒見了,你過得好嗎?”老天似乎有意要安慰此時此刻一蹶不振的非雲煙,那個影子竟然真是畢雨燕,“誰人居然可以這麽厲害,把我們向來是銅牆鐵壁、刀槍不入的非雲煙弄得這麽狼狽、這麽垂頭喪氣呀?”


    “雨燕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還擔心你們高層是不是又有什麽權力重新洗牌的舉動,為什麽最近一段時間完全感受不到你們高層要大力整頓的想法。反而那些惡人不但是氣焰囂張,甚至是變本加厲,再沒有你的消息我可真要懷疑你是什麽地方冒出來的間諜,賺我信任,害我自毀前程了。”


    “嗬嗬,要怪就怪姐太理想化了,以為關古蓮一上台就會立刻整頓吏治,誰料就一個一切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建設和諧社會不折騰並且堅持社會正能量這樣的口號一經提出,連關古蓮自己都不好再深究那些陳年往事了,反而給地方政府更大的自主權。而你們洛河所在的省份廣北省新上任的生長李國權,正是十幾年前我父親畢華拾案的洛河鎮鎮長。他這些年發展經濟很是有一套,居然讓洛河市經濟增長率連續三年位居廣北省第一位。在這種大思潮、大背景之下,十幾年前毫無事實根據的空穴來風自然是傷不了他的一根毫毛。”畢雨燕一邊收起已經幹涸了的雨傘,一邊接過非雲煙遞過來的飲料。


    “剛剛溫了一下,小心有點燙。”非雲煙其實根本不懂中國的政治,他也不關心政治,所以畢雨燕剛才所說的那些他大概是一句也沒放進心裏去,但是又不能表現出冷漠來,隻好隨口溫了一句:“功是功,過是過,怎麽能功過相抵呢。雖然說瑕不掩瑜,小過小非自然不能矯枉過正,但是貪汙受賄、陷害忠良、更是逼死了人,這些傷天害理的罪行若不追究的話,跟怙惡不悛有什麽不同。這個關古蓮呀,我看很一般,難道為達目的就真的可以不擇手段的嗎?”其實呢,這些道理根本不是他這種隻喜歡狐朋狗友、江湖義氣的書生所能完全參透的,隻不過最近因為在學校裏的表現實在太差,連父親都知到他幹了什麽越軌的事了。閑暇時間都被父親鎖在家裏讀那些“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書籍,如此才能偶爾掉掉書袋而已。而就本質來說,他非雲煙非大爺可不是喜歡那些所謂的“忠孝節義”的人。


    “我靠,想不到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一定看了不少政治方麵的書了吧?”畢雨燕很是驚喜地為非雲煙梳理了一下頭發,才發現,一年不見,她的小雲煙居然又長高了不少。


    “那是呀,讀哪個《春秋》讀到我早已不知道什麽是春秋了,讀《史記》讀到我恨不得要將世界上所有的君王都閹割了;讀《二十四史》讀到我從此不愁沒有手紙;讀馬哲讀到我以後再也不敢跟人家理論你——因為不能你這麽說,他都能把你繞的一愣一愣的;讀《君主論》讀到我在家裏整天疑神疑鬼,怕老爹老娘會害我——”


    “哎呀,行了,知道你受委屈了,哈哈——哈哈——有趣”這時候的非雲煙完全放飛了自我,要不是畢雨燕實在看不下去他如此糟蹋那些政治書籍,地球上可能就不可能有沒有得罪過他的人了,“看來你現在對什麽先哲之類的人物充滿了不屑呀?你能告訴我為什麽,畢竟曾經的你也是一個讀書讀得小有成就了呀,現在怎麽會有那麽大的怨氣?”


    “算了,我這點小變化實在是不值得大書特書,你還是想想咱們的案子該怎麽辦,我都把相關的資料遞上去了,現在才停下來假裝毫不知情是沒有人會信的。所以我已經不可避免將成為這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而你作為畢華拾的親生女兒,你的一舉一動那些人是不可能放過的——咱兩都有危險了。”非雲煙分析得頭頭是道,連畢雨燕都無法反駁。


    “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北京吧,我有途徑根本不需要身份證就可以乘坐公共交通工具離開廣北省去北京。至於生計問題嘛,你不用擔心,當年我父親還是給我留下了一筆不菲的遺產的。”畢雨燕建議到,但是很快臉就紅的火熱火熱,不隻是因為提出私奔的想法對一個大家閨秀是那麽的不可思議,更因為她所提議的對象弄不好就會變成誘拐人口了。


    “與其今天忍這個,明天忍那個,還不如反了,從那些言不由衷、言行不一的偽君子的戕害下逃走,從那些隻顧養育自己行屍走肉的去殼、卻從來不管自己靈魂是否自由的家庭中逃走,從那些怙惡不悛、隻顧目的、不擇手段的劊子手的屠刀之下逃走。我跟你走,雨燕姐。”


    畢雨燕都沒想到,這個口口聲聲地主張“逃走”的小屁孩曾幾何時還是一個在父母淫威之下戰戰兢兢的少年,還是一個逆來順受、對所有給了他的東西無分別地全部接受的庸庸碌碌的學生:“我對他的愛情有這麽大的影響力嗎?”


    “不過,雨燕姐,我非雲煙這個人,雖然無能,但還不至於需要靠一個女人養活。我首先會想方設法從我的父母那兒弄點錢,如果他們實在是不願意給的話,我也不怕,我有一健康健全的身軀,還有一個全天下最聰明的腦袋之一,到哪兒都不會餓死的——實在要是他們非要逼得老子無路可走的話,就算是要去搶銀行那又如何?”看過此時那稚嫩的臉上露出的堅決,沒有人會懷疑這一點的。


    畢雨燕的心底不由得一個悸動——如果要說從前自己對他感情更像是個大姐姐對弟弟的愛護,而現在她發現——越來不自不覺中那個自己牽掛的少年已經變成了足以讓自己悸動的漢子了:“隨你吧,不過可不要強撐著,實在需要幫助的時候可要開口哦,姐就在你身邊哦!”


    “好的,美人芭蕉震撼樹,少年徒手蒸坤龍呀!你先等等,等我忙完最後一件事,咱們就離開這個鬼地方,越遠越好而且永遠不會再回來。”非雲煙向畢雨燕揮了揮手,打著一把紅的發豔的小三一點猶豫都沒有衝進了雨中。


    “你這個小畜生,你到要幹什麽,就算報送北大報送不了,以你的學習成績考進去一點問題也沒有啊,也不至於鬧成這個地步——被學校開除了呀!”三天之後,整個洛河鎮都被震驚了,因為那個聞名遐邇的非煙雲同學因為跟戰龍、鵬輝這兩人一起多次性騷擾女同學,而且屢教不改,最後被洛河中學本著“德才兼備、以德為先”的原則大義滅親,先是開除出學生會,再開除團委,最後直接開除出洛河中學。這消息自然是紙裏包不住火,終於也被非煙雲父母知道了。


    “我就是要逼著他們開除我呀!因為我早就不想繼續讀書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反而身為但是的非雲煙風輕雲淡、看得很開。


    “那也不可能是性騷人,你這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你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了解,在男女問題上是不可能犯錯的。”非煙雲的媽媽首次見到自己的丈夫如此地吼非煙雲,也不晉一愣,插了句話。


    “我告訴你們呀,如果不是以這個名義,換成其他的話,你們兒子就不隻是被開除那麽簡單了,搞不好還要坐牢殺頭的哦?”非雲煙對著母親假裝虛張聲勢起來,弄得母親一時緊張兮兮的。


    “我們錯了,真的是我們錯了,這些年隻注意做生意,看你學習成績還可以,就沒怎麽管你,沒想到你每天要讀那麽多的書還有時間到外麵結識一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現在弄得你自己一身糟了吧!”非煙雲的母親雖然不是什麽名門望族的千金小姐,可也是一個本科學曆的讀書人,很多事情她沒遇見過,所以就很想當然地覺得,一定的確是非煙雲幹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才會鬧得學校大動幹戈,而自己非煙雲一向又是個乖寶寶,自身不會有問題,就一定是那些非煙雲在社會認識的三教九流的人帶壞了他。


    “媽,知道嗎?長這麽大以來,我就覺得今天才是我最高興的一天!”非煙雲撲進母親的懷裏,弄得老媽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兒子的前程你就交還給你兒子自己做主吧,一定會比禁錮在那圈養人畜的地方好得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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