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福家訓四:掌握自己的命運


    聖誕節一過, 現在每天的早餐就是一場噩夢,源於聖誕假期麗塔·斯基特那隻恐怕要興奮得快要爆炸的花哨羽毛筆, 得承認比起永遠老套的三角戀,經過一個聖誕假期, 終於發展到四角戀甚至多角戀更能吸引讀者的眼球,尤其卷進來的那個重要人物還是威克多爾·克魯姆,魁地奇世界級球星,三強爭霸賽的勇士之一!


    看著再一次雪片一樣的信件掉在桌子上,德拉科隨手變出來一個大鐵箱子,然後魔杖一揮所有桌麵上的信件,管他誰寫的, 統統掃到箱子裏, 然後冷著臉的斯萊特林王子當著全體正在吃早飯的師生的麵,一個[火焰熊熊]就甩過去了。


    德拉科在重新入座前,冰冷的視線掃向整個大廳,看到了好些張神色不太好看的女孩子們的臉, 甚至看到了阿斯托利亞極力掩飾的失望神情, 心中唾棄!因為他聖誕舞會上意外地邀請了格林格拉斯作舞伴,最近兩周,有些時尚雜誌還有什麽娛樂周刊之類的,就非常熱衷討論關於馬爾福與格林格拉斯兩大家族的某種關乎未來深切聯係的可能性。


    不要以為他不知道是誰在後麵推波助瀾,不要以為他能允許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讓一個腦子空空,除了家族名聲就一無是處的花瓶——還是個帶斑點的花瓶——進入馬爾福莊園成為馬爾福家族未來的女主人, 他們美夢做的太大了吧,格林格拉斯,他們永遠也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哈利彎腰把剛剛掉到自己腳邊上遺漏掉的一封粉紅色皮的信封撿起來,也漂浮進那個鐵箱,讓什麽禮儀和姿態見鬼去吧!他們早就該這麽做,而不是像以前一樣還假惺惺的紳士般地把信件收好,回到寢室才完全扔進壁爐裏——他現在隻接海德薇的信件和包裹。


    赫敏在完全被震懾住的寂靜的大廳中,忽然魔杖一揮,她麵前的信件好像龍卷風一樣轉到那個鐵箱子裏,甚至赫敏不介意再添一把吞噬一切的黑色魔法火焰——昨天有人在信裏夾帶了未經稀釋的巴波塊莖的膿水,把她的克魯克山前爪給灼傷了,現在還躺在醫療室,拉文克勞的公主殿下從昨天起就已經是十尺之內無人區,小鷹們大氣都不敢喘,更別提那些嫉妒了。赫敏隨即抱著她的揚著下巴高傲地走出去了。


    隨後,吃早飯的禮堂大廳變得十分安靜,過了一會兒,哈利有點受不住大廳裏壓抑的氣氛,低聲跟德拉科說了一句也轉身出去了。不過他在大廳之外碰到了克魯姆。


    哈利一看到他,就滿心矛盾,全剩糾結。


    “哈利·波特,我能叫你哈利嗎?我想與你談談。”克魯姆操著一口濃重保加利亞口音的英語,他背著書包也往圖書館走,好像他們一路似的,但是哈利知道他可能是故意等在這裏製造巧遇——因為報紙上似乎建議他們兩個應該決鬥。


    哈利直接站住腳,麵向他,“什麽事?直說吧。”決鬥又怎樣,他會怕他啊?


    “你——你跟赫米恩……你是她男朋友麽?”


    “我比作她的男朋友更親密!她比作我女朋友更重要!”哈利小黑貓後背的毛警覺地豎起來,防備地看著克魯姆,就算赫敏不是他女朋友,也不代表他就會喜歡看到赫敏被什麽亂七八糟的人拐跑。“她就像我的姐妹,她最聰明,最善良,最漂亮,她值得最好的!”小黑貓豎起耳朵、弓起身子,亮出小尖牙,成全麵攻擊狀態——嘁!就好像他稀罕要他的簽名,稀罕跟他交換日記似的!


    克魯姆卻在這樣的挑釁下,第一次沒有對哈利擺出他那張萬年陰沉的臉,事實上,他還笑了,讓那張粗獷的臉顯得柔和一點了。克魯姆握住拳頭敲了敲自己的胸膛,然後伸出大拇指又指胸口,用他那並不純正的英語認真宣示,“我,就是最好的!”


    哈利狠狠瞪了克魯姆一眼,胡說,德拉科才是最好的!可這樣一來,那天糾結的事情似乎又繞回了起點,小黑貓很鬱悶的甩甩頭,強迫自己不要想,然後大步走向圖書館走。


    不管克魯姆是什麽身份,赫敏的追求者,還是巨星偶像,在三強爭霸賽上,他都是霍格沃茲的對手,起碼不能讓他把霍格沃茲的勇士比下去。哈利心急啊,有一次他和赫敏趁著上下課的空檔,在黑湖邊的草地上匆匆交換讀書筆記的時候,哈利親眼看到克魯姆隻穿了遊泳短褲,站在德姆斯特朗的大黑船的船舷上往黑湖裏麵跳呢。


    哈利不管赫敏是驚訝現在才二月份的寒冷天氣,還是驚訝於我們的體育明星那身健美勻稱的肌肉,但哈利知道,克魯姆肯定也猜出金蛋的秘密了,他一定是在水中開始練習了,反觀霍格沃茲的勇士,他們的王子殿下,還在一天天泡在圖書館或者寢室裏的工作間,或者魔藥辦公室,德拉科甚至沒有哪怕在浴缸裏稍微練習一下!


    哈利擔心德拉科,他們到現在也不知道霍格沃茲的契約權限到底靠不靠譜,那個什麽命令權力之類的真的存在麽?就算哈利曾經以為是德拉科那樣說了,火焰杯才吐出他的名字,可是第一場比賽結束後,他用腳趾頭也敢肯定,火焰杯選德拉科是因為他就是最合適的,再說,就算有契約力量,那也不見得會對人魚這種高智商魔法生物起作用,德拉科總不能一根筋的摸黑走到底。可惜,每次哈利焦急地提起話題的時候,德拉科的臉色似乎比他更不好,說不上三句之後,不是把自己關在工作間,就是掉頭就去圖書館。


    德拉科自有主意。


    鰓囊草,之前看似確實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可是不夠快——誰知道水底下會不會有什麽其它的阻礙生物,比如格林迪洛,人魚其實也不是什麽友善的生物,那些都會耽誤時間的,同時,德拉科,盡管他是契約人的身份,但也絕對不會把這樣重要的大事托付命令給人魚還是什麽巨型烏賊去幫他完成——馬爾福自己掌握命運!


    所以綜上所述,在第二項比賽的前一個晚上,在哈利莫名被一隻二年級小蛇帶口信要他立刻去蛇王地窖卻沒有解釋任何緣由的時候,德拉科從兜裏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好像玻璃球一樣的東西。


    “斯內普教授要我去幹嘛?”哈利收拾起自己鋪開的一大片參考書目,臉色一片茫然又緊張,“我發誓我最近什麽也沒幹,我甚至每次去有求必應室找雙胞胎做焰火都是披著隱形衣到門口,自從新年那天不幸燒著了校長的袍子被下了禁令之後……這是什麽?”哈利接過德拉科遞給他的粉色小球,捏捏那玩藝,軟軟的,表麵像個海藻膠萃取物或者什麽的,裏麵大約像魔藥。


    “止痛劑,便於你屁股挨板子的時候不會很痛。”


    “什麽?”


    “吞下去,不要嚼。”


    哈利疑惑的看看那玩藝,一把扔嘴裏,險些卡住,德拉科幫他又捶又跳的才好不容易噎下去,哈利辛苦的喘了一口氣,“德拉科,你不願意說這是什麽東西沒關係,可你下回能把這東西做小一點麽?”


    “沒有下次了,快去吧,院長可不喜歡等人!”德拉科目送哈利三跳兩跳的走到休息室門口的台階,然後消失在門口,未知的危險在等著他,而他會盡最大的努力。


    他最心愛的寶貝。


    ****


    第二場比賽,裁判團有了一點小小的變化,巴蒂·克勞奇先生病了,所以是珀西·韋斯萊以助理的身份代替他前來當評委,盧多·巴格曼還是解說員。但是這點小小的變化沒什麽人注意,大家都在盯著比賽。德拉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卻忍不住蹙眉,上一世巴蒂·克勞奇也是這樣,先稱病,後來不去上班,再到後來又出更不好的新聞,遇害還是發瘋什麽的——他記不太清了,反正結局是黑魔王複活了,與他的兒子有關。


    雖然這次並沒什麽人暗中給火焰杯做手腳,哈利身上也沒發生什麽古怪事件,可現在看來,是他放心得太早,事情兜兜轉轉的又有轉回來的跡象。好吧,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德拉科壓下煩躁,轉身站定在選手位置上,如果事情真的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開始朝壞的方向變化了,那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證哈利安安分分地待在城堡裏,時時刻刻在他眼皮底下。巴蒂·克勞奇這件事,稍後寫信再探探他爸爸的口風。


    其實第二場比賽真遠不如上一場比賽那麽精彩,因為比賽將在水下進行,觀眾將在湖邊整整等一個小時什麽也看不到,而對大多數人來說,誰也不想跳進二月份冰冷的湖水,盡管那下麵預示著勇士的能力、技巧和智慧的比拚,盡管還有更引人注目的那些所謂的‘勇士們被奪走的心愛寶貝’——拜那些報道所賜,在勇士出發之前,觀眾席上已經開始有騷動的,因為大家似乎都注意到赫敏和哈利沒有出現。


    隨著一聲哨響,芙蓉和克魯姆都以或矯健或輕盈的方式跳入水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可是霍格沃茲的勇士似乎沒有下水的意思,事實上,德拉科用魔杖召喚來的自己的火弩箭,高高的飛在黑湖上麵。好吧,大夥對於還能看到勇士的身影表示出興奮和好奇,可是畢竟王子殿下的寶貝在水裏而不是空氣中,對麽?


    隻有一個小時,否則他會永遠失去它。


    德拉科在距離湖麵上方很高的地方飛行,然後伸出魔杖探索,並且隨著某種大家看不明白的軌跡在逡巡,但是能感覺到他們的王子殿下在一個很大的範圍內不斷縮小自己尋找的某個點,因為隨著他逡巡的廣度在縮小,他的高度也在不斷的下調,在下調中縮小,遠遠的望過去,像一隻遵循軌跡的蜜蜂……一刻鍾過去了,德拉科還高高的懸在黑湖的上方。


    在第二十一分鍾的時候,德拉科在湖麵上停下來,站定了一個點。這個時候,岸邊所有的人似乎都明白了,德拉科·馬爾福心愛的珍寶就應該在他腳下的那點湖水深處——他找到了!


    盡管這個時候德拉科的身體還沒有沾水的意思,可是湖邊的觀眾全都開始叫起好來。


    是的,德拉科找到了,找到了那粒吞進哈利肚子裏的‘月神指引’,明確的方位,大致的深度,就在他眼前。德拉科為自己加了兩道避水咒,然後驟然升高,手中的魔杖劃了一個複雜的手勢淩厲一劈。


    湖水在翻滾,不斷地翻滾,水花一層疊著一層的往兩旁湧,就好像有個什麽無形的天神忽然降臨,讓所有卑微的存在都要避之不及地讓開一條道路一般。


    “哦,天哪!他好像摩西分開紅海!”一個麻瓜出身的女孩大聲驚歎。


    雖然很多巫師可能不知道聖經裏的故事,可並不代表他們看不到眼前的事實。黑湖的湖水被一直無形的寶劍劈開了,即使在這個學校生活了這麽長時間,這也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湖水下麵的情況。在很深很深,起碼有一個天文樓塔樓那麽高的深度下,竟然出現了一個村莊,大概是人魚的村莊,在這樣簡直就是翻天覆地,狂風暴雨般的折騰下,那個村莊依然安詳地存在於水下,沒有受到絲毫幹擾,不過,人魚們似乎對直接看到天空的這一幕嚇倒了,原本在中央大聲唱歌的人魚紛紛害羞地躲向兩側。


    村莊的一側佇立著一排粗糙的石像,人魚的石像,三個人質就被困在那裏,熟睡。


    在看到哈利的那一刻,德拉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蠢,鄧不利多怎麽會讓他的黃金男孩死於一場道具意外呢?他們當然會完好的被保護起來,就算勇士們失敗,人質的安危也不會出問題的。


    德拉科看著哈利,筆直地衝著那個方向伸出魔杖,忽然一個縱身,好像化身曾經的那支金箭,直直突破最後一層覆蓋的湖水表麵,衝入水底——霍格沃茲的勇士終於在這一刻入水了。觀眾所不知道的是,作為契約者也許德拉科可以翻開湖水,但同時他也不能傷害任何常駐學校的魔法生物,他的職責是保護他們,保護他們不受到外來侵害,哪怕是來源於自己的‘侵害’。


    用魔咒切斷了哈利手腳上綁著的水藻,德拉科抱著他,反身用了同樣的方法突破了湖底水域,重返空中,整個過程神行霹靂,德拉科甚至沒有對自己弄一個哪怕泡頭咒的保護。然後,就在強大漂浮咒的作用下,他們每上升一點,他們腳下的湖水就合攏一層,直到他們完全脫離水域,腳下身後的湖水盡數恢複,平整如鏡。


    抱著哈利的德拉科隻能選擇側坐在火弩箭上,他用魔杖弄了個定向指引,把他和哈利最終穩穩拉回岸邊。


    當德拉科雙腳踩在岸邊的陸地上的時候,哈利才緩緩從深度催眠中醒過來。第一眼看到了德拉科,哈利眨眨眼睛,明顯睡糊塗了,打量德拉科的表情很困惑,尤其當他看到那邊已經陷入瘋狂的霍格沃茲拉拉隊們,真切地聽到了震耳欲聾的、仿佛同學們叫破了喉嚨的歡呼聲和巨大嘈雜的盧多·巴格曼激動大吼的大嗓門。


    可是——


    “你完成了?”


    “是的。”


    “一個小時之內?”


    “沒錯,事實是——”德拉科看了一眼比賽的大鍾,“三十七分鍾。”


    哈利抱著德拉科的脖子,好像更困惑了,“德拉科,你為什麽身上沒有濕?”


    終於走到了醫療帳篷,德拉科笑了,“因為我知道教授熬的這撥強力感冒預防劑的味道有多麽可怕!”


    哈利還沒完全清醒,就忽然覺得自己被拎起來了,龐弗雷夫人拿了好大一張厚羊毛毯把他像捆木乃伊那樣裹起來,還不由分說地灌了整整一杯熱辣辣的藥水,喝下去後就耳朵冒煙的防感冒劑。


    “魁地奇——然後居然把火龍也搞來了——二月份跳進冰冷的湖裏——他們就這麽嫌壽命長麽——”龐弗雷夫人的臉色相當難看,“馬爾福先生,你也要喝!”


    “可是龐弗雷夫人,你看我——”


    “你是自己喝,還是我給你灌下去!”龐弗雷夫人掐著腰,在這個醫療帳篷之內她就是梅林!


    德拉科也被強製灌下了嗆人的防感冒劑,弄得耳朵直冒煙,確實有點滑稽,可他看著哈利裹著毯子,頂著小刺蝟頭,一身狼狽相居然還有心情嘲笑自己,德拉科又結結實實地大力捏了一把他的臉,直到他的綠眼睛寶貝開口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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