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萊特林行為守則五十四: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們不接受‘如果……’


    德拉科沒在醫療帳篷裏停留太久就出去等比賽結果,等哈利也換好了幹爽的衣服出來之後, 比賽結束時間到了。


    芙蓉是第二個上岸的,克魯姆緊隨其後——德拉科說不上他們兩個誰更先, 顯然比起克魯姆抱著赫敏的輕巧,芙蓉拖著塞德裏克就顯得過分吃力了,評委在打分之前,鄧不利多把德拉科也叫過去了,另外兩位勇士的參賽手段他們已經通過與人魚族長的對話弄明白了,到底誰先誰後也明白了。可是德拉科,第一名也得有個說法吧, 他用的什麽手段大家都沒猜出來。


    “哈利吞了‘月神指引’, 這樣我就能很容易在水麵上就找到他了,後麵我用了改良的避水咒——恕我不能詳解,家族隱私及個人專利。”


    鄧不利多半月眼睛下俏皮的眨眨眼,為了那個什麽‘個人專利’, “謝謝, 馬爾福先生,很完美周詳的計劃,非常輕巧的手段——”


    “我反對,”卡卡洛夫很粗魯的打斷了鄧不利多的話,“你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心愛的寶貝’就是哈利·波特,真的沒有人事先對你透露比賽項目——”


    “哦,不。”德拉科舉手亮出了自己的手鐲, 還有手指上那四枚都很有曆史意義的古老指環,“事實上,我把所有我心愛之物都在‘月神指引’中浸泡過整整二十四小時,哈利不是唯一的,不過研究怎麽讓‘月神指引’既會起作用又不會灼傷他的胃,我整整試驗了五個星期,才找到方法——黑螺藤藻。”德拉科對自己的校長說出答案。


    鄧不利多愉快的笑了,他拍拍手,“好吧,一切都清楚了,那麽我們可以討論得分了。”


    德拉科微笑著退出評委帳篷,心裏越發看不起卡卡洛夫,膽小鬼也就罷了,輸陣又輸人啊!


    哈利作為一個閑人,在醫療帳篷進進出出,無所事事,卻忽然注意到一個問題——


    克魯姆把他自己的毯子罩在了赫敏的身上,還很緊張地給她施保溫咒;


    塞德裏克不顧自己一身濕,給芙蓉重新綰了頭發別好發夾,


    哈利眨巴眨巴眼睛,靠著帷幔萬分愉快,還好德拉科總算這次沒有重色輕友,如果他的心愛寶貝是那隻美杜沙,他就跟他絕交!


    第二場比賽的最後結果,德拉科還是遙遙領先。


    芙蓉聰明的選用了鰓囊草,比把自己變成鯊魚頭的克魯姆先一步到達人質解救區,以微弱之差坐穩了第二名,但總分,她和克魯姆持平了——這一點讓德拉科挺意外的,上一世芙蓉在這關慘敗,她的妹妹還是最後哈利給傻乎乎的帶上來的,把自己累得像頭騾子!


    完美解決了第二關,第三關又遙遙無期的到期末考試結束後,所以小小狂歡一下總是好的,德拉科回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時候,結果又看了眾位高興卻又有點沒精打采的樣子。


    這次又怎麽了?


    德拉科記得臨出發的時候,布雷斯還信心滿滿的拎出一大壺潤喉薄荷糖漿,足夠斯萊特林全院喝的,還聲稱‘吃一塹長一智’。


    結果,德拉科一提薄荷糖漿,花花公子的臉色就特別不好看,“別提了,德拉科!湖邊的風那個涼啊……從一開始到最後我們在外麵晾了快三個小時,快凍僵了,如果再喝清涼薄荷下去——阿嚏!那就是裏外透涼風。”


    但薄荷汁還不是讓布雷斯臉色難看的最終理由,真正讓他氣憤的是,“那個盧多·巴格曼——該死的,他也太有先見之明了吧!我聽他對卡卡洛夫說,他今天隨身帶的是火焰威士忌!”


    ****


    第二場比賽結束,所以照例的麗塔·斯基特的係列八卦報道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預言家日報上的新聞,關於三強爭霸賽的第二場,她還算如實的寫下了經過,但言語之間非常聳動的對德拉科‘摩西分海’的那一幕著重筆墨,並且用了‘仿佛操控了黑湖’那樣很容易引發人聯想的暗示,尤其對於那些一直聽聞並懷疑霍格沃茲的契約、薩拉查·斯萊特林傳承這類說法存在的人來說。


    關於哈利·波特成為德拉科·馬爾福‘心愛的寶貝’這一點,麗塔倒是沒有什麽著墨,他們兩人是公認的好友,所以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德拉科倒是相信如果關於‘心愛的寶貝’是任何一個女孩子的話,麗塔·斯基特那張嘴一準兒能把天說塌下來!


    德拉科這邊沒事,不代表赫敏那邊也沒事,事實上,麗塔·斯基特似乎把所有的八卦熱情都砸在了那一對兒身上,中間還拉了哈利作墊背!


    霍格莫德周末的時候,在三把掃帚,赫敏重重的把《巫師周刊》摔在了桌上,十分惱火,“這個麗塔,她怎麽可能知道——”這次麗塔·斯基特披露的可就是完全的個人隱私了。原因在於第二個項目結束時,克魯姆在隻有他和赫敏兩個人的情況下,輕聲問了赫敏願不願意暑假的時候去保加利亞玩,而且還……好吧,那是非常隱私的表白,但現在被刊登出來所以也就不是秘密了——克魯姆對赫敏說[他從沒對別人有過這種感覺。]


    這種八卦被麗塔·斯基特冠上了[哈利·波特的秘密傷心史]這樣一個標題刊登出來。


    文章最開始‘引述’了赫敏的一段話,那大概是她與克魯姆閑聊說起過第一次看到哈利時的感覺,[……看過那些書以後很難不對哈利·波特產生興趣,所以當我聽說他也在那輛特快列車上,我就抱著好奇去看。你知道麽,我第一眼看到他時——他就像個無助的貓咪被困在一群舉止粗魯的噴火龍麵前,他們在他周圍大聲地談論他額上的疤,談論他失去父母的那一夜,哈利坐在那裏,忍受著,脆弱又迷茫,所以從那個時候起,大難不死的男孩的光環在我眼中消失了,他,隻是一個十一歲的小男孩……]


    他們幾個當事人並不覺得赫敏的心理變化有什麽不對,不因為哈利是哈利·波特而與他交朋友——這才是真正的朋友呢,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被那個斯基特一寫,感覺就變味了。


    當然!


    因為文章的後麵簡直就是把哈利寫成了遭到赫敏嫌棄的小可憐,然後把赫敏寫成一個非常市儈精明,很能攀龍附鳳的愛慕虛榮的女子,在對哈利完全失望之後,就借著哈利作梯,攀上了德拉科·馬爾福,但顯然,馬爾福家族是古老的純血家族,一向崇尚血統,從不與麻瓜出身的巫師聯姻,麗塔·斯基特甚至扯出來盧修斯馬爾福對兒子的嚴厲警告,所以德拉科在聖誕舞會上邀請了同樣出身高貴的格林格拉斯家的千金,以擺明立場,平息他父親的怒火。


    這個時候,格蘭傑小姐已經成功地勾搭上了威克多爾·克魯姆,並把那位偉大的球星迷得神魂顛倒。麗塔·斯基特暗示赫敏的學習不壞,有可能在對這些可憐的男人們下迷情劑。


    以上,就是最新版本的緋聞了。


    赫敏完全弄不懂,“我保證說那兩段話的時候,周圍根本沒有人在!不像在禮堂的那次,她可以從別人的口中或者用錢買消息什麽的——德拉科,你有沒有什麽想法?”克魯姆端著四個人的黃油啤酒過來,卻似乎完全不受那些緋聞和流言的幹擾,反倒是加倍對赫敏表示關心或者體貼安慰,哈利看在眼中,心裏放心不少。


    “哦,對了,巫師們有沒有類似於竊聽器之類的東西?”


    哈利和赫敏向另外兩個描述麻瓜們千姿百態的間諜手段,上過兩年麻瓜研究的德拉科還好一點,但克魯姆覺得很神奇。他們討論了種種可能,每個人都七嘴八嘴的,後來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什麽,赫敏忽然一拍桌子,自言自語、表情猙獰,然後拉著克魯姆回頭直奔霍格沃茲,說要去圖書館。


    哈利看向他們的背影很哀怨,一副失了寵的樣子,“德拉科,以往赫敏都是拉我一起去圖書館的!”


    德拉科笑笑,哈利這個緋聞男友的日子似乎終於當到頭了,“威克多爾人不錯,他不是你偶像麽,你還要跟他交換日記?”


    哈利神色一僵,關於那個嫉妒的問題,他還是很糾結!


    馬爾福莊園


    地下室


    “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腦子被金加隆塞滿之後就完全找不到一丁點謹慎存在的斯萊特林!”魔藥大師拿著成打成打的珍貴魔藥掰開那隻鉑金孔雀的嘴巴往裏麵灌,根本不在乎老友被自己越灌越發青的臉色。


    盧修斯好不容易得空喘口氣緩一下子,“西弗,你是當之無愧的魔藥大師,難道從來不考慮魔藥的口味問題?”


    “我以為隻有五歲以下的孩子才會注重口欲。”斯內普教授發出死光。


    鉑金貴族也不顧什麽禮儀、幹淨,一屁股坐在馬爾福地牢的地上靠在西弗勒斯的身上粗粗喘氣。不得不承認黑魔王是強大的,為了解除那上麵的黑魔法同時又不破壞赫奇帕奇的金杯,即使在盧修斯全然準備、全然堤防的情況下,也險些著了道,要不是先見之明找來西弗護航,也許今天的他的命就搭在馬爾福的地牢裏了。


    其實盧修斯在鄧不利多談完話之後,就從妻子那裏拿來了萊斯特蘭齊家的金庫鑰匙把金杯揣回了馬爾福莊園,盧修斯當然不能完全讓自己相信那白毛老瘋子的話,他用了至少三個月的時間去探究上麵的黑魔法的屬性,又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慢慢查找資料一一魂器——他最終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並且為這樣的結論感到惡心。


    當然,他會完全毀了裏麵的東西,他才不關心什麽靈魂好死不死呢,但最重要的,是要保證金杯的完好無缺和魔法強大!然後在一層層破解剝落黑魔法防護直到就差最後一步要摧毀裏麵的靈魂的時候,大鉑金貴族忽然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上次有這種預感的時候,他最終讓馬爾福家族躲過了阿茲卡班的懲罰。而這一次,也正是因為這個預感,在最緊要的最後一關之前,盧修斯開口向西弗勒斯求助幫忙。


    斯內普當然來了,不僅來了,還在大鉑金貴族隱晦的描述中猜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從校長室裏硬‘借’走了格蘭芬多之劍,也隨身帶上了自己的寶貴藥箱。然後,在剛剛那片殘破靈魂從杯子裏飄出就要‘吞噬取代’盧修斯的靈魂的時候,魔藥大師咬著牙一劍結果了它!


    斯內普當然應該唾棄,要不是為了保全那個赫奇帕奇的金杯,他們至於冒這種風險麽?都是這個每根汗毛都流淌著銅臭的鉑金蠢貨的貪財如命的心思在作祟!


    “我以為從梅林門口轉一圈回來的人,首要感激的是自己還活著,其次是感激那個讓你還能喘氣的人,而不是眼睛冒光的盯著一件根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自打盧修斯開始注意自己手中的這把劍,斯內普教授原本不好看的臉色就又黑了一層。


    “這是——格蘭芬多之劍,西弗!”


    斯內普教授從鼻子裏噴氣,“我知道!可我真沒想到,這個時候你倒是還有心情開鑒賞茶會。”


    “西弗——”


    “想也不要想,這是保存在校長室的格蘭芬多之劍,屬於霍格沃茲的財產。”


    鉑金貴族的眼睛冒光了——他家小龍的?


    斯內普教授真想給他一個阿瓦達!


    盧修斯知道西弗在肚子裏罵自己什麽,他太了解他了,可是這件事,不,完全不是金錢這麽簡單的道理。盧修斯摩挲手裏格蘭芬多之劍,霍格沃茲的四大創始人留下的傳承,斯萊特林的掛墜盒代表著愛與守護;拉文克勞的冕冠代表智慧與包容,赫奇帕奇的金杯代表生命與希望,格蘭芬多之劍代表勇氣與反抗,四大創始人的遺物,卻隻有一把是可以有傷害作用的‘凶器’——多麽明顯的寓意,可那些年,他們到底是怎麽了?


    盧修斯靠著魔藥大師坐在地上仿佛腿都僵了,卻依然沒有站起來的意思,他隻是心裏亂。


    過了好久,鉑金貴族忽然輕聲開口,“西弗,那是赫奇帕奇的金杯,代表著綠色生命的源泉,是重要的赫奇帕奇的曆史傳承,不該用作那樣的用途——我們應該尊重,並好好保存。”


    聽到西弗毫不留情的噴鼻響,盧修斯笑了,但是笑容慢慢消失之後,表情開始變得肅穆,也許還有一種慚愧,“破壞,比保存和建設都更簡單、更震撼、更容易激起熱血沸騰,但是我們忘了,未來不是靠破壞創造的。是我們任性地拋棄了祖輩一直在艱難堅守的東西,隻為了追求那種讓人瘋狂的酣暢淋漓,渾然不覺遺失了我們引以為榮耀和尊嚴的根本。”盧修斯抬起了下巴,卻無關驕傲,“——是那個人錯了,西弗,而我們那時,年輕、愚蠢又盲目。”


    地牢裏沉默了許久,盧修斯看著身旁的魔藥大師常年與魔藥為伍而隱約發黃的指尖,還有終年窩在地窖不見陽光的蒼白手臂,心裏揪疼的厲害,喉嚨裏也好像卡了什麽,他極力忽略掉那種感覺,努力平穩聲音,“西弗——我,我……我欠你一句抱歉:對不起……為曾經把你拉下水,為——為——為那個格蘭芬多女……”


    “不用。”斯內普教授反手撫上靠在自己肩膀那順滑燦爛的鉑金長發,他都明白,可是不用,“你我之間,永遠不用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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