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枝看著藍憫君那過於複雜的神色,也不知道對他來說究竟是好是壞。


    但,驕傲如他,肯定是不想讓人看到這幅樣子的。


    宋以枝默默站在了藍憫君身前,讓逐漸從幻境裏清醒過來的人們難以窺探他有些脆弱的樣子。


    愧疚夾雜著開心的感情讓藍憫君彎了背脊,他抬手捂住臉頰。


    大庭廣眾之下,哪怕大多數人還沉溺在幻境中,藍憫君還是不想讓自己失態的樣子被更多人看到,他沒注意到宋以枝,隻能自己抬手遮掩下。


    曲叔看著藍憫君身上的低迷和脆弱,蒼老的眼眸裏寫滿擔心。


    宋以枝默默拿起手裏的一顆桂花糖,單手剝了糖紙把糖放在嘴裏。


    她和曲叔都沒有開口打擾藍憫君,兩人很默契的東張西望起來。


    見高台的徐繡宛和幾個長老逐漸清醒過來,宋以枝收回目光看向藍憫君。


    “藍少主,我瞧著徐宗主他們從幻境裏清醒了。”宋以枝開口說。


    藍憫君放下手,周身的氣息內斂不少,隻是那雙漂亮的眼睛還有些泛紅。


    他抬頭,而後就發現宋以枝站在幾步外,給自己擋了很多目光。


    “不吃就算了。”宋以枝揚了揚手裏的桂花糖,緊接著往後退了一步。


    藍憫君看著拉開距離的宋以枝,伸手從她手裏拿走兩顆桂花糖。


    “謝謝。”說完,藍憫君剝開糖紙,將桂花糖放在嘴裏麵。


    宋以枝擺了擺手,“藍少主保重。”


    說完,宋以枝轉身就離開了。


    看著那道瀟灑肆意的背影,藍憫君收回目光,眼瞼微微下垂。


    他抬手抵在眼睛下麵摸到了淚痕,片刻後,他收回手捏了個去塵訣。


    自己會如阿狸所願,隻是還需要一點時間走出來。


    曲叔彎腰,滿是擔心的開口,“主子,您還好嗎?”


    藍憫轉頭看去,“宋姑娘怎麽會過來?你去求她?”


    看著藍憫君胳膊上快貼滿的清心符,曲叔說,“應當是宋姑娘心善吧,我清醒過來時宋姑娘就在這裏了。”


    說完,曲叔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符紙。


    準確說是自己還沒清醒宋姑娘就過來了。


    藍憫君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張符紙,輕輕一扯符紙就被他摘下來了。


    他把玩著手裏的符紙,目光看著宋以枝的背影,看上去她應該是在詢問隊友的情況如何。


    “曲叔,你說她究竟是個怎麽樣的人?”藍憫君有些看不懂宋以枝了。


    宋以枝的心思深,也不是什麽熱心腸,她隻是看著活潑心善,事實上,她的心腸比誰都冷硬。


    她這麽做圖什麽?


    還是說,她不圖什麽隻是憐憫?


    曲叔沉默了很久,斟酌開口,“宋姑娘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壞人。”


    看著說了和沒說一樣的曲叔,藍憫君回頭看了眼後收回目光。


    他慢悠悠地將胳膊上的符紙摘下來,而後盡數收到儲物戒裏。


    想知道宋以枝到底存了什麽心思,直接去問問不就好了?


    宋以枝看著還有些緩不過神的隊友,抬手在他們麵前依次晃了晃。


    魏靈在宋以枝第二次晃手的時候把她的手拍開,沒好氣的開口,“別晃了,人都要被你晃暈了。”


    宋以枝收回手,“看上去你沒什麽大事。”


    魏靈嗤了一聲,很不屑的開口,“我魏靈能有什麽事情,我做事都講問心無愧的好吧!”


    宋以撞了一下北仙月的肩膀,見北仙月看過來,讓她去看魏靈。


    瞧著魏靈這一臉神氣的樣子,北仙月讚賞道,“你很不錯嘛!”


    魏靈仰起頭,“那是當然的了!”接著,她一把勾住北仙月的肩膀小聲開口,“快跟和我說說,你在幻境看到了什麽。”


    她非常好奇不食人間煙火的北仙子會在幻境裏麵看到什麽。


    北仙月麵色一僵。


    宋以枝已經轉頭去詢問百裏亓的情況,見他真的沒事,獎勵似的給他一顆糖。


    已經不是小孩子的百裏亓哭笑不得,但他還是伸手拿過糖。


    那邊交頭接耳的兩人低聲說著什麽,因著周圍忽然嘈雜起來,陸黎幾人並沒有聽到。


    “臥槽?!”隨著一句優美的國粹,魏靈身體往後一仰,一臉震驚的看著北仙月。


    見魏靈這樣,其餘七人都十分好奇北仙月和她說了些什麽。


    北仙月抹了把臉,很淡定的開口,“別那麽激動,這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嗎?”魏靈想都不想就反問道,接著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對北仙月而言確實算正常。


    就在幾人好奇北仙月說了什麽的時候,三長老幾人已經到高台上了。


    “徐宗主,這是五長老抓住的魔修,依規矩,要即刻送回去戒律堂審問。”三長老開口和徐繡宛說。


    徐繡宛看了眼容月淵腳邊的魔修,起身抬手向這四位深深一禮,“多虧三宗伸以援手,不然今日恐怕要…死傷無數啊!”


    哪怕她已經處理了很多隱患,可一個合體魔修,她還真不一定能處理。


    清雅長老溫和道,“煉器師於修仙界很重要,如今這裏的都是苗子,三宗不會坐視不理。”


    莫長老緩聲說,“正如清雅長老所言,煉器師於修仙界很重要,我們都是修仙之人,豈可袖手旁觀。”


    煉器宗的幾位長老默默起身,而後向這四位深深一禮道謝。


    三宗的格局,他們煉器宗還需要再學!


    容月淵溫和平靜的聲音響起來,“三長老,這裏有我坐鎮,勞煩你將這個魔修送回宗門。”


    三長老應了一聲。


    在三長老帶著魔修離開之前,為了以防萬一,容月淵手一揮,直接廢了魔修的經脈與丹田。


    魔修的吃痛聲全都被堵在嘴裏,因為容月淵嫌吵反手一道靈力丟過去,封住了他的嘴。


    見容月淵下手如此決斷幹淨,煉器宗長老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清雅長老和莫長老互視一眼。


    難怪之前長秋宗會讓宋以枝那個小姑娘代五長老和他們說事,這是為了保護他們呐!


    三長老倒是習慣了,他向容月淵點了點頭,“我不一定能及時回來,這裏就交給你坐鎮了,遇事壓壓脾氣,實在不行你找以枝。”


    三長老的言下之意就是讓容月淵別一有事就拔劍,有事好好和兩位長老說,要不樂意開口就把以枝喊過來讓他代說,總之,不是非要動手的情況千萬不要動手!


    容月淵頷首,看上去應該是聽進去了。


    再如何不放心,三長老還是帶著魔修傳送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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