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班。


    現在是上課時間。


    班上的人在得知柳匕來了學校後,所有人都在認真聽講。


    要說有意外的話,大概便是王銀了吧。


    他趴在課桌上,看著像是在課間睡覺,實則他有在好好聽課。


    昨天他剛當著班上所有人的麵證實了這事。


    因為學生們都在認真聽講,所以班上的老師也講得聽認真的。


    就在上課上到一半,柳匕突然就走進了教室。


    看到他的舉動,女教師的聲音戛然而止,班上其他學生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還有個鄰座的學生拍了拍王銀的肩頭,嚐試把他給叫醒。


    不因為別的。


    上課期間突然闖進教室,這是自見麵以來第二次。


    唯一的一次是柳匕教訓他們。


    除了那一次,其餘時間柳匕來了也隻是在外麵看著,或是說兩句話,提醒他們老實上課外就離開了。


    昨天找肖穀娘時也沒進教室。


    種種細節,讓他們意識到了一件事:新來的老師肯定又要做些什麽了!


    這時候若是不打起精神,他們很可能便會成為出頭鳥。


    上一次的遭遇便是前車之鑒。


    麵對如今這種狀況,他們沒有一個人例外,一個個繃勁了神經,緊張了咽了咽口水,就連王銀也在打了個哈欠後坐好。


    “不錯不錯,看樣子我上去說的道理何為都聽進去了。”


    見狀柳匕微微一笑,挺滿意的。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麵上稚氣未脫,笑容頗為單純。


    可全班卻沒一個敢把他當小孩。


    恰恰相反,他們都覺得這事暴風雨前的寧靜,更加的緊張了。


    在班內陷入一種極度緊張的氛圍時,不等柳匕繼續開口,一旁的女教師便站出來調和氣氛道:“柳老師,你是找我有什麽事要嗎?”


    她笑容有點僵硬。


    要說她不怕柳匕是假,可在肖穀娘不在的現在,能站出來幫忙說話的也隻有她了。


    她想幫學生分擔一下。


    看到她有點怯懦,又做好覺悟的模樣,柳匕似乎明白了什麽,解釋道:“我不是來找你的,隻是來說幾句話而已,還有,麻煩你不要打斷我的話。”


    掃了眼下麵的學生,最後柳匕找到了兩個頗為狼狽的學生:“你,還有你……”


    聽到聲音,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起來。


    他們順著柳匕的目光,很快就找到了他說的兩個人,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二人又點難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對,我說的就是你們兩個。”


    在班上責備的目光中,他們兩個都站了起來。


    不安與驚恐,二人變得更加緊張,腳都止不住開始打哆嗦了,隨時有可能腳軟坐下的樣子。


    “別害怕,我叫你們,不是因為你們做錯了什麽。”


    先是給了他們兩一個定心丸,然後柳匕接著說:“我叫你們兩個,隻是想讓你們兩說說,剛剛在衛生間裏都發生了什麽。”


    “這個……”


    “我……”


    兩個人都支支吾吾的。


    “不用怕,放心說,誰要是敢因這事找你麻煩,你盡管來找我。”柳匕又給了個定心丸。


    可二人都沒有感到安心。


    恰恰相反,柳匕的這番話在他們聽來,更像是威脅。


    不用怕=命令。


    放心說=給我說。


    後麵兩句更好理解。


    不聽話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心驚膽戰之餘,二人最後都隻得壯起膽子,說起他們在衛生間被人欺負的事情。


    說起這事,他們還一直不忘解釋:


    “老師,這件事真不是我們起的頭。”


    “我們隻是去上個廁所而已。”


    “他不敢在我們班上鬧事,就趁我們去上廁所時堵我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要不是憋不住,我也不會去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


    滔滔不絕,一點兒打住的意思都沒有。


    最後還是柳匕製止,他們最終在不得已閉上了嘴巴。


    “聽完了他們兩個的話,你們有什麽想說的嗎?”


    其他人都沉默了。


    當柳匕目光掃過,一個個也都避開了目光。


    最後他目光停在了王銀的身上。


    班上所有人,就屬他的脾氣最倔,給人一種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氣勢。


    也隻有王銀還和他對視。


    這時候大概也沒有王銀敢起這個頭了。


    王銀也沒辜負柳匕的期望。


    在柳匕目光的注視下,他硬著頭皮沒低下頭,作為全班的代表反問:“老師,你想讓我說什麽?”


    “是我問你們,你怎麽反而問起我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班上的人……”


    王銀掃了眼教室,所有人的反應都是一樣的。


    確認了這件事,他繼續說道:“因為上次的事,所以班上的人都很怕你……”


    說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麽,糾正道:“當然,我是不怕你的,要是你看我不爽,要殺要剮,盡管放馬過來。”


    “說正事。”柳匕擺擺手,並沒有生氣。


    “你要是不把你想聽的說清楚,沒有人敢開口起這個頭。”


    “好像是這麽回事。”


    柳匕又重新掃了一眼。


    班上的人都保持沉默,這也意味著默認。


    “我就先問一句,你們生不生氣?”


    “這個……”


    意料之外的問題。


    下麵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所有人目光集中到了王銀身上,意思不言而喻,希望他能作為代表。


    看到這王銀臉皮一陣抽搐。


    目前這一種情況,他們首先想到的代表是肖穀娘,她是柳匕的徒弟,兩人也是關係最好,由她當代表是最適合不過。


    好巧不巧的是,平時都提前來學校的肖穀娘竟然不在。


    也不知道是幹嘛去了。


    女老師那邊新來的老師也讓她閉嘴了。


    現在還能作為代表的,大概也隻有“王銀”本銀了。


    被這麽多人看著,王銀不想慫,也不能慫。


    冒著可能成為出頭鳥的風險,硬著頭皮試探道:“老師,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肯定是真話,要假話我還問你們幹嘛!”柳匕義正言辭道。


    “我不生……”


    話還沒有說完,柳匕就扔出來一隻粉筆。


    王銀的聲音隨之戛然而止。


    不隻是他,班上所有的人也都被嚇了一跳,紛紛扭頭看了過去,隻見一截粉筆鑲入了牆麵。


    當班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時,又聽柳匕開口道:“王銀,我給你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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