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陳耳東不分青紅皂白打了童炎炎,那童嶽岷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但他從葛福那裏了解到了一切。


    得知真相後,童嶽岷對童炎炎就一個感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可畢竟兒子挨了打,這口氣不出,以後他父子倆要怎樣麵對陳耳東?


    回到韓卿瑜家,陳耳東亮出包紮的手臂,故作可憐的說道:“卿瑜,我負傷了。”


    韓卿瑜已經聽鄧香香說了,麵無表情的把他的手臂抬起看了眼,然後說道:“在店裏你天天喝醉回來,去鎮裏你被人砍傷,陳耳東,生意不是你這麽做的。”


    聽韓卿瑜竟直呼他的全名,陳耳東意識到這並不是玩笑。


    “你怎麽了?突然就不高興了?”陳耳東連忙問道。


    “你手沒事了,你今天回你家吧。”韓卿瑜冷冷地說道。


    “你,你到底怎麽了?我沒招你吧?我這受傷又不是我故意的,我還不是為了勸架。”陳耳東有些火,他不知道韓卿瑜為什麽會忽然這樣。


    “我不想吵架,你先回家吧。”韓卿瑜背過他的目光堅持讓他走,


    陳耳東把門一摔,大步離開。


    韓卿瑜對他工作方式的不滿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她和陳耳東向來對中國的酒桌文化有所偏見,尤其陳耳東酒量本就不好,但現在卻天天被酒精消耗。


    開餐廳不是做業務,沒有必要每天有酒必應,韓卿瑜認為餐廳生意的好壞不是靠朋友去支撐,而是把口碑做上去吸引更多的生客。


    今天在岷江鎮的意外,韓卿瑜也覺得陳耳東處理的並不高明,這麽多人有肢體接觸,憑何偏偏受傷的是他?


    陳耳東開著車飛馳在空蕩的馬路上,此刻是晚上11點,他加足馬力想用速度宣泄心中的怒氣。


    他沒有回家,而是開到了自己還沒裝修的新房子。打開房門,屋內沒有通電,他摸黑朝陽台的位置走去,因為那裏可以借助一絲微微的光。


    陳耳東不顧毛坯房的灰塵,一屁股坐了下去,點上一根煙,發呆望著窗外。


    他心中有一股屈辱,就像寄人籬下被趕走的繼子,主人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的去留。


    陳耳東忽然想到了一件令人沮喪的事。想當初,他不願住沈佩家的房子,不願接手她家的產業。


    可如今,他不僅住在韓卿瑜家,又拿著鄧香香給的一百萬開了餐廳,還做著鄧香香給他的項目,這和他以前厭惡抗拒的人生有什麽區別?


    頓時,他陷入了無盡的痛苦當中,人們常說的活成曾經最討厭的樣子就這麽不知不覺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想到嫁作他人的沈佩,陳耳東心裏又是一陣生疼,他甚至聯想到了沈佩和於波親密時的場景。


    他拚命的想阻斷思緒,可無論用什麽辦法,沈佩的身影都揮之不去。就這樣掙紮了幾分鍾,埋在細胞裏的隱忍因子絲毫不起作用,他身子一軟,癱倒在了水泥地上。


    那一年,還沒有渣男這個詞,但如果把這個詞用作於陳耳東身上貌似又有些牽強,姑且稱之為似渣非渣吧。


    似渣的一麵是他無數次的要忘掉沈佩,要全心全意和韓卿瑜在一起,可他卻始終做不到。


    非渣的一麵是他依舊對韓卿瑜很好,甚至比對沈佩還好。


    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陳耳東逐漸恢複理智,這才感到身子發冷。他本想在毛坯房度過一夜,但沒有禦寒的被蓋,也沒有可以鋪地的報紙。


    他起身拍了拍灰塵,還是要回家,不過,他已經有了一個打算,隻要手上資金一寬裕,立馬裝修新房。


    第二天鄧香香召集投資人們開會,商量複工的對策,地點還是在香天下集團的會議室。


    陳耳東先做了自我檢討,這是他一早就想好的,雖然昨日的糾紛


    和他自身關係不大,但若是全部推脫給童炎炎,會顯得他很沒擔當。


    童嶽岷陰沉著個臉,待陳耳東檢討完,他壓著嗓子說道:“小陳,你憑什麽打我兒子?”


    “童總,我向您道歉,是我衝動了,我這兩天也會登門向小童總道歉,對不起。”


    大丈夫能伸能曲,陳耳東知道童嶽岷不會輕饒了他,但自己有理傍身,道個歉無所謂,即便虛情假意,演一演也就成真的了。


    “你不過就是我們請來監管項目的人,我才是投資人,老子是投資人,那我兒子也是投資人,信不信馬上把你炒了。”童嶽岷瞪大眼睛,指著陳耳東鼻子罵,似乎已經忘了他是鄧香香的人。


    鄧香香並沒有勸阻,他相信陳耳東能吃得了眼前虧,也盡可能讓童嶽岷發泄,不過胡修卻看不過眼了。


    “老童,可以了,年輕人之間有些摩擦很正常,小陳也是為了我們的項目著想,你批評兩句就夠了。”


    胡修說話自然是有份量的,童炎炎有多濃包眾所周知,要不是陳耳東及時趕到,指不定童炎炎還能闖下多大的禍。


    童嶽岷是老江湖,不願樹敵太多,聽了胡修的話,坐回了位子,不過罵完人,氣也消了一大半,還是達到了一部分目的。


    真要炒陳耳東,他也不敢,這個項目從構思、執行都還得仰仗於他。現階段隻是土地整理的初期,到了後期一旦涉及到找政府用土地置換,童嶽岷可沒有把握能做好。


    陳耳東主筆以公司名義寫了一封檢討書,然後還新起草了一份與村民相處的行為規範守則,打印了若幹份用於下發到每個工人的手裏。


    他準備帶著這些東西前往岷江鎮麵見喬書記,誠心道歉,以求盡快複工。


    會議臨近尾聲時,陳耳東對童嶽岷說道:“童總,我有個不情之請,為了項目進展順利,能否暫時不讓小童總介入,該道的歉我一定會去道,但項目的事,他不能再插手。”


    童嶽岷一聽,又生氣了,他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憑什麽?你說不讓就不讓?”


    “童總,您家公子已經得罪了葛鎮長還有何主任,咱們就算避避風頭,是不是也該讓他暫時不要露麵啊?”


    陳耳東的建議很有道理,其他幾位投資人紛紛表示讚成,童嶽岷見大勢所趨,少數服從多數,隻得不情願地答應了下來。


    鄧香香並不知道韓卿瑜和陳耳東鬧了矛盾,散會過後還讓陳耳東好好養傷,鄧香香準備讓韓卿瑜晚上煲湯給他喝。


    陳耳東受寵若驚,但立刻連連擺手,說自己不愛喝湯,而且傷口已經在愈合了。她知韓卿瑜性格,鄧香香真要過問,她極有可能會說出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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