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閻不敢吭聲,更是使勁兒垂著腦袋躲閃開葉思漓的目光,卻還是聽見葉思漓的聲音傳來,隻覺得屁股更痛。


    「孫知州身子太虛還是好生休養,等什麽時候養好了記得告訴本郡主一聲,畢竟還有些板子沒賞完呢。」


    葉思漓本不是個記仇之人,可是孫閻差點害得他們喪命於荒山,還暗地陷害阿憂,這口氣她不報不快。


    果然,孫閻是個識時務的人,此後幾日再也沒有出現在顧離憂他們眼前。


    而顧離憂趁此機會更是迅速果斷地將良城掌控在手裏,有了段江的竭力相助,可謂是如虎添翼,周邊大大小小的山寨也不敢再有所行動。


    按照段江的話,在良城一帶,隻要段山寨還在一日,其他土匪窩子便不敢造次。


    八月初十,段天偷襲良城,結果被白一和暮春活捉關進牢籠。


    「喂!要殺要剮老子隨你們便,把老子關在籠子裏算怎麽回事?」段天手把著籠子,掙紮幾番依舊沒有法子打開,憤然道。


    暮春將鞭子繞了幾圈握在手裏,嚇唬地敲了下籠子,揚眉吐氣道:「段老二,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想著郡主在山寨那些天的日子,暮春就氣不打一處來,偏偏這段老二想方設法地謀害郡主,她如何能忍?


    「臭丫頭,有本事你別讓我出去,否則老子弄死你。」段天惡狠狠地威脅道。


    「還敢威脅我?」


    鞭子「啪」地抽在牢籠上,暮春毫不示弱:「我先弄死你。」


    接著,這兩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段天嗓子都冒煙了,疲憊地坐在地上。暮春靠在籠子旁,喝著白一遞來的水。


    段天餘光撇了撇正在喝水的暮春,他迅速起身,猛然伸手一把拉住繞在暮春手上的鞭子。


    暮春整個人被往後一拽,幸好白一反應敏捷,伸手將其護住,同時一手幫忙拽住鞭子,猛地往外一拉,段天的手剛被拉出來,白一便將其一腳踢開。


    「你找死是不是?」白一長劍一橫,怒斥道。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暮春本來有條件反射抵擋段天的偷襲,可沒料到白一的反應實在太快,一把將她護在了懷裏,麵對如此突發的情形,她隻是傻了眼地望著眼前如此近距離的人,連灑了一身的水也忘了擦拭。


    段天甩了甩被白一踹疼的手,一臉挑釁道:「你敢殺了我?」


    段山寨的勢力不容小覷,他是段山寨二寨主,是段江唯一的弟弟,如今局勢微妙,除了那位顧大將軍,其他人能奈他何?


    「段天!」


    一聲怒吼從遠處傳來,段天隻覺得後背發涼,麵上的囂張神態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慫樣。


    他無奈地輕歎口氣,緩緩地轉過身,委屈巴巴叫了一聲:「哥……」


    「喲,段老二你還有兩副麵孔呢。」暮春抓住機會嘲諷道。


    段天隻默默白了她一眼,看著朝著自己氣洶洶走來的人,他不敢再造次。


    段江本來正在和顧離憂商議要事,卻聽說這個蠢貨又被抓了。


    「我不是吩咐過不許輕舉妄動嗎?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段江走近看著困在牢籠裏的人,隻恨不得自己從來不認識這麽丟人的家夥。


    「哥,你聽我解釋……」段天正欲解釋,卻見顧離憂和葉思漓兩人也出現在此,立馬警惕,卻也不浪費時間解釋道:「哥,寨中好幾日沒你消息了,兄弟們都以為你被他們綁架了,我這才鋌而走險來救你的。」


    「……綁架?」


    段江有些沒反應過來,他記得上一次回去他特意交代過寨中兄弟靜候消


    息,切莫生事。


    不過,仔細一想,距離上一次回去好像將近七八日了。


    至於這七八日為何沒有回去,完全是因為整日和小娘子處在一起,他便……忘了傳消息回去了……


    段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禁感歎道果然是美色誤人啊。


    段江消失了好幾日,段天和寨中兄弟一致認為定是顧離憂和葉思漓使了女幹計才將他們寨主困於城中。


    顧離憂的本事段天也見識過,不過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前來營救,誰知他剛潛入城中便被白一發現了,本來白一頂多跟他打個平手,奈何這次有暮春相助,兩人聯手竟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段江轉頭看了看顧離憂和葉思漓兩人,求情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咽下,不知如何開口。


    山匪與官員勾結一事,顧離憂已調查多日,憑他的本事自然知曉一切,先前並未挑破多半是因為與段山寨合作一事,可是如今段天赤裸裸地挑釁,若是輕易放走,他如何在城中立威?此後隻怕是步步難行。


    「哥,你快讓他們放了我。」


    段天十分嫌棄這個破牢籠,大不了可以將他關進牢房,而不是關在這麽個牢籠裏,他又不是牲口。


    段江注意到段天手上的傷痕,估計是方才交手時受的傷,暮春和白一兩人可沒有半分的手下留情,打得段天皮開肉綻的。


    「這件事確實是我的疏忽,小娘子你看……」段江話未說完,便感受到葉思漓身旁顧離憂的冷眼,段江暗自吐槽了一句「小心眼兒」,臉上卻是皮笑肉不笑道:「顧大將軍,今日他並未犯多大事,要不就算了吧?等回到山寨我定好好教訓他。」


    顧離憂視線移到段天身上,籠中之人狼狽不堪,卻一臉傲氣沒有絲毫悔意。


    顧離憂眼神輕蔑將其上下打量,語氣涼薄;「今日二寨主確實沒犯多大錯事,隻不過是偷襲了城門守衛,擅自潛入城中,若不是白一和暮春辦事得力,恐怕此時已殺入了城主府。」


    段天不服氣地仰著頭鼻孔朝天,誰也不放在眼裏。


    他段老二向來過的刀口嗜血的生活,如今技不如人屈居人下,大不了扔了這條命,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見顧離憂這副高貴模樣,段天也不讓自家哥哥救他了,一副豁出去的模樣道:「要殺要剮隨你便,老子叫一聲疼就是你孫子!」


    聞言,顧離憂隻是淡淡輕笑一聲。


    這段家兄弟性子倒是一模一樣。


    可惜……


    顧離憂緩緩上前兩步。


    良城官員與山匪的勾結已久,如今年輕一輩便主要是段天。


    孫閻放縱段天極其手下下山燒殺敲掠以維持生計,又借助段山寨的勢力打壓朝中下派的其他官員以此穩固他在良城的勢力。


    這倒是一筆好買賣。


    顧離憂眼眸微沉,神色冷峻讓人不寒而栗。


    段天莫名心虛地別開了目光。


    「二寨主倒是性情之人,不過憑著二寨主往日的英勇事跡,恐怕又殺又剮都難平民憤。」


    段天聽著顧離憂說的如此輕鬆,可是他怎麽覺得怪怪的?


    「顧離憂,你別……」


    段江正欲開口,卻見顧離憂忽然轉頭,視線看向他,淡淡道:


    「段天所行之事,想必你也清楚吧?」廢話。


    段天是他親弟,他當然清楚。


    孫閻為人女幹詐狡猾,素來壓榨百姓,幸好一物克一物,段天將他收拾的夠嗆。


    他又何必阻止?


    隻不過如今聽顧離憂話外之意,是在責怪他放任手下禍亂百姓罷。


    「將他押出來。」顧離憂


    如此吩咐道。


    白一方上前打開牢籠押出段天,便見孫閻急急忙忙趕來。


    「哎喲喂,顧將軍呐,您這是……」孫閻一個急刹車勉強站穩,看著受傷的段天,他不覺心中暗驚,瞧段天這副模樣,莫不是已經受過刑,審問過了?


    或許是跑得急,孫閻額間的汗珠如豆大,小心翼翼地轉過身,朝著顧離憂和葉思漓努力地扯出一個笑容,道:「郡主,顧將軍,不都是一家人嘛,怎麽弄成這幅樣子了?」


    「哦?一家人?恐怕孫知州和二寨主才是一口鍋吃飯的人吧?」顧離憂反問。


    孫閻抬手輕輕擦了擦額間滑落的汗珠。


    他本意是說如今顧離憂和段江合作,而段江與段天是親兄弟,這不就是一家人嘛。


    可顧離憂這話……他莫不是知道了什麽?


    孫閻又撇了撇被白一抓住的段天,他這模樣倒是是招了還是沒招?


    孫閻正欲開口打探,卻聽顧離憂隨意道:


    「既然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正巧我想審審他,孫知州不如一起?」


    審問一事葉思漓不感興趣,便帶著渙夏暮春去了後廚。


    屋外天色漸暗,屋內柴火點點。


    葉思漓挽著衣袖動作輕熟地揉著麵粉,青珞三人幫忙打著下手,四人有說有笑,畫麵一時十分歡樂。


    青珞看著葉思漓手裏的動作極其嫻熟,忍不住稱讚道:「沒想到郡主還會做月餅。」


    暮春拎來一桶井水,又用木勺往盆子裏舀水,自豪道:「我們郡主會的東西多著呢,厲害得很。」


    「確實。」葉思漓毫不謙虛地點點頭,一本正經道:「本郡主聰慧機靈,才貌過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確實厲害。」


    「噗~」三人忍俊不禁。


    待葉思漓四人將晚餐準備上桌,顧離憂那邊也處理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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