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計在於晨。


    王予也這麽認為,所以在天邊剛有了一點亮光的時候,再次發動了他的攻勢。


    他要讓某些人知道什麽才是不一般,也要讓一些人知道惹惱了他王某人的下場。


    至於吃喝拉撒。


    放心,這間石屋內應有盡有,連續作戰幾天,哪怕扶著牆出門,抬頭望天能看到天上模糊的有九個太陽,也不會餓肚子。


    早朝之後,洪振武回到了禦書房,看了一會各地的奏折,在一些奏折上批上一個“準”字才又想起梅園詩會的事情。


    此時吏部尚書閆沛卻已經沒了在朝堂上昏昏欲睡的表情,回到家中立刻就換了身常服坐著軟轎往六皇子的梅園走去。


    隻因他昨晚上已經接到了洪少堂給的秘密書信,言及有好事相請,後麵還附錄了一些人命的名單。


    昨夜他一夜都沒有睡好,就等著今天早朝散會,拿到他的美人。


    街道上一些地方都有自認風流的才子們,散發他們的畫作了。


    幾乎去過梅園的書生們,第一個畫的就是站在梅樹底下,一身雪白的紫煙霞,畫旁邊還配著連夜想出來的詩句。


    這些人修的想法驚人的相似,都是想著憑借著一張紙,一幅畫,讓人認識他們的詩詞和才華。


    閆沛的軟轎走過街道時,就看到了散畫的仕子們,招手讓管家拿了一幅過來。


    仔細的瞧了好一會,都沒有昨天看到的驚豔。


    “去找衙門的人,把這些畫都給我收了,畫的都是什麽啊,哪有一點相像的神韻。”


    皇帝出行,無論怎麽低調,總是人員眾多,無法避免的被人發現。


    洪振武已經要求出行時,不要帶太多的護衛,可還是沒能減員下來。


    都城的大街,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走過了。


    最後一次走上街頭的是後還是幾年前,那時是他剛剛繼位不久,需要對底下的民生多加了解,一麵那些朝堂上的官吏,欺負他耳目不清。


    “前麵是怎麽回事?派個人上去問問。”洪振武一身在他眼中很普通的明黃服飾,背著雙手正在瞧著一件好玩的小玩意。


    突然發現前麵一陣擁堵,好友一些不服氣的人大吼大叫。


    天子腳下,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眼前還不過問,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回皇????????”


    “嗯~”洪振武不滿的出聲。


    小貴子拿著一卷畫卷,才開口,就被堵了回去。


    “記得要叫我洪員外,拿的什麽,給我看看。”洪振武教訓過後,拿過畫卷就看到了一位女子畫像。


    論漂亮和他後宮裏的妃子不相上下,就是這種氣質很是難得。


    “畫的不錯,問清楚是怎麽回事了嗎?”洪振武把畫卷隨手丟給一名手下問道。


    “回皇??????????洪員外話,問清楚了,他們說是吏部尚書閆沛讓人抓捕畫畫的仕子們的,原因就是畫的不像。”小貴子如實的交代著。


    “畫的不像?那要是真人又是何等模樣?”洪振武突然對這個女人來了興趣。


    “這個就要問六皇子了。”小貴子躬身說道。


    “又是老六,哼!”洪振武越發對自己的這個兒子不滿了,有好東西都不知道孝敬自己,留著他給自己添堵?


    今日的梅園少了很多的客人。


    六皇子洪少堂的排場一直是很大的,有錢任性,當然手中能利用到的權利也不小。


    一條從莊園門口,鋪到屋內的地毯,兩旁每隔一丈都有一位美人站立恭迎。


    閆沛不是個急性子的人,但為了見到那位美人,他的性子就很急切了,就業不喝,飯也不吃,直愣愣的拉著洪少堂去了後麵的書房。


    “美人在那?還不給老夫交出來瞧瞧?”閆沛亟不可待的問道。


    “馬上,馬上,不過這位性子太烈,你可要小心點哦。”洪少堂假意的提醒了一句,雙手一拍,就有人領命。


    不大一會,就把五花大綁的紫煙霞帶了進來。


    一身武功完全沒了用處,隻一個晚上她就感受到了無法抉擇自己命運的能力。


    後悔已經無濟於事,多的是對於往後日子的迷茫,可憐她千裏迢迢而來,竟然成了別人手中的一件貨物。


    書房裏的這位猥瑣老頭他昨天就已經遠遠地見過了,這次再見,心底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要把我送給的就是這個老頭?”紫煙霞臉上不動聲色,心底卻多了悲涼,止不住的內心拷問著,難道一開始遇到這個男人就是個錯誤?


    “混賬,說什麽呢?閆大人也是你能這麽叫的嗎?”洪少堂立刻起身想要給上一個耳光,讓她明白如今是什麽身份在講話。


    閆沛笑眯眯的一拉洪少堂的手道:“慢著,這樣的烈女,我喜歡。”


    洪少堂立馬收斂了一臉的怒容,換上了一副笑臉道:“閆大人能夠喜歡,可是她不知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兩人互相吹捧者,紫煙霞瞧得心底發冷,原來人若是無恥起來是可以沒有下限的。


    閆沛未免夜長夢多,提出過後在聊,他已經等不及要回去試試這個女人的成色了。


    說來湊巧,兩人剛剛出門,就聽到莊園門口,一聲高過一聲的“皇上駕到。”


    來不及躲藏,也不敢躲藏的兩人隻能上前恭迎。


    “呦,閆愛卿也喜歡逛梅園啊,不知這片院子讓你來管理如何?”洪振武沒有做皇帝的時候,也是用這些手段起家的,自然不會容許自己的兒子們來學他的樣子。


    皇子勾結大臣,這是想要幹什麽?而且還是一位朝中的重臣,專門管理官員升遷任命的。


    閆沛的冷汗,唰唰的往下流,還沒等到他請安,就聽到了這樣的話,還是出自皇帝的口,可以想象的到,問題嚴重了。


    他忽然有些後悔,今天來此,更後悔讓他遇到了一位要老命的女人。


    “微臣,微臣就是覺得,覺得??????”


    “覺得此地的美人好看?”洪振武把話接過來道。


    閆沛死的心都有了,背上的汗水,都快濕透了棉衣,突地跪下道:“老臣隻是瞧著此地梅花開的好而已,可沒有其他任何想法。”


    “哦,沒有其他的任何想法?那你覺得我的帝苑中梅花開的還不好看?”洪振武早就想動一動閆家了,朝廷的勢力,不允許一家獨大,這次剛好是個機會。


    閆沛眼皮子一翻,身子往後一仰昏了過去,這句問話實在是一句送命題。


    怎麽回答都是錯誤,而昏迷則是最好的選擇。


    六皇子洪少堂瞧著這種翻雲覆雨的手段,內心極其羨慕,卻也知道羨慕沒用,今天這一關可不好過。


    努力讓自己笑得好看,上前攙扶著洪振武道:“不知什麽風把父皇你給吹來了,這幾天梅花正開,兒臣想著父皇勞累,就沒有請父皇前來是兒臣的錯。”


    別管三七二十一,及時認錯是他能夠順利脫身的不二法門。


    “皇兒怎麽會有錯呢?即便是有錯,那也是別人的錯可對?”洪振武邁步走過閆沛倒下的地方,向著梅林方向走去。


    這話不好接口,隻能偷偷的瞧向幾個跟來的手下文士,卻發現這些人也是人精,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什麽都看不到,也不想去看。


    “聽說你的梅園來了一位美人,還不請出來讓陛下看看?”小貴子向著那些下人怒斥道。


    洪少堂樂可醒悟過來,向公公投去感激的一眼,扭頭吩咐道:“還不去把人帶過來?”


    梅花依舊開,梅花樹下卻沒了前幾次教坊司請來的歌姬。


    多了一位住在宮裏的皇帝。


    紫煙霞走到梅園的時候,洪振武都快要看呆了,到如今他才明白閆尚書要求抓捕繪畫文士是什麽意思。


    再好的畫技也無法畫出這樣的神韻。


    此時小貴子在洪振武耳邊耳語了一陣,洪振武突地轉頭看向自己的六皇子,心裏暗道:這小子寧願把美人送給閆沛那個老東西,也不願意送給他父皇,不但沒有孝心,還弄丟了五百萬兩銀子,著實該打。


    洪少堂還沒有意識到,他將要麵對的是怎樣的狂風暴雨,還以為自己的老爹看在他貢獻美人的事情上,能給些好處呢。


    冬日的陽光格外的冷漠。


    雖然沒有再繼續下雪,可寒冷的天氣,一日勝過一日。


    嚴持和錢開來走了好多地方,見過了太多的人間疾苦,凍餓而死的人比比皆是。


    青石鎮相對於外麵的世界,說一聲世外桃源都不為過,能來到這裏的人都是有福氣的人。


    鼻青臉腫的錢開來,說話都不利索。


    “你們下手也太狠了,說好的不能打臉,看看都成什麽樣了。”


    一臉的老態,剛剛恢複了一點模樣,又被打回了原形。


    嚴持身上的劍意更勝從前,若不是傅百工聽到動靜太大前去查看,估計自己鎮子上的護衛要倒下幾人。


    “你們不是逃亡‘天誅’的追殺了嗎?怎麽有空來我麽這裏逛逛?”傅百工好奇的問道。


    “‘天誅’已經收回追殺令了,有人讓我們給王予帶個消息,說是上次聯合懸賞的人其中一家是無相宗,另一家是離州官府,剩下的兩家分別是五皇子和六皇子。”嚴持道。


    傅百工知道事態嚴重了,來回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最後下定決心道:“你們在這裏等我一會,我去給宮主說一聲。”


    嚴持一愣道:“王予在這裏?”


    傅百工無奈的道:“在呢,不過正在打架。”


    嚴持眼中放光,立刻站起身來道:“那我要去看看,正好武功又到了瓶頸,需要觀摩高手比武突破。”


    車俊一扶額頭,臉別再一旁,隻見雙肩抖動,不知是在做什麽。


    傅百工幹咳一聲道:“那個,這個,還是算了吧,反正不急,等明天或許他就回來了,咱們先喝酒,喝酒。”


    嚴持即便才遲鈍,也意識到其中有他不知道的環節,從嚴如流的坐下。


    晃眼便是日落,夕陽的餘暉撒入青石鎮,幹淨的街道上,早就沒了積雪的屋頂上,王予才從床上起身。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嘴硬的說“一般”了。


    不過他累的也是夠嗆,要不是他一身的各種加體力和恢複的天賦,真不一定應付的下來。


    推開門,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望向極遠處的天空。


    萬裏無雲,冬日少見的幾種鳥雀飛過。


    昏黃的夕照,讓他的身上也染上了一層金黃。


    正要去鎮子上的食堂,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卻發覺傅百工站在遠處向他招手。


    進了裏屋才看到嚴持和錢開來他們也在。


    “‘天誅’應該放棄了對你們的追殺了吧。”王予坐定,把桌子上的燒雞撕下一塊邊吃邊問道。


    嚴持和錢開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確認,他們兩人的安全,確實是人家的援手。


    “追殺已經沒了。”嚴持接著又把給傅百工說過的話,說了一遍。


    王予沒有多餘的想法,臉上更不見一絲緊張的顏色,隻顧著埋頭吃飯。


    從容的神態讓傅百工心態更加穩健了幾分,在他的心裏,隻要王予不緊張的事情,就不是什麽大事。


    “懸賞的事情先放一邊,豐縣的繁華有目共睹,被人惦記也是遲早的事情,我看你身上的劍意已經凝練的足夠了,隻需要經過一次洗禮,讓劍意返璞歸真,收歸入鞘,就能進入神罡境。”


    王予的武功越加深湛,對於別人武功之中存在的問題,能一針見血的指出。


    嚴持聽聞後低頭沉思,問題的所在已經被指出來了,要怎麽才能做到,就是他自己的事情,繼續在江湖上磨煉估計也沒多大的用處了。


    錢開來等到王予說完,就立刻關心起自己的問題。


    “王哥,我現在的武功前路已經斷了,家傳的內功心法,也隻能修煉到血煞境圓滿,接下來我要如何選擇?”


    “你這個簡單,要麽更換一門內功心法,要麽多見識其它的武功,自己琢磨出來一套行之有效的內功。”


    很快一桌子的飯菜就被王予一人吃了精光。


    錢開來瞧得眼皮子一跳,在豐縣的時候,城裏都有流傳,王宅的少主能吃,真的見到何止是能吃那麽簡單。


    車俊瞧王予的架勢好似還沒有吃飽,悄悄地出門讓廚子在做出一桌酒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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