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夠隨隨便便成功。


    而所有的成功從來都沒有僥幸。


    就算有一些人命好,那也是人家投胎的時候努力過,自己選的。


    “成功不易,你們李家就沒想過,送一個閨女出去?”


    祁鎮前半句還是了老實人的模樣,後半句說出來可就不是個長輩能講的出口的。


    祁陽立刻眼觀鼻,鼻觀心,力求自己什麽都沒有聽到,什麽都沒有看到。


    正所謂: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書上的很多東西,關鍵時候還是很有用的。


    祁陽心裏閃過這個念頭。


    壽倉長老眯著眼睛道:“我們李家,男丁很多,就是女娃太少,到現在也隻有三位,兩個還嫁人了,隻剩了小添香。


    你也看到了,小孩子玩性正大,可不好給送出去。”


    祁鎮撇了撇嘴道:“裝,繼續裝,我就不信你們沒有在小添香耳邊提起過在這件事。”


    壽倉長老一點都沒有尷尬的意思。


    隨便別人怎麽說,王予那小子又不差。


    **


    李添香很得意。


    接近王予,她也很有興趣,可如何接近就很有說法了。


    最好的方法就是了無痕跡。


    大人們都以為她隻是胡鬧,一點心計都沒有。


    可生在李家,她一直是受寵的,又何必耍弄什麽心計呢。


    白衣少年的偶遇隻是一個意外,但這個意外也讓她驚喜不已。


    她早就想好了,自己的那人可以花心,也可以是個賭鬼,酒鬼,但武功一定要最高。


    而王予正符合她心目中的一切條件。


    所以才有了王予前腳剛踏進李家,她就迫不及待的上去見上一麵。


    少女懷春,想來也是她這樣的心情吧。


    越想越開心,不一會就睡熟了過去。


    **


    白衣少年名叫公良孤鴻,蘇州本地人士。


    家中老父晚年得子,寵愛有加。


    也是一個稍有名氣的書香門第,以辦理私塾給人授課為生。


    家中藏書頗豐,不算巨富,也是一個小康之家。


    隻是傳到他這一代的時候,出了一點小問題。


    父母年齡很大,在一年前去世,隻剩下了他守著一間私塾過日子。


    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隨著對武功的深入了解,才有了出來走走的打算。


    就是這麽一走,就遇到了他一生之中的貴人。


    然後又神奇的見到了正打算用一生去尋找的道。


    世間的巧合莫過於此。


    很有些話本中的南柯一夢,最怕夢醒之後,隻有眼角屎。


    在外人看著很是鎮定,隻有自己知道,心裏虛的不行。


    等到被人安排了住所,才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裏,細細的思量前後,到底有那個方向沒有做好。


    “哎,還是缺少江湖經驗,一切都是一頭霧水。”


    三省吾身,公良孤鴻做的很好,讀書做人,很多時候其實和習武是相通的。


    真正讀懂了書的人,也一定是最聰明的一批人。


    這樣的聰明人,又怎麽可能學不會一門武功呢。


    公良孤鴻覺得一天過得沒有錯漏了,才把心思放在了新學的劍法上來。


    那一劍的風情,已經深深的印在了腦海深處,包括秘籍上的圖案和文字。


    內息在體內運轉,比之以前粗糙的內功心法,簡直是天壤之別。


    由於看到了這門武功的神髓,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


    時光匆匆,攸呼而過。


    轉眼三天,因為新秀比武引起的喧囂,也慢慢地淡了下來。


    其中談論最多的就是奪得頭名的沈家公子沈留洋,和謝家女謝懷玉。


    新秀榜的宗旨是為了幫扶平民,最後選出來的人卻沒有屏門什麽事。


    可見任何一項國策,哪怕向著平民傾斜,平民也不一定能得到實惠。


    當然熱鬧是真的熱鬧,短短七天時間,就讓整個蘇州的財貨流轉翻了一倍有餘。


    所有的大商人和小販,都賺了盆滿缽滿。


    此時李家密室之中。


    王予已經給祁鎮療拔出了體內的劍氣,隻等著好好的調養一段時間就好。


    他答應的爽快,卻也不是無償治傷。


    而報酬就是四塊血晶石。


    不隻是祁家人打聽的清楚,知道他需要這種礦石來煉製兵器,還是臨時從李家借的,著都不關他的事情。


    然而紅袖刀隻有一柄,其它的兩病倒,隻能從收繳的五鬼的兵器做文章。


    熔煉之後重新鑄造。


    總體來說隻有可憐的蔡文華一無所獲。


    這天,王予正要出門繼續去往李家的藏書閣。


    卻被壽倉長老攔了下來。


    “有件事情必須告訴你。”


    王予不語的看著。


    “關進大牢的五人,已經都弄清楚了身份。”


    王予清楚,他說的其實是五鬼。


    “什麽身份?”


    兩人轉到了一處涼亭,四周無人,隻有清晨的涼風吹過。


    “曾經都是在江湖上一等一的大俠,也不知為何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在說起“大俠”二字的時候,壽倉長老滿臉唏噓。


    也對於王予的武功大為佩服。


    若是他自己麵對五人之中的任何一個,估計都不會有機會發出飛刀。


    當然若是飛刀能夠出手,他自信一定能殺掉對方,但沒辦法留下活口。


    “‘色中餓鬼’是原來張家的人,五十多年前,一場驚變,張家灰飛煙滅,隻留下了獨子一人。


    凶手是誰,至今都沒有人知道,但在多年以後,張家獨子歸來,一夜之間蕩平一處平頂山最大的山寨,而後再次消失無蹤。


    再之後江湖上就少了一位為民除害的大俠,多了一位讓人聞風喪膽的色中餓鬼。”


    王予緘默不言,江湖上的對錯是非,不在他的考慮範圍,隻要沒有人影響到他,就絕對不會多事的自找麻煩。


    “‘餓死鬼’就很簡單,最早隻是一位廚子,此人當真是有學武的天賦,可惜走錯路了。”


    壽倉長老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的觀察著王予身上的細微變化。


    直到把每一個人的過往都說了一遍,王予都是無動於衷。


    心底不知算是失望,還是輕鬆。


    失望的是王予有一身的好武功,卻沒有一點正義感。


    輕鬆地則是,這樣的人不容易惹出無可挽回的大麻煩。


    王予平靜轉頭問道:“你叫住我,不會就是隻說這些吧?”


    壽倉長老沉聲道:“昨晚有人進入過地牢,這五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王予眉頭一挑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壽倉長老又道:“那人最後被李家的長老擊斃。”


    王予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壽倉長老有些牙疼,這麽明顯的暗示,這小子就是裝著聽不懂,一定要他自己說出口才行。


    “‘百鬼宴’已經盯上李家了,今天早上也在李家大廳發現了這個。”


    說著從衣袖之中掏出了一張請帖。


    請帖上麵就畫著“百鬼夜宴圖”,攤開來看上麵寫著:


    “今夜子時,蘇州城外,鬼使引路,敬請王予赴宴。”


    沒有落款,卻能夠讓人一眼看出,請帖真假。


    王予一把收起請帖道:“我知道了,今晚就去看看。”


    壽倉長老一愣,道:“你不去準備,準備?”


    王予奇怪的道:“準備什麽?難不成你們李家人也要跟著去?”


    壽倉長老苦笑道:“還真被你說中了,李家也接到了請帖,不過不是我,還有祁家的祁鎮也有一張請帖。”


    王予道:“那到時候一起,我先去查閱資料了。”


    剛走出幾步,忽然轉身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們第一代李家的家主叫什麽名字,是怎麽學會家傳絕技的?”


    壽倉長老神色一陣變化,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要是像知道,我可以幫你問問老祖。”


    “那行。”


    王予見無事,就繼續前往藏書閣。


    涼亭之內的壽倉長老可沒有王予那樣鎮定,需要給赴宴的自己人準備好各種事物。


    **


    蘇州城外。


    星辰閃爍,明月高懸。


    遠處的山峰在黑夜之中,如同吃人的巨獸,蜷伏在不遠處。


    此時萬家燈火早已熄滅。


    卻還有人來此聚會賞月,實在是一等一的雅興。


    可這些人並沒有風雅中人的輕鬆態度,大多數都是麵色凝重,仿佛在等著什麽東西。


    又似乎在懼怕著什麽。


    此地已近山腳,前方再無大道。


    “咱們是不是來早了?”


    祁鎮雖然已經沒了內傷,可一身武功並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年紀的限製讓他比年輕人,更難以回到曾經的巔峰狀態。


    除非能夠在武學上更進一步。


    “還有比咱們來的更早的,等著就是,莫要亂了心境。”


    說話的是李家的長老,名叫李寬,江湖上已經成名幾十載,如今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這一次“百鬼宴”的名帖也就是專門給他的。


    王予尋了一塊幹淨的石頭坐下,膝上放著的正是他的“長虹貫日”。


    宴無好宴,盡管自己不是很在意,卻也要拿出最強的手段,最好能一次擺平這些惡鬼,免得繼續打擾自己。


    在明亮的月光下,王予已經能夠與看清來人都是些什麽人。


    公孫家的公孫淵正垂頭喪氣的和一位同齡人交談。


    聽聲音,就是在“翠玲瓏”吃飯時隔壁的熟人。


    他認不出這些人,卻能隱約的察覺到,幾乎還在蘇州的世家子弟都被請了過來。


    沒有人敢接到請帖不來的。


    隻因此地沒有他們家族的高手。


    識時務,才是混江湖,活的最久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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