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春得意於自己的算計。


    倒在腳下的人還剩一口氣的,等著一雙死魚眼。


    嘴巴開合了幾下,隻能看到微微的動作,卻聽不到一點聲音傳出。


    忽然看到了吳春身邊多了一人,眼中又迸發出了強大的求生欲望。


    隻是這種欲望仿佛回光返照一般,隻持續了刹那就沒了呼吸。


    “你手中拿著的避毒玉佩,是從哪裏來的?”


    正笑著的吳春,臉上的笑容僵住。


    他沒有想到,此地竟然還有外人。


    而且看樣子,還是位用劍的高手。


    “你是誰?想要幹什麽?”


    吳春戒備的往後一跳,手中拿著的還是剛剛殺死同伴之後,留著鮮血的短匕首。


    行雲流水的步伐輕功,敏捷的動作和反應,讓他自己都對近來武功修煉上的刻苦而滿意。


    “玉佩哪來的?”


    兩人都是答非所問,隻是一個緊張的拿著匕首防備,另一個卻對自身的武功很自信。


    吳春麵不改色,心裏一沉。


    玉佩怎麽來的,自己心裏最清楚,本來可以賣個好價錢的,卻貪圖避毒的功效私自留了下來。


    是人家的家人找上門來,報仇了嗎?


    “朋友去世的時候,交給我,說是要帶會鬆雪山莊的。”


    “原來這樣,你那個朋友是在哪裏去世的?”


    流星劍客低頭沉思了一下,這一塊玉佩可是他親自交給外甥的,旁人能夠得到,隻能是殺人者,或者就是真正的的朋友。


    “就在這裏,當時殺他的兩人一個老頭,一個青年劍客,哦,對了和你身上穿的衣服一樣。”


    吳春放鬆了一些戒備,回憶著說道。


    流星劍客點點頭,不在多言。


    卻突兀的拔出背後的長劍,劍光一閃就到了吳春的麵前。


    而躺在地上早已死去的那人,卻突然翻身而起,衣袖之中的各種暗器飛鏢,一瞬間就射出了十幾種之多。


    吳春手中的匕首,準確的封住了長劍的進攻。


    “你是怎麽發現我們在演戲的?”


    “你說了那個殺人的青年劍客和我身上穿的衣服一樣。”


    “就這?”


    “因為這衣服是他從我侄子身上扒下來的。”


    吳春後悔不跌,言多必失,這句話流傳的最廣,他卻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一張嘴。


    遇到粗心大意的還好,遇到心細的到處都是破綻。


    流星劍客仿佛沒有看到地上躺著那人的攻擊,一步挪移仗劍走出一張,瞬間就追上了後退的吳春。


    “你的身法和步伐,是‘不知冬夏’。”


    “不知冬夏”是江湖上有名的惡棍。


    之所以說是惡棍,就是這人最早的時候就是這個身份,江湖從來都是出奇跡的地方。


    吳春就是仗著胡作非為,搶了一位秀才之家,也是好運到,得了一本外門功法,看圖練功竟然也漸漸地有了成就。


    再後來學文識字,打劫武館弟子,都按最後打劫世家宗門的弟子,東拚西湊之下,也是天賦了得,居然也能夠成為一流高手。


    吳春咬緊牙關連擋兩劍,就感到手臂發麻,吃力不小。


    而起身偷襲的那人,總是慢上一步,沒有起到一點牽製的作用。


    **


    於此同時,山洞之中的戰鬥也已經接近了尾聲。


    兩敗俱傷的殘局。


    慘烈的比兩軍交戰過後的場麵都要恐怖。


    到不是肢體橫飛,血肉橫流。


    而是整個山洞都有垮塌,淹沒而下的意思。


    王予氣喘籲籲的踩在一塊從山洞頂上掉下來的大石頭上,猛地用力躲開了而更多了落石。


    大石頭因為用力踩壓,掉進了稀鬆的泥土之中,隻剩下了巴掌大的一點痕跡。


    山洞早就不能算作山洞,中央的紅色棺材,也被深深地埋藏進了泥土之中。


    穿著壽衣的老鬼王,也沒有比王予好上多少。


    手中的軟刀,隻剩下了一半還能使用。


    斷裂之處,也是上次受到劍宗大師兄一擊,而挺住的位置。


    “你也是快要到合鼎境之上了,你要是願意放過我,我可逆說給你合鼎境之上的秘密給你聽。”


    壽衣老人有些急了。


    在王予殺掉兩位假的鬼王之後,他就被驚醒。


    隻是用了一種特殊的秘法,隱約可看到了殺人者武功不怎麽樣,才不急不忙的在原地等候。


    現在成了這樣,立刻就懷疑,成了他行走在外的麵具的兩人,最後的記憶畫麵很有問題。


    王予依然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合鼎境之上的秘密他是想知道,可也不願意為了放走此人,而拿去交換。


    畢竟錯過了這麽好的時機,在此相遇可比一定能夠打得過了。


    盡管他對自己身上的開掛很自信,卻更加相信一些天才認為,即便是開掛,都不一定比得上。


    遠的不說,近的林晚秋就是最好的例子。


    劍勢已經沒有一開始凶猛,出劍的速度也有了一些下滑,劍氣也不夠凝練,仿佛打到了現在,也已經很難控製的住了。


    對麵的壽衣老人困獸猶鬥。


    斷掉的血刀揮舞出層層的紅幕,劍氣和刀氣相互抵消,並且發出“鏗鏘”的金屬聲。


    作為一名曾經呼風喚雨,武力高強的“百鬼宴”鬼王。


    從來都沒有這麽狼狽過。


    而且對於那些敢於違逆他意誌的人,都不會再有看到第二天太陽的機會。


    哪怕是再桀驁不馴的人,也經不住他的一陣毒打,和分筋錯骨。


    再把控製人的血神子內功心法望出去一放。


    不知多少急於突破而找不到辦法的人,會成為他的手下。


    然而對麵的年輕人,就是不在乎他的威逼利誘。


    “你是殺不死我的,合鼎境之上的奧秘你根本就不懂。”


    王予充耳不聞。


    若是殺不死,你又為何求饒?


    就算一次不行,也可以多來幾次,總不能等著敵人恢複了勢力,打上門去,自己還無能為力。


    那不但自己丟人,還會死人。


    他自己要是隻孤身一人,沒有建立任何勢力,說不得已經放棄了。


    突然。


    壽衣老人很深冒著紅光,一柄斷刀也跟著哀鳴起來。


    一道極快的刀光仿若要劈開山河,再造乾坤。


    紅芒閃過,王予凝神以對,權利壓榨著自己體內最後的體力和內力。


    極大,極快的輸出,自己那麽多的天賦,都快要回複不過來。


    劍尖劍罡催動三尺,以攻對攻的刺向刀光。


    兩人都是絕命一擊的對撞。


    堪稱地動山搖,轟然巨響讓王予雙耳失聰。


    而他的人更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著撞在了山碧之上。


    周身的護體真氣在此刻仿佛脆弱的紙張,一扯就碎。


    然而身後的山壁似乎比他的真氣更加薄弱。


    “轟隆”一聲炸響。


    山壁上破出一個大洞,隨著石頭,碎土紛飛,出來的還有一個人。


    王予努力的調整者自己落下的姿勢,以減輕落地後身上的傷勢。


    他在最後一眼看到鬼王的時候。


    已經這剩下了皮包骨頭,就算最後爆發出了最大的潛力,也一定來不及逃得出來。


    因為早被他們兩人經過了好幾天的挖掘,山體內部已經成了空殼。


    **


    “鬼門關”洞口的兩兄弟,驚得一下子站起。


    他們居住的山洞頂上“簌簌”的掉落這粉塵。


    要怎樣的武力才能引起這樣的的動靜,他們不清楚,不過話本上的仙佛之流,也不外乎如此吧。


    兩人心裏想著,默默的查找著身上的某些隱患。


    所在心頭的一環又一環的勁力正在緩緩地消散,腦中不時能夠感受到的某種限製,也仿佛快要消失了一般。


    “鬼王死了?”


    “鬼王死了。”


    “那咱們現在怎麽辦?”


    “還是等等吧,看還有沒有同道過來。”


    “那好吧,一起出去總好過單槍匹馬,對了你說那個年輕人還活著嗎?”


    “應該活著吧,那種境界的高手,可不是咱們兩人能夠猜測的。”


    又是一陣沉默,不知過了多久。


    外麵的震動已經停止了下來。


    黑衣人忽然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


    白衣人道:“什麽?”


    黑衣人道:“我身體在發燙,而且早就沒有長進的內力和境界,也在慢慢的長進。”


    白衣人道:“這是好事,咱們被困這麽久,一朝的自由肯定會有些變化。”


    黑衣人又道:“可是我的腦中也多了一些其他人的記憶,而這些記憶仿佛在我的夢中曾經經曆過。”


    白衣人一怔,這可是一種全新的問題。


    都是練武之人,對自己的身體也是最為了解,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詭異的事情。


    白衣人還沒有找到問題的答案,黑衣人突兀的一聲慘叫。


    然後整個身體都在急速的變動,從年輕到衰老,然後又返老還童。


    如此三次之後,剛剛趨於平靜,白衣人就眼睜睜的看著麵前,熟悉而陌生的人肝膽俱裂的往外跑去。


    “既然見了我,為何要跑?”


    陌生的聲音,不在是他所熟悉的黑衣人發出的。


    白衣人雙腳還未曾跨出洞口,就仿佛被點中了穴道一樣,一動不動。


    隻有臉上的驚懼,說明他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了。


    “你們兩人以為自己為何特殊,修煉的不是血神子,而是無常生死功?”


    不用已經變成了鬼王的黑衣人說出。


    白衣人就已經明白,自己不過是多出來補身子的靈丹妙藥。


    可憐自己修煉了幾十年,全部都是為了給別人做嫁妝。


    “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乖乖的過來,老夫讓你看看更高一層境界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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