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終是回到了豐縣。


    時近秋末,天日漸寒。


    王予出門以快一年光景,而豐縣則是每一天都在變化。


    一年時間對別的地方來說很難發生變化,但對於豐縣那真的是天翻地覆。


    王予回來之後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若不是老當益壯的石奮領路,說不得很難找對去靈鷲宮的方向。


    實在是擴張的太快,豐縣的可用地盤都快要用完了。


    好在王予定下的標尺,一定要留夠足夠的耕地,要不然連種糧食的農民都不可能有了。


    做生意難道來錢不快?


    “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多人?”


    他記得走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再這麽發展下去,肯定會出問題的。


    “你別看人多,最少一半左右的人口,都是外來務工的人,他們的戶籍沒有在豐縣。”


    石奮沒有看出問題出在那裏,想著人多了,也沒有見到那個地方餓到人。


    總不可能從別的縣城跑來打工的人,讓人家回去吧。


    都是窮人,誰忍心為難誰?


    於是,豐縣的人口就急劇上漲,人口上漲各種配套設施就要跟上,擴張也就在所難免。


    若還是以前的修建方式,肯定是綽綽有餘,可要按照王予定下的最低標準,土地就有些不夠用了。


    王予剛走過衛所布放的區域,原本的寬闊大道兩旁,都已經有了不少人家。


    別致的寬大房屋,門口兩個打燈籠高高掛著,很有種走進大都市的感覺。


    隻是少了兩口大石獅子,如若不然還以為每一家每一戶都是官宦人家,世家大族呢。


    紫嫣然早已沉默。


    很多事情沒有對比,就看不出來優劣,隻聽別人說起,也在中間隔了一層,看不真切。


    她管理的最好的一處小鎮,很多人都麵有菜色,更有人活的麻木。


    而此地據說在四五年前還是最窮的地方,能在短時間發展成這個樣子,任誰都要說一聲治世良才。


    張文也的眼中也很好奇,跟著王予走了一路,什麽沒見過,可這樣繁華的地方,連想都不敢想一下。


    正想著,對麵走來了一群女孩,看年紀隻在十歲左右,身上挎著一個繡著花朵的布包,有說有笑的,幾乎看不出生活對她們有什麽磨煉。


    “小珍明天休假,咱們去哪玩?”


    “你們覺得去哪玩好?周圍的大山和縣城咱們可是都逛了一遍,要不咱們在別的縣城玩去。”


    “別,上個月聽說小飛他們去往別的縣城,都被劫持了,要不是家裏出了一百兩銀子,他還能回來不成。”


    “那是他不聽勸,喜歡逞能,找一個武功高強的師兄帶隊,難道不好嗎?”


    “呃,說的也是,那咱們是請一個師兄呢,還是請一個師姐?”


    “請師姐吧,咱們都是女孩子,出門還是要注意一下風評的。”


    “好,就這麽說定了,小九你明天一早,就去聯係一位漂亮的師姐。”


    “為什麽是漂亮的?不是武功最高的嗎?”


    “看看,你還是不關心排行榜,人家的武功都是差不多,難道選漂亮的不可以?”


    “可以是可以,我想著咱們應該沒有機會了。”


    很快一群人,就商討完畢,開始說著一些奇聞異事。


    石奮慈愛的看了一眼走過去的小孩,在以前這麽大的女孩子,肯定是要分擔家務,每一天累的頭都抬不起來。


    可現在呢?


    已經有了多餘的時間去四處遊玩了。


    他也是出門看過其它縣城的人,知道一個人口眾多的縣城,能做到這一步,到底有多麽不容易。


    “這些小女孩,一天到晚的不用幹活嗎?”


    紫嫣然再也沉不住氣,好奇的問道。


    十歲左右,還是一群小孩,能夠幫大人做多少事情,四處閑逛不但浪費時間,更加浪費金銀。


    “幹活?年紀這麽小能幹什麽活?她們是要讀書的,別看豐縣很大,但是人才缺口也很多。”


    年紀小,能幹什麽活。


    一句話,把紫嫣然打擊的都快張不開嘴。


    “他們出門請人,總要出銀子吧,不知需要付出多少?”


    紫嫣然立刻換了一個方式發問,一個家庭能有多少銀子,去做這種無關吃穿的是事情。


    “大概十兩銀子吧。”


    石奮對物價還是有些了解的,自己年紀雖大,沒有子女,可自己的隊伍中還是有很多成家的人的。


    “她們各自的家庭拿得出這麽多銀子?”


    十兩銀子,在紫嫣然的想法之中,足夠一家五口一年的生活了。


    “家裏當然拿的出來,不過這些小家夥也可以自己掙錢,勤快點,一個人一個月一兩銀子足夠了,她們人多湊在一起出一趟遠門還是可以的。”


    石奮說的理所當然,紫嫣然卻聽得震撼不已,隻是麵上不曾表現出來而已。


    一個小孩子一個月掙得銀錢,要比其它地方一個成年人掙得都多,到底是做什麽活,這麽掙錢?


    難道這麽小的年紀,也去青樓出賣自己?


    張文也奇怪道:“這麽小的年紀,也不像是幹體力活的,不知道他們平時都是做什麽賺錢?”


    石奮摸著自己下巴上的一溜胡須。


    “幹的活可就多了,幫別人抄寫信箋,綁著賬房計算收入支出,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員去做,現如今整個豐縣就缺這種會識字,懂數算的人。”


    張文也看得出來整個豐縣和別的地方的不同,就是太幹淨了。


    每一個地方都有嚴格的要求,她還見到有很多江湖人出入,卻沒有一個人仗著自己的武力,去吃拿卡要的。


    似乎這些人,隻要到了豐縣,都規矩的不行。


    很快幾人就到了靈鷲宮的山腳下。


    隻有到了這裏滿城的喧囂,才得到了安靜。


    石奮在山腳下就已經分開,到了這裏也沒有人前來接應。


    在紫嫣然和張文也想來,這麽大哥勢力,不展現一番隆重的歡迎儀式,可對不住自己的身份。


    到了山頂才得知,樂韻和石映雪她們已經閉關快一個月了。


    隻有冰兒和婉兒還在主持著整個靈鷲宮的運轉。


    好在王予走後,這裏又添加了一些人手,要不然還真夠吃力的。


    琉璃遍地,珠光寶氣,掩映在紅花綠樹之中。


    仿若人間仙境。


    都是大勢力出身的女人,眼光自有獨到之處。


    心下細算,這得要多少銀錢,才能置辦的出來。


    “這兩位,以為是紫竹林的宗主紫嫣然,一位叫做張文也,你們給安排一下,我去找酒鬼他們說點事情。”


    等到王予走後。


    紫嫣然看了滿桌子的卷宗一眼。


    “你們靈鷲宮一個月有多少收入?”


    在紫竹林經常因為錢銀的問題都快要把她逼瘋了,見了靈鷲宮的奢華,自然想要知道這個問題。


    “靈鷲宮一個月有叁拾萬兩銀子左右,開支也在二十萬兩之間,能有點盈餘。”


    紫嫣然不解道:“奉獻著和麽繁華,為何隻這麽點收入?”


    冰兒道:“豐縣的收入,和靈鷲宮不一樣,沒有必要的時候,是不能隨便支出的,靈鷲宮隻能監管,不能挪用,這個是王予一開始就訂好的規矩。”


    其中的道道很深,劃分的也很細致,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的清楚的。


    紫嫣然暗道,這一次算是來對了地方,隻需沉下心,好好的研究一番,自然也能夠讓紫竹林不在為銀子發愁。


    另一邊,王予在峰頂上找到了依然還在喝酒的酒鬼。


    “境界我突破了,現在可以和我說一說,以前沒辦法說出口的事情了。”


    王予在進入豐縣的時候,酒鬼就已經感覺到了。


    合鼎境之上之間,總是有著一些特殊的感應。


    酒鬼怔然,看了王予一眼,又看向了山下的豐縣。


    紅塵濁世,即便是治理的再好,也會有蠅營狗苟,雖不見得每一個人都能深明大義。


    卻也算是一方淨土。


    “你看山下是真是假?”


    王予遠望,隻覺的人稠密集,看不清人們的歡笑與悲傷,但能從各自的悠閑之中了解到,生活過的大體還算如意。


    至於真假,這個可算是太過唯心。


    說是真,也就是真,但要說假,也可能就是假。


    “真如何,假又如何?”


    “再有兩年的時間,不可知之地,就會從新開放,到時候你可以進去看看,之後再給我答案。”


    “你們一直說不可知之地,到底是在哪裏?”


    “就在自己的心裏,每一位合鼎境之上,隻要修為鞏固好了,自然而然的就會發現這個地方。”


    “這麽玄的嗎?就沒有其他路徑到達?”


    “你以為是爬山?可以自己走路,也可以雇人抬著?”


    王予無語,他急急忙忙的回來,除了想家,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要知道曾經酒鬼和燕子,吞吞吐吐說的雲山霧罩的話。


    可當真麵對,還是這衣服模樣,一切都要自己去找。


    還美其名曰:說不出口。


    也不知是這些不想說,還是真的說不出口。


    “林晚秋是不是也出去尋找機緣了?”


    “是啊,也是兩三個月之前的事情,隻要到了合鼎境之上,就能補全自己的缺陷,他自然就很努力了。”


    王予一時沉默,他還年輕,卻以走完了旁人需要走一輩子才能走完的路。


    雖路上有些波折,卻也並不是很大。


    自己的謹慎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就是從來都不多管閑事。


    “我想知道,之後的路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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