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企圖攻擊我跨下的怪蟲,我反應極快,下意識的就往前跳,絕不能讓怪蟲在我跨下作怪。


    我常年負重深蹲,雙腿力量很大,大到有時對力道的把握不能收放自如。


    結果我蹦的太遠,一下子撞倒了牆角腳抽筋不能動的胖頭魚,我們倆同時哎喲一聲,摔倒在地。


    我一落地顧不上胖頭魚的死活,連忙轉身爬起來看那怪蟲,這才發現“蚯蚓”的目標好像不是我,它竟帶領著蟲子大隊朝門外爬去。


    難道目標又變成南希了麽?


    “子豪,救我!”南希衝我大叫。


    我怕,怕的要命,恨不得離那些怪蟲十萬八千裏遠,可南希求救了我不能不管。


    我愣了愣,覺得別無選擇,硬著頭皮連蹦帶跳不踏一條蟲的奔到門外,一個公主抱又將南希抱回屋內。


    呆立在外麵的大麻子過半天反應過來,哇的一聲,撥足也往家裏跑。


    那群蟲子瞬間像對我們所有人都失去了興趣,並不再往屋內爬,隻是頭也不回的慢慢的向前爬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黑暗中,就像泥牛入海一般,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我們目瞪口呆,不明白是怎麽回事,驚魂未定,屋內靜到覺得彼此的呼吸聲都像是刮台風那麽大聲。


    “我的驅蟲大法終於靈驗了!”光著上身的大麻子不知什麽時候又端坐在了蓮花寶座上,手指像佛祖拈花微笑般捏了個手勢,表情是一幅剛運完功很疲憊的樣子。


    “滾!”我們三個幾乎是不謀而合不約而同的罵出這個字。


    雖然我們都不明白那群怪蟲為何突然調頭離去,但傻子都明白,肯定跟大麻子無關。


    “大麻子,你把我倆個朋友像逗猴一樣逗了一夜了!”南希俏臉冷若冰霜。


    “這一夜難道我很輕鬆嗎?你們瞅瞅我這一身的臭汗。”


    “對了,南希,你認為我會救我的情敵嗎?”


    我這才回憶起來,剛才南希慌亂中叫了我的名字子豪,露餡了,大麻子知道我就是任子豪了。


    “什麽情敵不情敵?我們倆沒可能,以前都不可能,現在更不可能!還有,我們倆的事跟子豪沒有任何關係!有他沒他我們倆都不可能!你要遷怒於他那未免也太不講理了!你要是沒本事解降乘早說,我們另請高明!泰國不是隻有你一個降頭師!”南希粉臉漲的通紅,語氣越來越嚴厲。


    “說實話吧,我是黑衣降頭師,我解不了。黑衣降頭師隻管下降,要解一般也隻能解自己下的降。你們還是得去找白衣降頭師。”見南希動怒了,大麻子終於霜打的絲瓜一樣,焉了。


    “走吧!”我們三個彎腰收拾行李。


    “等等我。”待我們步出門外,大麻子從身後追了上來。


    “你他媽還有什麽事?”


    “我得陪著你們等你們的降頭發作,我下的降頭隻有我可以解。”大麻子一臉的真誠。


    我心說,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我不信!


    “你對我們三個下了什麽降?”我心裏明白大麻子跟著我們肯定不是什麽要好心解降,十之八九是想纏著南希。


    “這種降發作起來會怎麽樣我也不知道,這種降很有靈性,能洞悉人的思想,你最怕什麽最在意什麽,它就攻擊什麽。這個降頭的名字我還沒想好,是我發明出來的,全世界隻有我會下,也隻有我一個人會解。這應該是它麵世以來第一次應用,你們倆很榮幸!”


    “人人都怕死,那你的降頭就是要致人於死地了?”


    “並不致死,這個降頭是洞悉你的弱點,比如你最在意容貌,它就會毀掉你的麵容;假如你是一個歌手,它就會毀掉你的聲音,若你是一個鴨子,它就毀掉你的性能力;若你最在意的是某個人,它說不定攻擊的就不是你,而是你最在意的那個人。總之是除死亡外毀掉任何你最在意的東西……”大麻子談到自己發明的降頭就像說起自己的寶貝兒子般很是得意,臉上麻子顆顆放光彩。


    得意完之後大麻子又猛的捂住嘴露出極端後悔的神情,大概是覺得自己說太多了。


    世上最痛苦的事就是你做了件最得意的事,但這件事卻是不能對人說的秘密,大麻子無意中沒能守住自己的降頭秘密,不過我也不明白這秘密對我們而言有什麽值錢的。


    說到這裏我們突然都明白了:“哦,大麻子,原來你就是練這種降頭毀了容?”


    “是的!”


    “你連自己的容貌都拯救不了,能解我們的?”


    “我那時是探索階段才失敗,現在已經練成。”


    我想,這種降頭發作後,胖頭魚會陽萎,而我呢,全身肌肉會消失,變成滿身肥肉。


    胖頭魚最在意的就是那三寸不良之物,我最在意的是身材,南希最在意什麽因了解不深還不知道。女孩子麽,想必大概也會是容貌身材之類。


    其實我比女人還在意身材,不是我屁精,也不是我娘炮。


    是因為這身材實在是太來之不易。


    健過身的都明白,雕琢身材是件多麽困難的事情。


    我原本瘦弱,要想成為壯漢其實比胖子減肥成壯漢要難得多,增肌絕對比減肥難!


    我曆經十幾年,在健身房流過能匯聚成河的汗水,鍛煉中承受過無數次的傷痛,無數次麵對高熱量美食強咽口水……


    任何東西,隻要你肯為之付出十多年的努力,哪怕在別人看來不值錢,但對你而言,那都是千金不換的至寶。


    心念及此,我想,大麻子給我下的這種降頭,對我而言似乎比之前那個沒有感覺的降要可怕的多,我實在是舍不得這身曆盡千萬苦換來的好身材。


    找大麻子解降,結果降沒解,還多了一個要命的降,這他媽到底該怪大麻子還是好心幫我們的南希?


    想到這裏,一股無名業火就跟失控毀壞了的液化氣灶般,直往上躥。


    想以看家本領王八拳暴揍他一頓,又怕他生氣不給我解降,左右為難,決定還是先忍氣吞聲。


    對了,大麻子不會是怕我們不帶他一起走,故意拿話嚇唬我們的吧?他那水平真的能發明出一種全新的降頭麽?


    我強壓怒火,決定先拿話試探下:“大麻子,據說泰國有幾百種毒降頭,你難道都學精了嗎?有必要自己發明個新降頭?沒學會走就要跑麽?”


    “因為我要參加這屆降頭師鬥法大會!那些祖傳的幾百種降頭已經跟被破解的魔術一般,不是秘密了,很容易就被人破解,為撥得頭籌所以我要發明一種沒人見過的新降頭。”


    “你說什麽鬥法大會?”


    “黑白降頭師鬥法大會!”


    “怎麽比?”我有點懵逼,降頭師之間的技能又不是王八拳對太極拳那樣簡單明了。


    “一般來說就是一個黑衣降頭師對白衣降頭師身上下降,白衣來解,解開了就是白衣勝,解不開便是黑衣勝。勝者進入下一輪,如此循環。跟簽了生死狀的拳手比賽一樣,生死由命,賽後是死是殘絕不準尋仇。”


    這麽說的話,對白衣似乎有點不公平。既然是比賽,黑衣降頭師肯定是拿出自己最毒辣最凶狠壓箱底的寶貝降頭出來,倘若解不開,白衣付出的很可能就是生命的代價。


    倘若白衣解開了,黑衣隻是敗了,自己倒是毫發無損。


    但也不一定,我記得南希說過,降頭也有類似茅山術五弊三缺那樣的反噬作用,如果白衣解開,黑衣說不定也會被他所下的降頭反噬。


    我頓時來了興趣:“如果最後的勝出者是2個白衣降頭師或2個黑衣降頭師呢?”


    “黑衣之間就用法術比試個高下啊,互相下降頭啊,誰先死誰完蛋啊,比賽完再互相解降頭啊,比賽第二,友誼第一嘛。白衣之間確實不太好比,因為術業有專攻,白衣一般隻鑽研如何解降,往往不發明新降頭。但白衣一般也很精通下降,不精通下降又怎麽能解降?若兩個白衣勝出,自然也是跟黑衣一樣比試法術了。據說場麵很好看啊,很可能有靈降層麵的古曼童捉對廝殺。”


    我想了想:“大麻子,你說傳統的降頭像被破解的魔術一樣沒有秘密了這個我不讚同,我覺得還是你的功夫沒練到家。好比同樣的一個傳統魔術,在劉謙手上使出來你看不出絲毫破綻,但在我這個初學者手上使出來,肯定不如他的手法那般熟練完美,對不對?”


    我覺得世間萬事萬物都是我說的這個理。


    一樣的王八拳,幼兒園小朋友使出來,胖頭魚使出來,和力撥山兮的我使喚出來,威力怎麽可能一樣!


    我的話大概直接了點,擊中了大麻子的軟脅,他神情略有些尷尬:“所以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是,同樣一個降頭,盡管流傳很久,很多白衣已經鑽研透了如何來解降。但若在你大麻子手上使出來,容易解,可若在一個法力高深的黑衣降頭師手上使出來呢,威力可能更大些,更難解些,我這麽理解不知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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