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去人群的球館,再度陷入冷冷清清。


    “高見,走啦,我老哥說去吃宵夜啊。你還愣著幹嘛了?”


    安菲連跑幾步站在高見背後,今晚輸了比賽,高見用上一個六犯離場方式,給自己製造十分尷尬的記錄。


    “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這個球館,我就是站在這個位置。那個時候,球館很大很大,這就是我當時的反應。能在這球館裏頭打球,實在是太爽不過的。”


    高見垂下頭,合上雙眼,擠出不少淚水。就算是背對緣故,高見不愉悅心情,安菲還是清晰敢感受。


    “我答應過我自己,要給這支球隊捍衛屬於它的榮光。最終,我竟然是那麽渺小,半點作用都沒有。還用上一個六犯離場尷尬方式結束,諷刺啊,真的是相當之諷刺。”


    高見左右搖頭輕笑,安菲聽到裏頭充斥自我怨恨。


    安菲喃道,“高見!”


    “沒事,我沒事,不就是終結連勝勢頭嗎?後麵賽程還在繼續,不要讓這樣結局再次出現就行。”


    高見右掌抹去眼角淚水,深吸口氣,好驅散胸膛憋著悶氣。


    “對不起啊,這場比賽,大熊球隊輸了。”高見轉過身,恢複昔日那種笑態,“很抱歉了,你我之間的約定,我兌現不了。所以,我聽不到你想要說的話了。”


    “對呀,你們輸了,就兌現不了我們約定。”


    安菲沮喪抿著嘴巴,內心十分糾纏,處在該說不該說邊緣徘徊起來。


    “來來來,喝上一杯啊,一兩杯可沒有什麽關係的啊。我說你這個小子,我認識你那麽久,你都沒有跟我喝過一杯的,這算什麽意思。”


    滿滿一杯啤酒,安澤夢推向高見,“我跟你說啊,你不跟我喝上這一杯,我就不認你當我弟弟了。”明顯酒氣上來,安澤夢與高見較勁上。


    駱花勸住安澤夢,“你喝多了,不要繼續喝了。”


    “什麽喝多啊,好不容易見到高見,我才沒有喝多了。”


    安澤夢鬆開駱花右手,反而把身邊高見摟得緊緊,更是張嘴在高見臉蛋親上一口。這個舉動,不要說當事人傻了,就是駱花等人無不捂住嘴巴。


    安老爸搖頭離開位置,“沒眼看了,這家夥喝那麽多,連老爸都不認得。我還是先回去休息,你們慢慢喝了。”


    借故走開的安老爸,駱花對安澤夢傷透腦筋。


    駱花拍打安澤夢臂膀,皺眉道,“喝不了就不要喝了,你這樣喝下去,你會暈倒的啊。暈倒了,你就等著睡街邊好了。”


    “高興啊,今天我可高興的。”


    安澤夢一手摟住高見肩頭,一手提起本來硬行讓高見喝的啤酒,自己一口氣喝光。


    “老哥啊,不要喝那麽急啊。”


    安菲起身去阻止,早就一咕嚕下肚子的啤酒,杯子空空的。駱花與安菲都拿安澤夢沒辦法,就任由他胡說亂話。


    “我從小就立誌打籃球,成為一個職業球員。我的夢想實現不了,今天,我在高見身上看到我的夢想實現了。那種高興勁兒,別提有多高興。”


    “就差那麽幾分,高見就在這一場比賽裏頭得到二十分。在職業賽裏頭,得到二十分,這是一個什麽樣的概念。最為關鍵的一點,高見的籃球技術明顯上升一個層次。”


    酒後吐真言,清醒的時候,安澤夢誇獎高見的話一句都不提;有了三分酒意的安澤夢,可高興,滔滔不絕說了起來。


    “高見,這一杯是安大哥我敬你的,你可不要不給麵子了。”


    杯子翻著白色泡泡,在安澤夢再三勸說下,高見也沒有繼續推脫,舉起杯子就喝著。咕嚕咕嚕,很快就喝光。


    “好,這就豪氣,你這樣才是我所認識的高見的。要保持住,再來一杯啊。”


    一杯緊挨一杯,啤酒越喝越上口,高見徹底放開也不考慮這就酒量如何,但求能與安澤夢喝一個痛快。


    駱花撐住下巴在桌上,翻動白眼,“沒眼看他們,他們就是一個臭樣子的,看著都是煩死人了。”


    “不會啊,我看啊,高見今晚可高興了。我想他應該壓抑了很久,一個人壓抑太久的話,會憋死的。今天恰好可以放鬆放鬆一下。”


    突然,安菲開口幫高見說話,駱花可感興趣,拉過椅子靠近安菲。


    “說了嗎?”


    安菲不懂道,“說什麽了?”


    “你不是要跟高見說的那些話嗎?嫂嫂問你啊,你說了嗎?”


    “他都沒有獲勝了,我的話,當然是沒有說了。”


    “你可傻了啊。”


    駱花佯裝用力捏安菲臉蛋下,很是替安菲著急,“你傻不傻的啊,自己的幸福啊,可不能放走的啊。錯過就錯過的,可能你會說,錯過了,不是還有下一個的嗎?”


    “是的,這樣的話一點都沒錯的。錯過了,是有下一個的,可你想過了嗎?人一生裏頭,能有幾個真正是自己真心所喜歡的。”


    安菲偷笑道,“嫂嫂遇見老哥,之前老哥不爭氣,就算是辛苦的,嫂嫂也在忍受。目的就是怕錯過老哥了吧。”


    駱花點上頭,談論她與安澤夢感情事,駱花一點都不會馬虎。怎麽說,他們兩人經曆很多很多,才能在一起的。這層,是駱花所珍惜的。所不敢褻瀆的。


    “既然碰見自己所喜歡的,為何不等待了,為何不去爭取了?”


    前方,安澤夢與高見猜起拳頭,可高興,嘩啦嘩啦又是幾瓶下去了,勾肩搭背大呼大喊。安菲再看駱花時候,發現駱花眼中流露是一種愛意。


    她暗道,“嫂嫂真的很喜歡哥哥,哥哥真的夠幸福,能找到自己所喜歡的。”


    “喝不了那麽多,就不要喝呀?”


    安澤夢趴在桌子上,高見不住搖晃,昂起頭傻笑起來。


    “安大哥喝不了啊,你不是老是讓我喝的嗎?現在又不喝了,你真夠的啊。喝啊,繼續喝啊。”


    安菲什麽都沒有說,直接扭了高見耳朵下,痛的高見哇哇直叫。


    “小菲,我看著你大哥,高見我就看不過來。你送他回去,這樣可以嗎?”


    “那也是沒有辦法,我送他回去就是了。”


    路上,安菲架著高見,邊走動邊嫌棄高見種種缺點。說著說著,她扭頭,就與高見十分靠近,她的氣息碰上高見。


    “十樓啊,我住在十樓的啊。是隔壁那道門啊,你怎麽就那麽傻的。”


    高見拍打安菲額頭,安菲舉高右臂,發現高見傻乎乎笑著,右臂沒好氣垂下。


    林東兒接到一個臨時兼職,出去未曾回來,屋子裏頭黑壓壓的。


    “你不要亂摸我啊,好癢啊真好癢啊。”


    “找鑰匙啊,誰稀罕摸你了,你這個自戀狂。”


    安菲讓高見躺在床上,她一手叉腰,一手擦去額頭汗珠,“重死了,你這個家夥,什麽時候重了那麽多的啊。”


    轉身走開,回來時候,手上拿著濕毛巾。


    “不要亂動啊,你這個臭家夥,我幫你擦臉,你還亂動。信不信我不管你啊。”


    安菲坐在床上,一手按住高見頭,才可以擦著。高見老是動來動去,安菲擦沒夠幾下,也就放棄。


    “不管你了,我走了,反正你都沒事的。”


    “喂!”


    高見拉住安菲手腕,他是睜開眼,目光很呆滯。


    “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的嗎?你說啊,你憋著就不舒服的嗎?”


    “不說了,我要回去酒店了,太晚了。”


    高見直接坐起來,伸手抱住安菲,頭枕在其肩頭上。安菲瞪大雙眼,“小霜,我很想念你了,你回來了啊。”


    “混蛋!”


    安菲直接把高見推開,光火道,“老娘那麽辛苦把你扛回來,你可好了,居然認為我是雲小霜,你還是人不是人的啊。”


    高見翻過身,懶得與安菲爭論。安菲繞過去,直接拉住高見衣領,右拳出現上來。


    “好舒服啊,雲大人不要走了!難得見麵一次,待久一會兒呀。”


    安菲徹底被高見軟化,最有力支撐的脊梁骨似乎卸去,周身無力任由高見抱著。


    “高見,你喜歡不喜歡安菲的。”


    高見把她當做雲小霜,安菲順著高見去問上,她一直想要知道的一個答案。


    “一開始的時候,我真的很喜歡小菲的啊。不過,她喜歡方飛,我不能喜歡她的。後來我就遇見你啊!”


    “如果讓你選擇多一次,你會選擇安菲還是選擇雲小霜?”


    半天,高見都不回答,安菲才發現高見居然睡著了。


    “混蛋,每次問道關鍵的時候,你竟然睡覺了。豈有此理啊,高見看我不打你一頓,你是不舒服的啊。”


    安菲握緊拳頭,月光灑在熟睡高見臉上,酣睡樣子弄得安菲下不了手。她俯下身,靠近高見額頭。


    猶豫中,她閉上雙眼,溫存的香唇親上高見額頭。


    她推出房間,順手把門給合上。剛要走開,發現林東兒回來,雙方都不怎麽驚訝。畢竟高見都有提及一下,兩人就是沒有見麵而已。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就是安菲吧。你就是高見口中說的那個怪力女孩。”


    從他人口中得知高見對安菲印象,頓時間,安菲可就不幹。狠狠道,“什麽怪力女孩啊,我才不是了。”


    “我是林東兒,高見也對你說了吧。”


    “說了,你好。”


    林東兒招呼安菲,遞過一杯水在安菲前。


    “陽夕城好玩嗎?”


    “還行了吧。”


    “聽高見說了,今晚你們去看他打比賽了,贏了吧。”


    “輸了。”


    兩人碰麵很尷尬,林東兒特意尋找話題不讓冷場下來,半天就是找不到能與安菲溝通的話題。


    安菲抬眼打量這個林東兒,短短頭發,顯得很清爽,樣子一點都不俗的。她問道,“你怎麽就讓高見住在你的房子裏頭的?你是女孩子,高見是男的啊。”


    “都什麽年代了啊,還講究這個的嗎?再說了,高見是我的租客,他住在這裏,我能收取租金的。還有啊,高見心裏頭也就隻有一個女孩子的,我啊,他不過是把我當做姐姐的。哪裏會有你所想的那樣子的。”


    “女孩子?”


    安菲頓時感興趣,她奇道,“高見好像什麽都跟你說的一樣的!”


    “是呀,他什麽都跟我說的啊。”


    “那麽他在乎的那個女孩子,是誰了?”


    “叫小霜啊!”


    不提這個問題,安菲並沒有那麽傷心的,聽到後,她喪氣道,“這樣啊,也是的,他是最喜歡的人就是雲小霜的。”


    女人的直覺告訴林東兒,安菲對高見的感情可不一般的。


    “那麽晚了,你就留在這裏休息吧,等明天在回去吧。太晚了,你一個人離開,我不放心的。明天等高見醒來,一定會說我的啊。”


    “我留在這裏。”


    安菲左右看了一下,林東兒馬上明白道,“你跟我一起睡呀,我不會讓你一個女孩子睡在沙發上的。那麽多失禮的啊。”


    “不是這個意思的,我也不是這個意思的。”


    “今晚啊,我們就說說啊,我們說說高見的事情啊。高見到來那麽久,你也想知道高見的事情吧。”


    “我才不要知道關於他的事情。”


    安菲扭過頭,同樣是女孩,林東兒怎麽不知道,安菲這樣是在說假話的。所以了,安菲就在林東兒房間給留下來。


    嘟嘟,半夜電話響了一下,高見在枕頭底下摸著。也不看是誰打來,他就接通。


    “高見!”


    開口第一句話,高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聲音,他揉著額頭問道,“誰呀?”


    “你可好了啊,才過了一會兒,你就把我給忘記了。我討厭死你了,你自己說的。”


    再聽,高見驟然睜開眼,驚喜道,“雲大人,是雲大人給我打電話啊。”


    他坐了起來,捧著電話聊天可高興了。


    “什麽風把你這個雲大人給吹過來的啊。”


    “沒風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嗎?那麽你不喜歡聽我的聲音,那我不打電話給你好了。”


    “不要啊,我喜歡聽啊,我要聽啊,我聽一輩子都不覺得膩的。”


    高見因自己一句話說錯,忙去解釋起來,手擦著額頭時候,突然間,他似乎記得安菲親了他的額頭一下。


    “你說話啊,你說愛聽我的聲音,你又不說話的啊。”


    高見恍惚過來,道,“再說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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