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車廳,高見把大包小包行李都放在地上,挺直身板額頭滿是汗水。


    “來擦擦吧。”


    安菲兩手遞去一張打開紙巾,高見與安菲對視,腦海裏頭跑出昨晚那一幕。安菲趁高見喝醉,俯下身子吻了高見額頭下。


    “麻煩了。”


    高見簡單擦了幾下,滿帶歉意九十度鞠躬,“十分抱歉,大熊球隊後天就要打客場了。時間充裕,我還會帶大家去更多地方玩。”


    “就短短幾天,根本就領略不到陽夕城魅力的。趁著賽季打完,我一定會打大家去玩的。”


    “不要說傻話了。”


    安澤夢拳頭輕打高見身上,“來陽夕城,就是為了看你打比賽。你還真的以為我們來陽夕城玩的嗎?不要多心了,好好打籃球,不要認為自己做的不夠好,你已經做的很棒了。”


    安老爸也笑道,“安澤說的沒錯,你不要自責,把重心放回你的籃球上。”


    “我讓大家來看我打比賽,結果了,我並沒有把比賽獲勝下來。說起來,我真是太糟糕!”


    輸了一場比賽,高見耿耿於懷,低下頭臉上露出歉意。


    “好好帶領球隊去到季後賽,到時候,我們會再來看你打季後賽的。記住了,不要魯莽打球,要學會讀懂對方進攻套路。對方要造犯規,你可要學會躲避。”


    臨走之前,安澤夢循循善誘,把他所知道恨不得盡數都教會高見。無奈,籃球是博大精深,並不是一兩語就能說清楚。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籃球了。你們兩人,整天整夜都在說著籃球的,車都要開動了。高見你陪同小菲去附近超市買上一點小零食,好給我們上車吃好嗎?”


    安菲往後看著駱花,駱花這個嫂嫂可是為安菲操碎了心,單上眼笑道,“不用看了,去跟高見看看有什麽小零食好吃的,車上時間是要用零食打發的。”


    “怎麽了?高見你有意見嗎?”


    見高見呆然,駱花專門問上他一句,可把他問的相當之尷尬,他忙搖頭道,“沒有意見啊,我這就去給大家買小零食的。”


    駱花走前一步,拉住高見,湊近其耳邊,低語提醒著,“小菲有話要跟你說的,你可要好好跟她說說了。不說清楚,小菲可就不能專心學業上。你放棄了學業,老師不責怪你,因為你選擇了籃球;可小菲還要考大學的,還要繼續往上走的。你可不能耽誤人家的。”


    高見裝懂點上頭,“嗯嗯,我知道了。”


    駱花與高見低語,安菲無法聽見,她心裏頭定然有自己的心聲的。


    高見推著購物車,安菲走過貨架看到喜歡就拿去放上購物車,全程兩人都沒有怎麽說話。這樣難怪的,昨晚發生的事情,弄得兩人很是尷尬。


    高見不說明,安菲隱約覺得高見是知道的。


    高見提議道,“我們買點水吧,”


    “好的。”


    “這個安大哥可喜歡的。”


    同樣一種飲料,兩人手碰到一處,目光柔情對視會兒。安菲先是把手給縮了回去,轉移話題,拿過另外一飲料誇獎起來。


    “那場比賽,假如獲勝了,你要跟我說什麽了?”


    安菲莞爾一笑,手指在飲料瓶上滑過,“你都會說了,贏了,我才會跟你說的。你都沒有贏了,我就沒有理由跟你說了。”


    “是呀,我是沒有贏,我的進攻不能帶動球隊。我距離球星還有一段距離,我沒有拜納姆那個統治力!我差距很大。”


    安菲粉拳撞上高見臂膀,哼氣臭罵起來,“這個不是我所認識的高見,你傻乎乎的,不就是輸了一場比賽而已。下一場比賽,你獲勝就行了。你的能耐可不是這麽少的,你可以跑的更快的。”


    頭一回聽到安菲鼓勵他,高見產生一種喜感,哈哈笑了起來。


    “可惡了,你這個高見太可惡了,看我怎麽收拾你啊。”


    打罵方式,才是兩人相處之道,尷尬氛圍跑開。


    “其實我有一個問題,很想要問問你的,你能告訴我嗎?”


    “說吧。”


    高見漫不經心回答,安菲扭過頭,脾氣上來,嚷道,“不說了,你都想聽的,我就不問好了。”


    “說吧,反正你憋著肚子裏頭,會憋壞你的。你說出來啊!”


    “不說!”


    “不說就不說好了。”


    安菲抽起一啤酒瓶,高見斜眼看去,“不要那麽衝動啊,這個瓶子砸下來,我定要住醫院的啊。我住醫院很麻煩的,沒有人照顧我的,你可要照顧我好了。”


    頃刻,安菲臉頰緋紅一片,兩手抱著冰冷冰冷的啤酒瓶。


    “才不要了,我才不要照顧你了,你臭死了。”安菲別過頭,口是心非回答,佯裝挑選其他飲料。


    “你跟方飛,究竟是你厲害了,還是方飛厲害了?”


    “什麽呀?”


    高見皺眉看過去,安菲惡狠狠道,“我問你啊,到底是你厲害了,還是方飛厲害了?”


    “你是說什麽方麵了,如果輪到學習上,我當然不是方飛對手啊。”


    “當然是籃球啊,你這個笨蛋。”


    安菲一手拍打高見額頭,沒好氣道,“笨死了,你這人,真是笨死不可了。”


    “其他方麵不敢說,隻要提及籃球,我就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那沒事了,我要問的問題,你的已經回答,不要繼續追問著我。”


    結賬過後,高見提著一袋東西,安菲吃上棒棒糖。


    “昨晚我喝多了,我有沒有做了什麽過火的事情了。”


    安菲瞟了幾眼,哼哼幾聲,把額頭麵朝上天,“你醉得像一堆爛泥,不是我的話,你早就睡在街頭上。你還好意思說的,你多謝我都沒有一句。”


    “那麽我多謝你啊。”


    高見回過身,鞠躬一下,安菲拉開嘴巴裏頭棒棒糖,就在高見起身那一刻,她踮起腳尖,如同那晚一樣。親了高見額頭下,是那麽沒有征兆。


    隨後,安菲繼續吃上棒棒糖,沒有事情發生一個樣走著。高見恍惚幾下,嫌棄道,“吃了棒棒糖,粘乎乎的口水,好討厭這個感覺啊。”


    安菲聽後,頓時回過身,兩腳踩在地上,惡狠狠盯著高見。


    “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再說一次。”


    “不敢不敢的。”


    高見目送安澤夢一家進入檢票台,他搖手呼喊道,“你們可要注意安全啊,回到那邊,你可要發個信息給我啊,不要讓我擔心你的啊。”


    安澤夢也用擺手回應,“知道了,我們到了那邊,一定會給你一個信息的。你啊,你可要好好打籃球,早日成為能獨當一麵的球星,下次碰麵,安大哥希望你能成為球隊最佳得分手。”


    “我一定會努力的。”


    火車緩緩離開,駱花頭歪向身邊安菲,偷笑道,“嫂嫂能幫你的,都幫了你了,你了?究竟跟高見說了嗎?”


    安菲就是笑笑,沒有正麵回答。


    安澤夢兩手按住椅子起身,好奇問著,“你們兩人說什麽悄悄話啊,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那麽高興的。一定是說我壞話的。”


    “好老公啊,我的包包了,都沒有買的啊。什麽時候買給我啊。”


    駱花兩手捧住安澤夢臉頰,這麽纏綿動作,弄得安澤夢渾身不自在。安菲手拄在窗戶,拖著下巴,好奇望著外麵。


    “我該說的,都在那封信裏頭的。雖然說高見沒有多少文化,不過,那些字他應該能看懂吧。”


    這個時,高見也從褲兜拿出一封信。


    “等我們上了火車後,你才可以打開來看的。我們還沒有上火車,我不許你拆開看的,你聽見了沒有啊。”


    安菲再三叮囑,高見摸了額頭汗珠,“神神秘秘的,到底寫什麽呀?”


    “高見,我考慮很久了,我真的考慮很久,最終我得到了一個結論。自己幸福不去爭取,等到失去了,我就會後悔的。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喜歡你的,我一直都很喜歡你的。我也不明白,我為何會喜歡你這個笨蛋的。鄉巴佬,你這個鄉巴佬,我怎麽會喜歡你而不喜歡方飛的。”


    “我考慮清楚了,我的心就是這麽想的,我很喜歡你,非常喜歡你。我也知道,雲小霜也喜歡你,我不怕的,我會跟雲小霜公平競爭的。雲小霜能支持你籃球,我也可以支持你的。我寫這封信給你,並不是要求你什麽,就是告訴你,我是怎麽想的。”


    “我不需要你馬上給我什麽回答,我就是告訴你我的想法而已!好好打球啊,你這個鄉巴佬。”


    看到“鄉巴佬”三個字,很有代入感。


    “你們好啊,我的名字叫做高見啊。”


    第一天來到安家,他穿著十分之樸素,褲子還有破洞,尤其是鞋子沾滿了泥土。鄉巴佬,也是安菲給他取的一個綽號。


    高見把信放低不少,“鄉巴佬,還真挺親切,我還真的是一個鄉巴佬來的啊。”


    “叮咚叮咚!”


    門鈴被按響,莫明拄著拐杖十分勉強把門給打開。


    “哎呀,原來是劉虹你啊。什麽風把你給吹過來啊,今天不用訓練隊員嗎?”


    劉虹雙眼紅紅的,情緒波動很大。莫明感到劉虹與平常有一種不太對勁,他邀請劉虹進屋子坐坐。


    “家裏沒有什麽好招呼了,清水講究一下吧。”


    一瓶白開水放在劉虹前,莫明單腳跳著坐回沙發,不待莫明問什麽,劉虹兩手捂住雙眼,嘩嘩哭泣上來。


    看樣子,劉虹憋了很久,憋的很辛苦的。也就在她師父前頭,才能敞開心扉。


    “傻孩子來的,怎麽呀?工作不順心了,還是生活上碰上挫折嗎?跟師父說說,師父一定會站在你身後支持你的。”


    莫明充當遞紙巾角色,累上一陣子,劉虹心裏舒服幾分。


    “謝謝師父。”


    右手輕輕拭去滿臉淚痕,劉虹受到打擊可不少,否則絕不會在莫明前頭哭泣。


    莫明耐心很足,微笑道,“現在舒服起來吧,那可以跟師父說說吧,究竟發生什麽事?”


    “昨晚球隊輸了,那一場比賽,師父你看過了嗎?”


    莫明合上眼,輕輕點上頭。


    劉虹哽咽,說這話的時候,她正眼都不敢看莫明一下。


    “陳水他盜走師父你的戰術本子,他摸透我們球隊戰術,與他們對碰,我毫無辦法。我轉變上所有的戰術去抵抗,半點效果都沒有的。”


    “我真的很失敗,我根本暫替不了師父你的位置。師父你還說我可以出師,我壓根半點本事都沒有學到。我真的沒有勇氣繼續當球隊教練,我已經遞交了辭職信。”


    莫明可算是明白,劉虹突然哭泣原因。


    “真正原因,你找到嗎?”


    劉虹止住哭泣,淚眼望著莫明,不明白道,“師父,我不懂了。什麽真正原因了?球隊輸球真正原因,就是我們戰術套路被摸透,這就是我們慘敗緣故。”


    “你還是不懂,球隊輸球,真正原因不是外在,而是內在的。連勝讓球隊變得浮誇,球員散漫,這就是最致命的緣故。”莫明十指相互交疊一處,抵觸下巴,擺脫球隊主教練身份,讓他看球隊有一種另外超然感覺。


    “尤其是上一場比賽,通過電視上,我看到白青等幾人傲了,還用籃球去侮辱對方。就算對手弱,也不能侮辱對方的。籃球場上,就是互相尊重,互相公平競爭地方。球隊出現這個壞風氣,出現問題,不過是遲早而已。”


    一語驚醒夢中人,劉虹張開嘴巴,久久合不上。


    莫明反問道,“聽了我這些話,你弄清楚,問題出現在哪裏了嗎?”


    劉虹點了幾下頭,喪氣情緒布滿她周身,不斷自我否定。


    “大熊球隊,是一支捍衛冠軍榮譽的球隊,你所頂住壓力有多大。我是能理解的,難道有壓力,你就要後退嗎?如果你這樣想的話,你一輩子都無法幹成大事。你這個壞毛病不糾正,我敢說,無論你去到那一支球隊,結果都是一個樣的。”


    “辦不成事!”


    莫明一針見血指出劉虹缺點,說的劉虹半句話都反駁不了。


    “現在你辭職,能解決問題嗎?你這是在逃避問題,而不是在解決問題的。孩子勇敢點,你有這個能耐的,我都相信你了,你為何就不肯相信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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