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目含疼惜,轉頭朝不為道:“讓人端哺食來,大廚房隨時候命,吃食備好;老師到了可能會用。”


    “明白,奴才這便去。”


    不為臉上帶笑作揖退下。


    人走後,周庭拉著明儀坐到桌前。


    “儀儀,委屈你了。”


    “?”明儀疑惑看向他,“為何說委屈?”


    “讓你一直在前院陪著我等老師,那麽早把你叫起來,這會兒也沒等到人,是我錯估了老師到達的時辰。”


    明儀不以為意,“等人罷了,哪兒來委屈?我不委屈;潮生,你別多想。”


    周庭無奈一笑,想抓著她的手哄哄,生怕她生氣;可她太過坦然,連個拉手的機會都不給。


    不為領八個下人送來哺食,當看到桌上的食物,明儀麵目驚喜。


    “居然有烤全羊和牛排,不為不是沒出府嗎?”


    “答應了你的,讓你每天都有的吃。”


    在下人送來的水盆裏淨手,周庭擦幹淨水珠;執筷為她布菜,首選烤全羊和牛排片下來的肉片。


    “儀儀,你吃。”


    “謝謝。”明儀笑眯了眼,她也淨手後執筷吃了周庭送來的烤全羊和牛排肉片;吃過之後口吃之間久久不散的肉香,她很喜歡,“你也吃,不要隻顧著我。”


    說完,用公筷往他碗裏夾了一塊。


    周庭眉目染上濃濃笑意,稚嫩俊秀的臉盡顯溫柔。


    二人吃起飯來少有說話的時候,等到用過膳食,明儀放了筷子才敞開了說話。


    “府城這家的烤全羊百吃不厭。”


    “隻要你在王府,每日都有的吃。”盛上一碗湯送到她麵前,“飯後喝口湯。”


    明儀點頭應了一聲,接過湯碗悠然自得的喝了起來。


    周庭跟著喝了一碗,才喊來不為,“收下去。”


    “是,爺。”


    不為叫來門外伺候的下人撤走。


    他們一通忙碌,不為命人送來了茶水和果汁。


    剛吃了飯,明儀沒喝茶水,而是選擇喝果汁;茶水沒有靈氣,元素微弱,對人體的效果有限,對凡人來說足夠了。但她喝慣了悟道樹的茶葉,對這個世界的茶水隻意思意思,有時候連意思一下都不想。


    周庭喝習慣了茶水,慢條斯理陪著她吃著。


    吃飽喝足,明儀懶洋洋的眯著眼靠在椅子扶手上;周庭見此,再次開口道:“儀儀,回去午睡片刻吧?”


    “不用,我閉目養養神沒就行。”


    “你這麽困,回去休息好,等會兒老師來了你才有精神。”周庭關切地望著她。


    “真沒事兒,隻是起早了有些困倦,一眯會兒就當打坐養神了;你也知道,我們練武之人打坐也是一種休息。”


    明儀太過堅定,周庭默默搖頭,給不為使了個眼色。


    不為微微躬身出去,片刻回轉,手中抱著一件黑色大氅回來。


    周庭接過,該住明儀的膝蓋,“別涼著膝頭,蓋上大氅打坐吧。”


    “謝謝潮生。”明儀抬手摟住大氅,腋在腿和椅子的縫隙間,不讓它跑了;而後,盤膝而坐進入修煉狀態,恢複精氣神的同時修煉內力。


    不為見此,小聲問道:“爺,程小娘子這樣可以嗎?”


    周庭看了看她沒有扯大氅披在肩上,略有些擔憂;打坐時最好不要著涼,也不能在通風的地方,否則容易邪風入體。


    “你去外麵看著點兒,老師的車架到了趕緊回來稟報。”


    “喏。”


    不為悻悻離去。


    程小娘子在世子爺心中的分量與日俱增啊,不過相視半年已牢牢被程小娘子占據了心房;程小娘子說什麽都是好的,做什麽都對的,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


    周庭望著不為的身影消失在堂屋門口,眸光灼灼轉向打坐中的明儀。


    本就嬌.小的小姑娘,在大氅的襯托下越發嬌了;臉龐白淨,五官精致,再長幾年她將是何等美貌,他都無法想象。


    與她相識時間這麽短,她的變化可以說是天翻地覆。


    這些變化在他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的是她變白了很好看,意料之外是沒想到她的五官樣貌一日精致過一日。


    明儀在修煉之中無知無覺,周庭愣是凝視著她坐了一個多時辰,直至不為匆匆而來才回過神來;抬手示意不為小聲點兒,對不為的來意已有答案。


    “可是老師到了?”


    “回爺,是的,梵太師到了;此次梵太師不是獨身前來,瞧著有三輛馬車呢。”


    不為這麽猜測是有根據的。


    往日的梵太師前來隻有一輛馬車,行李簡薄;而此次過來用了三輛馬車,而且,後麵兩輛簡陋的兩輛馬車裝不像是載人的,倒像極了裝貨物。


    因為,以梵太師的身家和身份,不可能用那麽簡陋的馬車載人。


    “三輛馬車就三輛馬車,大驚小怪。”周庭撇他一眼,抬眸間卻見明儀似乎聽見了他們的動靜,已經睜眼了,“儀儀,打擾你了?”


    明儀收功拿開大氅,道:“不曾打擾,是我估摸著該收功了。”


    “儀儀時辰掌握的好,正好,老師已到府外,我們一起去迎一迎。”


    周庭起身走上前接過大氅,轉頭交給不為;牽起明儀的手,扶著她下椅子,一道走出大堂。


    不為亦步亦趨緊隨其後,就差鞍前馬後。


    走上王府大門前的台階,隻見門外三輛馬車旁邊立著一隊身著統一深藍料子,手持長劍的侍衛立於馬車旁伺候。


    有幾個侍衛在後麵的馬車卸東西,第一輛馬車上下來一名鬢角花白的老人。


    周庭牽著明儀邁步上前。


    老人蓄長白須,一身暗灰帶白長袍走下馬車,看向周庭,眉眼帶笑,嘴角輕揚;端的是好一副輕鬆恰意,安然自若的耄耋慈眉善目圖。


    “老師安好,許久不見老師,見您身體康泰,學生很是怡悅。”


    “哈哈哈。”梵太師撫須而笑,“潮生身子果真痊愈?”


    “您老依舊這般促狹。”周庭淺笑道:“托了明儀的福,得了解毒之藥,解了體內劇毒;如今已是痊愈,勞老師多年惦念。”


    梵太師笑的更為開懷了,“痊愈便好,正好,這次聽說你痊愈了,老夫好一番欣慰。”


    他的身體不僅是周王妃的心頭病,也是他這個老頭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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