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洞底已躺滿了各色身影,可惜的是,兩人目不轉睛的仔細觀瞧,卻沒能分辨出哪個才是元翀君。


    眾人均是元嬰期大修,即使被摔斷幾根骨頭,也不願發出聲響,所以這些人極有默契的紛紛爬將起來,有幾個已祭出法寶防禦,洞底頓時明亮起來。


    邵陽二人收起笑意,從角落之中邁步出來。仔細瞧看,終於在人群之中找到了元翀君的身影,雖說仍然挺首而立,卻難掩一身灰土與眼角上一塊清晰淤痕。


    即使是元嬰期的大修,也無人能有陸霄那等強橫肉體與恢複能力,而且下墜之時,靈力受到法陣吸力衝擊十分不暢,所以暫時無法運用靈力恢複傷勢。


    “兩位好高明的手段,首先進入竟然毫發無損?”


    肖讓滿臉譏諷的看著元翀,回道:“這都要拜元翀兄所賜,誰能想到我二人下來之時竟十分順利,不似諸位這般狼狽。”


    元翀氣哼哼,道:“你我素昧平生,用不著稱兄道弟。”


    肖讓亦冷笑道:“彼此彼此,肖某亦覺得十分別扭。”


    邵陽站在其後,麵色平靜,猶自盯著石壁出神。


    眾人身上多多少少均有傷勢,直到靈力通暢,方才慢慢恢複起來。


    肖讓無意間看到邵陽目不轉睛的盯著石壁,心中不由暗道:“恩公真個好手段,輕易間便讓這許多強手受挫。真不知元翀如何惹下了此等人物。”


    足足過了有一炷香時間,眾人這才聚攏過來,嘴上雖不敢有所怨言,但眼神中多多少少都對元翀透著不滿。但剛入地穴便栽了跟頭,此時任誰也不敢與熟悉此地的元翀有所抱怨。


    “青陽兄弟為何如此魯莽便躍下洞穴,不知受傷與否?”


    邵陽聞聲斷了思緒,看到身旁伏龍道人與黃龍道人已來到身邊,一臉的關切。忙笑道:“在下無恙,隻是看到元翀使言語故意激怒肖道友,一時不平這才跟著跳了下來。”


    黃龍道人哼一聲道:“元翀那人一向霸道,小友既然是受伏龍師弟所邀而來,便不能意氣用事,以免壞了我等大局。”


    邵陽聽他話中帶著警告之意,同為元嬰期修者,竟然將他喚作“小友”,心中雖有不快,卻也無心與他計較。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別過頭去,繼續盯著壁上法陣紋路瞧看起來。


    黃龍被輕視之餘頓時不悅,卻已被身旁的伏龍道人拽過,在耳邊耳語幾句,這才氣衝衝的拂袖而去。


    肖讓在旁聽到個大概,不禁傳音給邵陽,道:“恩公既要與元翀為敵,為何還要得罪黃龍他們?倘若被兩派孤立起來,單單一個在下可不是對手。”


    邵陽笑道:“肖道友不必


    理會他們,這些人雖說是受元翀、黃龍相邀而來,但心中無不是暗懷鬼胎,一旦有利可圖,便會各自為營,根本沒有什麽信義可言。”


    肖讓聽完隻覺得耳根發燙,自己雖然不是受邀而來,到此之後卻也曾懷著渾水摸魚之心,想想這些人等的確是無義無信之輩,與其同流合汙頓覺慚愧不已,同時亦在暗暗僥幸能與邵陽這等君子結識。


    正在這時,隻聽元翀君在人叢之中刻意幹咳兩聲,立刻止住了眾人私語,抬聲道:“諸位如若整頓停當,便隨本君繼續往前。不過要事先提醒諸位,越是接近陰殿,所要麵對的機關、陣法便會越多,也越是凶險,所以切莫奉勸諸位切莫隨意行事,以免惹禍上身,殃及池魚!”


    走過不久,眾人便步入一段寬闊甬道,借著各自祭出的法器靈光,行進間也不覺得幽暗。但心中卻各懷心事,除了散落的腳步聲外,幾乎聽不到任何別的聲音。


    隨著時間推移,越往後行進,便感覺有種異樣的燥熱逐漸強烈。直到滾滾熱浪襲麵,終於有人忍不住問道:“元翀君,怎麽越往前走,便愈發感覺熱得厲害,該不會接近了地底岩漿?”


    元翀回頭看去,見其並非自己所邀之人,便裝作沒有聽見似的,直等那人有些氣惱,接連追問,這才硬邦邦的回道:“身為元嬰期修者,難道連地底熔岩的位置也摸不準嗎?這種程度的熱度對我等來說又算得什麽?”


    那人麵現潮紅,頓時惱羞成怒,卻聽元翀繼續說道:“諸位隨時留意身旁,切莫觸碰牆壁,隻管跟著本君腳步前行,以免觸發機關、暗陣。臨近盡頭之時,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你......你什麽意思?”


    “怎麽?還沒摸到地宮大門就害怕了?”元翀麵現譏諷,道:“莫說這區區陰陽雙生殿,憑著我等修為,就算去到陰界地府又有何懼?倒不知閣下在害怕甚麽!”


    此言一出,頓令那追問之人滿目羞愧的無言以對。反觀其餘人等,被燥熱、沉悶壓抑已久的上位者氣魄終於被重新點燃。惟獨邵陽行在最後,始終用冷漠的眼神觀察眾人的一舉一動。


    又走了足足半個多時辰,眼前突然變得開闊起來,似乎終於到了甬道盡頭,而且十分順利,並沒有觸發到任何機關。


    此時隻見一麵黑黝黝,且方方正正,好似一口棺材的巨大石壁出現在眾人麵前。那股無名燥熱同時變得愈發強烈,甚至令人難以忍受。


    邵陽心頭突然感覺到些許異樣顫動,定睛觀瞧,隻見石壁雖然高大,卻能一眼看到頂部,而且兩側盡頭均有拐角,竟像極了一座宮殿外牆。


    “這....


    ..這便是陰殿嗎?”


    元翀竟未察覺發問之人是與他剛結下新恨的肖讓,眼中滿是炙熱光芒,興奮道:“不錯!這就是陰殿的入口!隻是與當初......。”


    就在這時,黃龍道人突然來到近前,在他耳邊低語,道:“元翀兄也察覺到哪裏不對了嗎?”


    元翀心中微微一驚,回首道:“你是說......。”


    “當初你我幾人來到這裏,可不似這般順利,且不說甬道之中竟然沒有機關觸發,而且......難道你沒覺察?”


    元翀猛然間打了個冷戰,道:“可......可那東西當初不是被伏龍收去了嗎?”


    黃龍再次壓低聲音,道:“當初我兄弟三人的確花費巨力將那東西收服,不過......不過在數年前,那東西的靈力突然開始變得枯竭,這才發現原來隻是一件仿品而已。”


    元翀心中一鬆,道:“不管是不是仿品,既然已被收服,難不成這次還會出現第二個不成?”


    黃龍微微搖頭,道:“元翀兄不知,被我等收服的雖是件仿品,但器靈卻附在其中,而且......而且我兄弟三人通過器靈曾感知到,那融金鼎真身,就在這地宮之中。而且......。”


    “而且這入口也與當初大不相同。”元翀麵色變得凝重,接口道。


    “青陽兄!”


    就在這時,兩人突然聽到身後伏龍道人驚呼一聲。


    黃龍道人心中一驚,回身看時,隻見邵陽裸露在外的皮膚已變得赤紅,右手緊緊抓著左臂,似乎在奮力抵抗著什麽東西。再看那左手五指已不規則的扭曲起來,就像是被燒成通紅的鐵器一般。


    “這......這怎麽......!”


    未等黃龍道人說完,一旁的肖讓已搶先一步衝了上去,想用自身靈力相助。


    但還未等他來到近前,邵陽已猛然間發出一聲撕心痛呼,整個身子更是被左臂帶著,奇快無比得向石壁撞了上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竟連元翀、黃龍這等強手也未來得及做出反應。眾人本能的紛紛散開,隻聽得“嘭”的一聲,邵陽的整條小臂已深深插入了牆體之內。手臂穿入的地方竟然沒有絲毫裂痕,嚴絲合縫,就像長在石牆中一般。


    與此同時,邵陽趕忙蜷起身子,雙腳使勁蹬踏在牆體之上,想要將手臂拽出,卻感覺到像是陷入了沼澤一般。與此同時,九瓣蓮花已現身護主,一縷縷金色絲線散布開來,迅速將他仍在不斷陷入石牆的上臂牢牢裹住,向外拉扯。推薦閱讀tv//


    “恩公!”


    肖讓再次掠起身形,瞬間來到邵陽麵前。


    邵陽已將


    所有靈力用作抵禦石牆,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道:“快幫我斷臂!”


    肖讓大吃一驚,看到對方表情痛苦不堪,當即作出決斷,抬手祭出一柄黑色長刀就要斬落。


    “不可!”


    就在這時,伏龍與黃龍、毒龍三人也緊隨而至,一人瞬間阻下肖讓黑刀,另外兩人已分左右分別拽住邵陽身子。


    “萬萬不可!一旦斷臂,附在其中的東西便會逃脫!”


    肖讓一怔,黑刀頓時停在半空落不下去。


    “是何邪物附在臂上?”


    “啊!”


    就在這時,隨著邵陽一聲痛呼,上臂猛然間陷入一半。


    肖讓急得眼珠通紅,大吼一聲,道:“管它是什麽東西!再做耽擱便為時晚矣,黃龍!你若再橫加阻攔,休怪我將你一同劈了!”


    “黃龍!你這廢物!莫非將器靈附在了這小子身上?”


    身後突然傳來元翀聲音,黃龍道人為之一驚,肖讓瞅準機會,黑刀已如閃電一般瞬間斬落。


    “不可!”


    拽著邵陽左肩的伏龍道人大驚失色,慌亂之餘,竟本能的抬起手臂擋了上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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