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大早,喬抑聲開車來接林新,行了2、3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林新下了車,不由歎息:


    “你家占地不用錢嗎?”


    這大概是郊區的一塊地,附近沒有人家,遠遠望過去是一座莊園,裏頭有湖有綠地,哥特式的建築,林新看到這裏,忽然難以想象房子裏麵會是什麽樣子。


    “旁邊還有馬場,你會騎馬嗎?吃完飯一起去。”


    林新點頭:


    “會一點,不敢獻醜,隻能保證不從馬背上摔下來。”


    喬抑聲笑:


    “周圍很大,昨天又下了雨,地上泥濘,騎馬繞一圈看風景比較好。”


    喬抑聲帶林新在莊園裏四處走走,林新很喜歡房子前透徹的湖,整座莊嚴的灰色建築都投到水麵上,不時還有飛鳥駐足。走累了,就坐在湖邊石階上休息片刻。


    他從小生活優越,結交的都是上流社會的人物,什麽樣的香車豪宅沒見識過,但在國內,這樣大麵積的占地、巍峨的氣勢、靜謐的環境,幾乎不可能,而且處處透著獨到的優雅,林新也要被震撼。


    這時候被隱去的疑問又浮上來:雖然同喬抑聲接觸了一段日子,卻還不清楚他的身份。


    他不說,林新也不好刻意去問,隻覺得這個朋友值得結交。


    午餐很簡單,牛排紅酒,但製作流程顯然費了一番心思,林新問:


    “你從哪裏請來的師傅?簡單的菜式卻極有味道。”


    喬抑聲把剛烘烤好的小麵包端到他麵前:


    “我不能說,怕你挖角。”


    林新想起自己屢次顯露在人前的吃貨形象,也不由笑了一下,看到麵包精致,又管不住自己,一邊還說:


    “你也太小心了,我一定給不起你那樣的高薪,別人怎麽會跟我走。”說到最後,不自覺又想起那人,停下了,不再言語。


    喬抑聲看他不說話,也不打擾,拿過特製醬在小麵包上塗抹均勻,然後遞給他。


    兩人吃完了飯,坐在大廳裏休息。喬抑聲陪他聊天,然後起身,去畫室拿畫,林新站起來,說一起去看就行,不必特意拿過來。


    喬抑聲讓他坐下,說畫室太亂,而且這裏光線更好。


    林新抬頭,房子總共5層,遙遙望過去,大廳從尖頂到底層,都是打通的,中央一盞巨大的吊燈,直墜到三樓,整個建築看起來非常空曠,隻有四周層次分明。


    喬抑聲很快帶著人,將幾幅畫都抱了下來,在桌上放好。


    他走近,看見林新從口袋裏掏出個小瓶子,仰了頭,將瓶子懸空,就問他:


    “你在點眼藥水?”


    林新點頭:


    “眼睛幹澀,臨陣磨槍,否則不敢造次,對你的作品指手畫腳。”說完了就笑,結果一分神,沒對準,眼藥水順著側臉流下來。


    喬抑聲坐過去,說:


    “瓶子給我。”


    林新要說不用,但恐怕會尷尬,隻好遞給他,不做聲。


    喬抑聲接過眼藥水,拿在手裏,又從旁邊挑了一塊細絨長毯,折好了墊在膝上,兩腿交疊,一邊膝蓋曲起。讓他放鬆,輕輕引著要他枕到自己膝上。


    林新先是一驚,就要起身,被喬製住。他再想,也不是什麽大事,這樣刻意回避,彼此反而難堪。也就大方枕上去,低聲說:


    “麻煩你了。”


    喬抑聲隻是笑,拂開他額前的亂發,告訴他:


    “很快就好。”


    說完又伸手覆上他的眉眼,將藥水晃了晃,隔著一點距離,準確無誤地滴到他眼底。


    然後十分自然嫻熟地換了另一邊,期間調整位置,扣著林新的腰,往自己懷裏移了移。


    林新雙眼滿溢了水,輕輕閉上,上半身坐起,倚在沙發上等了片刻,清涼微辣的勁頭過了,才睜開眼。


    喬抑聲正坐在一邊望著他,林新愣住,道了謝,取回小瓶子放進口袋。


    喬抑聲領著林新看畫。他小心接過來,細細地看,又問他:


    “你還有更早些時候的嗎?”


    喬抑聲點頭:


    “都在畫室呢。”


    林新蹲下來一味專注地看,很久之後才抬頭:


    “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帶我過去參觀?”


    林新踩著大理石拾級而上,來不及看四周的布景,很快被帶到3樓走廊盡頭的畫室,比想象中精致許多,牆壁上掛了許多名人真跡,林新抬頭,連天花板上都是淡色浮雕,素材大概來源於聖經。不過室內倒微有些淩亂,畫稿地上桌上擺放不一,畫具也四散。林新想,這大概就是藝術靈感迸發的結果?好像孫尉常常拍片之後,雙眼浮腫形容憔悴。想想又覺得實在沒有可比性,他覺得孫尉實際上常常遊走在藝術與行為藝術的邊緣,他自己的種種行徑比他的電影更有笑點,拍紀錄片也許票房更好。


    林新走到牆邊慢慢繞了一圈,才問他:


    “你自己的畫,怎麽見不到?”


    喬抑聲搖頭:


    “有的雖然裱了,也全都統一收起來。”


    林新想,那麽好的畫,難道他不滿意,家裏這麽大的地方,一幅也沒見到。


    喬抑聲看一眼桌上那幅近期的作品,說:


    “都統一收了,放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那幅畫運氣好,到了你這樣的主人手裏,重見天日,不然還是一樣的命運。”


    林新不理解:


    “如果我是你,或者有這麽多好畫,肯定都掛滿了屋子。”


    兩個人看了很久,林新選出幾幅他特別喜歡的,不過原因說不清。


    喬抑聲要把這幾幅一並送給他,林新不要。


    “我隻管畫,好壞一個結果,不如送給你。”


    林新說:


    “難道沒有別人喜歡你的畫?”


    喬抑聲笑:


    “除了王師傅,我的畫似乎沒給別的什麽人看過。”


    林新知道有些人的愛好純屬自娛自樂,減壓消遣的,就又挑了兩幅,很快隨他下樓,去了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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