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李陽幾個人,找到栗子訴了一番苦後,卓風堂的兄弟們也開始見招拆招,對潘守業的滲透,兩方人馬是有來有往。


    你往我的堂口裏安排人手,那我就賄賂你的人,兄弟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嗎。嫌吃的不好?管天管地管空氣?行,那賬本和過路費就拖著你,有問題找我們大哥。總之,就是你有上策我有對策,大不了過過手,有栗子罩著眾人,兄弟們腰杆就是硬。


    終於,兩方人打了起來,而且慢慢演變成了見血的地步。


    起因,還是因為那多出的三錢過路費,潘守業的人收賬的時候,卓風堂的人就是拖著,拖了一個月,潘守業的人實在是忍無可忍,拍著桌子要錢,卓風堂的兄弟們也不慫,然後先是推搡,繼而撕扯起來。兩邊的人,越聚越多,開始用上拳頭,後來是棍棒,再後來飯勺鐵板,在李陽那種人的慫恿下,最後升級到真刀真槍的幹了起來,雙方各有傷亡。


    第二天早上,栗子和悠悠,倆孩子正在吃飯,潘守業氣衝衝的,也沒通過拜帖就闖了進來,衝進正堂,質問正給孩子們夾菜的栗子:“卓堂主,你什麽意思?”


    “這麽巧,潘大人吃飯了沒,要是還沒吃,一起啊,嚐嚐我的手藝,一般人可沒這口福。”悠悠按住栗子,說道。


    潘守業不知道是正在氣頭上,還是聽過悠悠的廚藝傳說,反正就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兩眼死死盯著栗子。


    “潘大人,兄弟之間談錢傷感情,如果你硬是跟我夫君談,那說明我們兩家人的關係,還是沒處好,真的是令我夫君很傷心啊。”


    悠悠起身,繞著潘守業轉了一圈,繼續說道:“既然你來了,正好問我夫君是什麽意思,那我就有話直說了,我們這邊傷了五個兄弟,一人就五十錢金子吧,死了的兩個,我也不跟你多要,就二百錢金子了事。怎麽樣,我們拿你當兄弟,是不是很夠意思了?”


    潘守業笑了笑,“卓堂主,你的這位夫人飯還沒吃完,夢還沒睡醒呢吧?你們的人,打傷了我們二十多個,砍死了五六個,你們反而跟我要錢?玩笑不是這麽開的吧。”


    “哦?潘大人覺得我們太客氣了?那就翻一倍好了,不能再多了,那就真的傷了你我兩家的和氣了。”栗子說道,然後還當著潘守業的麵,朝悠悠眨眨眼。


    潘守業手指著栗子,轉身又指了指悠悠,氣的話都說不出來,隻得氣急敗壞的離開,出門前,撂下一句:“你們卓風堂,等著各自收屍吧。”


    “潘大人慢走,恕小女子不能遠送哦。”


    栗子跟兩個孩子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把你潘守業當成一盤菜,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珍饈美味了。


    晚上,星河掛空,正在打坐吸收銀華的栗子,就聽浣新鎮四處傳來嘈雜的拚殺聲,有幾處還著起火來。


    “堂主堂主,不好了……”噗的一聲,來人就被幾個黑衣人捅穿了後心,栽到在影壁後麵。


    不一會,卓府屋頂,牆沿,院子裏,都占滿了手持長刀的黑衣人。


    栗子走出屋子,伸了個懶腰,然後悠悠帶著兩個孩子,叮囑他們,看好了,你們師傅可不是輕易出手的哦,兩個孩子點點頭,尤其是卓悠童,眼裏也閃過一絲銀華的光澤。


    “喂,你們誰是領頭的,別藏著掖著了,去把潘守業叫來,我有話跟他說。”


    “哼,現在求饒,為時已晚了。拿命來……”話還沒說完,此人的腦袋,就從牆上滾了下來。


    栗子甩了甩手腕,“你們怎麽跟潘守業一個德性呢,不聽勸,我數三個數,你們要是再不把他找來,那就都別走了。一,二……”還沒數到三,栗子幾個閃身,拖著虛影,幹脆利落的解決了卓府上下的幾十人,隻留下一個呆立在當場。


    栗子握了握兩隻手,嗯,動作越來越快了,手上都不會沾血了。


    “你,傻站著幹什麽,要不是你站在屋頂最高,早就跟他們一個下場了,趕緊滾蛋,回去讓潘守業過來,我就在院子裏等他。”


    說完,那人帶著哭腔,就跑了。栗子笑了笑,然後慢吞吞的在院子裏,打起了自然經。


    悠悠帶著兩個孩子,翻撿著那些無頭屍,看看身上都有沒有帶什麽金子銀子之類的,百裏長譽喊道:“師娘,你看這個,值錢嗎?”孩子在一具屍體上,翻出來一枚玉羊腰牌,上麵刻著“厲”字。


    栗子也不看向這邊,一邊打著拳,一邊說道:“姐姐,你說這個厲王,怎麽就不知道吃一塹長一智呢,老是給我送人頭,要不,我們去拜訪一下他?總是這麽禮尚不往來,不太好吧。”


    悠悠一邊翻弄著,一邊沒好氣的說道,“你跟他個凡人一般見識什麽?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我們就要上路了,我也玩夠了,該帶著他們兩個,出去見見外麵的世界了。”


    栗子不置可否,繼續行雲流水的在院子裏行功轉圈。


    “姐姐,其實我有兩個師傅……”栗子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要說起這事兒。


    悠悠提醒道:“打住,和外人,尤其是在外界,不要輕易提起那兩位前輩來,最好連念頭都不要起。”


    “咦?姐姐,你怎麽知道,還稱呼他們為前輩?”


    “讓你不要說了,怎麽還說,打住。”


    “好的好的。”悠悠為什麽知道,又為什麽提醒他,栗子從來不去懷疑,也不會多想,自從第一次認識悠悠,他也不清楚,反正就是發自心底的信任悠悠。


    “栗子,謝謝你信得過姐姐。”悠悠好像看穿了栗子的心思,笑著說。


    “那我們準備去哪啊?”


    “先去,先去江西山剛剛立起的高牆上看看,怎麽樣?”


    “好啊,正好順著往北走,小王爺說,畾焱城在北方,到時我們到了齊州,再問問看。”栗子沒發現,提到畾焱城的時候,悠悠眼中明顯閃過一絲猶豫。


    兩人正說著話,潘守業就走了進來。


    栗子也不搭理他,自顧自繼續打著拳。


    悠悠放下屍體,拿過長譽手裏的腰牌,讓兩個孩子繼續翻找著,然後她走到潘守業的身旁,晃了晃牌子,湊近他的耳朵,第一句話,就立時把潘守業的全身汗毛,嚇得豎了起來。


    “薑明琛的金峰軍,就是卓堂主一人滅的!”緊接著第二句話,潘守業直接跪了下來。


    “薑明琛想做皇帝,還不如做個夢!”


    第三句話,潘守業直接磕起頭來,“剛剛,我鑽進你耳朵裏的話,其中放了一隻髓音蠱。”潘守業即使是庶子,再孤陋寡聞,但是因為一直跟著潘嚴塘給厲王辦事,髓音蠱到底有多可怕,也是在古籍裏看過記載的。


    第四段話,才讓潘守業不是那麽難受,反而更容易接受,“我們呢,其實對薑明琛,和這個什麽浣新縣也好浣新鎮也罷,一點興趣都沒有,因為我們和你們,壓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你和那個小王八蛋,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但是有一點,不要惹我們,不-高-興!你懂嗎?”


    潘守業趕緊用磕頭以示自己聽懂了。


    “你抬起頭,看好了。”說著,悠悠就從袋子裏,撚出四顆不知何物的種子,然後又從潘守業身上,招來四滴精血,四顆種子吸完血後,驟然幻化成一團黏黏糊糊的東西,然後就像枝葉的脈絡一般,各自構建起了血脈和骨架,最後赫然化成了栗子和她,以及兩個孩子,隻是兩眼無神表情木訥。


    “我們馬上就要出趟遠門,留著這四棵效人草在此,如果它們受了傷或者死了,反正是以你的精血飼養的,最後落得個什麽結果,你自己猜吧。”


    潘守業,感覺這輩子的頭,今天晚上都磕完了。


    栗子這時說道:“潘大人,地盤可以讓給你,但是怎麽個讓,其實就一句話,規矩還是以前的規矩,其中的尺度你自己把握就是了。”


    悠悠轉身,把牌子向後一扔,“滾吧。”潘守業如獲大赦,接住後,撒丫子就跑了出去,發誓這輩子再也不來卓府了,不用悠悠交待,他自己知道,今天聽說的看到的,打死自己,都不敢跟潘嚴塘多說一個字,何況自己的小命,還拿捏在人家手裏。


    悠悠朝四個假人,一一點了點額頭,他們就各自活動起來,引得兩個孩子,不停圍著看著。


    栗子,其實也是第一次看到悠悠施展手段,也不免充滿好奇。


    悠悠說道,“姐姐的手藝,不適合你,你也學不來,以後你就知道了。”


    栗子點點頭,也不再多想,隻是加入兩個孩子,在那個假的悠悠身邊轉悠,剛想伸出鹹豬手摸向那兩座高聳處,就被悠悠捶了一拳,嗔罵道:“男人長大了,果然都不是好東西。”然後擰著栗子的耳朵,摟著兩個孩子,回到屋子休息,第二天,他們就好出遊了。


    早上,太陽還沒出來,栗子和悠悠,就喊醒兩個孩子,簡單吃過飯,帶上行李和吃食,就向東邊的江西山爬去。


    走了半天,中午四人用過野餐,又繼續走了一個時辰,才來到那堵牆的腳下。


    栗子抬頭看去,石牆好像都穿過了雲彩,他背起悠悠,兩手各自摟著長譽和悠童,順著牆壁,飛快的向上爬去,如果從遠處看,就好像一隻螞蟻,正在一麵極高極寬的牆麵遊動。


    悠悠和兩個孩子,開心的不禁大喊起來,風聲呼呼的從耳邊吹過,地麵和樹林越來越小,雲彩越來越近,讓人心生一股通暢的愉悅和舒闊。


    正在飛爬的時候,腦海中突然傳來聲音:“小子,你讓我送你上去不就行了,何必這麽麻煩?”是丘的聲音。


    “不麻煩您了,丘爺爺,我也想活動活動。”


    緊跟著,丘的一句話,差點讓栗子掉了下去,“客氣什麽,我和桑,還有白林金哥,現在都在你的世界裏了。哎,小心,還是等你上去了再說吧。”


    很快,大概半炷香的時間,栗子就來到了石牆之上,左右兩遍,都生長著又高又粗的楦樹,栗子讓悠悠和孩子們先自己玩一會,他要立刻打坐調息,說有點事,悠悠自然明白,就帶著兩個孩子走遠了。


    坐下後,栗子的意識,隨著丘的指引,來到那棵毛蛋的地方,隻見天地間,一顆高大的扶桑樹矗立在眼前,白林趴在樹根水潭旁,金哥則在樹枝上打著盹,白林和自己小時候長的一模一樣,金哥則一會幻化成自己一會又變成金色的大泥鰍。


    丘和桑,也是第一次以完全的人族形態,見著了栗子。


    栗子嘿嘿笑著,也不好意思,不知道跟兩位前輩說什麽好。


    那個長的,好像是石人似的大塊頭,突然朝栗子伸出手,“小子,吃我的兩顆土精,吐出來!”栗子啊的張開嘴。


    桑一權杖敲在丘的腦袋上,然後發出敲石頭似的聲音,“沒個正型,栗兒,別搭理他,坐下吧,你本來就是這裏的主人,我們都是客人,弄得好像你很客氣似的。”


    栗子看著不能說妖豔,但是很出塵的桑,慢慢坐在白林的身旁,然後忍不住使勁搓了搓它,忍不住哈哈大笑。


    丘悶聲悶氣的,跟著桑也坐了下來。


    “栗兒,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栗子說道:“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裏,上次我開了跟白林那樣差不多的妖界,看到過它”,栗子指了指樹上的毛蛋,繼續說道:“但是這裏,我真的不知道是哪,桑奶奶,你知道嗎?”


    兩人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栗子,一個人族,竟然創造了,屬於自己的,妖界???除非他們出去,然後被栗子強行拽進去,不然從這裏,還真進不去。


    桑忍住好奇,穩了穩心神,說道:“這裏叫蒲蘆界,是隻有那些先天神異的妖獸或者人族,才會擁有的地方,樹上的那顆毛蛋,叫做道種,也是神異中極為神異的存在,這些日子,我和丘,一直在想,栗子,你是不是並非人族呢?後來,我們兩個,還是確定,你就是人族,但是為什麽會有蒲蘆界和道種,我們就不得而知了。況且,你現在又開創了妖界,我們兩個,真的是實在不知道你是什麽了。”


    “我勸過這潑娘,想那些有的沒的幹什麽,等金哥它們醒了,不就知道了嗎?”


    桑瞥了一眼丘,也不管他,繼續說道:“我的本體是扶桑,喏,你頭上的這棵樹,就是我的本體,金哥讓我們過來,所以以後,我們就得在你這裏寄人籬下了,你要是趕走我們,我們也沒話說。”


    “奶奶,那你要是想出去溜達怎麽辦啊?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多沒意思?”麵對長輩,栗子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小孩子的模樣。


    桑雖然已經是少女的形態,但還是露出慈祥的笑容:“隻要你不打開蒲蘆界的神牢,我們什麽時候出去都是可以的,而且隻要是古兮國境內,不論以前還是以後,有喬木有靈炁的地方,我的意識都可以自由前往,丘,你說還是我幫你說?”


    大石頭撇了撇嘴,意思是還是讓嘴巧的桑幫自己說吧。


    “你丘爺爺,有點類似現在很多薑國百姓口中的土地公,隻不過之前是限於一地一方,恢複後,現在跟我一樣,有石土有靈炁的地方,意識可以肆意前往。”


    栗子點了點頭,難怪自己無論在哪,都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於是,栗子趕緊問道:“那你們,現在能看到我梁哥嗎?”


    丘和桑,為難的對視下,都搖了搖頭。


    “栗兒,高國那邊,曆史上也是古兮國的領土,所以我們才能延伸過去,但是現在,怎麽說呢,沒有一絲的靈炁了,就算有喬木和石土,沒有靈炁,我和丘,也無能為力沒辦法過去。”


    兩人其實,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栗子,朱魚已經死了的真相。


    栗子站起身,急得團團轉,看著水潭,但是金哥卻還在沉睡。


    “栗兒,放心吧,就在剛剛,有人告訴我,他已經接到了那梁姓的小子,你放心吧。”


    “奶奶,你不是說,你看不到高國那邊了嗎?莫要騙我!”


    “這……,怎麽說呢,就像你和白林,金哥,我們和那人,是可以直接聯係的。”


    “哦哦,梁哥沒事就好,嘿嘿。對了,那人是誰,為什麽我和朱魚,好像也失去了聯係?”聽到這,栗子不禁想了起來,前些日子,自己就因為和朱魚失去了聯係,才偶爾創造了妖界,但身體裏,卻還留有朱魚的靈炁,讓他一時摸不著頭腦。


    “不瞞你說,其實我剛才也很納悶,不是很清楚,至於朱魚,她,她已經死了。”


    “啊?”栗子又頹然的坐了下來,雖然他和朱魚接觸的不多,但是對她的印象還是很好的,畢竟自己渡劫的時候,是她救了自己一次,而且一直關照著梁哥,怎麽就……


    “奶奶,朱魚是怎麽死的啊?”


    “高國的一場大戰,慘烈了些,後來連我和丘都受到了重創,不得不老實休養,前些日子,白林和金哥因為朱魚的死,也醒了過來,接著就把我們兩個,請到了這裏。再後來,金哥讓我們借助你蒲蘆界裏的這些炁恢複,我和丘,才得以最快的速度恢複到現在的樣子,並且按照金哥的吩咐,沿著幾千裏江西山,合力築起了這麽一道石楦牆。”


    “那我梁哥,和他的朋友們呢?怎麽樣了?”


    “他們都還好,我和丘臨睡前,他們十來個孩子,都好好的,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後來,我們就睡著了,就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了。”


    “沒事就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那奶奶,現在高國怎麽樣了?”


    “滿目瘡痍!一會出去後,你大概能看到一些端倪!”


    “那奶奶,白林和金哥,再什麽時候能醒來啊?”


    “那要看你了,你什麽時候到了畾焱城,他們就會按照約定,讓你叫醒。”


    “也真是的,我走之前,它們也不告訴我那裏叫畾焱城,也不說個方向。”


    “那你就錯怪它們了栗兒,因為它們也不確定現在世人怎麽稱呼那裏,更不知道在哪,因為大戰之後,整個古兮國都破碎的四分五裂,全都亂了。”


    “大戰,什麽大戰啊?古兮國,對,奶奶你剛才說了兩次,那是什麽地方啊?”


    “說來話長,我和丘,也是因為那場大戰,才變成之前的樣子,等金哥醒了後,你再問他吧。”


    “好吧。”


    “栗兒,這裏不宜多待,尤其是對你來說,很容易陷入自己的神牢之中不可自拔,隻要沒有要緊的事兒,我和丘都不會再叫你,出去後,相比從前,萬事還要靠你自己了。”桑其實撒了個謊,初衷還是想讓栗子多經曆磨煉,不能總依仗他們的能力,此時,她也才體會到白林和金哥的用心良苦。


    “嗯,放心吧奶奶,就算姐姐在身邊,我也沒有想一直靠她的想法。”


    對於這個悠悠,丘和桑,根本是毫無所知,金哥好像知道些什麽,卻沒有多說。一路看她對栗子照拂有加,兩人也就沒說什麽。


    “那奶奶,丘爺爺,我先出去了,等我到了畾焱城,你們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說完,栗子就退了出去。


    等栗子睜開眼睛,外麵早已經過去了好幾天,現在正值清晨前,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白。


    悠悠抱著兩個孩子,躺在他的腿上,呼呼睡著。栗子輕輕放下他們,然後蓋好毯子,獨自一人,來到牆邊,借著天上的星光,看向高國的方向。


    突然,栗子感覺一陣恍惚和眩暈,然後額頭處好像又開始又痛又癢起來,接著,他明明閉著眼睛,卻看到高國那裏,黑氣和紅霧交織在一起,充滿了暴戾和邪祟的壓迫感,然後他順著視線,繼續向內巨大的黑色球體內查看,直到看見一座長著銀月彎角三麵六隻手臂的巨大雕像,站在它麵前,自己好似變作了一隻小小的蝴蜉,那雕像仿佛突然活了過來,踩踏著地麵,一手提著黑刀向某個虛幻的出口揮去,隨之而來幾十萬的黑色怪物們,從它身後黝黑的洞底出來,震破耳膜的聲音,嘶喊著,穿過出口……


    栗子被“看”到的可怖景象嚇退回來,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體內的靈炁好像被點燃,遇到了天敵,躍躍欲試好像要前往高國一戰,誓死罷休,而體內的精炁,則好像有點唯唯諾諾,拉扯著靈炁,兩者在體內快速的糾纏起來,愈發讓栗子更加的難受。


    而在他的蒲蘆界內,那顆毛蛋也躁動起來,好像看到了什麽進補之物,引得樹下的丘和桑,都莫名其妙。


    然後桑好像感覺到了它的意願,又把它和那堆土壤,慢慢送到潭水旁,桑用權杖蘸著一些日月露澆到土壤上,那顆蛋才徹底安靜下來,就好像獲得了某種暫時的滿足。


    桑笑著對它說:“嚐一點就行了,你還得靠自己哦”。


    栗子甩了甩頭,還是感覺心有餘悸,如果換成梁宗麗,可能還好些,畢竟見過太多光怪陸離的怪物,而栗子還是第一次。


    不知何時,悠悠走到栗子身邊,然後把他攬入懷中,揉了揉他的頭,兩個人就這麽依偎著,一直等到太陽,從遠處鑽出地平線。


    悠悠開心的把孩子們叫起來,來到牆邊,指著太陽,高聲大喊著,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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