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何懷柔看著慕劍清胸口上的傷口,麵帶擔憂之色,問道。


    慕劍清擺擺手,說道:“這點小傷沒什麽,隻是沒想到他竟然來到了宮裏。”


    何懷柔不知慕劍清提到的他指的是李道禪還是跟慕劍清動手的一刀。於是問道:“跟你動手的那人是何人,後來的來的那個少年又是何人?為何夜公公也會前來,並且說是陛下下的聖旨?”


    慕劍清聽到何懷柔問他,隨即嘴角一勾,笑道:“那個跟我動手的人,不是什麽厲害的人物,隻是與我有些淵源。倒是那個青年,你說還能有誰?”


    “難道是……”


    “不管怎麽想都隻有一個可能,那便是皇帝當年的那個私生子。不然又為何讓夜老太監特意前來出手。夜老太監前來,可不是為了攔住我和他交手,而是為了攔住我,不想讓我傷他罷了。”


    “可惡可惡可惡,沒想到那個孽種竟然敢來宮裏,他又是如何進來的?”何懷柔露出痛恨至極的神色,恨不能現在就殺了李道禪。


    “至於是怎麽進來的,想必混在雜耍藝人之中。這麽看來,這些雜耍藝人肯定也不簡單,他們身後定是有人指使。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來在哪個孽種已經見過了皇帝。”慕劍清雙眼一眯,說道。


    若是李道禪真的見過了李元長,那麽這件事可就難辦了。慕劍清可從來沒想到,李道禪竟然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在今日偷偷進宮來。


    看來李無二原來跟他所說李道禪身後有人扶持他,這件事果然沒錯,隻是到底是誰,慕劍清卻不知道。這讓慕劍清麵色陰沉,這麽說來,他若是想殺李道禪可就不再那麽簡單了。


    若是在江湖上,怎麽說也還有機會,現在李道禪已經見過李元長的話,那麽李元長若是認了李道禪,那邊一定會派人保護他。


    不僅如此,李道禪身後還有不少神秘之人。


    “你怎麽了?”何懷柔問道。


    慕劍清回過神來,說道:“無事。”


    何懷柔說道:“若是你現在也覺得此事難辦,那該如何是好?”


    慕劍清看了一眼何懷柔,他說道:“不是我覺得難辦,而是有太多沒想到。不過他現在自己來到宮中,說不得反而是一件好事。”


    “好事?這如何會是一件好事?他來,可不就是來爭皇位的?若是陛下真的選了那個孽種,那麽皇兒又該如何是好?”


    “哪有你說的那般簡單,先不說皇帝有沒有這個念頭。就算他有,他這個皇帝也不能想什麽便是什麽。朝中那些大臣前,皇帝又該怎麽說?說出來,又有幾人肯信?這還隻是個給他一個身份罷了。若是要立他為皇位的繼承人,那更是難上加難,與朝廷的文武百官為敵無異。”慕劍清冷笑一聲,說道。


    “話雖這樣說,但你可別忘了,當年的陛下又是如何坐上的皇位,難道那個孽種不可以成為第二個陛下?”


    “第二個陛下?那這麽說來,你我豈不成了無能之輩?所以,我們定當要小心行事。”


    “小心行事?”何懷柔雙眼一眯。


    慕劍清笑道:“小心行事。那個孽種與太子,隻能有一人活著,這你我心知肚明,所以,到了這個時候,隻要不讓皇帝抓住把柄,除掉此人便可。”


    何懷柔略一思量,慕劍清的話說的一點沒錯。如今已經是這般田地,已經絲毫沒有回旋的餘地,若是還左顧右盼,那麽恐怕失了先機。慕劍清所說的“小心行事”從來不是什麽謹慎小心的意思,而是破釜沉舟之意。


    “對了,此時太子在哪?”慕劍清問道。


    “太子,我自然是吩咐奴才們將他帶回了寢宮,適才宮裏如此亂,我也怕出現什麽差池。”


    “你做的沒錯,日後要小心看著太子。你我想要殺了那個孽種,說不得也有人想要殺了太子。”


    “殺太子?誰又有那個膽子?”何懷柔問道。


    慕劍清說道:“若是此前,我也不擔心。隻要太子在宮中,那自然是在安全不過。可是今日,我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隻怕有人為了那個孽種登上皇位的話,也同樣會對太子下毒手。”


    “可宮中都是你我的人,怎麽可能在你我的眼皮子底下傷了太子?”何懷柔頗為自信。


    倒是慕劍清,暗罵了一聲:蠢貨。


    慕劍清表麵上對何懷柔溫柔不已,但實則,在他看來,何懷柔與市井的那些長發婦人沒甚區別,見識短淺,成不了大事。


    不過她畢竟是皇後,而她的兒子畢竟是太子。就算慕劍清再不願意,他與何懷柔和李承宗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記得日後,服侍太子之人,必須是服侍太子多年的老人。不僅如此,日後太子在宮中也不要過多走動,不管在哪裏,都要有你我之人看著才行。”


    “這個好辦,不過此事是否要跟皇兒說明?”何懷柔問道。


    慕劍清說道:“此事不用跟太子說,說的話,反而節外生枝。此外,那個孽種若是留在宮中,也不知皇帝是如何打算的,還是等等再說。”


    “嗯。”


    “對了,還有一件事。”慕劍清說道。


    “何事?”


    慕劍清雙眼一眯:“你寫信給馮國公,講這件事告訴他。然後告訴他,都到了這個時候,就不要隻想著他們何氏一族。你得讓你父親明白,現在可與往日不同,雖然陛下不喜太子,可太子登基,是大有可能之事。但現如今,那個孽種來了,這皇位說不定會落到誰的手中。要是落入那個孽種手中,馮國公怕是就要沒了。”


    “需要跟父親如此說話嗎?”何懷柔有些憂猶豫。


    慕劍清剛才所說的話,可謂是絲毫不客氣,全然沒有將馮國公放在眼中的意思。何懷柔雖然也知道,平日裏馮國公在慕劍清與她麵前,多有藏私。


    但老父親的心思,做女兒的多少能夠想明白。既然是為了何氏一族,他何懷柔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平日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現在正如慕劍清所說,已經不是藏私的時候,真的可能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你說呢?都現在這個時候,就不要鼓著自家人的臉麵了。若是到時候,連命都沒了,要臉麵也沒什麽用。”慕劍清說到。


    何懷柔隻好記下,打算不日給馮國公寫信。畢竟今日的皇帝壽辰,馮國公未曾前來。馮國公不是有意如此,乃是真的染了風寒,加上李元長本就患病虛弱,若是馮國公前來,讓李元長再得風寒,豈不是大不敬之罪?


    所以,馮國公自然是告病在府上。也正是因為如此,馮國公不知道宮裏發生了何事,更不知道李道禪的事。


    而慕劍清打算今日之後,定要盡快疏通幹係,安插人手,收攏黨羽,要不然,到時候、他也隻怕自己這個小小的侍衛,身份不夠用,便被皇帝一刀給砍了。


    雖然慕劍清是地仙武夫,但在皇宮之內,就得被皇帝李元長管著,畢竟他不能說提著手中的長刀,說走就走,畢竟他還有血多牽掛之物。


    “我聽父親說,你上次從他那裏拿走了不少銀子,看著父親氣呼呼的樣子,他說的應該不假。”何懷柔問道。


    慕劍清點點頭:“原本我以為那些銀子已經夠了,但是籠絡皇宮之中的人,不僅凶險,而且破費銀子。而且,為了有人泄露的秘密,所以我用銀子辦了一點事。”


    “什麽事?”


    “至於什麽事你就不用知道了。你隻需要知道,凡事宮裏收了我銀子的人,是萬萬不敢泄露分毫的。”


    “如此說來,那自是最好。”


    “對了,上次你說找幫手,這件事如何了?”何懷柔問道。


    “找到了一個,不過現在看來還不夠穩妥。”


    “還不夠穩妥?雖然我不懂功夫,但是也知道你現在已經地仙武夫,再找一個幫手,也是為了以防萬一,怎麽還不夠穩妥?”


    “我原本招來的幫手,乃是因為等到日後我與夜不闌交手時,他能在一旁幫助一二,若是如此,我定能打敗夜不闌。可現在卻不同了。”慕劍清聲音低沉。


    何懷柔不知李道禪的功夫,他卻知道。雖然現在李道禪的修為隻有金剛境。但李道禪確實是親手殺了龍老怪之人,那麽說,不管現在的李道禪的武功修為到底是何境界,他都有法子讓自己的修為堪比龍老怪。


    那麽能夠比之龍老怪,就能比之於他。到時候,讓他對陣夜不闌與李道禪二人,他毫無勝算,就算加上他的幫手周劍三,那也不行。


    現在的周劍三隻是一個指玄武夫,慕劍清將廣知南的銀針之法給他,就是為了讓他去練,這樣的話,躋身地仙武夫自不是問題。


    可這般說來,他們也是二兩地仙對二位地仙。勝負還是難說。而他慕劍清辦事最是喜歡穩妥,所以他覺得還不夠,現在的話,還需要以為地仙武夫。


    “若是那人還活著的話,倒是剛剛好。”慕劍清低聲念叨著。


    “你剛才說了什麽?”何懷柔沒聽見慕劍清所言。


    慕劍清說道:“我想到江湖上一個人來,隻是現在的他不知在哪裏,若是能尋到他,那麽便穩妥許多。”


    “難道也是地仙武夫?”何懷柔問道。


    “嗯。不僅是地仙武夫,而且此人的功法頗為奇妙,若是說一對一,與他人交手,實在是弱。但若是在一旁偷襲他人,那可就讓人防不勝防了。”


    “既然這麽說,那人現在何處?”何懷柔臉上一喜。


    慕劍清說道:“我適才已經說過,他現在在哪,連我也不知曉。不過嘛,我自有辦法讓他現身的。”


    “既然你都不知奧他現在何處,就算你有辦法,又如何能讓他出來?”


    “這個嘛,嗬嗬嗬……”慕劍清笑著卻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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