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快就有人追上來了。”陳觀潮暗暗心驚,這也太猴急了吧,提著柴扉的手緊了緊,速度快了幾分。


    修士與凡人之間的距離有著極大的差距,特別是此刻逃起命來,陳觀潮的速度簡直就是風馳電掣。


    柴扉隻覺得樹林中的寒氣不要命的往肚子裏灌,他的嘴吧都在疾馳中被吹得直哆嗦。


    “慢……咳咳……慢點,要死了……”柴扉都快窒息了,雖然功夫還拿得出手,但是這速度讓他望塵莫及,這也是他不願參合此事關鍵所在。


    案件涉及到了修行者,以他區區的凡人之軀,怎麽做都不討好,甚至有極大的可能丟了小命,官府死一個衙役,郡守大人是不在乎的。


    至於專門管理這類事件的監妖司一向和郡守不對付,能替他報仇,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你怎麽這麽重,既然是包袱,就安靜做個包袱,命要是沒了,你連抱怨的機會都沒了……”陳觀潮的速度更快了,顯然是篤定就算放慢了速度,他也同樣是被人拎著。


    此時因為深林越來越陰暗,樹木都長一個樣,越是深入寒氣也愈發濃重,若是再這樣下去,定然會迷失方向。


    “此地我們不熟,盡快離開此地。”陳觀潮傳音道。


    徐薇點點頭,就在這時,空氣中出現了一絲香味兒。


    兩人相視一眼,立馬有了決斷,扭轉了方向循著香味而走。


    黑衣人眼中寒芒一閃,一揮手一道黑光衝向天空。一聲鳥鳴立刻傳來。


    “他們朝這邊走走了,大夥兒都跟上。”


    身後的黑衣人迅速朝著四麵散開竟是朝著不同方向而去。


    “老夫最喜歡狩獵了,這些年輕人還是太嫩了,竟然進入這山林中,卻不知曉我們的訓練之地便是此處嗎,這裏是我們的天下。”


    話落,領頭的黑衣人並沒有朝著陳觀潮他們的方向而去,反而朝著身後跑去。


    陳觀潮聽到了鳥叫聲,也察覺到了黑衣人似乎向四周蔓延開來,麵色難看起來。


    “不好,前麵沒路了。”徐薇停下身影遠遠叫道。


    陳觀潮心底一沉,頓時明白了這些黑衣人為什麽要向四周散開。


    此地是絕壁,想要知曉出路在哪裏,黑衣人的蹤跡便是最好的方向標。


    “這可怎麽辦。”柴扉有些發愁了,不過他也知道,進入此地是最為穩妥的辦法,若是從管道上走,就要迂回走好多的路,反倒不如現在這麽直接。


    “你們不是修行者嗎,能不能試著飛上去。”柴扉道。


    話一出口,他便發現自己的失言了,這麽簡單的事情誰都能猜出來,但是關鍵的是黑衣人眾多,就麽這高高飛起,做一個活靶子嗎。


    柴扉止住了話語,無意間看向了身旁,陳觀潮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柴扉遍體生寒:“我剛才瞎說的你別當真啊。”


    “不,我當真了,你說的這辦法的確簡單粗暴。”陳觀潮繞著柴扉裝了一圈,看著他此刻有些紅腫的眼睛,有些好笑道。


    “我們都是武夫,皮糙肉……額,是身手敏捷,不怕這些黑衣人,若是帶上你就不好說了。”


    柴扉抖了抖衣服上的枯枝爛葉,認命似的坐在地上道:“你們走吧,反正也是萍水相逢,我不怪你們。”


    徐薇並沒有理會兩人,反而一直觀察著四周的地勢,待看到某一處時,她的眸光一閃。


    “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麽,黑衣人明明知道此處是絕境反而不追來嗎?“


    虛偽的話讓陳觀潮和柴扉一呆,兩人順著虛偽的目光倆口絕壁之上望去。


    高處的樹迎風搖擺,一朵花被吹落下來,三人死死盯著這落下來的花朵,露出了驚喜之色。


    “難道是那棵樹。”柴扉道。


    陳觀潮上前撿起地上的桐花放在鼻尖嗅了嗅,半晌之後他有些不確定道:“看來是這裏了。”


    三人在來時的路上,曾在官道的拐角處發現一棵桐樹,這棵桐樹原本平平無奇,隻不過是粗了些,活得久了些。


    但是大黃在聞過死去的士兵時,便帶著三人找到了這棵樹。


    “大黃,你聞聞,是不是同一棵樹。”陳觀潮看著近在咫尺的大黃,隨手將桐花遞了過去。


    隻是下一刻,陳觀潮的手指卻摸到了尖銳的牙齒。


    徐薇有些呆滯,看到陳觀潮手伸過來,她便雙手將大黃奉上去聞那桐花,但是沒料到陳觀潮突然轉過了頭,向她走近了兩步,兩人距離本來就近,這麽一來,陳觀潮伸出手的同時徐薇也送出了大黃。


    而大黃眼看鼻子要懟上陳觀潮的手,便抬起了脖子。


    此時,大黃嘴巴裏被塞了一朵桐花,惱怒之餘竟是不顧嗓子裏的不適,狠狠地合上了嘴巴。


    下一刻,嗚咽頓時讓徐薇揪心不已。


    大黃咧著嘴巴,此刻微微顫抖,陳觀潮立馬抽回了手指,一道罡風一閃而逝。


    “不好意思,下意識反應。”陳觀潮訕訕道,畢竟是他的失誤,這才使得大黃差點崩掉了牙齒,但這也不怪他呀,大黃若是不咬自己,也不會落得這麽個下場。


    伴隨著山風,絕壁之上的花香此刻若有若無。


    此刻已是午後,烈陽西斜,陳觀潮隱隱看到一道飛鳥的影子在絕壁之上閃過。


    陳觀潮看向柴扉,發現他也在看著絕壁。


    “柴兄在看什麽?”陳觀潮問道。


    “鳥、桐樹,還有這是石崖。此地不對勁。”


    柴扉走到石壁前:“你看這石壁平滑的是在過分,就像是……”


    “被人打磨過的,或者說石壁是被人用劍劈開的。”徐薇安撫著大荒,轉過身來繼續道:“我們來時,遇見的那棵樹長在官道拐角的確不假,但當時明明隻是一個陡坡而已,那之下絕沒有什麽石崖。”


    “大黃,你說是不是。”徐薇瞧了瞧大黃的腦袋,一臉懵逼。


    “是不是,一看便知道了。”陳觀潮一拍儲物袋,擎天劍從天而起,陳觀潮在眉心一點,一縷神識附在擎天劍之上。


    下一刻他眼前的世界變得不同起來,隨著擎天劍的上升,陳觀潮視線落在了石崖之上。


    平緩的石崖之上一個個土包起起伏伏,密密麻麻,竟是一片墳地。


    陳觀潮雙眼微凝,這墳地似乎存在了某種陣法,隨著視野不斷擴大的,一個個墳包竟是錯落有致。


    就在這時,陳觀潮看到遠處的林間有枝葉晃動,黑衣人的身影在遠處若隱若現,此時正當急速趕來。


    這一幕發生在三人的四周,三人隱隱被這些黑衣人包圍了。


    片刻後,地麵上的陳觀潮睜開眼,從天而降的擎天劍被他隨手扔進了儲物袋。


    “上麵的確有一顆桐樹,而起絕壁之上似乎是一塊墳地。”


    徐薇和柴扉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而一旁的大黃在遠處嗅著一朵朵被吹下來的桐花,嘴裏發出了叫聲。


    徐薇解釋道:“大黃說道這桐花的氣息和早晨我們遇到的一模一樣。”


    若是早晨發現的士兵是馬三郎,而馬三郎的死亡地點便是那個桐樹,桐花氣息中含有血腥,那麽那棵桐樹必然是有古怪的,而此刻又出現了另一棵古怪的桐樹,頓時讓三人的重視起來。


    “我方才發現,黑衣人已經將我團團圍住,不管我們朝哪個方向走,總會與他們碰上。”


    “倒不如我們去崖頂吧。”徐薇建議道:“既然遇到了相同的桐樹不妨一次性查個清楚。”


    “好。”


    “隨便。”


    ……


    “追殺三個人而已,用的著這麽多人嗎,是不是小題大做了。”


    “你懂什麽,主人自有主人的謀劃,我等要做的是奉命行事,將獒犬安全帶回。”


    “好好好……”


    崖頂之上,幾名黑衣人慢慢推進,因為方才有飛劍出沒,使得他們的心情更加緊張。禦劍術雖然簡單,但是誰也不知道對方的深淺。


    “頭兒,此地有古怪。”有聲音響起。


    高個兒黑衣人看了一眼手下道:“有個屁的古怪,一切以任務為重,要是想著打醬油,我可容不得你。”


    說完,高個子黑衣人腳尖一擰立馬飛掠而出。


    被訓斥的黑衣人心中惴惴不安,他明明記得此處的沒有桐樹的呀,為什麽崖畔便的那個梧桐樹那麽茂盛,自己平日裏沒道理看不到啊。


    這裏的山脈,的確是周家培養修道的殺手的地方,周家所招攬的殺手都是從小培養,經過過層層嚴酷的考驗,隻有極少數人才能活下來。


    那些在考驗中死去的人,便會被埋在這裏,久而久之此地變得荒涼,即使是他們這些人也極少來此。


    若是不這個黑衣人前些天剛剛安葬了幾個人,他也發現不了此地的異樣。


    但是頭領的意思就是絕對的命令,黑衣人將疑惑深埋於心,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陳觀潮三人飛向石崖上飛去,顯得格外順利,三人飛起來的時候甚至都看見了此刻緩緩向他們包圍的黑衣人,但是那些黑衣人很奇怪,並沒有攻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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